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知道了致残真相
米诺走出餐厅，立刻给唐北言回了电话。
唐北言说自己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她什么时候回便利店。
米诺觉察出他语气里，其实是透着担忧情绪的。
唐北言知道她不在便利店，一定是去见了重要的人，想到那天小姑姑说的话，心里还是忐忑。
再难听的话，自己可以承受，但若是作用在米诺身上，就会接受不了。
米诺告诉他一会儿就回去了，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和平时没什么差别。
唐北言闻言，觉得面对面确认她的情绪，的确更直接，便说自己等她回来。
米诺挂断电话之后，走在人行道上，也没有特意去想什么，但脑袋就是空空的。
觉察到有水滴落在脑门上，才意识到：竟然突然下雨了！
刚才是近乎放空的状态，现在回过神后发现：自己的手腕，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想来是刚才就起了反应，只不过是自己反应得有些慢。
靠近便利店之前，刻意调整呼吸，想着要是实在疼得厉害，索性过一会儿再进去，不确定唐北言此刻到底在不在里面。
“小心！”
米诺回过神来，注意到从不远处传来的叫喊声，是一个中年女人在提醒自己注意身侧。
本能扭头去看，惊觉身侧竟然有一个货物累了很高的三轮车，刚才想事情太入神，没有注意到它！
此刻，最上层的货物，已经在坠落了
第一反应该是挪动步子躲开它，但刚才反应的时间有些长，已经来不及了！
本能抬手想要去挡，才意识到：犯病的手，根本使不上力气
“阿诺！”
米诺被砸中的一瞬，听到了一个熟悉的男声。
一边捂着手臂，一边看着正冲向这边的男人，是唐北言！显然他是透过便利店的落地窗，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幕
唐北言估摸着她就快要回来了，一直看向窗外，直到听进入便利店的顾客说外面开始落雨了，便想着米诺没带伞，准备去接她。
米诺本就距离便利店没多远，刚才那个中年女人的叫喊声，唐北言也听到了！
唐北言几步跨到她身侧，看着瘫坐在地上的米诺。
刚才那个提醒她的中年女人，也闻声赶了过来。
“砸到哪儿了？疼不疼？！”唐北言急切的询问，惹得米诺心口陡然收紧。
“没事，就是躲得慢了些”米诺明显是在有意分散对方的关注点。
“活动活动胳膊，必须确认一下才行！”唐北言觉察出了她的刻意，但还是担心她被砸伤了。
“没事，只是蹭了一下。”米诺抬手去挡的时候，觉察到掉落的东西并不是太重，不禁暗暗庆幸。
唐北言看着她，沉默了片刻，“先回便利店再说吧。”
米诺从刚才就一直特别关注他的情绪，自然第一时间觉察到了他的不自然，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知道对方是碍于这个热心的阿姨在身边，有些话题不方便说。
“谢谢您。”唐北言扶起坐在地上的米诺，不忘向正担忧地看着这一切的阿姨道谢。
米诺也跟着道了一句谢。
“应该的应该的，没伤着就好！”中年女人也有些被吓到了。
回到便利店后，米诺看着唐北言的背影，心里不禁有些发虚。
唐北言走到饮水机前，接了一杯热水递给她。
米诺看向他的眼睛，不禁担忧。
唐北言刚才看得很清楚，而且在冲过去以后，亲手确认了那个砸下来的东西，确实没多重。
但正因如此，刚才米诺没有抗住它，才愈发印证了她当初伤得有多重！
米诺之前跟他解释过一次，说是搬运货物时伤到的。
此刻，唐北言觉得她对于整个意外，是有所隐瞒，或是选择性地告诉了自己一部分，而弱化了现实的残酷。
米诺见唐北言欲言又止，到底还是没能在便利店提起这件事。
唐北言说要去隔壁药房买药剂喷雾的时候，米诺并未阻止，因为彼此交换一下立场，自己也会这样做的。
从药店再次回来，替她上了药，整个过程中，唐北言一直都没有开口。
米诺知道他渴望知道真相，但又担心真相太过残酷，所以才不敢贸然开口
唐北言一直忍着没问，直到送她回到家。
米诺在洗手间刷牙的时候，听见他进了书房。
“家里有画纸吗？”唐北言主动开了口。
“就在书桌最下面的那个柜子里。”米诺说完以后，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摆弄牙刷的动作停了，立刻抬脚冲向书房。
已经晚了
唐北言正坐在书桌前的转椅上，手里举着一张证书！
米诺昨天给社区工作人员，读自己证书编号的时候，忘记将它收回床底下的箱子里了
唐北言呆呆地望着证书上的每一个字，此刻它们像是尖刀，刀刀插进他的心口！
“北言”米诺试探性叫了他的名字。
唐北言的手，不禁微微颤抖，过了好半晌才问出一句，“这是搬货物伤到的？明明就是重物砸落才能造成的程度！”
米诺看到他的神情，知道怕是瞒不住了
唐北言抬眸看向她，眼睛已经充了血。
“你别激动”米诺向他靠近了两步，又停住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唐北言隐隐觉得她的伤，和自己脱不开联系，就是有这样的强烈预感！
米诺看着他的眼睛里，已经有泪光了，终是不忍地叹了口气。
唐北言静静地盯着米诺，盯了很久很久。
米诺了解他，倔劲儿上来了，谁都扛不住，他一定会问到底的
唐北言第一次很正式地，从对方口中，听到了这段往事。
米诺讲得很简洁，甚至刻意模糊了故事里的人物，为的是不勾起他失去至亲的痛苦。
但唐北言听到事情发生的地点，结合事发那天米诺的慌张程度，便容易就猜到了：是在至亲意外去世的那天，她的手臂，被伤得很重很重
米诺真正觉得受不了，是看到泪水自唐北言的眼角，滑落的一瞬！
唐北言冲过来，紧紧地抱住了米诺，似乎用尽全身的力气都不够
米诺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很坚强了，却在被他抱紧的瞬间，还是忍不住哭了。
当初接受伤残事实的时候，可能都不及此刻难过，因为所有的坏情绪，在眼下这一刻，都拽着他一起承受了
唐北言抱着米诺，身子微微抖动，止不住地啜泣起来。
米诺想要抬手拍拍他的脊背，却又不太敢，生怕自己的手掌触碰到他的一瞬，更像是在提醒他：正在安慰你的这只胳膊，已经不顶用了
那些往事在唐北言的脑袋里，肆意地顶撞翻滚，惹得心脏难受，甚至有些喘不过气，“阿诺，我”
“别说那三个字！”米诺及时出言制止了他。
“对不起”三个字，二人谈论过，谁都不要轻易说出来！
唐北言又抱了她好一阵，突然在她耳边，低声说一句，“阿诺，我要和你结婚。”
米诺的身子明显一僵。
“不是告知，这就是我眼下，非做不可的事情。”唐北言说得很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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