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醋意
尸体被齐刷刷地掉在宋府门前,听说宋继老爷子起来的时候,见着房门前那长老的脑袋,吓得一个咕噜摔断了腿。
宋继对外称病,不见任何人。
皇宫内,帝王早就急疯了,他压根就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么严重的地步。
"你还有心思在那儿喝茶!王尚书啊王尚书,你说宋继不问朝堂之事,怎么偏偏这样沉不住气呢?"
王尚书一个哆嗦,也并不愿意喝茶,只是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皇上,容微臣直言,这些年宋家的财力势力近乎占据大半个江山,摄政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今若非牵扯上性命,只怕。"
王尚书其实想说,宋继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明明摆着这样好的前程,却是在作死。
帝王就怕对付完宋继,萧鹤决会转头对付他。这才寝食难安。
四国之争,本是独立在朝堂之外,萧鹤决一气之下,将人全都杀了,这不是陷朝堂于不义么。
帝王深呼吸一口气,咳嗽的越发剧烈了,他的眉头紧紧皱着。
"去将十五弟找来,偷偷地切莫惊动太多人。"皇上深呼吸一口气,也是明白自己大限将至,这身体一天比一天差,若是真的死了,帝王保不准就会落入萧鹤决的手里。
他并不想这件事情发生,自己一辈子陷入那个男人的阴影之中,却并不想太子也是这般。
所以他要求助萧清影!
哪怕不能改变现状,也得替太子谋划一番。
"是,皇上请放心吧,您还是得保重龙体,切莫被有心之人占据了帝位。"
"下去吧,切莫多言。"帝王沉声,自从皇后死了之后,他夜夜做噩梦,梦见萧鹤决坐上了皇位。
哪怕摄政王千百次保证他不屑于这个位子,可帝王依旧多疑。
九王府内。
陆离连连打哈欠,抱着个枕头坐在床榻上。
"您早些休息吧,王爷还未醒呢,万一您因此折腾坏身子,奴婢不好交代。"
绒花这般说道,也是看着眼前人一点点憔悴下去,就怕萧鹤决醒了,陆离再倒下。
女人摇摇头。就抱着枕头坐在那儿,她低声道:"被窝太冷,他不醒,我不愿意睡,明明都好得差不多了,怎么就这样奇怪呢。"
陆离的手搭在萧鹤决的脉搏上,沉稳有力,体内并没有什么多余的症状,是该好转醒过来了啊。
陆离伸手,捏了捏男人的脸颊,眉头死死的皱着。
"你要是听得见,就快醒来吧。"
"你就忍心看我一直坐在这儿吗?萧鹤决,你若有心就该醒过来啊。"
陆离掰着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也不管他是不是疼的,男人突然抖了起来,陆离猛地一惊,将手里的枕头丢了下去。
可只是那么一抖,并没有太多的动静。
陆离咬咬牙,恶狠狠得到:"你若是再不醒来。我就改嫁!左右也没规定寡妇不许再嫁,到时候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嫁给别人吧!"
陆离咬牙切齿,凶狠着呢,就不信这个男人不急,她是在估计刺激他。
萧鹤决的手,又动了一下,只是这回,陆离没有那么激动了。
她笑笑。
"这都不要紧,难不成你还想看着我跟别人生孩子!?"
这般恶毒的话,陆离就那样堂而皇之说了出来,男人的手很明显的攥成了拳头。
眼眸一瞬间睁开,萧鹤决的眼底满是怒气。
他咬牙:"你敢!"
身上多处伤口结痂,身子就跟绷着一样,他不敢乱动,可眼底却满是威胁。
陆离的眼眶一瞬间润了,她吸吸鼻子,一把抓住了萧鹤决的手:"你若不醒,看我敢不敢。"
"本王最近没教训你,让你这般大胆了?"萧鹤决愤愤,"就算我死了,你也休想……唔。"
男人的话还未说完,那本还坐着的女人,一下子倾身,狠狠地在他的嘴上啃了一下,像是慌乱急了,报复性的在他那儿狠狠地来了几下。
萧鹤决心下一懵,也没想到陆离会这样,他一愣神:"怎么,舍不得我?"
"倒也不是,你明明知道那是杀阵,又为何要用身体去挡呢,我怀疑你拜了个江湖术士,这样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他是布阵之人,入阵法用的并非真身,你就不该以真身去对抗。"
陆离固执的很,在指证萧鹤决做的不对的地方,幸好福大命大,这一次是没死。
下一次保不准有那么厉害了。
萧鹤决只能躺着,身上每一处地儿都疼的很。他浅声道:"为夫知错了。"
陆离本还想继续教训他,可见男人这认错态度一下子好了那么多,她一怔:"这还是那个桀骜不驯的摄政王么,怎么就软了下来?"
萧鹤决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他怒道:"你才软了,过来。"
他伸手,一把扣住了陆离的脑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现在,软不软。"
那热气喷洒在陆离的耳畔,女人一瞬间愣住了。
"滚,臭流氓。"
"不止不软,而且热。"萧鹤决尤其满意看到这样的反应,也不顾陆离想要逃脱,说道。
女人异常窘迫,就他目前这个样子,,还是不要撩拨了,虽然瞧着秀色可餐,可万一真的弄不好,会出人命的。
陆离这几日都在病榻前细心照顾,还不知道宋府发生的变故,她的眼圈都黑了不少,男人一把搂住了她。
"睡吧,好好休息。"
"知道了呢,还用得着你提醒。"陆离冷哼一声,幸好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若真的遭了,她只怕会直接杀到宋府,将人手刃。
这事情陆离绝对做得出来。
她抱着萧鹤决的手臂,沉沉地睡了过去,还能听到沉稳的呼吸声。
陆离做了一个梦,梦到那院子里满是五色的花,她赤脚站在溪水之中,看着院内五彩的蝴蝶在飞,男人逗弄着他们的孩子,陆离尤为满意的笑了。
笑着笑着,却是笑出声来了。
陆离压根不知道,她怎么折腾了萧鹤决一夜,亏得他还是个病号,就那么听着陆离说梦话,笑声,却异常觉着心安。
翌日。
陆离是被外头的吵闹声惊醒的。
绒花端着药碗,候在门外,可却不敢随意上前,王爷伤的那样重,这二人难不成昨夜还折腾到大半夜?
她不敢想象,只能摇动那个风铃,提醒他们该喝药了。
陆离趴在那儿:"把药放下,准备好早餐,一会儿我出来拿。"
"是。"
陆离不愿意动弹,可想着萧鹤决还得吃药呢。她笑笑:"还疼不疼了?"
"不疼。"
"撒谎,你昨儿明明叫了一夜。"陆离嗤地一笑,随手不知道从那儿弄来一粒药,塞了进去,"吃了吧,这药好得很,保准让你不疼了。"
萧鹤决也不多说什么,由着她这样折腾,虽然很想告诉陆离,昨儿叫的人是她。
女人身上凌乱的很。她坐了起来,如瀑的长发刚好落在萧鹤决的身上。
男人的眼眸之中柔和的很。
门外,沈魇已经来了。
"王爷,边城急报。"
"等等。"陆离咬牙,匆忙的穿戴完毕,便去外头将那急报拿了进来,她的视线落在那张纸上,微微蹙眉,"果然,宁云澈还是遭了。"
"嗯?"
前几日传来。宁云澈昏迷不醒,但好歹人还在军营,有良穆和林澄澄在,多少能镇压住一些,可如今。
前方传来密报,说宁云澈失踪了。
林澄澄已经去找了,若是这个消息传出去,对于大夏军队,尤其是宁家军是致命的。
"他一个昏迷不醒的病人,能去哪里?"陆离疑惑的很,总不能自己长腿跑了吗,陆离是不信的。
萧鹤决低头,将两封信对比了一下,其一是宁云澈留下的字条,上头还残留着一些别的味道。
他的眉头微微皱着。
"怕是老相好上门了。"萧鹤决低声道,叹了口气,"边城的事情比我想象之中还要复杂。"
"老相好?"陆离一怔,并不知道萧鹤决指的是什么,但他们必须要去一趟,四国之争落幕,他们原本就打算去边城,可没想到一切事情都提前了。
"嗯,之前一个想要强占宁云澈的女子,听说是药王谷的小神医,怕是带宁云澈去治病的。"
萧鹤决说道,陆离狐疑的很,那信上压根就没提起这一出,她皱着眉头,满脸疑惑:"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信纸军中不会有,上头的药香只有药王谷才会有。"
萧鹤决沉声。只怕那位小神医是强行将宁云澈带走了,如此以来,反倒是越发棘手了。
陆离沉闷地抱手,她咬牙:"倒是记得清楚。"
"……"萧鹤决身子一僵,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他忙解释道,"我可没什么?"
"呵,你紧张什么啊。"陆离慢慢靠了过去,眼底满是审视,"我有说什么么。你这只做贼心虚!"
"冤枉啊!"
萧鹤决无奈的很,由着女人攥着了下颚,这是报应啊。
陆离的双眸,死死地盯着面前这个男人,她嗤地一笑:"既然没什么猫腻儿,为何连药王谷的香味都知道,还敢说没有接触过?"
"她喜欢的是宁云澈与我有什么关系,娘子这般,的确有些过了。"萧鹤决欲哭无泪,他口说无凭,这丫头就是怀疑他太留心别人。
萧鹤决一动不动。
陆离那笑,越发渗人:"我也没说你跟她有关系,只是不想你那么懂一个女人的味道,换做是任何人都会不开心的。"
陆离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得这样胡搅蛮缠了,若是换做从前,她甚至于会鄙夷这样的女人。
可现在呢。
自己慢慢的好像成了从前那般讨厌模样。
这是作何?
陆离心下别扭的很,为了避免被男人看穿心思,她又松了口:"看来是我小题大做了呢。"
某人委屈的很,抬头,不去看萧鹤决。
萧鹤决此时躺在床上。却觉得不太安生,尤其背后传来的冷意,一波接着一波,简直要命了。
"夫人怎么可能小题大做,往后为夫定当离他们远远地,你且放心。"萧鹤决保证道,"从此为夫的世界,只剩下夫人你了。"
"少来这一套。"陆离闷哼一声,被这样哄着之后倒是觉得心底好受的很多。
难怪有些女子,总是这般。
也不难理解了。陆离的脚步都变得轻快了,她往外头去,要替萧鹤决准备早餐呢。
看着那远去的背影,萧鹤决的一颗心被塞得满满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贪恋上这样的感觉,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一个女人这样的笑容。
……
客栈内,卫长胤受了很严重的伤,一直在吐血,西决皇后派人前来,已经将卫晏晏带回去了。
阵法之内发生的一切,全都是真的。
这无疑是巨大的打击,卫长胤只记得,陆离救了他。
就像是信念一样,支撑在卫长胤的心头。
抹不掉。
"殿下,长公主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身侧小厮沉声,也不敢挑明了说,知道自家殿下跟长公主什么关系。
卫晏晏那样的女人,就是毒。
卫长胤的泪水。再一度汹涌出来。
"娘娘希望您回去呢,留在大夏恐怕会生了变故。"
"我不回去。"卫长胤低声道,像是被人伤的足够彻底一样,"我以为晏晏多少会念及我们之前一起受罚的恩情,自小一起长大的恩情,待我好些,可没想到,她从始至终只是想要杀了我。"
"殿下,您是面冷心热,总说要惩罚公主殿下。可哪一次不是您替她背了罪过,您呀,就是刀子嘴。"侍从浅声道,替卫长胤换了药。
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地儿,都是拜那个卫晏晏所赐。
没想到,那个女人的恨意居然这样深。
卫长胤深呼吸一口气:"可惜她不懂啊,她懂得只有恨,如此,她只想杀了我。"
"您就别想了,娘娘定会为您讨回公道的。"
侍从这样道。
卫长胤突然一下挣扎着要起来,他低声喃喃:"她不能死,你去告诉母后,晏晏她不能死。"
"您这又是开罪什么呢,其实您体内的母蛊早就开始反噬了,您一直忍着不跟公主殿下说,由着她猜忌,由着她怀疑,可做这一切的,却是娘娘啊。"
侍从是心疼自家殿下,可有些话,却是不敢说出口的。
皇后娘娘是卫长胤的亲生母亲,很多事情,开始是卫长胤这儿,终结也在卫长胤这儿,皇后救了卫晏晏,也算是毁了卫晏晏的一生。
说起来,都是孽缘啊。
卫长胤呼吸一窒。
"公主殿下甚至于对您用了毒,这是娘娘要与您说清楚的,养个白眼狼在身边,迟早是祸患,还请您多少看清楚往前走的路。"
"告诉母后,我知道了。"卫长胤深呼吸一口气,"待我谢过救命恩人,便于你们回西决,告诉母后,我不会过问晏晏的下场。"
"是。"
屋内侍从开始走动,要将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皇后娘娘,卫晏晏怕是凶多吉少了。
她那样的人,一生都被囚禁在牢笼之中,甚至于一生所求。可能就是牢笼之外,不属于她的一束光。
那束光从未照进过她的心,却一直是她所求。
那束光就是年少时候的萧鹤决。
一见倾心,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卫晏晏就因为年少惊鸿一瞥,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萧鹤决的身上。
甚至时常幻想萧鹤决能娶了她,带她出牢笼,可惜最后,她却依旧陨落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光芒都是属于别人的。
马车在路上疾驰,一处暗黑的庄子。就在去往西决的路上,那屋子里漆黑一片,卫晏晏被人送到了这里头,牌匾上的字都是残缺的,上头全是蜘蛛网。
一袭黑裙的夫人,坐在屋内,看着卫晏晏被人带进来,她的眼底阴沉的可怕。
"我让你以死破阵,不是让你以长胤的死。"女人冷哼一声,看着身前被折磨的快要死掉的女子。"我捡你回来,不是让你伤害长胤的,你这样下贱的女人,跟你母亲一个样。"
蜷缩在地上的卫晏晏,看向那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嘴巴不住的张合。
"你认识我母亲?"
"岂止是认识,简直不要太熟悉,说起来,你与我还是很有缘分的,你那个楼内出身的娘,一辈子低贱妄图爬上帝王的床榻,却是被我丢入军营,你就是在军营那混乱的地方出身的,生父不详。怕是连你那个娘,都不知道谁才是你的爹爹吧,那样肮脏的地方。"
妇人说起来,面色一下子狰狞了起来,那个女人笑得很鲜活,跟卫晏晏很像,就因为那一笑,入了君王的眼。
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迎一个楼内出身的女人入宫,可新鲜都是那一时的。
过了劲了,帝王便不再想起那个女人。
由着皇后折磨的那么凄惨。
卫晏晏趴在那儿,她摇头:"不会的,你在胡说,你在骗我。"
"呵,我可没有心思骗你,卫晏晏,你姓卫,也算是圆了你母亲的痴心妄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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