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从棉被堆里探出脑袋的小猫咪，挣扎着拔出前腿，身体努力向前划动，后腿在压得实实在在的棉被堆里用力蹬动。
利佳看得暗暗心惊，忙去搬凳子过来：“等、等等，中也君……”
不管怎么说，小猫咪挂在高处胡乱扭动挣扎的动作也太危险了。
挂在她肩头怀里的猫咪们跳到一旁给她腾出活动的位置空间，利佳踩在凳子上踮着脚才堪堪够到顶层的储藏柜，手指够了几下都没抓到猫。
“还差一点、”她努力踮得更高，伸长了手在上面摸索，手指尖几次擦过猫咪柔韧的胡须，“还差一点……”
踮起的脚微微颤抖，利佳忍耐着酸软向上伸手。
蹲坐在地上的橘猫团子轻松两步踩着凳子跃上顶层的储藏柜，湿漉漉的鼻子凑过去碰了碰利佳的手指，低低叫了声：“……喵嗷。”
利佳愣了愣，腿一软再也无法踮着脚撑起身体，扶着墙累得额上冒汗：“中也先生？”
灵巧的猫咪走出来几步看了看她：“喵嗷嗷嗷。”
盘踞在身侧的尾巴轻甩，它又转回去低头咬住夹在棉被堆里挣扎的幼猫后颈，将它从厚实的被子里拖出来。
两只猫咪虽然有些许体型差，但是差别并不大，小猫咪被它拖出来的时候，挥舞着爪子喵喵乱叫，丝毫没有普通小猫咪被咬住后颈的僵硬也不会蜷缩起身体和尾巴。
“喵嗷。”嘴里咬住小猫咪后颈不松口，橘猫团子闷闷叫了声，拖着它往绵软的床上跳。
噗噗两声闷响，两只猫猫砸进铺平的被子里。
橘猫团子松口的时机恰到好处，身体优雅地翻转四爪落在被子上，而被它拖下来的小猫咪反应慢了点，结结实实脸埋进被子栽了下去。
总是活力十足翘起的尾巴一甩，小猫咪迅速蹦起来甩了甩脑袋，大声叫嚷：“喵喵喵！喵！”
又奶又高的叫声，感觉像是小猫咪在骂凶巴巴的脏话。
利佳松了口气，两只猫猫都平稳落下。
她扶着椅背挪动下来，放松道：“太好了，中也先生和中也君都没事。”
落在床铺而不是落在地上，看样子也都没有受伤。
地上虽然铺了毛毯，但也只是为了舒服，并不具备床垫的松软能卸下它们下坠的力度。
“喵！！”小猫咪回头看了她一眼，叫得更加大声：“喵喵喵！喵！”
利佳疑惑歪头：“中也君是哪里不舒服吗？”
她还记得宠物医院的医生说过，要警惕猫咪无缘无故的异常反应，中也君突然喵喵大叫还气呼呼的样子，不知道算不算医生说的异常反应。
将它带下来的橘猫团子回头看了它一眼，落在身侧的尾巴轻拍了下被子，迈开四爪轻轻松松又一次跳上顶层储藏柜。
利佳茫然喃喃：“猫猫们是喜欢棉被堆吗？”
不然为什么接二连三跑上去，甚至下来的中也猫猫还要再一次跳上去。
橘猫团子钻进棉被堆最里面，寻摸了一圈，张嘴咬住了什么倒腾着后腿，蹭着厚重的棉被堆钻出来，它甩了甩脑袋抖抖被压平的毛发。
“咦？”利佳惊讶低呼。
猫咪柔韧轻盈的身体矫健又美丽落下来，床垫回弹的力度将小猫咪弹得跳起来，它恼怒叫了声：“喵！”
尾巴微垂自在轻摆，橘猫团子回头看了它一眼，慢慢走到利佳脚边蹲坐下来。
“喵嗷。”低沉得不像幼猫的叫声。
“这是……小蝴蝶？”利佳扶着膝盖蹲下，轻捏住蝴蝶的翅膀。
橘猫团子松开口将玩具蝴蝶交给利佳，那是跟着中也猫猫们的猫窝猫爬架一起到家的猫咪玩具。
利佳看着只剩下蝴蝶的猫玩具，又抬头看了看床上的小猫咪，欲言又止：“中也君，是不小心把小蝴蝶弄坏了吗？”
这个猫玩具的本体是会自动旋转逗猫，用细线连接着蝴蝶的自动逗猫球，是利佳想着她去上学的时候，中也猫猫们可以自己玩的小玩具。
……不过现在看来，球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
“……喵。”刚刚还凶巴巴的小猫咪恹恹团起身体，脑袋埋在被子里。
利佳抿唇忍笑，中也君之前表现得并不喜欢自动逗猫球和小蝴蝶，她还以为买回来的猫玩具不合猫猫们的心意。
没想到中也君会私下偷偷玩，看起来小蝴蝶还是很吸引猫猫。
她摸了摸橘猫团子的背毛：“谢谢你，中也先生。”
“刚刚要是没有中也先生，中也君说不定要受伤了。”她声音软软慢慢，像跟小朋友说话一样轻轻柔和。
利佳踩着凳子都够不到的位置，猫猫可以轻易跳上去，甚至把家里更小、被压在棉被里出不来的小猫猫带出来。
只是脑袋埋在被子里，耳朵还高高竖起的小猫咪猛地抬起头，抗议地大叫：“喵！”
“喵喵喵！！！”尾巴跟小风扇一样甩起来，小猫咪气吼吼叫道。
利佳再也忍不住笑，她还想给害羞的小猫咪留面子，没想到它倒是先生气起来了。
“中也君，我们下次再买小蝴蝶吧。”她浅笑盈盈，摸了摸小猫咪的脑袋。
利佳将残破的小蝴蝶收进玩具箱里跟她小时候玩过的玩具放在一起。
搬过来东京的时候，因为实在舍不得这些童年陪伴过她的小伙伴们，利佳就将玩具们都收进玩具箱里一起带到了米花町的工藤宅。
中也猫猫们喜欢的猫玩具以后也可以一起放进来。
“喵汪？”小橘猫站起来扒着玩具箱，看了一眼里面。
“是姐姐小时候的玩具，”利佳轻声怀念：“就像小蝴蝶是中也君的宝物，这些也是姐姐小时候的宝物。”
小橘猫睁圆蓝汪汪的眼睛，跳进她怀里喵汪喵汪地叫，身体半立起来昂头去蹭利佳的脖子侧脸。
柔软蓬松的毛发蹭得她脖子痒痒的，利佳抚了抚小橘猫的后背：“姐姐的宝物还没装满这个箱子，以后就要靠你们努力了。”
用猫猫们喜欢的玩具填满玩具箱剩下的空位，这里以后就是她和中也猫猫们共同的宝物箱子。
“咪？咪。”橘猫崽子绕着玩具箱走了一圈，干脆利落跳了进去。
像戴着白手套一样的猫爪踩着里面高低不平的玩具，橘猫崽子低头嗅嗅闻闻找了个合适的位置侧身躺下，猫猫头搁在玩具箱上打了个哈欠。
利佳有些意外：“中也喜欢这个箱子吗？”
她是听说有些猫猫会喜欢箱子，但是她们家的猫猫好像一直没有表现出喜欢纸箱、木箱的征兆，利佳还以为猫猫喜欢箱子这条定律对她们家的中也猫猫们无效。
“……咪。”尾巴有一搭没一搭甩，这已经是橘猫崽子比较放松的状态。
它平时的尾巴一直都是处于比较烦躁垂下乱甩、乱扫，倒是很少见橘猫崽子会这么安分呆在一个地方。
“已经困了吗？”利佳有些可惜，她还想跟猫猫们玩一下猫玩具。
除了自动逗猫球，她也买了别的逗猫棒和猫抓板。
她伸手挠了挠橘猫崽子的侧脸和耳朵，舒服放松的呼噜呼噜声自然发出，搭在玩具上的猫爪一下一下张开又收拢，困倦得眼皮子一搭一搭。
“……咪。”小小的声音如从喉咙中溢出。
橘猫崽子在利佳的玩具箱里睡着了。
她小心收回手，向其余三只猫猫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蹑手蹑脚走出房间。
抱着橘猫崽子，利佳蹲在房门口冲还呆在房间里的中也猫猫们晃了晃手上的逗猫棒，毛茸茸的一捧捧在毛毯上颜色极鲜艳一晃一晃吸引着猫咪的视线。
“我们出来玩吧。”利佳挥起逗猫棒，声音压得极低。
床上的小猫咪瞬间被她勾得扑下来直冲利佳手上的逗猫棒，蹲坐在地毯上的橘猫团子轻晃尾巴站起来，姿态矜持迈着猫步。
看起来并不是被逗猫棒吸引出来，也没有像小猫咪一样乱晃尾巴，但是橘猫团子的步伐明显比起正常走路时要快上些许。
利佳一步步倒退着晃晃逗猫棒，忽上忽下挥舞。
最捧场的小猫咪匍匐在地上紧紧盯着逗猫棒，箭矢一样冲出来一扑——
利佳把逗猫棒提起来了。
小猫咪又跟着一跳，追着逗猫棒在半空扭身，猫爪张得大大像开花的小爪子。
它拍到了逗猫棒，可惜被利佳拿在手上的逗猫棒不会像昆虫一样，被小猫咪一拍就打地上。
身体落在地上，小猫咪尾巴高高翘起，战意昂扬：“喵！”
“中也君真厉害，刚刚已经碰到了。”利佳浅浅笑道。
层叠深浅渐淡的蓝色眼眸充盈着小星星一样的光，她一边后退一边引导着小猫咪活动，没注意身后的路。
“喵嗷！”“喵汪！”橘猫团子和小橘猫一起高声叫道，迈开爪子向她跑过来。
利佳愣了下，一脚踩空的时候。
她还在想，好像只有第一次把猫猫们抱回家，听过它们奋力的求救呼声，她就再也没听过它们叫这么大声了。
手抬起用力抱住楼梯扶手，身体倾斜靠过去，利佳及时稳住身体没有摔下楼梯。
她对紧张跑过来的猫猫们笑了笑，“不用担心，我记得家里的摆设，不会摔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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