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季杰,知道桑粒在哪吗?”
言落问完这句话,听到季杰支支吾吾地说:“她在我车上呢,我正送她们去酒店。”
既然桑粒本人也在,就不便多问了。
言落沉默了一下,只应了声哦,便挂了线。
他心里疑问重重,好奇桑粒对他的态度,为什么一下子那么大转变?
他离开展馆时明明还好好的,到此时不过几个小时功夫而已……
若有所思地空站片刻,言落推开练歌房的隔音门,与乐队其余三人说今天就练到这吧,随后拿上车钥匙,先走了。
离开练歌房,才刚坐进车里,言落接到一个未知电话。
对方自称是警察,请他立刻到他父亲言国良的住处去,因为言国良此刻正在天台上,打算寻死。当事人说要让他这个不孝子去看看是谁害死了他。
才消停没多久,又开始作妖了。
言落思虑半晌,最终还是答应会过去。
电话那头的警察收起手机,看向站在天台围墙上的言国良,好声好气地劝他:“言先生,你也听见了,你儿子说了会来。你看天色也暗了,该吃晚饭啦,你先下来,先去吃饭了再慢慢等好不好啊?”
言国良站累了,也真怕自己一个脚滑掉下去,于是惜命地坐了下来,说:“我就坐在这,等那不孝子来了再说。”
警察很无奈,怕弄巧成拙,不敢贸贸然冲过去揪他下来,只好边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一边干陪着。
直到言落到来时,仍保持着这局面。
上天台的门旁拉起了警戒线,警戒线外围观着几个群众。
言落想越过警戒线,一个警察问他:“你是他儿子?”
见他点头,警察放下心来,让他进了警戒线内。
言落往前走几步,站在另一位警察身旁,目光冷峻地飞越到言国良身上,面无表情地问他:“言国良你到底想怎样?”
警察一听不对劲,忙扯他一下,低声说:“诶你不能这样,你得好好说话,让你来劝他下来的,不是让你来激他的。”
围观群众小声议论:“这儿子怎么这样啊!逼得自己的父亲要跳楼了,说话还这个态度……”
言国良在那边冷笑,大声叫道:“警察同志,你们大家都看见了吧?他就是这么一个不孝子,不管老子的死活。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言国良手指隔空指点言落:“你说你赚那么多钱,给老子花那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转而看向两位警察:“可是警察同志,我跟你们说,他呀,宁愿把钱给那些毫无关系的小孩,也不肯在他老子身上多花一分,你们说哪有这样的儿子,哪有这样的儿子啊!”
两位警察听得有点蒙,纷纷转头去看言落,试图从他口罩上方的眼睛里看出端倪。
言国良的数落,让言落气急攻心,他用力地闭了闭眼,好好地喘了几口气。
忍了忍,再睁开眼时,索性一手扯掉口罩,否则他觉得自己会窒息在言国良理所当然的逻辑。
口罩撤掉,一张隐忍着怒意的俊美面孔,呼一下展露给了人们。
身后的群众看不到他的脸,但两位警察能看到。
其中一位较年轻的警察认出了言落,他顿时就明白了言国良话里的小孩子是什么意思。
明星捐款做慈善这很正常。
言落冷然的目光再度看向言国良,依然没好气:“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想怎样?你不说,我现在就走。”
言国良知道言落真做得出,因此不敢再放肆了。自己演了这半天戏,为的不就是他这句话嘛。
他于是狮子大开口道:“给我在北京买套房,另外每个月给我十万赡养费。”
围观群众都他不在去了,有人嘀咕说:“这父亲当的,可真是……”
有人接话说:“可不,太贪得无厌了啊!”
“就是啊,正常生活哪需要那么多钱呢?”
两位警察同志也不淡定了。
这哪是老子啊!这分明是不要脸的吸血鬼好么!
两人同情地看向言落,欲言又止,却见后者没考虑太久就答应了。
事情到这里,眼看就要告一段落了,可没料到言国良计谋得逞后太高兴,准备跳下来时,一不小心……
摔了。
所有人都听到骨头“咔嚓”的一声脆响。
想必是哪里骨折了。
群众里有人暗骂:“活该!”
桑粒和周觅订了离展馆不远的酒店,价格挺贵,但桑粒已无心计较。
周觅烦了她好半天,一直追问她,今天在言落的工作室,纪长枫到底跟她说了什么,才把她唬成那样。
桑粒始终闭口不谈,她疲惫地倒在床上,闭目摇头,让她别问了。
见撬不开桑粒的嘴,周觅只好作罢,她转而将话题扯到了易泽身上。
周觅趴在另一张单人床上,托着腮看向桑粒,笑容晏晏地说:“诶,你那个易泽师哥,他有没有女朋友啊?”
桑粒总算睁开了双眼。
她缓慢地眨了眨眼,侧过头去看周觅:“你看上人家啦?”
“对呀,”周觅毫不遮掩心事,坦白承认,甜甜地笑一下,又问,“你觉得他怎么样?”
师哥人是真的不错,但关于感情上的事,桑粒可不敢打包票。
桑粒翻身向着周觅,头轻轻枕到手臂上,又想了想方才说:“师哥为人很好,但是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不过今天,我听他话里的意思,他应该是和娱乐圈的人谈过。”
“谈过?”周觅推断道,“也就是说已经没谈啦?”
“大概是吧,”桑粒爱莫能助地说,“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那要不这样,”周觅满腹计谋似的计划着,“接下来的这几天,我哪也不去,我就天天去泡在展馆里,争取跟他多点相处时间,培养一下感情,然后再试探一下他是不是单身……”
桑粒忽地笑起来:“诶你不是来北京玩的嘛?来回机票加住酒店不少钱呢,你真的不打算出去玩一下吗?”
周觅不屑,她妖娆地朝桑粒眨眨眼:“游玩哪有泡仔重要啊?”
桑粒:“……”
今天周觅舟车劳顿,实在疲惫,因此她在床上躺没多久就睡着了。
桑粒却是满腹心事,辗转反侧难眠,把纪长枫说的话在脑子里一遍一遍地过。
她甚至已经打定主意,从今天开始,要和言落永久保持距离,不要让关系变得复杂,单纯地当校友就好了。
胡思乱想到凌晨,意识才渐渐模糊过去。然而不久又被微信语音铃声吓醒过来。
在昏黑中摸来手机一看,桑粒怔了一下。
竟然是言落。
怕吵醒周觅,桑粒点了静音,然后摸黑去了洗手间,开灯又关上门后才接起。
“喂?”桑粒轻声开口,边走到马桶旁,将马桶盖盖下,随后落座。
那头半天没开口说话,桑粒只听到不太正常的粗重呼吸声,她的心不由得紧一下,直觉言落是出了什么事。
“言落,”桑粒又开口说话,“你怎么啦?”
“小凌同学……”嗓音微弱干哑,像梦中呓语似的。
听见“小凌同学”称呼,桑粒不知为何,鼻子一酸,莫名想哭。
她忍了忍了,把眼里的湿意憋着,温柔回应:“嗯,我在听。”
那边又没声了。
隔半晌,对方又喊了一声“小凌同学”,然后又没有下文。
桑粒感觉,言落此刻明显不是清醒状态。
她有些着急了,能想到的是他喝了酒,喝醉了。但转念又想起,他曾说过他酒精过敏不能喝酒。
那他应该不至于这样不爱惜自己吧?
不是喝酒,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生病。
桑粒重整思绪,理清问话思路,关切问他:“言落,你是不是生病了?你现在一个人吗?”
等了许久,没有回应,只有听起来困难粗重的呼吸声。桑粒又喊了他几声,依然没回应。
容不得自己浪费时间多想,桑粒说:“等我,我现在过去找你。”
火急火燎地挂了通话,又心急如焚地走出洗手间,也顾不上会不会吵醒周觅了,她开了灯,转头一看,周觅睡得极沉,雷打不动地侧身睡着。
桑粒稍微松一口气,尽量放轻动静,打开行李箱,随手拿了衣服换上,再拿上随身包,然后走到北京的夜色中去。
秋天的凌晨实在有些冷,空荡荡的长街带点儿萧瑟之意。
桑粒吹着凉风,站在路边等候网约车时才冷静地想起,之前好像听谁提过一嘴,季杰跟言落住同一小区。
是不是应该让季杰先过去看看言落比较好?
否则等她许久后才到,指不定言落就出什么事了……
如此想着,桑粒立刻给季杰拨去语音通话,问他是否在家。
季杰回说:“没有,我在医院呢。”听季杰的声腔,应该是被她吵醒的,桑粒不禁感到抱歉。
“啊?”桑粒诧异道,心想季杰应该是在陪言落,便问,“言落在医院吗?”
“没有,”季杰没领会到桑粒的意思,他淡定地说,“他应该在家。”
“那……是你生病了?”
“不是,是言哥的老爸住院了,言哥让我过来陪着。”
“哦……”桑粒没想到还有这档子事,想了想,还是不为难季杰了,便说,“那没事了。”
季杰本还想问多几句的,但桑粒看见约的车到了,便急急地挂了通话,坐上了车。
一上车,桑粒就跟司机师傅说,麻烦开快点,有急事。此时她完全忘记,她自己一个女孩子深夜独自乘车有多危险。
好在司机师傅是好人,没有起歪心思。司机师傅见她急切,还关心她说:“小姑娘是遇上什么事了?”
望向黑夜中因车少而变得宽阔的马路,桑粒却突然有了戒心。
她于是答非所问地说:“没有,就是我男朋友在等我,不想让他等太久。”
她想以此证明有人随时关注着自己的动态,对方若干坏事立马就会被发现的。
但说完自己暗自害臊了一下,她可真行,单方面宣布恋爱关系。
司机师傅理解她的害怕,了然地笑了笑,没再说什么,随手扭开电台频道。
好巧,电台正好在播言落的《听见》,他情感充沛的唱腔,在安静的夜色里显得越发温存。
桑粒在心里跟着哼唱,心头的那些许惶恐渐渐就消散,治愈了。
在浑浑噩噩的睡梦中,言落恍惚听到门铃响的声音,他挣扎着睁开眼,定了定神,确定是门铃声响,便起身来。
一阵晕眩,头重脚轻的感觉。
言落一手扶着额头,摇摇晃晃慢慢地走到门口,然后毫无戒心地开了门。
看见门外的女生时,他似乎清醒了一点,但没有完全清醒。
他疲惫地垂下眼,半晌后又抬眼看她。确定门外的人是桑粒后,他意外又愉悦。
于是,桑粒看见他扯着嘴角轻微地笑一下,而后听见他轻声问:“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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