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别对我说对不起
结果就是米诺给唐北言买了一个星期的零食……
也是在这个时候，米诺知道了：唐北颜讲恐怖故事的能力，是远远高于自己的！
唐北言所讲的恐怖故事，完全取材于日常生活，结合当时胡同的背景环境，融合得非常自然，加上他对故事里主人公的称呼，又透着对长辈的敬重，更像真人真事了……
米诺听到后半部分，脊背已经止不住地起鸡皮疙瘩，原本不想承认自己害怕了，可走到胡同深处时，觉察到自己的后背，被什么东西拍了一下！
下意识地一惊，反应过来时，喉咙里已经发出了声音，再想掩饰说自己不害怕，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唐北言自然不会承认，是自己拍了对方的后背。
米诺这时候才知道：唐北言特别像一只文质彬彬的大尾巴狼！
米诺说自己“愿赌服输”，就是要给唐北言买一个星期的零食。
唐北言自然不会收她“上的供”，可米诺说自己必须说到做到，看到她凛冽的眼神时，唐北言只好接受了，又是被迫的……
米诺至今还记得清楚，自己当时输掉了最擅长的讲故事环节，心里是真的非常气！但此刻再回头去看当时发生的这件事儿，心里又是另一番滋味儿。
两个人的手，随着彼此向胡同深处走去，自然而已地握在了一起。
米诺并没有要将手掌抽离的意思，可唐北言还是下意识将她的手，又攥紧了一些。
因为此刻身处的环境，与心底最深处的往事影像重叠，米诺心口一寸一寸地收紧。
微微侧头，看到他被昏黄灯光映照出的侧脸，高挑的身影，确实是比过去，成熟了不少。
这是一种经历过分离、迷茫和挣扎之后，由内而发的气质，容貌和过去相比，除了更硬朗了一些之外，没有太大的变化。
米诺透过这张脸，仿佛又看到了另外一张脸，那个总是会亲切地拽着自己的手，拜托照顾北言的老太太的脸！
自从重逢后，对于那些过往，二人谁都没有刻意主动提起，像是一种无言的共识，都对那段“从前”，有种畏惧感。
这一刻，看着仍然站在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米诺突然想认真地对他说一句“对不起”……
毁了自己的心境，和伤了他相比，似乎不算什么。
唐北言觉察到米诺的目光，微微侧头看向她。
米诺迎上他的目光，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温柔又耐心。
唐北言一开始注意到，米诺的唇角是微微勾着的，似乎连眼睛里，也透着浅浅笑意，可很快就觉察出了不对劲儿！
米诺从唐北言微微变化的眼神里，觉察到了自己的“失态”。
唐北言看到她的眼圈明显红了。
米诺的性情，和从前到底是有不同的，虽然她仍然会看着自己笑，但时常大笑的她，怕是很难看见了……
想到这些，唐北言就觉得心口泛疼！
“北言……”米诺突然唤了他的名字。
唐北言因为这句，被迫止了步。
米诺很自然地也停住了。
“还记得当时你讲的那个恐怖故事吧？”
唐北言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轻轻点了点头。
“当时我其实真的被吓到了……”米诺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别显得太可怜兮兮，因为自己根本不算受害者。
唐北言没有回应，只是安静地看着她，知道她绝对不会是单纯地在回忆当年的讲故事，否则她不该是这样的眼神。
米诺知道他聪明又敏感，一定能听得懂自己想说的究竟什么，“但是，当时我不愿意承认自己怂……”
唐北言能觉察到自己的呼吸，明显收紧了，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在将话头向那个时候引！
米诺知道这件事一定是自己先提出来，因为他怎么可能指责自己，哪怕是变相的……
唐北言自然不愿意让她再次陷入对那件事的悔恨之中，这几年她每天背着多么沉重的包袱，才会变成今天这般性情！
尤其是她在面对自己的时候，眼神里、语气中，似乎不经意会染上一份特殊的谨慎，这种感觉，对唐北言来说，何尝不是包袱……
“但我现在长大了。”米诺说到这里的时候，还不忘挤出一个笑容。
唐北言那只没有牵着她的手，下意识微微攥紧。
米诺马上就要提到重点了，“所以，我也可以勇敢面对从前的一切了……”
唐北言没法直接对着她说“别说了”，显得不太尊重人，说不准还会让她原本一直没有落下的眼泪掉下来，是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
“北言，我想说……”
米诺还没说完，便被唐北言突然拉扯着，沿着胡同继续向前走！
“你……”米诺觉察出他的制止意味，更明白他是担心自己难为情，并不是生气。
唐北言对于这里的每一条岔道，熟悉得不能更熟悉。
米诺很快就被他拽进了最近的一条岔道。
这里的光线，比刚才那条主胡同，暗了不少。
米诺微微仰着脑袋，看着他的脸。
唐北言在暗处看她，只觉得更心动，尤其是如今的她，目光里多了不少柔和的东西，和过去的美，又有不同。
“印象中，你可比我勇敢。”米诺还是决心把想说的说出来。
唐北言知道这是她做好的决定，微微调整了呼吸，“所以，我很早就想明白了。”
米诺见他出口的是完整的句子，才意识到：彼此确实都比过去更成熟了，哪怕是天塌下来了，现如今大概也能做到理智面对了。
“想听听我的想法吗？”唐北言的声音，被刻意压得又低又沉。
米诺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或者说，我其实从一开始就是明白的，直到现在，答案还是没变。”唐北言觉得自己的抗拒心理，没有刚才那么重了。
彼时只觉得她继续说下去，会特别伤，但真正和她像现在这样，距离特别近地站着，又冷静了不少。
米诺觉察到他的气息扑在脸上时，才反应过来：他是要用肢体表述心里的答案，也是最直白的方法！
唐北言觉得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想说的太多，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更是从来都没有恨过她，从前意外发生了以后，自己和她一样，都选择了逃离。
现如今，彼此都经过了更多的打磨，再次遇见，仿佛是得到了缘分的指引，便再也不想错过。
亲密的热吻，炙热的呼吸，便能将彼此的心意传达到位，还有什么是比这个方法，更有效的吗？
一开始，唐北言的亲吻，是温柔的吮吸，如他的人一样，轻缓中透着深情。
米诺觉察到他的亲吻逐渐加深，尽管与他才经历过一场浪漫的亲密没多久，却还是会紧张，不禁攥紧了他腰侧的外套。
唐北言借着地形优势，将她带得脊背抵靠在墙壁上，自己的身子前倾，距离她更近了。
米诺“被动”承受着他的亲吻，但因为所处环境，对自己来说，有特别的意义，很快就化为主动了，抬手搂住了他的脖颈。
太过熟悉对方，唐北言知道如何控制亲吻的节奏，能让她陷入更深的情动。
能听见唇舌相碰的声响，能听见彼此加快的心跳，能感受到肢体因为太过投入，而生出的疯狂。
不知道吻了多久，直到双方都觉得再不松开彼此，真的有可能窒息，才终止的。
这还不算完，唐北言又在她的额头上，亲亲啄了一下。
米诺轻轻闭了眼睛。
唐北言抬手抱住了她，在她耳边沉沉道，“从前现在和将来，都不要对我说那三个字。”
米诺身子微微一怔，眼泪缓缓流了下来：果然，他都懂，不会让自己跟他说“对不起”！
“也不要为我掉眼泪，因为我真的还不起。”唐北言也猜到了她此刻的反应。
“有办法还的。”米诺应了一句。
“哦？是什么？”唐北言听出了她的语气并不显伤感，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
“肉/偿。”米诺笑道。
唐北言先是微微一怔，反应过来以后，便顺着她的话问，“需要今晚就兑现吗？”
米诺发觉他跟自己说起这些话来，格外自然，不禁微微捏了一下他的侧腰。
“既然如此，我便明白了。小的遵命，保证一定让你觉得肉有所值。”唐北言有意将她掐腰的反应，解读为：她答应了自己，一会儿可以跟着她回家！
“太气人了……”米诺知道他一旦厚起脸皮来，自己是招架不住的，不过回想那一夜彼此之间的种种，也有些心痒，他的肉/体，确实诱惑力很大。
二人还是要去看一眼馄饨店，果然已经闭店了，但谁都没有生出遗憾，好像只要看到它的招牌还在，彼此之间的那些回忆，就也在原地。
唐北言在开车跟去她家的路上，努力抑制想要开快车的冲动，尽管心里已经猫抓火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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