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
淋雨感冒引起身体免疫系统的斗争在发烧第二天暂缓下来, 工藤新一身体的热度逐渐减退至低烧状态，已经可以在家里活动上下楼只是额上还贴着退热贴。
昨晚他们大吃牛肉寿喜锅，家里四只中也猫猫齐心协力干掉了双人份的牛肉, 工藤夫妇甚至还喝了点酒，唯有工藤新一因为生病发烧什么都不能吃只能坐在一旁默默喝着粥。
闻着牛肉寿喜锅的香味只能看不能吃，可谓是残忍。
工藤新一心里默念着只是寿喜锅，等病好了他也能吃，这才就着香味把白粥和小菜一起填下肚子。
“额头已经不怎么热了，”利佳摸摸工藤新一的额头，脸色虽然还有些浮红, 但身体状态显然精神许多：“早饭后再吃一次药，明天应该能彻底退烧。”
哥哥的体质比她好许多, 本身又是足球部的主力，即便生病也能很快好转恢复。
不过工藤新一也总是仗着身体素质强肆意妄为, 像这次因为淋雨而感冒生病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 只不过以前并没有发烧只是单纯咳嗽流鼻涕。
“嗯嗯、那我现在可以吃了吧？”他敷衍胡乱地点头，指了指餐桌上的料理。
昨天他生病没吃上牛肉, 今早工藤有希子便用剩下的牛肉煮了牛肉粥给他，作为生病补充体能和能量的病人菜单。
“当然可以，”利佳无奈笑笑，退开一步：“本来就是有希子阿姨为哥哥准备的早餐。”
工藤新一拿起勺子呼呼吹了两口, 还没吃下去身旁强烈的视线压迫感看得他手僵住：“利佳，你今早是不是忘了喂猫？”
橘猫团子正襟危坐盘着尾巴呆在餐桌上, 猫眼视线紧紧盯着他和利佳, 让人简直下不去手安心吃粥。
看起来软绵绵的猫耳朵立起抖了抖, 橘猫团子踩了踩脚下的地盘, 低低沉沉叫了声：“喵嗷。”
利佳坐到旁边的位置, 双手捧起橘猫团子的脑袋揉了揉，奇怪地反问：“哥哥为什么会这么想？”
家里的猫猫们比他们还要早吃早饭，她一贯都是先准备好猫饭晾凉再准备他们自己的早饭，工藤新一没那么早起床等她早饭做好，热腾腾的猫饭也晾凉能给猫猫们吃了。
双手捧着毛茸茸的猫咪脑袋按摩似得揉搓，揉揉脸侧腮帮、摸摸耳根脖颈，顺着猫咪身上小老虎一样的纹理抚摸过去，橘猫团子低下头克制地动动尾巴尖。
“中也先生”是家里看起来最沉稳的小猫猫，行走坐立都自持而克制，即有猫咪的洒脱优雅也有成熟大人的稳重体贴，经常会默默蹲坐在某个地方观察家里的猫猫和活人。
平时它最关注的人是利佳也最常呆在利佳的房间，自从工藤新一生病后它便不时呆在能看见他的地方，仿佛在督促他认真休息别想再到处偷跑。
“不是忘了喂，它刚刚为什么一直盯着我？”工藤新一吃着粥含糊说道，尚未彻底吹凉的牛肉粥烫得他张着嘴呼气。
利佳没将“中也先生”脑袋掰过去的时候，它一直在盯着他。
大片大片的钴蓝色里漆黑的瞳孔如小橄榄仁一般落在猫眼中，沉默安静地注视他。
昨天工藤夫妇回来的时候，它也默默观察他们好一阵子，直到利佳和工藤有希子从商店街回来才收回注意力，重新对他实施紧迫盯人。
而且是只要离开自己的房间就会被盯着直看，完全搞不懂这些中也猫们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是在担心哥哥吧，”利佳捏了捏猫耳朵，抿唇浅浅笑道：“哥哥现在是家里唯一的病号，中也先生也是不放心哥哥独自离开房间吧。”
橘猫团子被捏住的耳朵在利佳手指间颤颤抖抖，软乎乎扑闪几下蹭得手指痒痒，落在桌面的尾巴扫动一下：“喵嗷。”
猫爪抬起压住利佳的手腕静脉，肉垫挤压着停住好一会，橘猫团子又低低叫了声：“喵嗷嗷。”
利佳心领神会收回手，托着脸点点毛茸茸的小猫爪：“哥哥快点好起来，猫猫和我们才不会担心。”
工藤新一咽下粥，郁闷道：“知道了。”
也不是他想生病，只不过时运不济恰巧发生案件的时候在下雨，为了在证据彻底被雨水冲走前破案他才急急忙忙赶回去。
“对了，爸爸他们去哪了？”一早起来就没看到他们人。
不是专门回来探望他们的吗？怎么才第二天又出门往外跑了。
利佳握住橘猫团子的前爪玩握手游戏，从左前爪到右前爪轮换几次也不腻烦：“工藤叔叔他们好像去探望老朋友了，听说是在鸟矢町那边的漫画家朋友，曾经为暗夜男爵系列小说漫画化执笔的川见先生。”
橘猫团子无奈又纵容着跟利佳玩握手游戏，按着她的指示将猫爪子放在她的手心，绕在身侧的尾巴放松地摆了摆。
工藤新一若有所思，慢慢道：“川见先生，我记得暗夜男爵系列小说的插画也是他画的吧？”
知名推理小说家工藤优作的代表作暗夜男爵系列，里面三五张经典名场面的插画都是由这位川见漫画家所画。
“好乖好乖，”利佳摸摸猫咪脑袋，递过一块冻干给橘猫团子，粉嫩湿润的猫鼻子嗅嗅，它乖巧顺着利佳的意思咬上去，猫咪的尖牙囫囵咀嚼几口咽下去。
“是的呢，川见先生为暗夜男爵画的漫画好像还拿过奖……”手指上的冻干残渣被猫咪软软舔舐卷过，利佳点点橘猫团子的嘴巴：“这里和这里还有。”
橘猫团子动动嘴、胡须抖动，舔了圈嘴巴：“喵嗷嗷。”
握手游戏以家里猫猫的聪明程度一学就会，甚至不用冻干和罐头猫条诱惑，利佳点点橘猫团子的左前爪：“中也先生，我们来击掌。”
左拍一、右拍一，双手双爪拍一起。
家里的猫猫们虽然都很乖，但握手游戏和击掌游戏只有“中也先生”愿意一直跟利佳玩，能耐心得陪她玩一下午直到利佳先放弃转身去做别的事。
别的猫猫们不是学不会也不是不愿意玩，只不过它们玩不了多久注意力就会分散，打着瞌睡、到处张望甚至干脆装死枕在利佳手上睡觉。
也只有最沉稳的橘猫团子愿意一直陪利佳玩这样的游戏。
“喵嗷。”尾巴在身后慢晃，它突然抖抖耳朵往玄关的方向看去，猫爪子维持着跟利佳击掌的姿势：“……喵嗷嗷。”
利佳疑惑眨眨眼：“是有客人要来吗？”
工藤新一迷惑反问：“这是怎么猜出有客人要来的？”
这只中也猫不是跟其他中也猫一样，玩着玩着分心到处乱看而已。
“不是的……”利佳摇摇头，解释的话未说出口，玄关处已经传来门铃的声音。
她匆匆向玄关走去，橘猫团子轻巧跳上利佳肩膀蹲坐着，猫爪踩踩调整下姿态端坐身体。
大门一打开，来人令利佳惊讶不已：“目暮警部和高木警官……？”
目暮警部脸色有些凝重，沉声道：“打扰了，工藤老弟和有希子小姐在吗？”
利佳有些紧张，迟疑着问：“……工藤叔叔他们出去了，请问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工藤夫妇回国的时候没有大肆宣扬通知亲朋好友，按说目暮警部他们知道回国的事也不应该这幅严肃的神情上门拜访。
他们这样的神情就仿佛是工藤叔叔他们牵扯进什么麻烦的案件里，现在必须上门找人调查。
接下来目暮警部他们的话印证了利佳隐隐不安的猜想——
工藤有希子作为犯罪嫌疑人被卷入一场残酷的杀人案件中，案发现场就在利佳她们昨天去商店街买白葡萄酒的店内酒窖，由店内的小门进入能直达一个改造过的小酒窖。
里面装满了店家珍藏的名酒和各式大小的酒桶。
就在今早店里的帮工发现店长被溺死在酒桶里，双手双脚被绳索用水手结牢牢捆绑在一起、酒液源源不断自酒桶上方塞入的软管灌入喉中将死者腹部撑满直至再也喝不下，从口中漏出来的酒液会润湿贴紧嘴巴的胶布松脱灌满酒桶。
由两三个大酒桶汇聚灌入软管中的酒液最终撑破酒桶漏出大量的酒，被第二天按时上班的店员发现报警。
店长死前经历过漫长而痛苦的挣扎，死亡时间大概推断是昨天下午五点至七点，更准确的时间需要司法解剖后才能确定，但经过警方查证昨天下午工藤有希子进入过店里，甚至在店员的带领下进过酒窖。
店里的监控录像只拍摄了店内的情况，酒窖内并没有安装监控摄像头，根据录像警方锁定嫌疑人是昨天下午进入过酒窖的四人，其中一人便是工藤有希子。
利佳用家里的座机电话联系了工藤有希子他们将情况大致说明，等到令人安心的回复才轻吐了口气挂断电话。
“工藤叔叔他们说现在赶回来，”她走过去小声道，目光落在工藤新一凝重的神情上喃喃自语：“会没事的吧？”
橘猫团子偏头蹭蹭利佳：“喵嗷嗷。”
她默默将猫咪揽入怀里寻求安慰：“会没事的吧……”
相较于其他三名嫌疑人，工藤有希子并不认识店长，昨天也是第一次去店里买酒，只是因为恰巧在昨天下午进入过酒窖才被列为嫌疑人的一员。
她没有对店长动手的杀人动机，会被邀请进入酒窖也是因为店长认出了她的身份主动邀请，工藤有希子身上的嫌疑是四人中最小的。
但查案并不能只依靠主观判断，目暮警部带着高木警官上门一方面是为了做笔录，另一方面也是想请工藤优作帮忙侦破案件。
这桩恶劣的杀人案件已经在商店街宣扬出去，著名女演员工藤有希子成为犯罪嫌疑者将会被记者们大书特书，为了吸引民众的眼球他们什么都敢写上去。
只要加上疑似、可能的字眼就能引导舆论和民众的想法，同时也免除了责任。
毕竟著名女演员被卷入杀人风波的新闻比商店街店长疑似被同窗、旧友或是手下所杀更有看头。
“喵嗷喵嗷。”橘猫团子温驯团起身体，尾巴勾住利佳的手腕将脑袋搁在她手上昂头安静地看着她。
深邃的钴蓝色猫眼幽幽望过来，大片瑰丽的蓝色布满玻璃球似的猫咪眼睛，猫爪放松地一下下踩在利佳的怀里，拖长放缓着声音：“喵嗷……”
绷紧的心情得到少许的放松，利佳缓缓吐出口气：“有工藤叔叔和哥哥在，一定会没事的。”
有希子阿姨没有杀人动机，本身对第一次来的酒窖也不够熟悉，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布置出这样残酷而折磨死者的杀人手法。
橘猫团子舔舔她的手，带着倒刺的猫舌头舔过来带来磨砂一样粗糙又痒痒的感觉，利佳顺了顺橘色的背毛：“从鸟矢町开车回来大概需要二十分钟，我们先去准备些茶水给目暮警部他们吧。”
目暮警部他们上门来得突然，她一时被吓住了也没想起要泡茶。
她刚刚打电话的时候，工藤叔叔他们的声音都很镇定平静，她也要尽快冷静下来。
……
工藤优作推理侦破案件的速度震惊了利佳和家里的中也猫猫们。
犀利精准看破案发现场的疑点，不过稍作询问便明白了剩余三名嫌疑人中谁才是真正的凶手，侦破案件的时间只用了四十分钟。
其中还算上了工藤优作不紧不慢解释犯人手法的时间，若不是工藤有希子催促着急知道答案，他还能说得更详细些。
利佳恍恍惚惚听着工藤优作的推理，喃喃自语：“好厉害……”
一下子就洗清了有希子阿姨身上的嫌疑。
她先前只知道工藤叔叔推理能力很强，甚至可能还在哥哥之上。
但这推理能力无形无色又无从比较，她只以为工藤叔叔只是找出犯人的速度会比哥哥更快，但似乎不是这样的……
或者说不完全是找出犯人的速度更快。
工藤叔叔对案件的敏感程度更胜哥哥，他破案推理时思维快速转过的风暴难以有人能跟上匹敌。
工藤新一在明白了关键之处时清楚知道案件的犯人，而他们只有在工藤优作说明一切时才明白真相。
“很厉害吧？”工藤有希子放松又自信冲她笑笑，脸上完全没有紧张担忧的神情。
她比所有人都要清楚自己的爱人，也相信工藤优作一定能为她洗清嫌疑。
接到利佳的电话时她没有紧张、接到曾经的粉丝记者担忧的电话她也能好好安抚对方，工藤有希子有这样的自信。
她没做过的事，她的丈夫会勘破真相还她清白。
“嗯……”利佳轻轻点头，抿紧的唇忍不住放松吐气：“真的好厉害。”
手指挠挠不自觉抬起头、竖直耳朵的橘猫团子，圆圆的可爱猫脸上专注望过去被利佳挠挠的时候，略显严肃地喵嗷一声压下她的手。
“中也先生也能听懂工藤叔叔的推理吗？”利佳捧起猫猫头亲亲，小声问道。
刚刚还在安慰她的橘猫团子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矜持克制地抬爪抵住她的脸推推：“喵嗷嗷嗷。”
“我也觉得工藤叔叔很厉害，”利佳不好意思地笑笑：“总感觉什么秘密都很难瞒过工藤叔叔。”
善于观察和推理的人就算不刻意去想，信息也会源源不断涌入脑海，告诉他事实的真相和一切。
怀里的橘猫团子僵了一下身体，在利佳疑惑的神色中跳上她肩膀正襟危坐：“……喵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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