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只是有些迟钝
“飞梁哥哥再见。”
用过早餐后，季含真还像往常一样跟决飞梁告别。
“再见什么？”决飞梁回头，“过来啊。”
看见季含真一脸疑惑，决飞梁才想起昨天的事一堆，他忘了跟季含真说一起出门的事。
“你有时间吗？”决飞梁心里已经有答案，季含真每天都在家待着，要多闲有多闲。
季含真点头，决飞梁立刻接上话：“那跟我来。”
季含真啊了声，还没明白决飞梁的意思，跟着上了车，眼睛才亮了起来：“出去玩吗？”
季含真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决飞梁看一眼，就瞧出他那股兴奋劲，压抑着不让唇角上扬，故作冷淡的点头。
“好耶！”季含真两臂扬起来，摆动四肢，来表示自己的快乐。
“在车上，别动。”
车厢出现轻微的晃动，决飞梁连忙叫住季含真。
闻声季含真止住动作，手和脸都贴在窗上。
车已经行驶一段路，外面的风景，再不是每天在家尽力展望能看见的那些景色。
决飞梁所在的小区沿路都栽植四季常绿的草木，随着绿色渐渐变少，车辆很快行到了城市中心。
在自己常去的那个购物圈停车，帮季含真开门时候，看见他整个趴在窗边，随着车门打开，整个人往地上摔去。
“小心！”
声音刚落，决飞梁已经架着季含真两臂抱住了人。
衣服微微动着，停车场没有什么风，能叫衣服起伏的只有季含真的鼻息。
手心也有点发热。
决飞梁的手不自在的抖上一抖，然后拉开两人的距离，不太自在的擦了擦鼻头：“没事吧。”
“我没事。”季含真没觉得什么，冲决飞梁笑了笑。
抬头的时候，一双亮闪闪的眼睛，自下而上撞进决飞梁眼里。
只听见脑子里好像传来嘭的一声，决飞梁挪不开眼了。
“飞梁哥哥脸红了……”
“像番茄是么？”没等季含真说完，决飞梁就接上话来。
像就像吧。
决飞梁叹了口气，带着季含真往上面走去。
他选择早上带季含真出来，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这个时间没什么人。
如果季含真做出奇怪的举动，他也不算特别丢脸。
但季含真的表现出乎意料的好。
“这身衣服也试一下。”
决飞梁挑出件墨绿色衬衫递给季含真，季含真点点头，走进更衣室。
这已经数不清是多少件了。
季含真长的好看，身材虽然娇小一点，但大多数衣服穿上身都很合适，于是短短时间，适合的衣服已经堆成小山了。
他也逐渐找到了小朋友给芭比娃娃换装的乐趣。
季含真出来后，决飞梁指挥着他转上两圈，走上几步，满意的点点头，又取了一件新的让季含真换上。
季含真也好脾气，穿穿脱脱这么多件，也没见脸上挂着什么不耐烦，应了一声后，又走进更衣室。
等将决飞梁看上的衣服都试完后，决飞梁结完账，带着季含真往下一处走去，发现季含真频频回头望着堆积的衣服。
“怎么了？”决飞梁问。
季含真望向那些衣服。
决飞梁不明所以
，又问了一遍，并说了句“说话”。
一路走来，别说说话，好像季含真连向周围望一下的视线都很少有，更多给人是一种束手束脚的感觉。
季含真看了他好一会，才轻轻询问：“可以说话吗？”
“当然。”决飞梁眉头一皱，回头看看跟了他一路的这个人。
“为什么不能？”他从没说过不让季含真开口这样的话出来。
笑意这才在季含真脸上展开，声音还是比较轻的：“那些衣服给了钱为什么不拿？”
然后又解释后面的问题：“爸爸妈妈出门不让我说话。”
和季含真说话一定要按顺序回答问题，否则他可能就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决飞梁先三两句跟季含真解释清楚，衣服会有专人送到家里，再问自己好奇的那个问题：“为什么爸爸妈妈不让你说话？”
季含真弯眼笑道：“他们说我是个傻子。”
往前走的脚步突然停下，决飞梁愣了下，先观察四周有没有人，幸好是早上，没什么人，这才将季含真拉到处僻静的地方。
“再说下刚才的话。”
季含真乖巧的复述了一遍。
“谁这么跟你说的？”
“我的爸爸妈妈，还有很多人都这么说。”
决飞梁的眉头越皱越深：“你知道傻子是什么意思吗？”
“我知道。”季含真道，“傻子会给别人惹麻烦，让别人讨厌。”
“那为什么每次说你是傻子，你都要笑。”
“我哭的话他们就更不喜欢我了。”
一句比一句让人心梗，到这里决飞梁已经不敢问下去了，他也是骂过季含真傻子的人。
一双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决飞梁叹一口气，揉了揉季含真的脸颊：“以后就别说自己是傻子了。”
“那我说什么？”
“就说……”决飞梁想了想，白釉色墙壁的光将季含真本就白的出其的肤色照得更白，而那双眼睛却和皮肤截然不一样，是纯粹的黑，颊边的肉还没长回来，但是决飞梁还能想起来机场时候的季含真，又白又软，很是可爱。
决飞梁轻轻笑了笑，道：“有人问，就说你只是有些迟钝吧。”
他是很想说可爱的，但是对着季含真说可爱，他心里别扭。两个字在嘴边兜了个圈，换成了“迟钝”。
“好。”季含真仰头冲决飞梁笑道：“我只是有些迟钝。”
“真乖。”决飞梁揉了揉季含真头发。
被这一打岔，决飞梁也没有心思再去看衣服了，反正已经买了挺多，接下来的时间，还得给季含真买个衣柜，房间的那个小柜子是装不下的。还要买些吃的，万一哪天他不回家，不至于让季含真饿肚子。
不过在这之前，是先要吃顿午饭。
他先带季含真走进一家餐厅，将菜单递给季含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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