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飞梁哥哥很忙吧
季含真等了决飞梁整整两天，但在看见决飞梁开门的瞬间，那双熬出了红血丝的眼睛瞬间焕上光彩。
“飞梁哥哥回来了。”
“你在这里啊。”两天没回家，打开门看见有个人，决飞梁愣了下才反应过来。
季含真重重点头，四肢在空中笨拙比划着，想用零星的字眼，跟决飞梁说明自己这三天的生活。
“厨房、面包坏了，吃饼干，不好吃。”
决飞梁没有心细到能够发现季含真比往常要多很多的疲惫，听见这些话，也没想弄清楚话里的意思，他只是淡淡应了声，换上鞋子，再把这些天没有洗的衣服扔进洗衣机。
扭头时，看见季含真跟在自己身后七八步的地方。
“有事吗？”决飞梁开口有些迟疑。
可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对方回答，决飞梁就不打算等了。
他前天去了趟学校，又和那边的朋友玩了整整两天，耽误了不少事情，他还记得公司有几个要紧的文件堆着，越过季含真，径直就往书房走去。
擦身而过的时候衣角好像被人揪住，但是他没有回头看，只是径直往前走。
“啪——”得一声，书房的门关上了。。
季含真看着冷冰冰的棕色门，眼里的色彩消散了，最后露出的涣散、疲倦才是两宿没合眼应当有的眼神。
季含真不知道自己盯着书房看了有多久，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身子已经有些僵硬了，他小心的往书房走近两步，影子将门印成深褐色
咬了咬唇，季含真将手握成拳头，却也没有敲响。
他记得刚来这时决飞梁说过，不要在他工作的时候去找他，而决飞梁在书房的时候，就是在工作。
季含真蹲在地上，两只手抱着肚子蜷缩着，这样能消减饥饿感。
他这样撑过了两天，在第三天，可能是因为决飞梁就在对面，只有一墙之隔的地方，他没撑过去。
又等了两个小时之后，季含真终于决定去敲门让飞梁哥哥去做饭。
他知道自己打扰飞梁哥哥工作不对，但他的肚子实在是太饿了。
季含真起身的时候摔了一跤，动静挺大，小腿也已经蹲麻了，不停在打颤。
一重一轻迈着腿来到门口，他深吸一口气，敲门的动作轻到像是羽毛落下，他自己都没听见声音。
第二次稍微有点声响，第三次没掌握好力度，砸出的声响很大，但是门依然没有打开，所以第四下的声音像是在砸门，哐哐哐响着。
“你在干什么！”
门后终于有动作了。
猛然被拉开的门，伴着决飞梁有些恼怒的声音。
季含真的手还维持着继续敲门的动作，一下失去了支持，身子歪仄着就往前面倒。
决飞梁一个后撤，眼睁睁看着季含真摔到地上。
他是真的生气了。
在外面玩了两天，要收心到工作上不是件容易的事，难得终于进入状态，结果门外一声比一声响。
他还正在处理份数据精细的文件，结果却被敲门声打断两次，前面的工作都白费了。
决飞梁两手插在胸前，居高临下得看着季含真挣扎起身的动作，顺便等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的愤怒表现的太明显了，季含真明显察觉到决飞梁的不高兴就是因为自己贸然的敲门，甚至没敢站起来，只是翻了个身坐
在地上，想说的话都不敢提，现在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头等着挨训。
“……”
他们两谁都不说话，半天等了个寂寞，决飞梁别过头，咬牙切齿低声骂了句：“傻子。”
话音刚落，季含真的肚子回应他了，很响亮的一声“咕——”。
决飞梁又将目光投回季含真身上，这才发现他一直是抱着肚子的姿势。
“饿了？”
季含真微微点了点头。
将门敲得那么响，居然只是因为饿了。
决飞梁有些无语，但还是拿出手机翻出外卖软件：“炸鸡吃吗？”
“吃。”季含真答道。
他不清楚炸鸡是什么，但只要是吃的就行。
决飞梁三两下订好单，就给季含真下了逐客令：“你去下面等，这种事，以后不要来烦我。”
虽然语气听起来还是很不爽，但是季含真得到了吃的，就满足了，他喜滋滋从地上爬起来再利索得跑到书房外。
他才刚出书房，身后的门又被关上。
季含真懵懵得转过头，满脸写着疑惑。
飞梁哥哥不去厨房煮饭吗？
在家里的时候，从来都是有人端着饭菜到他房间，季含真不知道有种东西叫外卖。
但他知道空无一人的厨房是变不出饭来的。
在楼下等了一会后，季含真又来到二楼，依然是那个正对着书房的瓷砖，依然是蜷缩起来的姿势。
季含真等着决飞梁去厨房。
门开后却是决飞梁劈头一顿骂。
“你连开个门也不会吗？”
决飞梁看见季含真坐在外面无所事事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他才和人结束通话，一看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外卖员的。
季含真后缩了一下，还是对上决飞梁的眼睛，极其无辜得歪了歪头。
明明在等决飞梁煮饭，和开门有什么关系？
而且在家的时候，父母就没有让他开过门。
决飞梁这一拳像是打在了棉花上，被季含真的反应气得直挠头，并压根不愿意再多看上季含真几眼了，他冲到楼下取过外卖，回头一看，季含真正跟在他身后。
“这时候知道下楼了？”决飞梁嘲讽道。
季含真眨眨眼睛，居然乖乖点了头。
食物的味道已经在空气中弥漫，勾住季含真的鼻尖，肚子很应场合得发出一声叫。
“吃的。”季含真高兴地指着决飞梁手里的东西。
“你！”
没想到这时候季含真还能笑得像平常一样，决飞梁发现自己居然对一个傻子撒气，都快被自己气笑了。
莫不是和傻子待久了，自己也沾上了傻气。
嫌恶的撇撇嘴，决飞梁一把将东西塞到季含真手上，一句话没留，只剩书房比前几次还要响亮的关门声。
季含真被吓了一跳，抱着东西回房间的时候，偷看了眼紧锁的房门。
飞梁哥哥很忙吧。
季含真抱着东西的手紧了紧。等他回到房间，先像以前那样用纸巾铺上一层，再将食物一一摆在上面，突然就有些傻眼了。
食物太多了，一个大大的桶，里面装满了金黄的鸡肉，单单是饮料都有三杯。
被人训斥了许久还有整整三天没见着决飞梁的失
落感彻底被洗刷一空，季含真对着满桌食物，绽放了三天以来最灿烂的一道笑容。
他先到枕头下取出决飞梁的照片，郑重地道谢，再回到位子上准备进食。
尽管许久没进食的胃难以接受这种油腻的食物，季含真仍然吃的很开心。
但是到了第二天早上，他又不开心了。
“我中午不回来，午饭自己看着办。”
决飞梁拿着一叠文件翻看，和季含真说话时候没有一点感情。
季含真吃面包的动作一停，直愣愣瞧着决飞梁。
决飞梁一眼也没给他，最后一口咖啡喝完，将文件一抱，就往门外去。
今天的那句再见来的比平时晚，声音也比平时低落许多，但是决飞梁没有发觉。
门被关上，季含真蜷缩在椅子上，手里的面包沾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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