第59章 请罪
殷梳挥出一剑,冷声回答:“我对你们谁能拿到丹谱根本不感兴趣。”
她睥睨着赫连碧,嗤笑了一声:“若没有陶笛控制我,东堂主觉得自己能轻易胜过我吗?不过是一本秘籍,值得你们挖空心思去抢,有这个功夫不如早点回家多练练!”
赫连碧闻言怒不可遏,旋身飞剑直指向殷梳面门,咬牙切齿道:“你未免也太妄自托大!湮春楼能造就你,也能翻手毁了你!”
殷梳疾退几步,左手化掌凝聚内力抵在剑身横了出去,化解了赫连碧这一剑。
她在心里默默算了算时间,猜测此刻院外摧心肝已经差不多快撑到极限。只要拖到赫连碧今日进不了密室,她的目的就算达到。
赫连碧不再保留,他从腰间祭出玄羽铁扇。对剑间隙,他左手一摇,三枚铁钉激射而出。
殷梳划出一剑,铁钉砰砰地撞在剑刃上。赫连碧嘲讽地一笑,挥手又甩出了扇子,直攻向她未愈的伤处。
殷梳心中暗骂他卑鄙,反身向后一跃欲避开攻势。这扇面薄如蝉翼,削铁如泥,又暗含赫连碧的五分劲力,左小腿不慎被扇面轻轻划过。
瞬时她感觉半身麻痹,差点要跪倒在地。
殷梳强运起一口真气,擎剑横劈连砍,也翻出数枚银针朝赫连碧扫射过去。借赫连碧闪躲之际,她借力后跃,朝身后的厢房摸了过去。
赫连碧听到暗道启动的声音不由大急,若让殷梳进了暗道,怕是很难抓到她了。而他所要取走的东西,怕也会落在殷梳手里!
但殷梳身如飞燕,瞬时掠到三丈之外。赫连碧拔腿欲追,却听到一墙之隔外,摧心肝气急败坏的声音:“赫连碧!你再不出来老子就不管你了,我先撤了!”
赫连碧进退两难,少顷他一咬牙纵身而起,离去前向屋内送去了一句话:“你以为正道中人会善待你吗,走着瞧吧!”
殷梳靠在密室的墙上,听到外面湮春楼的人撤走的声音。她转身落下了密室的门,立即盘腿运气准备逼出腿上沾到的毒。
常乐宗的人也没有再追击,须丘山带着人里外围着这座庭院,细细地搜了起来。
须丘山站在庭中,很快就发现了四周打斗过的痕迹。他顿生疑惑,顺着这踪迹在四周的屋子里亲自察看了起来。
他眼神被侧厅墙上一块浮雕吸引,正准备伸手敲一敲,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动作。
“叔父。”须纵酒走到他面前抱拳行礼道。
须丘山问他:“敛怀,可发现了什么?”
须纵酒禀报道:“那边发现了一个暗格,里面有不少湮春楼平日的书信往来,包括和万家堡的……”
须丘山面色大变,大跨步朝须纵酒指的方向过去了。须纵酒瞥了一眼这面墙,也匆匆跟着他而去。
见两人过来,常乐宗弟子纷纷让开,露出搜出来的一桌子书信。
清河上前行过礼,挑出一封递给须丘山。
快速看完信,须丘山面色极为难看。
清河猜测道:“这会不会是湮春楼自导自演,他们伪造信件,然后特意引我们来发现?”
“不可能。”须纵酒果断否决,“刚刚我们突袭之下,湮春楼显然并没有准备,赫连碧应该也是为了这些信件才冲回院内。所以这封万四叔和湮春楼的信,真实性极高。”
清河点了点头,又惊道:“那既然万四叔和湮春楼有往来,那么万三叔,还有万堡主……”
他没敢说下去。
须丘山控制着心底的不敢置信没有将手中的信笺捏成一团,他喃喃道:“万四哥难道是因此才丧命的吗?万四哥啊,为了一个丹谱竟至于此吗?”
须纵酒看着他的面色,突然跪了下来。
须丘山大惊,伸手扶住他:“敛怀,这是何意?”
须纵酒郑重开口:“叔父,此事非同小可,侄儿请求您准许我前去平陵山追本溯源。”
闻言,须丘山并无意外之色。他幽幽一叹,挥手对其余弟子开口:“你们先去其余屋里再仔细搜搜看还有没有遗漏。”
众弟子领命离去,须丘山叹了口气,又躬身去扶须纵酒,说:“敛怀,先起来说话吧。”
须纵酒仍跪在地上,毫无迟疑地开口:“侄儿有罪,必须要向叔父坦白。”
须丘山动作一顿,抬眼看他:“你有何罪?”
须纵酒笔直地跪在地上,简明扼要地陈述道:“昨日侄儿在几位世伯面前说,是湮春楼想掳走殷盟主以图丹谱,那般说辞不过是权宜之计,事实上是我助殷盟主和万小姐离开的。”
须丘山怔怔地看着他,半晌才开口:“竟是如此吗?”
眼前这个孩子是由他看着长大的,如今已经长成一个怀瑜握瑾的少年郎了。听着他口里自述的狂悖行为,须丘山发觉自己心里竟没有应有的怒气,而是很平静。
他闭了闭眼,叹道:“罢了。”
须纵酒没想到他是这样的反应,他又诚恳地开口:“叔父,侄儿有过,但湮春楼和万家堡串通的确是真。此事因丹谱而起,请叔父允我和殷盟主一同前往平陵山查探,势必要查出背后都有什么人在兴风作浪,还有当年被掩藏的真相!”
他慷慨陈词,背后是湛蓝晴天。
“你觉得现下的这几件事一定和当年平陵山之乱有关?你觉得当年平陵山还有不为人知的隐秘?”须丘山问。
“未查明证据,侄儿不敢断言。”
须丘山环顾四周,他们正身处在湮春楼的私院之中。深渊之中,掩埋了无数岁月。
但此刻山雨欲来。
如今的三大世家暗潮汹涌,丹谱现世已成定局,武林将再无宁日,或许是时候让年轻人们去尽情施展了。
他定下心,开口:“去吧,去做你觉得对的事情吧。”
得到须丘山首肯,须纵酒大喜过望,他抱拳承诺:“多谢叔父!侄儿必不辜负您,定不会让丹谱落入幕后人手中。待解决了眼下之急,到时再请您再重重责罚今日之过。”
他垂眸敛眉,又在今日这两个字上重重咬了一下。
薄暮冥冥,常乐宗终于将这处别院完全清扫干净。
众人在前院列队清点搜查到的东西,准备离开。
须丘山看着须纵酒,问:“敛怀,是准备在此处与我们分开了吗?”
“是。”须纵酒恭谨答道,“侄儿会去与殷盟主汇合,一同前往平陵山。”
须丘山点了点头,叮嘱道:“你身上旧伤初愈,这一路上务必要小心。世家那边我会出面,令他们不得再追击你们。”
“多谢叔父。”须纵酒又忍不住问,“那关于搜到的万四叔的信件,叔父打算如何处理?要将此事公于各世家吗?”
须丘山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万四哥已逝,且那般蹊跷,如今再说他做过什么,怕是没有什么益处。而万家堡一来不会承认,二来我们也确实不能肯定万堡主是否参与其中。先压下吧,我会多留意万家那边。”
须纵酒心想,万钺有没有搅在里面确实还不明朗,但是万钧是绝对不清白的。而且万钧他心机深沉,手段险恶,和湮春楼、乃至万钟的关系都扑朔迷离。
而如今丘山宗主只说不知道万钺是否参与,不提万钧,想必是对之前殷莫辞被栽赃那一夜的事情是发自内心完全改观。
于是须纵酒认同道:“叔父考虑得是。”
须丘山心情沉重,背着手带着弟子们准备离开,快走出庭院才发现须纵酒竟没有跟出来,而是还留在原地。他有些疑惑,回头问道:“敛怀还要留在此处?”
须纵酒眼神一闪,答道:“是,侄儿还想在这察看一下。”
须丘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再次叮嘱道:“敛怀,你万事小心。”
清河等弟子们也纷纷开口:“师兄一路平安,若遇到什么难题一定记得要找我们,我们也能为师兄出一份力!”
须纵酒笑着同他们一一道别。
待看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远处,须纵酒还在原地静立了片刻,才又转身。
他慢慢地走回了侧厅。
他站在那块石壁浮雕面前,眸色暗沉地看着这面墙。若细细分辨,便能看出浮雕周围的砖墙与周围的有非常轻微的颜色差别。
像是这块浮雕要更多地晒过太阳一般,比如说它经常能像一扇门一样被打开,所以才会造成这样细微的差别。
若他不是在常乐宗围剿湮春楼车队的时候,想到要先入院中找到院内的东西,落在前院的一刻刚好看到这个浮雕被推开的那一幕,怕是也察觉不到这一点。
他十分怅惘地看着面前的石壁,按照她的心意,或许他现在应该悄然离开。
天色暗垂,日光逐渐湮灭。
他枯立在厅中,忽然有一束光漏了出来,照在他身上。
他讶异地抬眼,而眼前这束光越来越宽,将他整个人完全笼罩。面前的暗门在他面前打开,烛光从里面投了出来。
密室内,殷梳坐在地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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