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出兵伐乌

黄避在材城又逗留了一个月左右就孤身一人前往雍城上任了。出城的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终于卸下了身上的重担，脸上开始露出轻松的笑容，甚至哼起了小调。

此时正值深冬，军营里，历辛端坐在火炉旁仍是冻得瑟瑟发抖。王诩走进营帐，说道：“大哥，实在太冷了，士兵们都不想训练。”

“天寒地冻，难免心生懈怠。先不说这个，攻打田城，你可有什么妙计啊？”

王诩正为此而来，信心满满地说道：“两军初次交锋，应以试探为主。钱兴威与励宇磊虽对乌国军队熟悉，但他们一直以来都是处于守势，只知晓对方的进攻习惯。这次攻守形势转换，我们还不了解乌国军队会如何守。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大哥，你应当清楚，这次不单单是两国军队之间的较量，也是我们和田满、陈之会之间的较量。人言陈之会小心谨慎，但谨慎到何种程度，我们心中没数。我认为可用诱敌之策，来试探他。我初到军营，而且年幼，是行此策最合适的人选。”

“那依你看，该何时出兵？”

“深冬天冷，不宜出兵。依我之见，可等开春后出兵。”

历辛带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王诩，这一眼仿佛看穿了对方的心思，说道：“这诱敌之策只是一部分吧，你我情同手足，无需隐瞒什么，可尽说。”

王诩走到历辛边上，在其耳边轻语。历辛听后，激动地说道：“此计甚妙。”说完后，又带有顾虑地道：“只是多次连败，有损军威啊，怕是会影响士气。算了，我一时间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就依你计策行事。”

王诩不放心地说道：“大哥，这个计策你不能告诉别人。防人之心不可无，我怕有人会泄露此计。”

初春，积雪融化，万物复苏。历辛与胡知澜商议后安排徐汇守材城，其余各将则率军前往铜山安营扎寨。乌荣虽打了败仗，但手上仍有十余万兵马，有他驻守，田城好似已变得牢不可破。

忽有一日，王诩率三千士卒直奔田城。田满见是一小将，轻松地说道：“两军初次交锋，若能先斩其将，则可鼓舞士气，到时一鼓作气攻下铜山，我军就可在图材城。”乌荣点头同意。

陈之会却反对道：“初次交锋，历辛派这一小将，事出反常必有妖。恐怕是武艺过人啊。他派小将，我们也派小将，看看历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城门大开，只见一将骑着马晃晃悠悠地朝王诩而来，仿佛稍不注意就会跌下马。王诩心想：陈之会果真谨慎。对方一枪刺来，他缓慢地躲过，但手臂还是被划伤。他拨马便逃。交手还不到一回合，就以败收场。田城观战的将士一片嘘声。乌荣抱怨道：“陈之会，你自作聪明，贻误了战机！”

失败的消息传到铜山，励宇磊对历辛说道：“军师，不应该啊。王诩武艺高强，我曾与他比试过，十回合就败在他手上。这次居然会败给田满手下一个不知名的小将。”

士卒垂头丧气地走进大营，议论纷纷。王诩面带微笑地向历辛等众将道歉：“诸位，我掉以轻心了。明日，明日再战，我必大胜而归！”

次日，王诩又率三千人去叫阵。陈之会这次派了一老将出马。仍旧是未到一回合，王诩以败收场。回到大营，又向众将道歉：“那老家伙手段太阴了，是我低估他。明日，明日再战，我必大胜而归！”

次日，王诩再率三千人去叫阵。陈之会这次派了一醉汉出马。战了两回合，王诩被一棒打落马下，幸好醉汉酒劲上来了倒地不起，他才逃过一劫。回到大营，王诩自嘲道：“这次我战了两回合才败，大家应当高兴啊。明日，明日再战，我必大胜而归！”

夜晚，严真来到王诩的军营，单刀直入地说道：“你这诱敌之策太过明显，陈之会很难上当。只不过让我奇怪的是，历先生似乎很同意你的计策。他是聪明人，通过他的做法，我大概猜到了一些。这次来就是想听听你的全部计策。”

“严先生，这计策我只说与你一人听，可千万别告诉旁人啊。”王诩小心翼翼地说道，“田城城中有十余万兵力，如果不先诱敌出城，却采取强攻，必定是事倍功半。我原意引田满来战，于两军阵前斩他，可惜未能如愿。又想诈败引敌来追，仍是无果。兵书上有云：兵道者，诡异也！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攻不下田城，我们可声东击西攻打岚城。陈之会谨慎，恐我军在两城之间设下埋伏，不会派兵增援。我们攻下岚城作为立足之处，在图田城不迟。”

严真点头称赞道：“岚城守将，酒囊饭袋一个，城中兵力不足三万，仗着有田城接应，肯定想不到我军会攻打他。此计可行，不过还得试探试探陈之会。明日交战，你在卖个大的破绽，看他如何应对。”

“严先生，军中还有别人能猜到这声东击西之计吗？”

严真稍加琢磨，估计道：“我能想到的只有两人：李成功、夏品。”

“他们能想到，我担心陈之会也能想到……”

翌日，王诩率两千士卒去叫阵。未出军营，士卒们就已心生退意。军营里议论纷纷，有的说王诩是屡败屡战，屡战屡败的常败将军。有的说今天王诩能支撑三回合。无论军营里的士卒怎么评价王诩，他都不以为然，昂首挺胸，骑着马率军出营。陈之会又派了一小将来与王诩交战。然而，战不到一回合，小将先逃了。着实出乎王诩意料，他看着小将的背影，出于本能就想张弓搭箭，一箭射穿对手。但理智胜过了本能，他也撤回军阵。

就这样日复一日，王诩每天去叫阵，陈之会派各种将领与之交手。王诩败多胜少，历辛却一次也没有责怪他。一个月的时光如指间沙般悄然而逝。一晚，王诩来到历辛和胡知澜的军营，建议道：“我认为攻打岚城的时机已经成熟，可于明日夜晚动兵。”

“事情有变，士兵也是刚刚传来情报。岚城和田城之间突然出现很多营寨，我猜测陈之会看出了你的声东击西之计。乌荣的军队大半被调出了田城，致使明晚不能攻打岚城。”胡知澜说道。

王诩叹息道：“果然，这计策还是被看破了。一个月的努力白费了啊。”

历辛推开地图，将两城之间的营寨布置情况画得清清楚楚，说道：“我们可派遣少许士兵趁夜穿过这些营寨，插到岚城后方。待到指定位置后，王诩你继续率军佯攻田城，任务是阻止田满派兵支援岚城。兄长，你率大军去拔寨。”

“要悄无声息地穿过这么多营寨，不容易啊。这么艰难的任务交给谁合适呢？”胡知澜问道。

历辛心中早有人选，答道：“兄长，你还记得二丹山的那一千弟兄吗？常亦胆色过人，懂应变之策，可带这一千人执行此任务。胜败的关键就在于他们了。”

此时田城城主府内，陈之会一边读着兵书一边对田满说：“一开始我还没想明白历辛为什么会用这么明显的诱敌之策，难道把我当成了傻子。直到最近我才想通，他们是看着这一个锅里的，准备去夹另一个锅里的。这么说也不妥当，好像我们成了他们的食物。田城难攻，他们就打算攻岚城。这不是笑话嘛。兵力悬殊太大，我在两城之间布置的这些营寨，我就让他们一个一个拔，凭那几万兵拔的过来吗？多说历辛用兵如神，这困局他怎么破？知我谨慎，以为我不会派兵支援岚城，呵呵。可惜计策被我识破了。城主，过几日王诩定又会派军佯攻我城。我看可让田乡思率军出战。”

“田乡思，武艺可不在我之下啊。会不会大材小用了？”

陈之会放下兵书，说道：“王诩用诱敌之策试探我，相反，我也用城中将领在试探他的武艺。他虽常败，但交手之时表现得游刃有余。处于稳妥起见，还是得让田乡思与他交手。另外，还是得派兵通知乌荣，谨防敌军夜间偷袭。”

“历辛要真派人去拔寨，我就率军和乌荣来个两面夹击，让他们也尝尝我们的厉害。”田满说道。

深更半夜，历辛独自一人将常亦叫出营外，问道：“常亦，此任务事关我军能否攻下岚城，你能担此重任吗？”

“我定不负军师所托！”

“好，要的就是这个勇气！几天能完成这任务？”

常亦仔细地看着地图，斩钉截铁地说道：“七天，七天内保证到达指定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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