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森与海篇（2）

回到公司后，森闷闷不乐。他从没有受到过这样的打击。光从他的表情大家就能看出这个项目没有谈成。整个项目部的气氛都开始变得不对劲。大家深知如果森拿不下这个项目，就基本没有任何希望了。人事部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撤销掉招聘信息。

        月敲了敲森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只见森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拄在额头。

        “什么情况啊？”

        海转动了椅子，把原本朝向窗外的自己转过来对着月。

        “我说的话，海完全没有听进去，获许他根本就没有在听我的话。期间总是莫名其妙的让我加他□□啊，最后还说我西装不错，项目的事他只是说考虑！考虑！”

        “他可能在抻着你吧？”

        “在我走后，劲松的经理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或许蓝鲸公司早就有内定的意向公司了。”

        “要不要一会再去一次。”

        “晚上吧！晚上我约海吃晚饭。着急也没有办法，项目拿不下来我直接走人，但是走之前我必须弄明白海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海把脸凑近月，“你知道吗？我早就有他的□□好友，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桐在门外把森和月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身为副经理的他，一直输给了森，包括那次仙螺岛之旅。在所有人眼里都是温柔懂事的海，因为森第一次没有帮助弱小。对于那件小事桐却一直耿耿于怀。于是他准备了充分的资料出发去了蓝鲸。

        他只想赢过森，哪怕只有一次，

        森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旁，不禁想起了公司刚成立时，第一次见到海就一见如故。从认识的第二天开始关系就好的不可开交。俩人之间相处起来就像龟裂的土壤渴望遇到清冽的甘泉。那些段短暂且美好的时光刻录在记忆中，却已是之前初见时的一种状态。经过世事和生活的复杂调和，现在散发出的阴森的味道让森感到窒息。

        我们为什么要慢慢长大呢？结婚生子，长大变老，然后看着下一代再结婚生子，长大变老。一代一代的循环着，谁又能说出着其中的意义何在呢？莫名其妙的就来到了这个世界，莫名其妙的遇到各种各样的人。莫名其妙的他们就离开了。但是森知道出现在生命中的每个人绝非偶然，有些人教会他如何面对生活，有些人教会他如何去爱，如何去放下。他却始终弄不明白这个出现在生命中的相亲对象，要来教会他一些什么东西呢？

        本来决定约海一起共进晚餐，偏偏在这个时候她却放假从另一个城市赶来。已经认识了一年了，但真正见面的次数却寥寥无几。反而这样森却觉得很轻松。她每个月只回来一次，不去见她似乎不合时宜。

        烦恼的事总是不单行，当森正在办公室为今天的事犹豫不决时，听到项目部传来惊天动地的欢呼声。没等他出去探寻什么情况时，月已敲门进来。她已经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会对森有着巨大的改变。

        “森，我来告诉你一个是坏消息的好消息吧！”

        森莫名的从月的脸上的微笑似乎还看出半点悲凉。

        “怎么是坏消息的好消息？”

        “桐拿到了蓝鲸的签约。”

        对于忘川彼岸来说这的确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对于森来说似乎还真是一个坏消息。就好像一个孩子，面对装满好看糖果的玻璃罐子从手中滑落。带有好看糖纸的糖果没有丝毫损坏，但是玻璃碎了一地。

        “额，的确是个坏消息！不不不！的确是个好消息。那么恭喜忘川彼岸，也恭喜桐能接替我的位置。”

        “森，你说什么呢？”森的回答对月来说似乎是在意料之中，但她不得不这样追问下去。

        “你也知道这个项目对于忘川彼岸来说有多么重要，我既然没有拿到这个项目，当然就不配站在这个位置了。”

        “但是公司之前大大小小的项目都是你谈下来的啊。公司能走到今天都是因为你。每个人都是看在眼里的啊。”

        “把一颗宝石放在一堆鹅卵石中间，所有人的目光都会在宝石上吧，这是毋庸置疑的。”

        “下午不管是谁去，蓝鲸都会和忘川彼岸签约的。我了解海的性格，他只是想要你跟你再多见一次面罢了。”月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了站在落地窗前的森。她了解森的性格。特别敏感，就像是有着坚硬外壳的软体生物，表面看起来很坚强，其实内心非常脆弱，稍微受一点点伤就会把自己缩起来。那次海离开忘川的时候，森整整请了一个月的假期。再次回公司的时候，笑容虽然和之前一样阳光，但是只要有人提到海他就开始避开话题一言不发。

        从那之后桐果然成了整个公司的谈资，他的桌子上开始出现其他同事送的各式各样的零食。工资翻倍指日可待，每个人都喜出望外。

        就连总监也不例外。当森把辞呈放在他的桌子上时，他仍沉浸在将获得巨大经济效益的喜悦中，并没有对森的辞呈太过在意，只是说了让森自己考虑清楚。

        “我考虑的很清楚了。我不配在这个位子了。”

        这要是在一个月前，甚至是一个星期前，总监肯定会拿命留住森。可这次他并没有，这让森彻底心凉。但凡这次总监稍微挽留一下他，他继续留在忘川彼岸可能性并不是没有。他只是需要一个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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