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章
竹屋内的三人都静悄悄的,可唯有一人的呼吸越来越浊重,尽管已经刻意忍耐了,却还是让羽白三人感受到了那压抑不住的躁动。
泠枫一把捉住夕墨的手腕,修长的手指搭上了夕墨的脉搏,可是诊了半天却只是皱着眉头没诊出个所以然来。
可怜泠枫虽然看过关于媚药的书籍,但是那几千年前就已经被禁止的媚药,泠枫压根瞧都没有多瞧上一眼。如今他只知道夕墨的脉象异常紊乱,有真气躁动且逆流的趋势,都是中了媚药的表现,此等情况,若不加以阻止,必然……
可是……
抬头看着极力忍耐的夕墨,泠枫的神色越来越凝重。
这比任何他所见过的都来得猛烈的媚药,让泠枫束手无策。除了‘传统’的解毒手段,还真是别无他法。
“夕少,事出突然,不然我们先告退了,你随便拉来一个侍妾不就解决了?”此刻金焕还是一脸调笑,神色很是轻松。
金焕话音未落,就收到泠枫冷冷的一记眼刀,夕墨苦笑道:“为兄没有此等艳福,嗯,至今也不过独自一人。”
猛地,羽白想起了那日在竹林,夕墨曾说过,他也不过只是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罢了。
总不会,他所说的都是出自真心?羽白挑眉,然后拉起夕墨另一只手腕。
片刻。
“他奶奶的!下了这么大的剂量,她是想上了你还是想废了你?”原本也不太紧张的羽白此刻脸上更是闪过了不亚于泠枫的恼怒。
听了她的话,夕墨气息一滞,然后立刻躬下身子,神色痛苦。
“能忍到这份儿上,真是叫人佩服。”羽白嘴角勾起一丝略带玩味的笑容,道。
“怎么回事?”暂且没有在意羽白粗俗的语言,泠枫问道。
能让羽白说出这等脏话……金焕目光紧了紧,看来果然情况严重。
“他现在的情况,就算找女人解了毒,下辈子也是废人一个了。”羽白看着夕墨,凉凉的说。
“你们离开,不要让人靠近这里。”说出最后一句连贯的话语,夕墨跪倒在地,试图运气调节。
“夕墨,找人解毒……不然以你体内真气的状况,不出半个时辰你便压制不住了!”犹豫了好半天,泠枫终于开口,声音少了很多冷漠,带着焦急的音调。
“找谁?下药的人吗?”夕墨苦笑,然后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窗外。
羽白仿佛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惊。若是没记错,那药还有一个特性的。
目光沉了沉,羽白深吸了一口气,道:
“泠枫、金焕,到外面给我守着。像夕少说的,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这里”
“飞扬?!”金焕意识到了什么,惊怒吼道。
“既然是我族的媚药,我自然有两全的解毒之法,不然就算夕墨找人解了毒,也终究是个再不能生养的废人了。”羽白说话的速度飞快,然后一脚把金焕踢出去。
夕墨勉强抬头,已然混浊的双眼中却还是看出了不赞同的神色。
走近夕墨,羽白痞痞笑道:“放心,我没兴趣夺你清白之身,到时候你若要谢我,到时候启云泽的宝贝可要人我挑选!”
说完,也没管那三人的脸色,熟练的解开夕墨的衣带,把光顾着克制着自己而毫无反抗能力的夕墨剥的只留条裤子,然后按到地上。
“泠枫……”未等羽白的话说出口,只见泠枫一抬手,四周迅速生长起冰凝结而成的屏障,刚刚被踢出去的金焕一跑回来,就被阻绝在冰障那边,只能眼巴巴地透过冰看着竹屋内的情况。
非常好,夕墨此刻浑身燥热难耐,有着四周的冰块镇着显然容易保鲜不会腐烂,羽白好笑的想。
“夕少,一会儿可能会更热,你可要有些准备。”羽白正了正脸色,然后看看夕墨,试探的问道:“不然你把裤子也退了?”
紧闭双眼,牙齿在早已变得艳红唇上留下青白的痕迹,夕墨深吸了口气,然后摇了摇头。
“好吧,就知道泠大公子在这儿你不好意思。”仿佛很理解的点点头,羽白完全不顾僵硬的泠枫,非常正色的说。
“比起枫……”夕墨强笑道:“我更在意飞扬啊。”
一怔,随即羽白怀笑了起来,说:“果然我还是外人啊,若不是泠枫的血不管用,我定不会在这里打搅二位花前月下。”
“血?”泠枫皱起了眉头。
“是啊,赤狐女……咳……的血。”说着,羽白狠狠的咬上自己右手的无名指,赤红色的血不受控制一样的流了出来。
皱着眉瞅着自己的无名指,羽白把手指贴到夕墨的唇上,夕墨定定的看着羽白,神色震惊。
“别浪费了,赤狐的血金贵着呢。”很不耐烦地模样,羽白催促道。
迟疑的张开了嘴,羽白直接把自己的手指捅了进去。
若说之前夕墨浑身上下燥热的如同皲裂了很久的大地,那么此时此刻无疑如同遇见了甘霖一般清爽。
几乎不受控制的,夕墨快速的开始吸血,仿佛每吸一口,身体的燥热就被压下了一分。有一股清泉顺着筋脉流淌着的感觉,所过之处,都是清凉。
可是……
夕墨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似乎身体更深处有种更难以压制住的悸动。
看着面前闭着眼,紧锁眉头的羽白,夕墨的眸色更加幽深。
一盏茶的时间内,金焕和泠枫看着夕墨因媚药而涨红的脸逐渐恢复了原色,而羽白……则愈来愈苍白。
金焕焦急的在外面喊着什么,可无奈,里面听不到。
身体的气力似乎回来了,仿佛也平静下来了,夕墨轻挑舌尖,轻轻掠过羽白无名指上的伤口,仿佛在抚慰一般。这时,羽白倏的一下睁开眼睛。
“我可以理解成夕少你药性未过,此番行为其实是在挑逗我?”挑起眉毛,羽白勾起嘴角笑着问道。
看来恢复力气了,羽白抽回了手指。然后坏笑着说道:“赤狐的血很甜吧,你知道吗,最厉害的媚药,就是用赤狐的血制成。而我这个尝过千种媚药的三尾赤狐的血,不知道比起九香欢宁露谁厉害。”
泠枫夕墨脸色一变,看着羽白迅速将夕墨转过去,让他背对着自己,迅速点了周身几大穴。
“夕墨,若我的血能溶了欢宁露的毒性倒好,若溶不了,两毒相争势必会把你折腾个半死,不过这也是好情况,至少我也不用再给你解赤狐血毒了,一会儿我用我赤狐真气辅助我的血液清除余毒,可能会燥热难耐,到时候可要好生忍着。”
羽白颇有些长者风范的对夕墨说,然后双掌顶住夕墨的后背,两团赤红色的气体氤氲出来。一时间冰屏内的空气如同沸腾了一般,温度骤升。
果然,就在羽白话音刚落,夕墨察觉到血液里那似乎被压制下去的东西似乎又沸腾了起来。
此刻夕墨较之刚刚更加汗流浃背,嘴唇被咬破,血混着汗水尽数流到了嘴里。
羽白清楚,在紧咬嘴唇沉默不语的夕墨身上,定是那种精血骨肉都被焚烧的感觉。
又一盏茶的时间过后。
掌心那团红气渐渐散去,泠枫所筑的冰屏也已经被两人散发的热气灼烤的得差不多化成了一滩水,羽白终于长松了一口气,缓缓地垂下手臂。咧嘴想说什么,却终只是疲惫的笑了笑。
一拳击碎奄奄一息的冰障,金焕跨进竹屋,羽白见是金焕,便放松了一样向后靠去,晕在金焕怀里。
“飞扬!”夕墨同金焕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夕墨身体仍然虚弱,立刻大跨一步来到羽白身边想要揽过羽白,却发现金焕已经脸色铁青的将羽白拦腰抱起,作势要走出竹屋。
“且慢。”夕墨使了个眼色,泠枫将门口挡住。
“怎么?夕少还想要飞扬怎样?”全没了往日纨绔的模样,金焕目光冰冷不亚于泠枫。
“以飞扬的修为为什么会晕倒?”夕墨难得没了笑容,蹙眉问道。刚刚在自己身体内循环的羽飞扬的真气并不很多,那些真气主要也只是以一种不同的方式引领着自己体内的真气来化解余毒。按照夕墨对羽飞扬修为的了解,这种程度应该不会让羽飞扬晕倒。若说是因为之前羽飞扬的血……
羽白此刻脸色苍白没有一丝红润,双眼紧闭,安静得躺在金焕怀中,听不见张狂而肆意的言语声音,也看不见灵动又带着魅惑的眼神。
看着羽白这般模样,夕墨心中一滞。
同为修行之人,夕墨心中清楚羽飞扬失掉的那些血不会对他身体造成什么影响,不然也不可能那样安然的任由羽飞扬为自己驱毒。可如今……
“怎么会晕倒?”金焕冷笑道:“你可知十指连心?飞扬三百年前就已经打通了关冲一脉,你喝掉的那些都是飞扬从心头逼至!”
十指连心?心头逼至!
那不就是……心头之血?
金焕看见夕墨那一瞬间的失神,似乎已经没法思考。
“还杵在这做什么!”金焕没好气的对泠枫说。泠枫回神,下意识的想要让开,却听见夕墨似乎重新又变得平静的声音响起,道:“金焕,这里距你们的居所甚远,你先将飞扬放在我的床塌上歇息。我立刻去丹房取补血的丹药回来。而泠枫。”夕墨顿了顿,将目光从羽白毫无血色的脸上移开,决绝道:
“彻查你的族人!”
其实若是细心,绝对可以听见他声音中隐隐的颤抖。
泠枫一震,随即意识到了什么,立刻转身走出了竹屋。
房中,夕墨注视着自己床榻上的羽白,久久不语……
羽白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正午。那时屋内一个人都没有,刚刚坐起来,金焕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进来了。
“醒了?”金焕瞪了一眼羽白,然后把那碗黑糊糊的汤药放在了桌上,朝羽白走过来。
“嘿嘿。”羽白摸摸脑袋,不由自主地往后靠了靠,她可没忘昨天她都做了什么。如今自己体虚,金焕着实占足了天时地利。
“又是这个表情。”金焕翻了个白眼,每次羽白犯了错以后都用这种纯真可爱又无辜的表情望着柳沐风,金焕都不知道看了多少次了。怎么,这次又改对自己施展这高深的‘媚术’了?
“知道错了,我以后肯定再也不踢你了。”羽白连连点头,态度很好。
“你!”若不是身上有一千多年的道行,金焕很有可能当场吐血!“这几百年我还少被你跟柳沐风踢了?”金焕几欲抓狂。“我是说救夕墨也就罢了,为什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你的心头血很多?怎么不拿出去卖?价值多少你不能不知道吧!”
看着此刻依旧脸色苍白的羽白,金焕狠狠的说。
脸上的笑容逐渐隐去,羽白抬起眼睛,看着叉腰站在床边的金焕,平静的说:“按照那个剂量,我若不救他,就算他与人交合解了毒,他三千年的修为也定散了,子孙,也定是绝了。”
“于是你就损耗你自己的修为去救他?”金焕声音抬高。
“谁跟你说损耗修为了?谁跟你说那是心头血了?”白了金焕一眼,羽白无奈地说:“我是打通了关冲一脉,不过拜托你有点专职狐狸的水准好不好?我逼出来的只是活血。”
“活血?”金焕冷笑,道:“那么一点活血就让你昏了这么久?”
“呃……其实是介于普通活血和心头血之间的。”羽白有些尴尬的说:“要是给那么多心头血,估计我一百年内是醒不过来了。”
金焕脸色稍稍好看了一点。
“对了,飞扬,昨晚他叫泠枫去彻查他八尾的族人了。”金焕缓缓说,眉宇中有掩饰不住的疑惑。
“原来是八尾一族的人。”羽白的脸色有些古怪。
“可送甜汤来的是叶绒,同八尾又有什么关系?”
“金不换,九香欢凝露与普通媚药最大的不同就是下药者需将将自己的血滴在九香欢凝露里才可产生药效。”
“所以……”
“所以昨晚药效发作的时候,夕墨心中渴望的只有那个下药的人而已。”羽白笑得有些猥琐,继续说:“也就是说这样可以防止叫其他女子占了便宜,因为只有下药的人才是‘解药’。”
“这也说不通,既然他已经知道下药的人是谁,为何还要泠枫去查?”
“笨,让泠枫自己查出来比较有说服力,夕墨总不能越俎代庖。当然,也有可能是有人把八尾某个女子的血滴进去的想要挑拨两大族关系也说不定。那些名门大族之间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羽白思索着,然后呵呵一笑,说:“反正这与我们也没关系,我救了他也算给我羽族脱了嫌疑,等着看戏就行了。”
说罢,羽白又悠闲的躺了回去,一副等着看戏的满足表情。
“羽飞扬!给我起来喝药!”
金焕的吼声响彻竹林。
泠枫和夕墨很有效率,当天下午就有了说法。本来等好了看戏的羽白倒有些失望,因为真相远没有民间故事那么惊天动地。什么虐恋情深因爱生恨的桥段全都没有。不过就是痴痴迷恋夕墨的女人偷看了八尾族禁药药谱然后在叶绒的甜汤里面下了药而已。
当然,此次事件唯一的看点就是那个女人——不久前才刚刚出嫁,而且,身份还是夕墨的青梅竹马八尾族长的女儿泠枫的姐姐。听说她之前因为夕墨争风吃醋曾经将一个六尾女子毁了容,后来被泠枫他爹挑断了两根筋脉才算罢了。
“泠枫他爹也算是大义灭亲了”羽白唏嘘。上次是挑断两根筋脉,这次是废了所有修为然后除了宗籍。
“虽说讨厌了些,但也还算是公正,那日鞭打泠枫,也未必就是做戏。”金焕说。
“呃……”羽白立刻做头痛状,道:“玄火芝的事情还没结束呢。”
“玄火芝的事情飞扬大可不必担心。”清润好听的声音从竹屋外传来,夕墨脸上带着些浅浅的笑容,走到床边,看着羽白说:“夕长老已经开口,玄火芝虽是圣药,可也未必一定要交于长老族长那里保管。所以飞扬就算是仍有玄火芝也无妨。”
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羽白愣愣的问:“冰非长老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件事了?”
“咳,自然是我去找了长老。”夕墨笑了笑,说:“飞扬,不然你以为我这一天都是去做什么了?”
“难道不是查找下药的人?”他险些被人‘废了’,怎么说也是找凶手更重要些吧。
“那种事情有枫就够了。”夕墨一本正经地说。
若没有媚药事件,夕墨也是打算今日去向夕长老求情的。夕长老向来宽厚,定不会在这种小事上为难后辈,但是他居然那样爽快地放过了飞扬,倒是令夕墨有些惊讶。
“对了,飞扬,这几天你就在我的竹轩中修养,由为兄照顾你。不然为兄当真过意不去。”摇开折扇,夕墨随时不忘保持着自己的风度翩翩,优雅的说。
只是,为何羽白似乎又隐约看到夕墨眼中那几丝‘不善良’的痕迹?
“不行!”金焕当机立断,拒绝的干脆。
面对金焕有些激烈的反应,夕墨倒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讶,只是淡笑着说:“飞扬如今需要人照看,我这里环境清幽,比较适合休养。”
“不劳夕少了,我可以帮忙照顾飞扬。”金焕说。
“飞扬房中似乎还有女眷,贤弟去照料是不是有些不便?”夕墨一脸合礼的笑容,说。
金焕语滞,不语。
“飞扬如此同我脱不开干系,怎么说也要补偿才好。”夕墨看了看羽白,然后说:“况且我这里绝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也可免了那些爱慕飞扬的女子前来叨扰不是?”
夕墨似乎恰巧说中了要害,若被人知道了羽白体虚,那么还不是要趁机被那些女人吃了?金焕没有作声。
“夕少。”羽白开口,说:“我身体倒也没有大碍了,留在你这也不合礼数……”
“礼数?”夕墨挑眉道:“你我二人皆是男子,同住又如何?难不成飞扬你怕为兄真有那断袖之癖不成?”
羽白被噎得哑口无言。
“再说,飞扬你何时又开始关心‘礼数’了?”夕墨的笑容扩大,倜傥却又奸诈。
羽白当然不在意,只是拿它当说辞罢了。可如今羽白也知道,再拒绝下去就显得扭捏。
就在这时,一只纸鹤飞到金焕身边,似乎对着金焕在说些什么,金焕面色一沉,然后挥手烧了那只纸鹤。
“你爹又看上哪家女儿了?”看见金焕那便秘了不知几天的表情,羽白就已经能猜到是什么状况了。
“谁知道。”金焕脸色很不好,看看夕墨又看看羽白,觉得让羽白在这里修养也很好,至少足够清静。
“快些去吧,早些娶个美娇娘回来给你花银子。”羽白挥挥手,然后疲倦的闭上了眼睛。
金焕看着羽白,哭笑不得,又深深看了眼夕墨,见他眼神坦荡,便也不再多言,然后走出竹屋。
此刻,屋内只剩下夕墨和羽白两人,见羽白闭目养神,夕墨也没再开口,找了本书坐在竹椅上认真的看了起来。就这样,夕阳西下时,羽白饿醒了。
“醒了?”羽白刚刚一动,就听见夕墨的声音从屋子那边传了过来。
“嗯。”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羽白靠着床坐了起来。
“来,把药喝了。”说着,夕墨端了一碗药过来,羽白一看,还是上午拿黑糊糊粘糊糊的汤汁,不由自主的皱了眉头。
据说这药是泠枫开的,是大补的药材,羽白却怎么看怎么觉得,泠枫是在公报私仇。
见羽白那般模样,夕墨嘴角轻翘。
“我觉得应该先吃饭。”羽白略加思量,郑重其事的说。
“先喝药。”夕墨说完,羽白看见一个汤匙来到了自己面前,里面还有满满的一勺药。
“太烫了,凉凉再说。”羽白试都没试,直接拒绝。
“哦?”夕墨把汤匙拿到自己嘴边,用嘴唇试了试,然后说:“不会啊,我刚刚一直用内力温着的。”
“那只能说明夕少你的内力太过雄厚,放那凉凉吧,夕少,你先准备饭菜吧,这药我一会儿就喝。”羽白也不客气,直接指使夕墨备菜。
“饭菜一会儿婢女就会送来,飞扬,药冷伤身,还是趁热喝。”说罢,汤匙又伸了过来。
“夕少,我想先喝些水,睡了太久,口里有些gan。”此时阳光从小窗□□进来,打到羽白脸上,映出金红的颜色。
夕墨叹了口气,放下药碗,直视着羽白,道:“飞扬,只有小孩子才会耍赖不吃药。”
“呵呵,在下不才刚好小夕少两千岁,这年龄也算不上大对吧。”羽白厚颜一笑,不着痕迹的远离了那汤匙一点点。
“若是金焕在此会如何?”没记错的话,午时自己曾差人送药过来,没听说羽飞扬拒喝。
“当然是捏着我的鼻子灌下去……”羽白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郁,金不换是纯粹的趁人之危,若是换成柳沐风,是一定会先给自己吃蜜饯的。
“那么得罪了。”话音刚落,羽白鼻子就在此被捏起,苦涩的药汁顺着喉咙流进胃里!
“夕墨!”羽白的脸皱成一团,大吼。
再睁眼的时候,眼前是一纸包蜜饯,恰巧都是自己喜欢吃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这自然及不上赤狐的血来的甜,至少也可抵些苦涩。”夕墨坐在羽白的床边,笑的有些许纵容。
胡乱抓了一把塞进嘴里,羽白毫不顾及形象的咀嚼着。此刻天已经暗下来了,夕墨点上蜡烛,放在床头。
相对无言。
羽白自然不会在天时地利都不利于自己的情况下主动叫嚣。
烛火跳动。
“飞扬。”仿佛又一次叹息,夕墨开口。
“嗯?”
“你往后还是易容为好。”带着深深的笑意,夕墨说道:“不然为兄昨日碰到的事情,飞扬你迟早也会碰到。”
羽白一怔,突然觉得叫自己易容这话异常熟悉,稍加思索,似乎金焕也曾经说过。
“媚药刚好对在下毫无作用,夕少多虑了。”羽白干巴巴的说着。
“哦?”夕墨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羽白,道:“那若是今日这般情况呢?”说着,夕墨脸上带着侵略般的笑容,又走近了一步,羽白整个人陷入了阴影当中。
俯身,羽白看见夕墨的脸越来越大,那笑意也越发的显得危险。
莫名其妙的,羽白身上出了一层薄汗,在夕墨绝对称得上善意的笑容中,羽白有种被看穿了的感觉,仿佛无处遁形。
“所以飞扬还是易容为好。毕竟现在的女子都不似从前那般温婉了。”声音蓦的恢复了温和,笑容谦和平静,哪里看得出刚刚那种肆意的表情。
松了口气,羽白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对了飞扬,时候不早了,你是想睡里面还是外面?”夕墨偏过头,礼貌的问。
什么?里面还是外面?
羽白有一瞬间的发呆,有些无法理解他的意思。
“怎么?难道要为兄睡地上吗?”夕墨虽然笑着,却散发着一种可怜又委屈的气息,令人不舍。
呆怔的当,羽白没有错过夕墨眼中掩饰的很深的那一抹探究。
勾起一丝笑容,羽白仰头,黑缎子般的头发滑下肩头,顶着自己原本的面容,一手抵上夕墨的胸口,柔声道:
“夕少为什么不问,飞扬是喜欢在上头还是在下头呢?”声音柔媚却又毫不做作,带着丝丝的魅惑在里面,眼波流转,险些勾人魂魄,此刻若换作任何一个修行尚浅的妖精,绝对会就此沦入魔道,永不解脱。
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夕墨敛起笑容,看着羽白,半晌。
“怎么飞扬竟对为兄用起媚术了?”
略带一些苦笑,夕墨开口说道。
“是吗?”声音恢复往日的清爽模样,羽白靠在床头,斜着眼,痞痞地问道。
一屋子暧昧的气氛一扫而光,有的只是一个公子和……一个流氓。
“飞扬只是想说,若夕少不怕飞扬坏了你的名声,我们大可同榻而眠,只不过。”撇撇嘴,羽白抬眼看着离自己一米远的夕墨,怀疑的问道:“夕少你不是还打算娶个美娇娘吗?还是离在下远些比较好。”
“此话差矣,飞扬是为兄的救命恩人,为兄怎么会嫌飞扬会坏了为兄的名声?”夕墨神色很认真,像是争辩。
“那么公子就睡里面吧,至于上下,飞扬比较喜欢在上面。”不带一点过渡,娇媚晃人心神的声音再度响起,一波又一波的回荡在不大的竹屋里面,经久不散。
“咳,那么飞扬好生歇息吧,为兄再读会儿书。”低头掩笑,夕墨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走向屋子另一边的卧榻,安静得读书,再也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警报解除,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了床上,偷偷的瞄了一眼那边的夕墨,羽白心中一阵气闷。
刚刚那么好的机会,该加大马力把他骗到床上才对,而不是使出不大不小的力道把他吓跑。羽白一手扶额,似乎很头痛。
若叫娘亲和族人知道自己有机会同九尾的夕墨共处一室而没发生任何事情的话,定会嘲笑自己个千八百年,不,是万八千年。
或许现在就应该把他拉过来直接推到?羽白吸了一口气,想着补救的办法。
不行,羽家女儿媚术都甚少使用,更何况是用强?羽白摇摇头,有些自我厌恶。但是今日之事若传了回去,而守宫砂又清清楚楚的摆在这里,那么……心中一阵愤恨,羽白孩子般的用力搓着胳膊,可是胳膊已经通红,守宫砂却还红得妖艳……那么自己真的可以到集市上买块豆腐自裁了,娘一定会羞愤而死。
已经一千岁了……却还没有……自己今后的名声……
不,是毫无名声可言。
抓了抓头发,羽白痛苦的想。
扮演羽飞扬太过入戏,竟然把娘亲忘到八百里外了。与一家之主的族长爹爹相比,羽白自然知道那个能叫爹爹跪在黄豆上一夜的娘亲才是最终的老大。
“飞扬,何事如此烦躁?”察觉到这里的躁动,夕墨淡淡开口,问道。
“啊……只是长夜漫漫,有些寂寞。”瞪着窗外的月亮,羽白脸色僵硬的说。
吹熄了蜡烛,夕墨开口,道:
“似你这般年纪,应该好好玩耍才对,莫要想得太多。”
“哦?想得太多?夕少可知道我想的是什么?”
“在下数术学的不大好,还算不出人心。”黑暗中,这声音底蕴显得异常的厚重。
“夕少,告诉你一个事实……”羽白神秘兮兮的说。
“什么事实?”
“其实,我真的喜欢男人。”一本正经郑重其事的声音传进夕墨的耳朵,引来一阵轻笑。
半晌——
“我知道。”轻轻的回答,还是掩饰不住声音的笑意,夕墨接着说:“夜深了,歇息吧。”
夜,宁静而和谐。
第二天羽白醒过来的时候,身上的被子盖的出奇的好,不像往日那样身上一半地上一半。
枕边摆着五六本人间的男女故事集,饭菜都被放在桌上,还散发的香气。
抻了个懒腰,将桌上的饭菜风云残卷的消灭掉,羽白倚在夕墨读书的卧榻上,津津有味的读着故事。
待一会儿定要好好找找,这里可有春宫图。
修养的那几天,就那样过去了。虽然羽白每夜都在思量着如何将夕墨推倒,好吧,是思量着如何让夕墨心甘情愿的卧倒,可是这几夜却也没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情。至少在羽白看来是这样。
当然,要忽略有人无数次的捡起踢掉的杯子和整晚嚷嚷着金银财宝的梦中呢喃。
夕墨与泠枫的比赛没什么悬念,两人几乎是拼死博斗,以赛场为中心一里以内风云变幻天地变色鸡犬蛇鼠无不抱头痛哭,险些集体跳崖自杀,最终,夕墨以半招险胜,夺得桂冠。
“抱头痛哭?跳崖自杀?”闲闲的吃着蜜饯的羽白好笑的看着给自己描述当时场景的金焕,差点呛到。
“就是这个样子,我在圈外看见一个老鼠精和一个白蛇精撞到一起,然后还互相搀扶了一下。”耸了耸肩,当时情景之缭乱可见一斑。
“金不换。”正了脸色,羽白沉声问道:“夕墨的修为,究竟何种程度?”
“你我联手,才有三分胜算。”想起那满场的杀气,修行浅的显然已经坚持不住,不然怎么天敌之间都互相认不出,还上演了那么一出友好的戏码?
如果连台下看客都会不由自主地战栗……那么台上,站在夕墨的对面,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能与那杀气抗衡……泠枫的修为也……”金焕沉吟道。
“泠枫?”
“是啊,若你不用媚术乱人家心神,飞扬,平心而论,你又能挡住几招?”莫说招式,就是那气势,就足以两人再练上千年。
偏偏夕墨和泠枫平日里还那样内敛,与普通人无异。
可是那种毁天灭地的杀气,羽白和自己……瞄了一眼毫无自觉地羽白,金焕沉下脸。
一直以来两人都以为自己太过得天独厚,从未碰到敌手并不代表不会碰到敌手,若有朝一日……真的要与如同那两人一样的人为敌……
“我又能有几分气力护你周全?”喃喃自语,竟将心中所想说出口。
“护我?”羽白挑眉,道:“小弟自保的能力似乎还有。”
“如果有一天,你要同夕墨决一死战呢?三招之内你必败无疑。”头一次,金焕口气中带着嘲讽的对羽白说话。
“我没有杀他父夺他妻,决战做甚?未记错的话,在下不巧还是他的恩人。”
羽白对金焕的言论颇为不屑,埋下头,继续吃蜜饯。
“是啊……”金焕将脸转向一边,喃喃道。
“对了,飞扬,夕长老似乎并未怪罪你易容一事,你还是如原来男装打扮为好。”略微皱眉,金焕说道。
“我真颜就这般见不得人,昨儿个夕墨也叫我易容来着。”有些不解的抬头看着金焕,羽白说。
“他也叫你易容了?”声音显得有些紧张,金焕开口问道。
“嗯。”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羽白点点头。
“这样……”金焕若有所思,沉默不语。
自己生的像颜清,本来还想好好炫耀一番的。但是想起自己未曾易容时在人间行走那些布衣百姓的模样,羽白又开始头痛。
已经记不清多少次了,不是有人跪到自己面前大呼什么大慈大悲的某某某就是拿着一柄破铜烂铁对着自己大喊妖孽,从来翻不出新花样。
本以为修行之人觉悟会高些,可那日从悬崖边颜清的小屋回来时,也不是没见到那些狐狸的样子。
“看来狐族当真是生不出美女了。”羽白有些臭屁的瞅着金焕,得意的笑。
“是啊,大小姐!”拿着扇子狠狠敲了敲羽白的脑袋,金焕笑道。
武试完全结束以后,名次也被列了出来。夕墨和泠枫最终取代了‘话题焦点’的羽白和金焕,被人不绝的谈起。
毕竟那日的比赛,即使是三日之后,仍然令人心有余悸。
若有可能,可千万莫要与狐族为敌。
这是观了全程武试的其他氏族,统一得出的结论。
最后那日,按照惯例,武试的前三甲要上台被大家瞻仰瞻仰。
大家永远忘不了那天……
整个启云泽都静默了。
“嘿嘿,原来飞扬一直以假面在江湖上行走,还请恕飞扬无礼。”在一个狐狸青年不满的嚷嚷着什么‘不男不女的扮相’、‘为什么还用易容术’的时候,羽白在光天白日之下,宣布了事实的真相。
于是,静默了。
哗啦啦的,只剩流水声,呃,是流口水声。
若说这绝世之貌是易容而成,大家尚可以接受。可若这是原貌?每个人难免一阵头晕目眩。
“金老头,怎样,不愧是我羽家的孩子吧?”羽白爹美滋滋的看着众人皆为之沉醉的的场景,对金焕爹炫耀道。
“哼,又不是女儿,难不成羽老头你真要这世间男子皆患上龙阳之癖?”
看着周边男子痴迷的模样,羽白爹语滞,愈发的后悔起让白儿女扮男装的决定了。
呦,那个悔呀!
羽白爹恨不得坐在地上当中拍大腿。
突然,又想起家中那个等着白儿‘出人头地’的夫人……
呦,那个怕呀!
羽白爹险些失声痛哭!
“娘的!竟然比我还美!就算为了孩子的长相,这男人我要定了!”
不知在哪里,人群中传出了这样的话。
看着其余女子点头称是的场景。
给我块豆腐吧,白儿,是爹害了你呀……
不知道冰非长老对那几位族长说了些什么,致使他们没有再深究玄火芝的事情,但是依然有人对余下的玄火芝,势在必得。
比如,蓝宁的爹,七尾族长。
他本就略懂医术,又亲眼看见自己女儿在那么一点点玄火芝的调养下,身体发生了怎样的变化,说是脱胎换骨也不为过了,那么,那玄火芝,自己定是要想方设法得来!
于是,在众部族打算离开启云泽的那一天——
“飞扬。”七尾族长和颜悦色地走到羽白身边,做出借一步说话的姿势。
虽然心中有些疑惑,羽白还是同他来到了花园的相对僻静的地方。
“飞扬,这三颗是东海的夜明珠,每一颗生足了五百年,若修习得时候配在身上,可有事半功倍的效果。”七尾族长一脸慈祥的笑容,对羽白说。
在看见夜明珠的瞬间,绕是羽白再不懂人情世故,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无非是觊觎了自己那株玄火芝罢了。
淡淡的垂下眼帘,羽白轻轻一笑,说:“世伯,飞扬无功不受禄。”
“飞扬,你有所不知,我有个儿媳,就是这次也跟着来了的那个,她正带着身子,可无奈自小身体虚弱,婚前又曾受过重伤,以致有了身孕后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本我们也只想尽人事听天命,好好将养就算了,可飞扬手中竟然有这救命的玄火芝,我这个做父亲祖父的无论怎样也要为儿媳和未出世的孙儿讨得生机!”
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毛,羽白淡笑着转过身去,不去看那夜明珠,反而背对着七尾族长,道:“世伯,这玄火芝于飞扬大有用处,请恕飞扬无法帮忙。”
心中冷笑,羽白可没有忘记,究竟是谁占了自己爹爹的院子,可不就是那个‘体弱的儿媳妇’?
七尾族长的笑脸有些许僵硬。不过,随即又满脸慈祥的说:“飞扬此时身强体健,自然不比我那可怜的儿媳和未出世的孙儿,我愿以三颗五百年的夜明珠加之我蓝族心法换你余下的玄火芝,何如?”
走到羽白面前,蓝宁爹说到。
未加掩饰的面容就那样近距离的面对了蓝宁爹,盈盈的目光如秋水般覆上了蓝宁爹的眼睛。对上这样的脸,蓝宁爹有一瞬间的失神。羽白瞧着蓝宁爹手上的夜明珠,眼神闪了闪。
或许是看见了羽白眼中略动的眼神,七尾族长越来越自信。他素来知道这个羽飞扬贪财,这种宝贝摆在面前没有不要的理由,更何况,还有他本族的心法!
不知不觉,那种得胜的笑容便挂在了脸上。
看见蓝宁爹的神色,羽白一阵阵的好笑。
低眉顺眼,羽白声音轻柔的开口:“蓝族的心法何其珍贵,飞扬本应将玄火芝双手奉上的,奈何玄火芝对于飞扬来说也是有不可替代的用处的,真的是……对不住了。”
一番话,说的好不惋惜好不悲痛。
说完,羽白转身便要往喧闹的前庭走去。
呆愣了片刻,七尾族长眼看着羽白要走回闹区,立即迅速拦到羽白面前,不敢相信的问到:“飞扬当真不愿将玄火芝让给世伯?”
“不愿。”
两个字,说的清清楚楚,断绝了一切可能性。
“羽飞扬,你莫要太过张狂了!”慈祥的伪装退去,凶狠逐渐爬上这个自称修仙之狐的脸上。
羽白平静的看着他,心中暗喜。
小说话本诚不欺我啊,反派角色果真开始在恼羞成怒以后暴露真面目了!
羽白不是痴傻,自然知道之前是谁一直在八尾对待泠枫的‘玄火芝’的问题上添火加柴就盼着越烧越旺。
“你以为以你一人之力,可护得这至宝周全吗?”
说话间,这个仙风道骨的七尾族长,绝对露出了可谓阴险的表情。
将自己怀有玄火芝的事情泻露出去,羽飞扬自然成了众矢之的,倒是各路贪图灵药的人只要来插上一脚,也足够要了羽白的命。
更不需要说,面前这人似乎就有你不给,我便抢的打算。
本来面无表情的羽白,看着七尾族长,突然粲然一笑。
一笑,天地为之失色。
“伯伯你当真是听不懂人家的话吗?我这玄火芝马上就要本用掉了,到时他们抢什么去呀!”
略微偏过脑袋,羽白的表情纯真又……绝美。这两种感觉,很不协调的协调在一张脸上。
面色一寒!七尾族长被羽白的话激的气血攻心,竟伸手向羽白腰间的香囊摸去!
那香囊装着羽飞扬搜罗来的所有宝贝,这是世人都知道的事情。
“无耻!”羽白闪身一躲,然后一掌向蓝宁爹胸口击去!
“轰!”蓝宁爹险险夺过,掌风便击碎了他身后假山上的巨石!心中一凛。蓝宁爹不敢相信的看着羽白,心想这羽飞扬原来竟然一直隐藏自己的修为吗?
这边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就算那边再喧闹,也都知道这里出了些事情。
于是在下一刻,大家赶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幅场景——
羽飞扬面带着些许红晕,似乎是羞恼。一手护住腰间一手做攻击状。
而另一边,则是面色铁青的七尾族长,全没有往日淡然的神色,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羽飞扬。
“飞扬,发生了何事?”
一个墨色的身影落在羽飞扬的身边,低声询问,打破了场面的寂静。
“怎么了?”泠枫也开口问道,羽白状似愤怒的一哼,脸上带些羞恼的神色。
这种表情……怎么好像是某种特定情况下的反应?
大家看了,不由自主地看向了七尾的族长,却见七尾族长脸色铁青的站在那里。
怎么……又有些不像了?
这时——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飞扬不过不愿再掩了这副容貌,不过才以真容示人几天,竟就出了这当事……当真是……”说着,羽白竟还愤愤得瞪着七尾长老,一副受了多大侮辱的模样!
原来如此!
本来不太确定的众人此刻都确定了!
原来七尾族长竟然是个迷恋美色之人,竟然还妄图轻薄羽飞扬!
这就是大家从羽白的表情中得出的结论。
一时间,责备又鄙视得目光纷纷落在了七尾族长的身上,结果他的脸色更青了。
当然,羽白爹、金焕和夕墨没有如此随波逐流,还属于保留态度。
前两个人实在太清楚那种受了委屈想要寻死的模样完全不可能在羽白身上出现,而夕墨,则纯粹是不信任羽白此人的人品,呃,或者说是狐品。
正当众人义愤填膺准备一起声讨七尾族长的时候,忽然听到‘噗嗤’的一声笑。回头,看向羽飞扬,哪还有了半点受了委屈的模样?完全是一个成功骗过大人的小孩子的狡黠样子嘛!
“哎呀呀,他们都相信了呢,看来世伯你品德有限嘛!”羽白浅浅一笑,然后瞬间敛去了笑容,走近了七尾族长,一字一句的说:
“如今当着大家的面,我们把话说清楚。”
扫了一眼明显在看八卦的众妖,羽白缓缓道:
“这玄火芝我早已决定留给我的好友疗伤增进修为,那朋友在你眼里一定卑微到不行,因为他甚至不是飞禽走兽,而是木族。可是,即便如此,也比给了你这道貌岸然的糟老头子好。至于你的那个儿媳妇……”
说着,羽白露出了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引得大家片刻的失神,然后说:
“她的死活,与我羽飞扬何干?”
说完,羽白起身,走向金焕这边,走了一半,还回身看着七尾族长,说:“要抢便来抢,我爹爹不跟你一般见识不代表我这样,听着,我,羽飞扬,随时奉陪!”
说这话时,羽白还向人群里扫了一眼,莫名的,那眼神无比的凌厉,完全没有羽白往日散漫的模样,倒是隐隐的,看到了些夕墨和泠枫的气息。一时间,竟完全没有人敢动玄火芝的念头!
说完,便向自己爹和金焕走去了。
“羽飞扬,你这黄口小儿,今日我定要代你爹教训教训你!”
回过神来的七尾老头暴怒,拔剑便要向羽白刺去!
因为大家站的较远,这些人中也唯有夕墨有能力一帮,因为明眼人都看出,七尾老头这一剑刺去,羽飞扬必然是重伤。
然而夕墨没有动,因为他看见羽白已经动了。
大家都只看见羽白将手中折扇打开,然后轻轻朝着七尾族长一扇,瞬间空气中就出现了三个巨大且炽烈的火团,气势凶猛地向七尾族长奔去!
羽族本来也擅长火类的仙法,大家也没有在意,可是,那三团火竟然大有吞噬万物的气势,而且……七尾族长的剑,融了!
族长使用的剑,就算不是什么仙器,却也一定是不凡之品,怎么可能这样轻易的就融的一干二净?!
羽族的火术,何时竟这样强大了?
大家看着一脸肃然的羽白,在心中想。
此时羽白的那张绝世容颜,在火光的照耀下,神圣如不可侵犯的九天仙子,倒没了半点的妖媚之气,与七尾那震惊而僵硬的脸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玄……玄火……麒麟玄火!”
五尾族长看着那团火焰,呆滞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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