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值得
武书城苦笑着说道：“可是这何尝不是我们武家自找的呢？其实天苍朝廷当中能够堪当大任的家族不少……”
石成仁突然沉声地说道：“但是能够为了天苍全心全意，全力以赴去做这件事情的恐怕是只有武家这一家子了，无论是武家接下来是要面对什么样子的局面，其背后都会有天苍皇室给撑腰的，他们可不会希望武家现在就倒下。”
武书城微笑着说道：“石先生看得如此通透，我也是没有想到的。想不到先生竟然对山下的事情竟然也是如此的了解。”
石成仁笑着说道：“闲来无事，多听说想罢了。”
李二牛和高境才两个人就是在一旁听着，并未搭话。
石成仁和武书城所谈论的事情，在李二牛的眼中并不是的感兴趣，而高境才是半点不懂。
如果是谈及修行这方面的话，这位高大老人或许就会是说上几句话的。
李无忧也是在一旁听着，尽管是他听不懂。
哪怕是每一句话他都能听得懂是个什么意思，但是组合在一起他就不明白了。
就当是听个新鲜事情，记在心里面就可以了。
在李无忧的眼睛当中，从来就没有认为过他和眼前的这几个人是一路人。
人家这四个人都是高高在上的神仙人物，而自己只不过就是出身于市井的一位少年而已。
一行五个人很快就回到了铺子这边。
那位老人依旧是坐在铺子门口抽着旱烟，吞云吐雾个不停。
李无忧也看见过自己家那条巷子里面的老人抽旱烟，但是听他们说这玩意儿是对身体有害的。
可他也不懂这为什么对身体不好的东西，这老人们还会抽呢？难道不是离着远远的好一些吗？
其实在少年的心里面存在着很多的疑惑，关于这座天地，关于这身边的人，关于这自己遇到的事情。
恐怕是这位少年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有多少的疑问落在心里面。
他很是想要问一问这山上的神仙和寻常人究竟是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他也很是想要问问武公子的那只白碗为啥看着那么的普通，却能够很是神奇看到那么多的景象。
他想要问这位老人为何抽旱烟对身体不好，还好抽个不停呢？
李无忧是最后一个跨过门槛的，等待他一只脚已经跨过门槛的时候。
那老人忽然来了一句，“听说你父亲就是死在这内城中的？”
少年的脚步突然就停住了，一只脚在门里，一只脚在门外。
他回过头，一脸疑惑地看向老人。
老人抽了一口旱烟之后，“看你这模样应该就是了，不用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这座城当中就没有我不想知道的事情，只不过时间问题而已。”
少年没有说话，沉默不语。
石成仁见李无忧并未走进来，也是就此停步。
他同样也很是好奇坐在铺子门口的这位老人究竟是想要说些什么，或者是要做什么。
老人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想不想知道你爹是怎么死的？”
“想。”
“知道了又能如何呢？这里可是内城。”
“不能如何？”
“难道不想报仇吗？”
李无忧抿着嘴，一时间并未说话，老人双盯着少年看着，也没有说话。
石成仁则是站在不远处，看着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少年。
刚才李无忧和老人之间的对话，他全部都听得到。
他并未离开，而也是和老人一样，在等着少年口中的答案。
李无忧沉吟片刻后，深呼吸一口气，沉声地说道：“我想，但是做不到。”
老人忽然一笑，笑容当中满是嘲讽之意。
“如果我说我可以让你做得到呢？”
李无忧紧抿嘴唇，他不知道眼前这位老人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内心当中竟然多了一丝的惶恐不安。
老人又是说了一句，“如果是我给了你报仇的能力，你会如何去做？”
“回答我！”
老人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敲响在少年的心田。
震天一响，少年心神一震。
石成仁眯起双眼，他看得出来老人刚才的手段是在影响少年的心神，并未控制少年的心神。
只是想要让他说出实话而已。
李无忧似乎开始颤抖嘴唇，“我想知道真相，知道我父亲是怎么死的，然后报仇！”
“如何报仇？”
李无忧突然就小声地说了一句，“我不知道。”
老人微微点头，轻声地说道：“问题先到这里吧，现在该是问你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了，学拳还是学剑！”
少年又是心神一震。
老人缓缓言道：“如是你现在想要报仇的话，凭借着现在的你穷然一身无法做得到的，想要通过自己的能力报仇，只能是成为这山上人。”
李无忧咬紧牙关，还未说话。
因为他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最应该做些什么。
“你可以跟着老头子我学拳，也可以跟随石成仁学剑，但是石成仁未必就愿意教你的，而我这边也不会免费教你，只会是和你做生意。”
李无忧沉声地问道：“怎么……做生意？”
老人沉声地说道：“我帮你成为山上人，拥有报仇的能力，你则需要答应给我做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仅此而已。如是你想要知道你的仇人是谁也可以，那就是另外的一桩生意了，这皆是在你。”
李无忧双手握拳，开始微微颤抖。
石成仁深呼吸一口气，他现在也很是想要知道少年的想法。
他似乎发现少年的那双眼睛的神采好像是回来了，不再是之前的无神且空洞的。
老人的声音如同炸雷一般响彻在少年的耳畔，甚至还让石成仁感觉到惊讶。
“李无忧，你当真就认为你娘死于重病吗？你难道不觉得你娘的病来得很是突然吗？”
少年的神色是震惊还有慌张。
“你难道不认为你娘亲的死和你爹是有关系的吗？你难道就希望这些真相要埋葬在时间当中，一辈子都无法知晓的吗？”
李无忧开始浑身颤抖了起来。
石成仁此时轻声地说道：“李无忧，如何去做，自己选择。”
“石先生！”
石成仁微笑着说道：“无论是什么选择，皆从本心便是。”
李无忧像是打定了主意一般，点头沉重地说了一句，“我想要学拳！”
然后转过头看向了石先生，一脸歉意地说道：“同时我也想和石先生学剑！”
可能是少年认为自己有些贪心，便不太好意思的，但是在石成仁的眼睛当中这并没有什么的。
老人忽然冷笑道：“别答应的太早，我让你答应我的事情可不简单，如果你做不好的话，是会付出自己的生命。”
李无忧低声地说道：“那我就更努力一点，让自己不死！”
“滚吧！自己该干什么去干什么去！”老人挥了挥手。
李无忧一脸的懵。
石成仁此时则是笑着说道：“走吧，赵老爷子算是同意教你拳法，带着你走上登山路了。”
李无忧一脸懵地点点头。
他随后就跟随着石成仁两个人回到了院子当中。
老人放下了烟杆，在地上敲了敲，掉下了一些烟灰。
他眯着眼睛，轻声地说道：“诸位老友，我这个决定是对还是错呢？不顾无论对还是错，算是小赌一场吧。”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这还是老头子我第一次在一个寻常少年去赌呢。”
李无忧跟随着石成仁回到了后院当中。
石成仁最后在院子当中转会身子，轻声地问道：“李无忧，你现在可要想好了，这一旦是踏上了登山路成为了一名修士之后，那你这接下来的生活将会是和现在既然不同，你的人生也将会是受到了很大的改变。”
“你所要面临的一切都要你自己承担的，别人分担不了。”
李无忧点点头，挠着头说道：“石先生，我不知道我要面临什么，其实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而已。”
“一个我爹是怎么死的，我娘是怎么死的，还有我想报仇。”
石成仁将自己的大手放在李无忧的肩膀上，“为了一个答案就踏上这条路，值得还是不值得你现在不知道，只有以后的你才会知道。”
石成仁忽然意识到，这关乎于少年的爹娘的事情在他的心里面似乎是成为了一个执念，为了这个执念，眼前这位少年似乎是可以做出什么的事情来。
但是自己这踏入剑道何尝不是一种执念呢？那些想要长生久视的人何尝不是一种执念呢？
而且李无忧的这种执念也并非不好，相反很好很好。
这位十五的少年在此之前，什么都也没有，他生活当中，他的身边，他的脑海当中只有他爹娘两个人。
但是这两个人却在前不久全部都没有了。
以后的他可能是会获得什么的东西，遇到很多的人和事情，但是无论是什么，都无法弥补他十五岁之前所拥有的一切。
那便是他的爹娘。
此刻的石成仁看来少年的这举动很值得，为了自己心中的执念去改变自己的生活，去改变自己的未来，这值得吗？
这值得，而且很值得！
既然值得，那就是去做！
石成仁轻声地说道：“既然你要学拳，那就好好的学拳，能够有机会走上登山之路已经及其不易了，但是以后练拳也不用心急的，打拳这种事情从来就不是个着急的事情。”
李无忧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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