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而此时周若楠却开心地和张回清吃饭，对这一切都毫不知情。

        张回清还开玩笑地说：“明天就休息了，我去你家玩玩。”

        如果是平时，周若楠肯定一口就答应，但是现在家里多了个人，还是个性子比较敏感的，说不定会出什么情况。

        周若楠犹豫了一会儿，不好意思地说：“周末我有别的事要做，恐怕会不在家，不然下次吧，下次你来我亲自下厨给你赔罪？”

        “行吧，我知道你是个大忙人。”张回清提议也只是一时兴起，时间不凑巧她也没多说什么，两人之间的话题很快就转到别的方向。

        午饭时间，张厂长为了尽心尽力地招待曹主任，特意提前向别人打听了他的口味，陪笑了一早上的张厂长正准备请他吃顿好的，缓解下现在紧张的气氛。

        但曹主任却提议去食堂吃，还打出“看看我们的工作同志伙食怎么样”的幌子，给出决定就让人在前头带路。

        丝毫没有上级领导前来视察的派头，出了刚开始脾气有点古怪之外，其他地方是十足地贴近群众。

        工厂领导拥有着独属的小食堂，就是为了方便迎接客人和自己加餐时用的，但张厂长还没来得及说小厨房的事，曹主任就已经自觉地排在人数众多的队伍后面。

        张厂长实在搞不懂这位领导到底什么套路，只能认命地排在他后面，注意着他的情况，只求别出什么错。

        食堂的窗口很多，厂里的人虽然很多，但是排队的时间并没有很长，毕竟午休的时间也不长。

        没多久，众多工人端着自己的午饭和相熟的朋友坐在一起吃饭，袁硕那一堆人总共七八个人，走在一起显得人数众多，一坐下就坐满了一整张八人桌。

        曹主任一行人来的时间比较晚，等排到他们时，食堂里安置的座位差不多都快坐满了，唯独袁硕那一群人身后还剩着几个空位。

        张厂长陪了一天，自己也饿了，看到空位赶紧示意曹主任：“主任，那边还有几个位置。”

        由于位置有限，其他的陪同人员各自去找位置坐下吃饭，张厂长和曹主任就坐在了袁硕那群人的旁边。

        “哥，你说这件事这么做真的好吗？”坐袁硕旁边的人迟疑地问，刚才排队时众人表态时，他就保持沉默，显然他觉得那样的做法不太好。

        袁硕把筷子一扔，弄出很大声响，但食堂人太多，并没有人注意到这声。

        “你什么意思，你要眼睁睁看着周若楠那样不要脸的女人，欺负到蒋哥头上？”

        这人叫郑容，在家里排行老二，和他熟悉的人都叫他郑二，和这群人同时进厂工作，平时也爱聚在一起玩。

        但在对袁硕刚才提出的那个建议上，郑二却和他们持不同意见，他觉得这种行为实在是……上不了台面，对方只是个小姑娘。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俩之间到底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要是我们自作聪明背着他做点什么，万一又造成更严重的误会怎么办？”郑二知道他脾气暴，好声好气地解释。

        郑二这番话一说，坐在周围的人也都点点头，十分认可他的这番说法。

        袁硕看众人态度发生改变，心里一急，说话更加放肆：“你们也不想想，周若楠看起来和我们年纪差不多大，身边还跟着个那么大的孩子，说不定早在之前，她就跟过别的男人了。现在还用手段、用心机吊着蒋哥，让他痛苦，这不说的就是‘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的最好例子？”

        袁硕说着说着更上头了：“依我看啊，周若楠就是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那种人，别看她平时一副高傲极了的模样，说不定私底下有多下贱呢……”

        他还准备再说，被郑二厉声阻止：“袁硕你闹够了没有！你这么在背后说人家坏话，又是什么好人吗？你是看到了还是听到了，说得这么起劲？”

        “要我说啊，这件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你别瞎掺和了。”郑二说完这话，端着手里的餐盘起身，重新找了处安静的地方坐下。

        等郑二离开以后，袁硕气得脸都绿了，一直盯着他的背影喘粗气，其余几人赶紧开口缓和气氛：“唉不说了不说了，赶紧吃饭啊，吃饭……”

        张厂长和曹主任离他们最近，刚才发生的对话他们几乎听到了全部，他觉得自己运气真是太差了，怎么这种事正好碰上上级领导来巡视的时候发生。

        张厂长用余光瞥了一眼坐在对面吃饭的曹主任，看他嘴角上扬似乎在噙着笑，心里直呼倒霉，看来他再往上动一动的可能性又渺茫了几分。

        他此时在想，如果不是平时他基本不在众人面前出现，别人不认识他，或许当他出现时，别人也会自觉地闭嘴，而不是在背后说人这样那样。

        张厂长在心里叹了口气：果然他没有什么富贵命，这么好的升职机会都抓不住……

        没想到曹主任把面前的饭菜吃完之后，没着急走，反而坐在凳子上，半侧着身子，八面不动地坐着，似乎是在听背后那群人接下来的说法。

        “曹主任您吃好了，那我们走吧？”张厂长连忙起身，手已经把剩余的饭菜端起来了。

        曹主任抬手阻止，压压手指让他坐下，眼神示意让他把剩余的饭菜吃完。

        张厂长起身到一半，被让坐下，只好又把身体坐回去。

        两人吃完了饭也没急着走，硬是坐到食堂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特别是袁硕等一群人离开以后，才开始有点动作。

        曹主任抻了抻懒腰，放松一直紧绷着的后背，笑着问：“看不出来，你这厂里还有这么有意思的事，看得出来这其中有你不少功劳啊。”

        张厂长笑不出来，心里一凉，听这话里的意思就知道自己的升职之路黄了一半。

        “不过嘛——”

        曹主任话锋一转，接着说：“这么多人难管理也是在所难免的，如果你能把这件事给处理清楚，估计也没什么问题。张厂长，你好好想，说不定想清楚了，路就不止停在这儿了。”

        说完这番意义含糊不清的话之后，曹主任端起吃干净的餐盘往回走，张厂长心里衡量了一番，果断起身也跟在曹主任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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