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凤凰心羽托着呼呼大睡的小仙女在他身侧飘来飘去，光辉莹润如初。白帝指尖点向小仙女，竟引得素白的心羽拖着小仙女飞速飘离。他放下手，心羽又带着小仙女落在他身前案上，轻微浮动等他撷取。待他抬手，心羽略微晃动最终落了在他掌心。

        凤凰心羽传来的悸动果然不出他的意料，熟悉的令人叹息，果然是他的心羽。稀里糊涂的，天尊也没个准话这小东西到底跟他什么缘故，竟然会有他褪下的心羽，他当真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少女模样的小仙女怎么也睡不够，总是不见睁开眼睛。时间久了，他便把这件事情放到一边，只是维持着每日早晚打坐之时固定的灵气输初。时光荏苒，岁月如梭那个团子化成的小小仙女，随着帝君固定的活动，每日里从帝君案上到了帝君床头，又从帝君床头到了案上，要从案上到了床头。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周而复始。

        白帝脸上褪去了稚嫩，威仪更甚，直到某日众星齐辉，在白昼的天幕上清楚可见，甚至惊动了昆仑隐居的天帝。

        “幼崽的动静总是大于常人，无妨无妨。”天帝抬手屏蔽天机，素来波澜不惊的脸上闪过一惊奇。他习惯性安抚柏麟，末了想起文昌帝君亲笔抄录的命书，心下叹息。某人再不正位，他们这些偶尔能替班的迟早怄死的。

        “帝尊的故人之后动静还真是不小”中天神殿星耀熠熠，对于他们这样的修为来说并不妨碍视觉。星光汇聚处，巴掌大的娃娃长到了一尺高度，红润的脸颊清晰可见。

        天帝沉默，不想跟他说话，牙这么尖还不是怎么不见你把人扔出来？嘴硬心软，有你吃亏的时候。“柏麟辛苦了，待这孩子醒来，让她为你效力也未尝不可？”

        “不若腾蛇那般闹腾，我就心满意足了。”白帝看着娃娃没有再长高，眉头轻蹙。纵然是高高在上许久，他也知道小仙子们都是十分爱美的，如此异于常人，恐非长久之计。

        “晏晏小星君本来就小，淘气一些实属平常。”天帝说完，意识到自己又一次甩锅。

        白帝目不转睛的看着寝殿，好似不曾注意到天帝说辞。问道“她叫晏晏？”

        “小名儿”天帝面无表情，心道想不起来照顾的那般周到，果然是未了执念，这晏晏小星君的报恩意图恐怕难全了。

        “我和她是旧相识？”白帝突然问道

        “自然”天帝脱口而出，和白帝相顾无言。这孩子越发不好糊弄了，还好勤恳依旧。

        “是渊源颇深的那种？”白帝挑眉“能让您出面想来非同一般。”

        “报恩”天帝言简意赅，为免得被套出更多话，索性修起了闭口禅。

        “报恩？蒙受本君恩泽的多了”光华渐去，案上的小小仙女睁开了眼睛，看到他时眼底散发出纯然的愉快。白帝垂眸，若有所思“这么小小的一个，磨墨吗？”

        “这孩子蒙你照顾许久，旧恩未报新恩又生，着实不易”天帝似笑非笑的。“柏麟，你可多使唤她，免得人家小姑娘哭鼻子。”

        晏晏小星君很有礼貌的问了安，看到自己娇小玲珑的身躯，似乎有些懊恼，她拍了拍脑袋，取出用本源之力细细养护的凤凰心羽，双手捧上。“帝君，晏晏蒙您照顾，愿结草衔环，犬马之劳。”

        白帝接过心羽，见小小的仙女忐忑之中并无不舍之意，心底一时有些复杂。少女纯然无辜又满怀期待的眼神却让他难免有些遗憾，然而究竟在遗憾什么他反而难以形容，只觉得这孩子也太特心没肺了点儿。“你要报恩？”

        “望帝君成全”晏晏行了个大礼，很是认真。

        “罢了，我并不缺……”白帝话语未尽，小星君眼底的浮起一层泪水，大有蔓延之势。“你暂且就在我身边吧”

        “多谢帝君成全”晏晏起身，又是一礼。一尺高的娃娃行云流水的行礼，十分的有趣的。“晏晏会努力报答帝君的。”

        白帝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端茶倒水铺床叠被，极为简单的活这小星君似乎都做不了，而今看来只有磨墨之流了。“磨墨吧”

        小小的人儿极为兴奋，奔向砚台，不料绊倒白玉色泽的毛笔，往前一扑整个人趴在笔洗和砚台上，素白的衣裳很快被墨汁染黑，好不可怜。

        白帝拧眉，这孩子真是来报恩的？怎么这般没用，简直是个好看的废物。许是小星君眼角噙着泪花太过可怜，也许是他脸上的歉意太过诚恳，认错又太过及时，一点也不娇气连连道歉。白帝倒也不忍心说些什么，着人引她去清洗。

        神殿中仙女们双眼放光，白帝话语落下，就有两位手脚麻利的仙子上前捧起小星君常用的篮子，殷殷等待星君进入。

        待二位仙子与小星君离去，白帝欲施法恢复狼藉的书桌，却发现早有手脚麻利的仙侍收拾好了一切，笔的位置都与从前别无二致。这些人何时如此自作主张过，晏晏小星君人缘还真是好。“下次不可自作主张”

        见白帝轻轻放下这件事儿，仙侍们悄悄松了口气，推测帝君可能留下报恩的小星君，站的更加端庄，期盼着能与小星君多多亲近。

        待白帝批完奏折，依然不见小星君回转，他不禁有些好奇，垂眸片刻，神色微变，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中庭花园，一袭白衣头戴白玉莲花冠的小仙君彬彬有礼的采撷着花枝，在仙侍的帮助下拼出素雅的花束，小仙君抱着花束，招来一朵祥云跳了上去，二位仙侍簇拥着她向大殿走去。

        中庭笼着月色，天地皆白。殿前屋宇之下，帝君负手而立。白衣皎皎，眉眼如画，高天明月不过其陪衬而已。

        晏晏小星君下了云头，抱着花束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承蒙帝君照顾许久，晏晏无以为报，撷亭中芬芳略尽心意，望帝君喜欢。”

        白帝俯身，接过小星君费力准备的花束，拍了拍小星君的头。“多谢星君，本君很是喜欢。”

        晏晏闻言迫不及待道“我明天还送您可好？”

        “且让它开在枝头吧。”白帝拈下小星君发中的花瓣“待本君有暇，可与晏晏星君一道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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