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Chapter20
“啊啊啊啊啊！！！”全场沸腾了。
江暄却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一瞬间，所有感官都集中在额头上，软软的，一触即放，像是被棉花糖或果冻贴了一下。
这一秒在热闹中静止，变得无限漫长。
“kiss！kiss！”
“kiss！kiss！”
直到此起彼伏的起哄声变得整齐划一，江暄才从怔愣中回过神。
整张脸不受控制地充血、变红，是无论多高深的演技也掩饰不了的慌张。
“那位小先生居然主动亲了江总！”主持人兴奋得声音都在颤抖，“可是我们的游戏规则是拿到绣球的人需要挑一个人亲。”
“在主桌的人都在期待江总的吻时，这位帅哥直接主动出击，亲了江总额头！”
“这出乎了现场所有人的预料，包括男神自己！”
“请问江总，您是脸红了么？”主持人揶揄。
全场爆发出一阵哄笑。江暄接过侍者递来的话筒，沉稳的声音与通红的脸色形成鲜明对比。
“……我只是醉了。”他竭力表现出淡定与冷静，嗔怪地开玩笑，“在座每一位都是罪魁祸首。”
简言之，脸红是因为被你们围堵灌酒，和旁边那个挨千刀的家伙无关！！
然而没有多少人愿意理解江暄的心声，听到他的话，众人反而发出笑声与拖长的“哦——”，像是在嘲笑江暄的“欲盖弥彰”。
江暄：“……”
江暄：他在公司的形象还能不能好了？？？
主持人继续不怕死地发问：“我想大家都和我一样，好奇顾小先生为什么这么做！”
“大家想听到回答吗？”
“——想！”
顾寒接过话筒，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规则有歧义，我理解错了。”
大家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球落在谁手上，谁就要找同桌的某个人亲一下脸上的一个部位。
这句话的确有歧义，大部分人会理解为江暄需要挑一个人亲，少数人可能以为别人亲江暄也可以！
“那么我可不可以暴言——顾先生很好地利用规则漏洞，做了你想做的事？”
顾寒：“嗯。”
他声音有些发哑，说出这句几乎可以掀开酒店房顶的话之后，又凑上前，快速在江暄耳边补充了一句。
“我只是不想您亲别人。”顾寒飞快地小声说，“也知道您可能不会亲我。”
所以先下手为强，用这种方式表现占有欲。
——用一个猝不及防的吻，狠狠撕下你可能的伪装。
江暄：“…………”
主持人从来没主持过这么刺激的庆功宴，采访完顾寒，立即又把矛头指向江暄：“那么我再重申一下游戏规则，接到绣球的人必须主动挑一个人亲，否则罚酒三杯哦！”
“江总，您打算回吻么？”
在一片激烈的哄闹声中，江暄笑着摇了摇酒杯，说：“我想这么做，但不是现在。”
“这可不是你们能看的了。”
说完，在一片八卦至极的目光中，江暄仰头，直接干了杯中红酒。
“啊啊啊啊啊啊！”
“江总！三杯哦！”有人唯恐天下不乱地提醒，“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江暄伸出食指摇了摇，继续接过顾寒倒的酒，看也没看，接连一饮而尽。
“……”喉咙被刺激的火辣辣的，江暄迷迷糊糊地想，这下他们总不能质疑自己脸红的原因了吧。
只要喝得足够多，所有失态都可以推给酒精——他已经亏大发了，不能再亲回去让顾寒的小心思得逞！
见江暄自罚三杯，众人虽遗憾，但也不好再起哄。游戏很快进行下去。
后面三轮，不知是不是击鼓人有意为之，绣球都没有传到江暄或顾寒手上。江暄脸蛋一直红扑扑的，意识却算清醒，一边喝汤吃菜试图降低酒精浓度，一边和众人侃侃而谈，逗得主桌的女明星捂嘴直笑。
反观坐在他身边的顾寒，一直给江暄夹菜，江暄却看都不看一眼，只吃自己或别人夹的菜。
他故意冷落顾寒，全程没有和他说一句话，为的就是让金丝雀涨涨教训，收起舔狗那无处不在的独占欲，摆正他的身份——不然总有一天会骑到自己头上来！
晚宴过后还有第二场，地点就在酒店三楼的ktv。
见江暄喝的差不多，坐在椅子上休息，郑帅搂着小女友的腰过来邀请：“江总，第二场的豪华包厢已经开好了，带上你家这个一起来玩呗。”
江暄用餐后又被灌了几轮，纵使他刻意控制，每次只喝一小口，累积的饮酒量也早已超标，红酒的后劲儿逐渐显露出来。
“行。”江暄看着顾寒心烦，只花了一秒就做出决定——他要继续出去浪，让顾寒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江暄不理会顾寒的劝阻，摇摇晃晃地被郑帅扶到三楼，边晃还边说：“我没醉！可以自己走！”
“……”顾寒象征性劝了一句后被拒绝，看似担忧实则无所谓地跟在江暄身后，护送他来到ktv包厢。
——反正今天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故意亲江暄试探他的反应，利用游戏规则让江暄自罚三杯酒，让江暄自己灌醉自己。
前者是他计划之外的临时行动，他确定江暄是被自己亲脸红了，和上次那个背后拥抱一样，不算多么亲密的行为，他却反应激烈，像个没有经验的雏儿，还找了一大堆理由不肯回吻。
下一步，则是等他彻底醉倒，不得不去酒店开房，自己再对江暄“严刑拷问”，看能不能从这个金主嘴里撬出点什么。
到底有没有记忆呢……
总不会真的因为ed，所以才心理变态，玩这种“好好学习”的另类养成吧？
顾寒不动声色地想了一大堆，搀着江暄走进昏暗的包厢。
剧组的导演与主要演员都来了，见到江暄，又发出一阵起哄声，还有人喊：“江总真男人！”
江暄：“……过奖，过奖。”
他并不打算唱歌，也不想再被一群人围在中间，跟被挟持的人质似的。于是找了个偏向角落的地方坐下，对王隼他们说：“你们唱，我先缓一缓。”
顾寒也坐到他旁边，乖巧地给江暄递去一杯水。
江暄接过水，盯着面前这张脸，总想起顾寒那个吻与被他疯狂带起的节奏。
在那种情况下，他不亲回去吧显得他不行，亲回去吧，又上了舔狗的套。
真是左右都是陷阱，这个人好狡猾！
江暄越想越气，觉得金主的面子都要被顾寒丢光了，于是借着酒劲发脾气，瞪了顾寒一眼，说：“你出去！”
顾寒：“……”
顾寒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眉，说：“好吧先生，我去一下洗手间。”
说完，顾寒真的关上门，在众目睽睽下走了出去。
江暄莫名从那背影中看出了几分被驱赶后的“落寞”。
“……”
江暄觉得眼前有点晕，浑身软绵绵的，意识越来越不清楚。酒精在血液中游走，像是催眠剂里混合了一粒粒火星。
他下意识后靠在沙发上，双腿适当岔开，摆出大咧咧的模样——比起歪到在一边，这样更符合霸总的人设。
一个人走过来，坐在他旁边：“江总，醉了？”
“呵呵。”江暄眯眼打量他，“小郑总怎么来了？”
“我唱歌不好听，就不献丑了，过来陪你聊聊天。”郑帅顿了顿，别有深意地引入话题，“江总，你养的那个小玩意，好像不太听话啊。”
江暄：“……”
江暄看向郑帅，没说话。
郑帅见此，更得寸进尺：“他只是你包养的玩物，却当着那么多的人面亲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我看你也生气吧，玩物就不该有自己的意识，要乖，要听话，你让他做什么他才能做什么，而不是让你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摆了你一道。”
“他今天那强势的样，我都要怀疑你两谁上谁下了。”郑帅补刀说。
江暄：“……”
江暄腾地坐起来：“你这话可就是诽谤了。”
“祸从口出啊小郑总。”江暄威胁道。
郑帅：“……”
“嗨，我只是随口那么一说，我当然知道你是攻，大猛攻。”郑帅连忙安抚，“有时候吧，太乖的确实不好，带刺的玫瑰才香。可也不能真的扎手，扎出血来。”
“要不我帮你调/教调/教？”
江暄脑袋已经成了一团浆糊，乍一听没有明白郑帅的意思。
直到郑帅摸了摸裤兜，从兜里摸出一盒药，掰开一粒，白色的，没有小指甲盖大。
“这可是好东西，助兴用的，不伤身，还能让人听话。”郑帅献宝一般将药丸下到另一杯水里，白色的药丸入水即化，瞬间无色无味地消散了。
“怎么样？等你那小情儿回来，给他试试？”
“适当锉锉他的锐性，今晚你让他做什么，他就只能做什么。绝对任你摆布……”
郑帅蛊惑的话不停钻入耳朵，江暄愣愣地盯着水杯，感觉神经突然被刺了一下。
记忆中有什么翻滚而出，他感觉胃部翻腾，恶心得想吐。
“砰——！”
江暄拿起水杯，用力掷到了地上。
伴随玻璃砸碎的尖锐脆响，包厢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而来！
“你当我是什么人？”江暄厉声呵斥，“我需要用这样下作的方法？”
顾寒推开门，就见到地上一片狼藉，自家金主难得怒气冲冲，正地对呆若木鸡的郑帅发飙。
“我用脸就能让他听话。”江暄傲居地说，“和你不一样，你只能砸钱。”
“另外，我这是正经的资助。顾寒可是要考大学的。”江暄语气嘲讽，“你那个女朋友什么学历？中专还是大专？能考上985？”
“顾寒吃坏了脑子考不上985，你赔得起吗？”
“我看你就是嫉妒！”
江暄做了最后的总结，一屁股坐回沙发，瘫倒不动了。
顾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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