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随机抽查
如果说之前教授们决定让陆清苑读书只是出于私心，更多的是对未来文明的向往，那么他们现在才是真正意识到未来文明的选择是多么正确。
天赋之才不可寻，他们面前就有一个又天赋而不自知的天才。
教授们扼腕痛惜，要是这个天才他们早一点发掘到就好了，白白浪费这么多年的光阴。
冥冥之中，他们有这么一种感觉——
就算没有系统，走上科研道路的陆清苑也绝对能继承无数先辈的衣钵和热血，率领团队突破重围登上巅峰。
陆清苑哆哆嗦嗦的背完，“我能记得的只有这么多了，后面的有些好难，我还在琢磨。”
“不错，不错。”张教授笑呵呵的说，“那你今天既然来了就给我们打下手吧，反正系统晚上才抽查，今天我们帮你一把。”
陆清苑沉默。
为什么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
教授们依旧在研究各方面制作过程的可能性，有了她之前提供的思路，他们从研究转为探讨如何用现有科技去替代暂时还把握不住的操作。
研讨会过后，就要开始正式的实验阶段。
平日里教授们手底下总有一大堆学生帮忙，但研究光脑芯片是绝对机密，知道的人仍然只有在场的几位教授以及总负责人，还有陆清苑。
理所当然的，跑腿这种活自然就落到了陆清苑头上。
美其名曰，锻炼。
如她第一句背诵一样，基底需要炼制并进行提纯，其中不能掺杂丝毫杂质。
蓝星的矿产资源十分丰富，除了地处交界地带，这也是其他星球觊觎的原因之一。
张教授屏气凝神的提纯出晶体棒，这个步骤他已经重复千次万次，却仍然小心谨慎的对待。
顺利提纯出来后随机进行无尘封装，张教授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现在才是第一步，后面还有九十九步要辛苦大家了。”
教授们纷纷说着不辛苦，然后转头进入自己的专长领域开始冥思苦想。
他们没有其他星球那么高度发达的科技可以用机器来精细加工，他们的一切全都要依靠手工制作，因此进度又慢又容易出错。
“小陆，帮我把裁剪器拿来一样。”
“小陆，开一下热成像仪。”
“小陆，把这个交给王教授。”
说实话，陆清苑在今天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什么高科技，蓝星落后的就像人类还未迁移时的母星。
这也是为什么她后来被黑的这么惨的原因之一，毕竟你弱就活该被打。
陆清苑一边跑一边在脑中疯狂呼叫系统，[系统！快出来！热成像仪是哪个！]
[裁剪器在哪！]
[刻印裁剪的步骤！]
系统，[……]
“教授，这是方教授给您的。”
王教授眉头紧锁的盯着屏幕，迟迟没有动手，闻言，突然问道，“小陆，悬磁定律是什么？”
陆清苑傻眼，“啊？”
这一下子似乎打开了教授们的思路，让他们在紧促之余还可以利用对话来进行心理调节，顺便还调侃她背的磕碜。
不过调侃归调侃，过后还教她利用锚点可以进行快速记忆，工作进度似乎也快了一点呢。
并没有！快乐的只有你们好吗！
陆清苑已经从一开始的傻眼到逐渐痴呆。
她表示这些问题，没有一个会的！
就算有耳熟的问题也只是模模糊糊有点印象。
系统在脑海里嘲笑她，[早就说过让你好好学习了，之前我也教了你不少你自己不愿意记，不然这些基础问题怎么会一问三不知。]
[可我真的只想躺平啊。]陆清苑说了一句，随即想起来教授他们还需要系统的辅助，中间人是她。
呜呜呜只有她受伤的世界达成了吗？
好在教授们的头脑风暴渐入佳境以后就没人说话了，大家都忙着做自己的事，争取早日研发出属于蓝星人自己的光脑芯片。
这样蓝星就不必再怕非特星利用光脑进行控制。
陆清苑忙了一天，抬头一看竟然到了下班时间。身为打工人，这是她最期盼的时刻。
然而抬眼看向四周，一群平均年龄在七十岁的老人们为了科研废寝忘食，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埋头苦干。
她突然被这种氛围触动，并感到有些羞耻。
大家都在为蓝星的未来而奋斗，只有她想着上交后就躺平睡觉。
一直到晚上十点，张教授才揉了揉疼痛的额角，眼角余光扫到蹲在角落里默默摆弄机器零件的陆清苑，“小陆，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回去？”
陆清苑慌忙起身，“我看到这里有一台废弃的实验机器，就想看看能不能修好。”
张教授看过去，“哦，这台机器昨天被我们几个老家伙给弄坏了，还没叫人搬出去呢。反正你在这儿也没多少事，多研究学习机器也可以的。”
“这么晚了，你快回去吧，年轻人就是得早睡早起才能长身体。”
“我都二十了。”陆清苑说，“张爷爷，你们不回去休息吗？”
“才十九呢，什么二十。”张教授现在是越看陆清苑越喜欢，而且她年纪小，比他孙女还小，“不用管我们，我们都习惯了。”
张教授把她送出去，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工作证，“这是临时工作证，我们在这儿的时候你可以随便进出，昨天忘了给你了。”
意思是他们不在时这张工作证无效。
陆清苑连忙双手接过，也不觉得委屈，毕竟这完全是正常思路，“谢谢张爷爷，那我明天还来。”
张教授嗯了声，“你的物理方面非常薄弱，光靠自我理解很难啊，明天你把我给你的书带过来，遇到不会的可以随时问我们。”
他本来想让陆清苑回去就好好学习的，突然想起来晚上还有系统实操课，于是才改成了第二天。
薛燕一直在外面等着她，陆清苑一路小跑上了车，然后靠在椅背上打了个哈欠。
车子开的又快又稳，等快到家时她都快睡着了。
到家后才发觉一天没怎么吃东西，肚子有些饿，陆清苑没看到楚队长。
于是赶紧拿了一份面包回房，吃完面包后洗漱干净又跳到床上，躺下以后才发觉额头有些抽疼。
她猜是因为许久没动脑的原因，昨天一下子灌输那么多陌生知识，今天在实验室又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现在松懈了才发觉疼痛。
“系统，你说我能不能把你说的那个高度精细化机器给制作出来？”
实验室里，一群头发花白的教授们还要长时间佝偻着腰，用高度集中的注意力去一点点的打磨和刻印，那场景看得她心里瞬间涌出一股心酸。
而且她还从张教授那儿得知，他们每个教授身上都有很多病，或许有哪天就会突然去了，所以教授们才这么急迫的进行研究。
因为过一天少一天。
更何况，教授们这么拼有部分也是因为系统严苛的时间限制，让他们连大喘气的时间都不敢有。
谁家没有老人，到了他们这个年纪和地位，其实大可以不必这么拼命。
她辗转反侧，随即又想起保密性……其他人又不能信任。
陆清苑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帮他们，目前也只有依靠系统看能不能减轻一下他们的工作强度。
如果真能把那台机器研发出来，最起码能剩下一半的时间。
[能。]系统言简意赅。
“真的吗！”她完全就是试探性的问一下，没想到还真有惊喜。
[不过你的首要任务是完成制作芯片的任务，今天我看了一下进度，一个月的时间完全不够。]
系统无情的泼冷水，[还有你的动手能力还需要我提醒？]
陆清苑鼓着腮帮子，“哼，有句话叫莫欺少年穷，说不定哪天我就能自己研究出来，不需要你帮忙！”
[那我拭目以待。]系统并不相信。
“行了行了，不跟你扯了，快送去去空间学习。”
陆清苑闭上眼，意识再度回到昨天的课堂。
对面的机器人“老师”拿着教棍，冰冷的棍子一下下的打在黑板上，[原理背诵开始，错一句打一下手板心。]
陆清苑，“！！！”
她看着教棍，害怕的吞了口口水，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今天在实验室教授们传授的背诵小技巧，然后缓缓开口。
她背的慢，边背还边偷瞄“老师”的脸色，企图一有变化就赶紧纠正。
然而她失算了，她面对的可是机器人。
小心翼翼的背完，陆清苑还不时回想检查，觉得应该没多大问题。
谁知“老师”等了一会儿，机械的说，[检测到十五处遗漏，三处颠倒，五处字音不符，十六处公式错误，总计三十九处。]
“等等！”眼看着教棍就要扬起，陆清苑连忙喊停，“你倒是详细说一下错误的地方，不然我不服！”
机器人还真的停了下来，一五一十的纠正她的错误。
听完以后，之前还自诩记忆绝顶的陆清苑突然萎了，这些还真的是错的。
而且“老师”挑出来的这些正是她怎么都不懂的地方。
果然，死鸭子填充式记忆还是不行。
三十九下教棍落在手心，一只十九下一只二十下，机器人一点都没有留手，惩罚完成后她白嫩纤细的手顿时红肿似猪蹄。
机器人冷冰冰的说，[今天继续剖析原理部分，着重强调你背诵错误的地方。]
这话一出，心痛不已的陆清苑眼珠子转了转，连忙举手，“老师，我有异议！”
[什么事。]
“老师，我觉得我背诵错误完全是因为没有见过实物，或许你让我看看实物的话会加深我的理解，让我事半功倍。”
她提出的建议与程序不符，机器人愣了一会儿，似乎在计算这样做的后成功概率。
“老师你想啊，我从来没见识过拿着东西，你就让我这么光看文字背，我背是能背，但是不理解啊，那背了有什么用？”
或许是陆清苑的循循善诱成功改变了机器人的计算概率，程序实时变更，[那好吧，那你在前期可以有两个小时可以进行模拟实操训练。]
耶斯！计划达成！
陆清苑狡黠的笑了笑，双眼眯成月牙，“老师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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