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当天夜里婵媛就发起了热,烧的浑身通红,汗液沾湿了被褥,将她越裹越紧。
婵媛烧的迷迷糊糊地,只知道自己不舒服,难受地嘤咛了几声。
浑身的不适感没有丝毫缓解,勉强伸出一只手在半空胡乱地舞动,好像这样就能将不适全部推开。
却不想一下扯动了挂在床帐上的占风铎。
占风铎由前朝经佛家传入,时人多用来报信、祈福……虽有装饰之用,却不常见。
婵媛床帐上的这个,就是她更小些时候身子不好,阿娘去庙里求来的。
铃铃铃——
清脆的铃声将夜晚的寂静撕裂,向来浅眠的许执钧,一头大汗从梦中惊醒。
他实在记不起梦到了什么,只有那种灼热的感觉烧进了心里。
铃铃铃——
又一阵杂乱的铃声响了起来,许执钧彻底清醒了。
随手扯了件衣服披在身上,快步去了婵媛房内。
占风铎的声音他还记得呢,家里唯一的占风铎还是他和阿娘一起去庙里求来的。
今日夜里没有月亮,连星星也没露出几个,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许执钧推门进去,婵媛房里没有点灯,只有粗重嘶哑的喘息声,和着不规律的铃声,让人心里七上八下的。
许执钧的眼皮跳了跳,有些不好的预感,“许婵媛,你又在搞什么鬼?”
仍是艰难又沉重的呼吸声作了回答。
许执钧赶紧点了灯,这才看到连着占风铎的绳子绕在婵媛的胳膊上,随着她的动作叮铃作响。
许执钧端着灯凑地近了些,还能听到婵媛嘴里小声的念叨,“阿兄。”听到婵媛提到自己,许执钧的心也跟着剧烈跳动了几下,他有些说不清楚自己此时的感受,只怕婵媛下一句就要骂出声来。
“媛儿不是故意的。”许执钧赶紧掩饰性地扯了干净的布巾子将她脸上的汗擦干,冰凉的手背贴上了婵媛的额头。
全然不知此时眼里的愉悦和担忧简直要将婵媛溺了进去。
婵媛只感觉到额头上出现了一抹凉意,赶紧抓住蹭了蹭,那难得的清凉,仿佛天降甘霖。
许执钧的身子也跟着僵住了,婵媛现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下午他呵斥婵媛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本以为自己是打心眼里排斥和婵媛靠这么近的,然而此时,他连将手抽回来的意识都没有,更不觉得婵媛手心的汗多令人如鲠在喉。
直到婵媛又迷迷糊糊叫了两声阿兄,他才从适才的怔愣中情形过来,赶紧将手抽了回来,逃跑似的去后院端了盆水。
布巾子浸上温水,许执钧将婵媛脸上的汗擦了个干净,又将她黏在颊边的头发别在耳后。
做这些的时候,许执钧的动作虽然生疏,却很轻柔,仿佛手下是什么不得了的宝贝,易碎的不行,得精心呵护着才好。
做完这些,他又换了盆凉水来,把布巾子打湿敷在婵媛额头上。
许执钧心里清楚,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大夫来给她看看。
他将披在身上的罩衫穿好,也顾不上此刻自己仪容不整,疾步走出许家,敲开了隔壁春婶家的门。
“未哥儿,这会儿怎么来了?”开门的是春婶的男人武叔,见许执钧大半夜来敲门,心下俱是疑惑。
又见许执钧此时衣衫不整,肯定是出了急事,只不知道是怎么了。
“有什么事来家里说。”武叔说着就要把人往院子里带,门口总归不是个说话的地方。
“武叔,我就不进去了,事情来得急,我来是让婶子帮忙照看会儿媛儿。媛儿夜里发了高热,我正要去找生叔来给她瞧瞧,留她一个人在家,我委实放心不下,只能来叨扰武叔一家了。”一听到许执钧说起婵媛发热,武叔心里就念叨了一句要遭,婵媛小时候有多金贵,他们可都看在眼里。
两家一向亲厚,许执钧心知武叔不会拒绝,果不其然,“那你快去找阿生来,我叫你婶子马上过去。”
武叔话音未落,便听春婶道:“我来了,未哥儿你先去找阿生,我这就去看看媛儿那丫头。”
“那小侄就先谢过婶子了,给武叔和婶子添麻烦了。”许执钧自是知道半夜上门有多失礼,一时间还真想不出比春婶更合适照看婵媛的人,只能谢了又谢。
“你快去吧,咱们两家之间还讲究这么多干甚。”武叔拍了拍许执钧的肩膀,另一只手接过春婶手里的灯笼递给了他,“拿着灯去,路上黑。”
“快去快回。”春婶又叮嘱了一句,说完便推门进了许家院子。
------题外话------
我觉得你对不善言辞可能有什么误解,你忘了之前的嘴炮阿兄了?
阿兄本性还是很温柔的,只是偶尔……言不由衷罢了。
媛儿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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