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来到冲绳海边, 中原中也想到利佳要换泳衣、要下水游泳，抱着某种隐秘的顾虑自觉跟小姑娘保持距离一整天。
只是没想到他突然远离的行为会让利佳难受，他轻跃进少女柔软透着水汽的怀抱, 低头舔舔她的手指：“咪？咪咪。”
现在想这个是不是太早了些？利佳还差两个月十五岁，猫咪的十五年已经相当于她现在生命中的全部时间了。
虽说变成猫来到了陌生的世界, 中原中也一直都在想办法回去, 但无法回到原本世界前，他都不会离开利佳身边……
或许说他回去了也做不到放下不管她。
中原中也体贴地卧下任由少女低头压在他背上，他扭头看了看她，无法看到利佳现在的神情，只感觉她的呼吸放得很缓慢。
“我已经跟哥哥商量好了, 等中也一岁的时候为你们安排绝育手术, 算算时间的话大概是在今年年底吧。”利佳轻轻缓缓的声音如雷鸣劈过他的大脑。
中原中也恍然觉得半个月前那场大雨，窗外的轰雷都没有利佳短短几句话来得震撼猫。
原本因为不放心利佳也因为世界不同，并不着急变回人类的身体, 现在看来必须要尽快变回人类才行。
回不去原本的世界，找不到自己的身世也要尽快变回人。
中原中也头疼咋舌，他连自己怎么变成猫、怎么来到这个世界都不知道……
原以为他还有很多时间, 现在看来这不是只剩下六个月吗？
无法取回异能、无法回去自己的世界, 最起码也要变回人类告诉利佳他真实的身份和来历。
中原中也窝在床脚，抬头看了利佳一眼。
他会告诉她一切也会跟她道歉，然后、然后……
请求利佳给他一个负责的机会，以结婚为前提正式交往。
当然这个世界的他还是一穷二白的小子, 他会想办法弄到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找工作挣钱给利佳有保障和幸福的未来。
猫毛都遮挡不住脸上的热度, 中原中也将脸埋进爪子里, 尾巴躁动地左右乱甩。
“中也, 睡不着吗？”微凉柔软的手将他抱起来，利佳柔柔轻声问道。
猫咪的身体轻易被少女拢在手心，刚从浴室出来吹干头发，肌肤透着粉嫩健康的色泽和水润感，层层渐变的萤蓝海蓝眼眸温驯而安静地看着他映出猫咪的身影。
利佳趴在床上歪头看他，睡裙的领口宽松落下来露出大片锁骨和柔嫩白皙的肌肤，中原中也猛地扭头转开视线，虚张声势地挣扎大叫：“咪——！咪咪咪！”
“冲绳的大海有这么漂亮吗？”她弯起眉眼浅笑盈盈，耳鬓黑发落下来半遮掩住耳朵。
尾巴躁动不安在身后乱甩，中原中也扭头恰巧对上小橘猫好奇看着他的视线。
他身体僵住一下，莫名的心虚和愧疚笼罩在心头。
相较于这些真正的猫咪，他混在其中显得太过卑劣而无耻，假装可爱天真的模样靠近一无所知的少女……
不能因为他现在的身体是猫就肆无忌惮，既然下定决心要变回人类就要跟利佳保持合适恰当的距离。
“中也在发呆吗？”利佳亲了亲他的鼻子，嘴角扬起可爱温驯的弧度，眼眸中只映出他的身影。
中原中也动了动爪子，止不住感觉脸颊发烫、身体发软，他喉咙挤出来般含混着应了声：“……咪。”
怎么办……越是想要远离、越是没办法拒绝……
他无法看到她难过失落的神情，也不想再让她露出沉闷伤心的样子。
作为猫咪的他远离利佳会让她难受，可不保持距离的话他现在岂不是在占女孩子便宜？
虽然主动的人是利佳，但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只以为他是一只普通的四个月不到的猫咪，主人亲近家里的猫咪有什么不对。
“是还在想白天在海滩上见到的人吗？”利佳拢着他在床上翻了个身，姿势由原本的趴着改为仰躺，双手伸得直直高举着他。
中原中也用力闭上眼，胡乱扑腾地叫道：“咪咪！咪！”
笨、笨蛋！她知不知自己今天穿的是睡裙，虽然是长袖睡裙但领口的位置开得特别大，这么翻身很容易走光的！
女孩子自己独处的时候也要提高警惕心，不能随意露出毫无防备的样子。
万一度假酒店里装了摄像头怎么办？
万一酒店的摆设藏了某些玄机容易被监视偷窥怎么办？
他只是加入港口黑手党一年都见过无数肮脏的阴险手段，每每出门都要检查几遍酒店防止被敌人或是即将谈判的合作对象监听。
有利可图的时候那些人才不会管对方是不是被无辜卷入其中的旅客。
贩卖隐私、贩卖情报甚至是贩卖可以触及到的一切。
这个世界表面上看起来比横滨和平，没有不时出现的人口走失、器官盗窃以及随时可能发生的枪战和异能战斗，但也可能只是他们现在的身份接触不到世界深处的阴暗面。
从海滩回来的时候，中原中也便检查过利佳的房间，莫约是因为新酒店也可能是因为铃木财团二小姐带来的人，没有人在利佳的房间放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本身客房的设计上隔音和隐私也做得十分到位，没有中原中也曾经见过的特殊“机关”。
即便是这样他也不能完全放下心来。
不知道是秩序太高、警视厅和警察厅的力量太强，还是因为他们世界并不会有人报案找警察帮忙，这个世界的案件发生频率高得出奇。
光是工藤家每日清晨送过来的报纸便能看到不少案件，有凶手未逮捕的、也有凶手已经被抓获的，各式各样的案件刊登在报纸上令中原中也看都看不过来。
由于案件过多，媒体新闻无法全部刊登，甚至会挑选其中死者或嫌疑人一方是名人的案件放在报纸最大版面这样令人惊愕的做法。
中原中也不希望利佳遇到任何不好的事。
他暗自决定要保护她，贴身跟着她，要她安全出现在视线范围内。
单纯的注视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变质，由最开始看待同伴的目光，逐渐发现她可爱善良柔软的普通女孩子一面。
利佳在中原中也心里的身份形象逐渐开始改变，不再是单纯模糊的同伴、需要保护的对象……
而是需要保护的女孩子。
“我们明天早点起床吧，”利佳软软柔柔的话中带着期待：“去看冲绳大海的日出。”
“看着太阳从海岸线缓缓升起，一点点照亮大海和天空将光洒向人间。”她忍不住兴奋将猫咪牢牢抱进怀里在床上打滚。
落在少女柔软泛着淡淡香波气息的怀抱，中原中也羞耻地团起身体不敢用爪垫触碰到利佳，他试图挣扎着挪动出利佳的臂弯又怕碰到什么危险的地方。
“咪咪！咪——”他羞愤地大叫，尾巴乱甩一通。
利佳将他托上来放在锁骨的位置，轻柔地安抚：“怎么突然生气了呀？好乖好乖，中也是好孩子。”
花瓣般柔软的唇瓣亲了亲猫咪的前爪，肉垫捕获女孩子嘴唇信息速度抵达大脑，冲击得中原中也紧张又羞赧，他抽了抽爪子又不敢用力或是弹出指甲。
这样毫无防备的神情和无害柔软的模样，连伸爪都怕会伤害到她。
中原中也紧张地咪咪叫着，被利佳当成来到陌生环境胆怯的紧张，她安抚地亲亲他好几下，亲得他脸颊和脑袋充血，晕晕乎乎趴软下身体任她摆布。
“我们叫上哥哥和兰小姐、园子小姐她们一起，去海边看太阳升起来，”利佳的脸埋在中原中也腹部蹭蹭，轻轻蠕动唇呼出气息落在猫咪脆弱的腹部上：“我想许愿中也能一直一直留在我身边。”
少女的声音很轻很弱，若非中原中也在她身边竖着耳朵，可能也听不清话里的内容。
利佳是很羞于表达自己的人，只有面对他们这些猫咪，她才能稍稍放开心胸吐露一些内心的真实。
中原中也莫名想到，或许当他变回人之后再也听不到利佳对他们说的这些悄悄话了。
毕竟利佳的心事都是属于中也猫猫们，而不是属于中原中也的。
他暗暗叹了口气，摊平放软身体任她抱着。或许这样的日子已经没有几天，放任她蹭着腹部撒娇说着好听又可爱天真的话。
秀气挺立的鼻子一次次蹭过腹部的时候中原中也忍耐、润泽绵软的唇瓣蹭过腹部的时候中原中也忍耐、柔滑细腻的脸蛋蹭过腹部的时候中原中也忍……
忍不了了。
中原中也羞愤地翻身挣扎着爬开，再忍她就要亲到那里了！
就算猫咪没有羞耻节操可言，但他内心还是人类！
怎么、怎么能任由女孩子蹭到那种地方？！
“中也？”利佳不再压着他，而是歪过来枕着自己的手臂：“是姐姐吓到你了吗？”
中原中也窝在床脚团起身体，连脑袋都用力卷着藏起来，不敢对上利佳纯粹明亮、什么都不知道的眼睛。
她什么都不知道……
但他什么都知道啊！
这不是利佳在占他便宜，而是他在占利佳便宜。
若她知道他是人类，甚至是与她兄长一样大的男人，她怎么可能这样毫无防备地亲近他。
“喵汪？”小橘猫奇怪地看着他缩成一团，前爪抬起推了推他。
中原中也团紧身体屹然不动，把自己卷成乌龟壳屏蔽来自外界的声音，打定主意今晚就用这个姿势来睡觉。
“喵汪汪？”小橘猫抖着耳朵，绕着他转了圈。
尾巴在身后弯成一个问号，自在悠闲地晃晃，它低头嗅嗅朝利佳叫了几声：“喵呜——汪！”
拖长着声音叫起来有些像小狗，但温驯无害对利佳友好的示好声音。
“中也好像是困了呢，”利佳压低声音，抱起小橘猫揉揉它的耳朵：“我们也早点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去看日出呢。”
小橘猫歪着头晃晃尾巴，凑过去看着利佳用手机调了闹钟，自觉跳上她身侧的枕头踩踩做出一个窝的形状躺下。
“晚安，中也。”利佳抬手关灯，缩进被窝里。
中原中也缓缓睁开眼，昏暗的房间中莹莹亮起一双猫眼。
酒店的窗帘被严实拉紧透不进一丝的光进来，他还是没能维持住这样的姿势一晚上，悄悄舒展了下肢体，扬起尾巴无声伸了个懒腰。
他晃着尾巴绕过利佳，走到床头柜按亮了她正在充电的手机。
幽幽亮起的屏幕显示现在是晚上九点二十一分，利佳想要看日出就必然要在天亮之前起床。
中原中也轻跳下床，走到窗边低头从窗帘下钻过去，透过七层的高度往下看。
猫咪的眼睛看不清远的东西，只能模糊看见窗外灯光亮起泛在玻璃上的光斑。
他回头看了眼利佳安睡的侧颜，规律平稳的呼吸声在猫咪的耳朵里一清二楚，连她深眠、浅眠甚至是做梦时的呼吸频率他都知道。
他缓缓吐了口气，贴靠着冰凉的窗边卧下来出神。
这样不分距离和边际的靠近和生活，让他几乎要模糊忘记自己进入港口黑手党的理由。
甚至觉得这样守着利佳的平静生活也很好。
毛茸茸的猫脑袋一歪撞在玻璃上发出一声轻响，中原中也忙抬头去看利佳，床上的少女依旧睡得安稳没有被吵醒的征兆，他轻吐了口气。
半边身体靠着冰凉的玻璃，半边身体落在室内舒适宜人的温度中，耳朵贴近玻璃抖了抖，天上有水珠顺着玻璃打落下来的时候，他还没回过神。
啪嗒啪嗒、雨滴打在窗外树叶的声音让中原中也不自觉站起来，脑袋抵住玻璃往外看。
外面开始下雨了，而且雨势越来越大。
他闭紧猫猫嘴，尾巴烦躁抽了两下撞上玻璃。
冲绳开始下雨，利佳想明天看到日出大概是不可能了。
“……中也现在就开始等日出了吗？”含糊带着困意的声音响起，中原中也猛抬头看去，利佳揉着眼睛困倦地走过来抱起他。
刚刚贴紧冰凉玻璃的一侧身体落在她睡暖带着馨香的怀抱里，利佳半睁着眼，迷迷糊糊道：“现在开始等日出还太早了些……小猫咪不睡觉会长不大……”
她掩唇小声打了个哈欠，摸索着回到床上：“睡觉、睡觉……我们都要好好睡觉，才能长高长大。”
中原中也舔舔鼻子，缩在她怀里，小声回应：“咪。”
他不想打扰利佳的好梦。
明明睡得好好的，也不知道她刚刚是怎么醒过来的。
是外面的雨声吗？还是他不小心抽到玻璃的那一下？
中原中也抖了抖耳朵，小心枕在利佳的手腕上，听着她脉搏跳动的声音。
沉静安宁让人困意开始渐渐上涌、规律的脉搏声音，浅浅的呼吸声落在上方，他抬眼望上去除了利佳的睡颜还有睡得四仰八叉的小橘猫。
腿都压着利佳的头发，身体放肆扭转着睡姿，中原中也忍不住爬起来推开小橘猫的后腿，气音地咪了声。
别压着利佳的头发，它怎么总是睡觉睡成这样？
小橘猫轻微的鼾声一停，半梦半醒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脑袋重新砸回枕头上呼呼大睡。
张扬的前爪后腿肆意伸展，又一次压住利佳的头发。
中原中也暗暗啧了声，又一次推开它的腿。
说了别压着利佳的头发，早上起来的时候会扯到她的头皮。
小橘猫被他推拱得不耐烦，含糊地喵汪喵汪，后腿一扬滚到另一侧，总算没再压着利佳的头发睡觉。
中原中也安心地卧下来，缓缓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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