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试探
此处的桃花林，桃花开的正艳，眼下虽是初春季节，但天气还未转暖，前几日还下了一场雪。
数百排桃树排列整齐，巍然不动，粉里透红的花瓣簇拥着挤满了整个枝条，枝干上还覆着一层薄薄的雪，放眼望去，一片粉白，分外妖娆。
师徒二人站在桃林中，漫天的花瓣像是飞舞的蝴蝶，簇拥着把他们包裹起来。
林旬假装没看到司清手上摘花的动作，轻轻退了一步，转身看向身旁的桃花。
司清的手在半空停了片刻，轻叹一声，随即便收了回去。
林旬慌忙转身，偷偷呼了一口气。
他在心里暗骂自己真怂，不就是让师尊摘掉头上的花瓣吗？这有什么好紧张的？
最近他紧张的次数越来越多，和师尊靠得太近会紧张，被师尊碰一下会紧张，以后是不是跟师尊说句话都要紧张了？再这么下去任务还做不做了？
当然要做！他不仅想做完任务，还想让自己活得长久一些，最好和师尊一样，能活个几百年。
林旬本来觉得自己有些贪心，但他想了想又觉得自己一点都不贪心，这一切都是自己乱想出来的，他这活不长的命还不知道要怎么解决呢……
他想着心事，入了神。
一时间，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就连地上的花瓣，都是一动不动的，死气沉沉。
“练火又不算触犯门规，师尊不该去思过的。”
林旬假意欣赏着桃花，看似随口问着，其实他心里在想，师尊在剑灵山思过应该也受了不少苦吧？
“修炼真火终归不是剑修所为。”司清低眸回道。
想到师尊修为停滞，林旬继续问道：“既然神君都邀请过师尊了，师尊怎么都不来？我听说这里有一处灵泉洞，里面灵力充沛，是神君特意留出来给各仙尊提升修为用的。”
灵泉洞是一处溶洞，里面的泉水凡人喝一口便可延年益寿，无病无灾。
这个修□□人人都在想尽各种办法飞升，双修炉鼎那都是下策，若能靠着灵泉洞这种洞天福地增长修为，那才是上上策，就连墨渊都来桃花岭增长修为。
“走捷径飞升……无意义。”司清冷冷回道。
他当年不明白神君为什么要开设桃花岭，若这地方是用来赏景陶冶性情，他倒是可以来，但听说只是借赏景的名义用来提升修为，他觉得没必要。
“提升修为，只要自己够努力便可做到。”司清淡淡说着。
上一世他便是这么想的，只是这一世他努力的方向变了，不再是第一剑尊，不再是渡劫飞升，而是让林旬爱上他。
林旬听完司清的话，抿了抿嘴，没想到师尊是这么想的，其实他也是这种人，想要的东西一定会靠自己的努力去争取。
只是能让林旬看中的东西很少，他便一直这么懒散着。
林旬低头询问系统，“师尊的爽度升了吗？”
［没有。］
林旬一撇嘴，白来了？嘶……师尊爽度为什么突然就停了呢？之前还升的好好的。
“师尊咱去灵泉洞看看？”林旬心想，就算升不了爽度，滋补点灵力总可以吧。
“这里不好看？”司清有些疑惑，林旬不是来看景色的吗？
好看是好看，可你爽度没升啊！
林旬含糊其辞地说道：“好看是好看，只是也没什么可看的了……”
话音刚落，林旬身边吹起一阵清风。
原本落在地上的花瓣随风扬了起来，它们像是展翅飞舞的蝴蝶，轻轻掠过林旬的眼睫，在上空打了个转，随后缓慢地左右摇摆着飘落在他的头上，肩上。
林旬从来到桃花岭心思就没在桃花上，这会儿被这景色吸引的晃了神。
他伸出手，顷刻间，掌心便堆满了粉粉的花瓣，一股淡淡的甜香味扑来，顿感心旷神怡，他嘴角挂起一抹微笑。
“好美！”林旬不自觉地喊道。
司清缓缓走了过来，风和花瓣都是他施法控制的。他望着周身飞满花瓣的林旬，眼神真挚深情。
“很美。”司清幽幽说道。
林旬捧着花瓣的手微微一颤，他目视前方，假装没听到师尊说话，心里却泛起了嘀咕，这句很美是在说他还是说桃花？
再美的景色，只要画面里出现师尊，林旬便会分心，他用余光瞥见师尊一直看着他，那个眼神……有点熟悉。
“师尊，那日在小巷里……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林旬询问的声音很小。
他有些紧张，捧着花瓣的手停在空中一动不动，手臂都是僵硬的，他不确定师尊还记不记得这件事，若不记得了，那就太尴尬了。
这时，司清法力突然失控，林旬手里的花瓣“呼啦”一声，像受了惊的一样胡乱飞舞起来。
林旬赶紧抽回手挡着眼睛，但还是被花瓣逼得睁不开眼，他只退了半步便一头撞进了司清的怀里。
司清忽地回过神来，连忙扶着林旬，撤回了法力。
林旬刚站稳脚，退了半步，有些难为情得说道：“师尊不记得就算了。”
刚刚听到林旬的问话，司清就慌了，他当时是想提双修的，不知道跟林旬说实话，会不会吓到他。
“那日在巷子里……我是想送你礼物。”司清低着眸，他想借送簪子看看林旬的反应。
“礼物？”林旬迟疑了片刻，师尊这种闷闷的性格竟然能做出送礼物的事来？他随即好奇起来，刚才那副难为情的神情转瞬即逝。
“什么礼物？”林旬看向司清问道。
司清刚想张嘴，突然身后传来一声询问。
“大胆！竟敢私闯神君的桃花岭？”
司清皱了皱眉，缓缓转过身。
林旬侧了一下头，撇眼一看，不远处站着一位约莫八九岁的孩童，应该是守山的仙童。
刚刚司清施法，惊扰到了他。
仙童走近了，定眼一看，随后拱手行礼道：“原来是司剑尊，是小仙冒失了。”
他自从在这守山，见过无数位被神君邀请的仙尊，唯独对这位未曾谋面的司剑尊有印象，因为当年神君下了两次邀请令司剑尊都没来。
“司剑尊怎么今日得空来桃花岭了？”仙童含笑问道。
“陪徒弟过来看桃花。”司清淡淡回道。
陪徒弟？出于好奇，仙童略微抬了抬眼，看了一眼司清身旁的人。
仙童在心里嘀咕着，这位徒弟根骨倒是可以，但修为并不高，不过能让司剑尊陪着来桃花岭，应该不简单。
“司剑尊今日只是赏花吗？”仙童的意思是，问他是不是要去灵泉洞。
司清：“是。”
林旬：“不是。”
话音刚落，师徒二人身形同时一顿。
仙童诧异地看向二人，待他确认那句“不是”是从林旬嘴里说出来的后，便看向林旬行了一下礼。
“恐怕今日只能让司剑尊和令徒在桃花林待着了。”仙童带着歉意说道。
“为什么？”林旬问道。
“因为灵泉洞已经有一位仙尊正在修炼。”仙童倒也不瞒着。
说完，仙童便行礼告退：“那就不打扰二位了。”
林旬失望的“哦”了一声。
司清看在眼里，停顿了片刻，随后只对仙童冷冰冰“嗯”了一声。
司清见林旬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便问道：“回去？”
“啊？”林旬回过神来，“不回去，我还没看够呢。”
说着林旬走到一颗桃树旁，做出一副认真欣赏桃花的架势。
他其实是在等，等仙童说的那位仙尊出来，来桃花岭就这一次机会，若连灵力都滋补不到，太可惜了。
司清看出林旬的意思，蹙着眉说道：“你为何想去灵泉洞？”
林旬今日的表现太古怪了，说是来看景色，却总惦记着去灵泉洞，司清心中突然一紧，林旬接近他，不会是因为要来灵泉洞升修为吧？
“其实……我是想给师尊滋补灵力。”林旬见司清脸色不好，说了实话。
“你……是为了我？”司清不确定地问道。
“嗯。”林旬点了点头，他穿进来做的每一件事就没为过别人，不是为了自己就是为了师尊。
司清动容了，林旬还是在乎他的。
［司清爽度升了，45了。］
林旬：“……？”
怎么升的？林旬有点懵，他以为自己掌握了司清爽度上升的方向，可现在看来……他完全没掌握。
林旬打算旁敲侧击地问一下。
“师尊，从我拜你为师，就一直惹你生气……其实我做这么多就是想哄你开心。”
司清长睫一颤，他屏住呼吸听着林旬说的每一句话。
“可我太笨了，都不知道怎么哄师尊开心。”林旬继续说着。
“不用哄我开心。”司清打断林旬。
那不行，现在必须得让师尊开心，林旬快被这个爽度逼疯了。
“师尊。”林旬非常认真看着司清，“除了第一剑尊，你现在有没有非常喜欢做的事情？”
司清抬了抬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嗯？看样子有戏。
林旬抿了抿嘴，继续问道：“师尊，就当徒儿孝敬您的，只要您说出来，上刀山下火海，徒儿作所不辞。”
“当真？”司清问道。
“真！”林旬就差不能把他的“真心”掏出来给师尊看了。
司清脸色突然柔和起来，说道：“和你双修。”
林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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