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缓兵之计
“这场战都不敢打，还谈什么保存力量准备以后的战争。你指的是将来的国都守卫战吗？”乌荣接着转身对乌生华说道，“君父，万万不能求和啊。”
国君苦恼地说道：“争了这么久，也争不出个所以然。先给刘浏增派十万兵，他也不容易。让他在坚守一个月。另外，派使者去僚国讲和。这场战争僚国耗得起，我们耗不起了。行了，就这样，都退下吧。”
斑驳山的战场上，断尾峰多次易手。两国将士展开了惨烈地争夺。往往白天被敌军夺去，胡之澜就率军夜袭抢回。双方士兵又是死伤无数。
这一夜，胡之澜和往常一样来抢断尾峰。然而，到达峰顶时没有发现一个敌人！正当士兵们庆幸的时候，数十个火把朝着他们扔来。借着火光，胡之澜看见自己的脚下竟踩着干草！他飞快地下达撤离的命令。
但是为时已晚！干草被迅速点燃，士兵们的惨叫声，求救声此起彼伏。他们在地上拼命地打滚，想要扑灭身上的火，却无济于事。乌国士兵一齐杀来。胡之澜望着那些被烧死的士兵，心如刀割，为了避免更大的伤亡，只能做出撤退的命令。回到军营的他，面目焦黑，手上有多处灼伤。
历辛已知中了埋伏，让军医给胡之澜包扎伤口后回了营帐，陈之会和严真露出关切的眼神。他分析道：“我们自以为是地撤出落羽谷口和栖南谷口，给了刘浏可趁之机。不曾想到，他未出兵占领这两谷口。再说昨夜断尾峰兄长中埋伏，一直以来两军都是硬碰硬，都没使过计策。通过这两点，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判断，刘浏的兵力不足了！他所剩的兵力只能用来守大营和黄善峰！”
“很有可能！华压没给刘浏增派援军！我们得抓住这个机会，夺断尾峰和攻刘浏大营同时进行！”
“我的建议还是一步步来，先重新占领两个谷口，再视情况攻大营。不过，夺回断尾峰时势在必行的。”陈之会谨慎地说道。
“那就让李成功……”
骤然间，一名士兵闯进营帐，禀报道：君上有令，让历将军速回国都。
历辛蒙住了，心里犯嘀咕道：啥情况。仗才打到一半，又要让我回去。三天两头地让我往国都跑，这仗还怎么打。
严真猜测道：“会不会是君上觉得我们进展太慢？”
“太慢？打仗还能心急？总得一步一步来吧。”陈之会对胡世安的命令很是不满。
严真摊手道：“帝王都是喜怒无常的。或许哪根神经打错了呢？我觉得此行对军师不利。”
“我等会儿就动身。明日让王诩和常亦分别率军占领两谷口，让李成功率军攻下断尾峰。这次一定得守住，绝不能向之前一样被夺回！兄长得养伤，我走之后，军事行动就由李成功负责。君上让我去国都，我没有不去的道理。”历辛简单地部署后就启程动身。
夜里，大殿内灯火辉煌，在侍从的引领下，历辛来到了胡世安的寝宫。寝宫内还有归舟、韩政和一个从未见过的中年男子。胡世安介绍道：“乌国派来的使者，叫苏尔允，是来求和的。历辛，坐下说。”
“事情很简单。乌国愿割让平沙郡，希望两国罢兵言和。大将军不同意，丞相同意，所以召你来都，听听看你的意见。”见历辛坐下后，胡世安继续说道。
“这不就是缓兵之计吗？借求和的名义，让我军停止进攻。苏尔允是吧？既然是来求和，也该表现点诚意。我想问你，刘浏是否多次向华压催要援兵？斑驳山的守军是否已不足十万？割让平沙郡的事，刘浏是否知晓？你国国君是否给斑驳山增派援军？”
“这……”面对一个个尖锐的问题，苏尔允镇定下来后说道，“刘浏是向华压催要援兵，但君上没有同意。用平沙郡换取两国和平一事，君上已经派人通知刘浏。刘将军承诺两国签署和约后，就会率军撤离斑驳山！我希望历将军能下令，让前线的士兵停止进攻，这样也能最大程度的减少不必要的伤亡。”
历辛缓缓站起，闲庭信步地走到苏尔允背后，低沉地问道：“在君上面前撒谎，你就不怕死吗？按你刚才的意思，是乌生华没有给斑驳山增派援兵是吧？那你倒是解释解释，出现在留州的二十万兵是怎么回事？你真能昧着良心说他们不是去斑驳山的吗？想让我下令停止进攻，还说不是缓兵之计！”
“哪里来的二十万兵，分明只有十万！”苏尔允说完才知自己犯了大错。
历辛摁住对方的肩膀，说道：“原来真有援兵啊？藏得还挺好。我只是想试试你，这么容易就上套了？既然情况都说明了，大家现在就可以好好谈谈。”
“这对我国而言是百利无一害的好事。我们攻打乌国的目标就是取平沙郡。现在乌国愿用一郡之地来求和。君上应该欣然应允才是。”归舟平淡地说道。
“丞相就没想过乌国会出尔反尔吗？君上签下和约，历辛就得停止进攻。现在明知有十万援军开赴斑驳山，等援军就位后，乌国撕毁和约呢？那之前的战果不是付诸东流了吗？末将之见，得让刘浏率军撤出斑驳山，我们才能签订和约。”
历辛回到自己的位子后，说道：“我想说的是，丞相似乎有一种误会。在丞相心中，这场战争是小打小闹的吗？是小孩子过家家吗？为什么我军伐乌的目标仅限于一个小小的平沙郡？丞相怕是老了。我的目光从来就没停在一郡之地，我要攻下一州，乃至半个乌国！”
胡世安鼓掌道：“少年就该有雄心壮志！不过，话说回来，停战对两国都有好处。我可以签订和约，但是前提也说了，要让刘浏撤出斑驳山！苏尔允，你知道该怎么做的，给你一天的期限。”
只是，到了第二天傍晚，刘浏还是没有撤军的消息！胡世安怒了，质问苏尔允怎么回事！没想到对方竟荒唐地笑道：“你被耍了！你被狠狠地耍了！根本就没什么和约！假的，都是假的。和历辛猜的一样，这是缓兵之计！好好看看这份和约吧！”
胡世安捡起地上的和约，居然发现是一张白纸！
“很奇怪是吧！上面的字不翼而飞了？哈哈哈哈，你昨天见到的和约，那是用特质的墨水写上去的！一天的时间就会消失。现在，十万大军已经到达斑驳山！攻去吧！送死去吧！想要我国割地求和？呸！”
“推出去，将此人斩了！”胡世安抹掉脸上的唾沫，听着苏尔允的大笑声，抿嘴道，“是我太蠢了。历辛，我早就该想到乌生华是个言而无信，出尔反尔的小人！现在，刘浏得到十万援军，让你的处境雪上加霜啊。这次是我的错，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历辛尝试道：“那我就真说了？君上可别动怒。”
“但说无妨。”
“君上，你不能隔三岔五的就唤我来国都。前线战事吃紧，其实我是一刻也不能离开。除此之外，我倒也没别的要求。君上信任我，我就不会辜负君上的信任。刘浏虽得十万援兵，我也无所畏惧。打呗，还能怎么办。我向你承诺，一定打下斑驳山，打下平沙郡！”
见胡世安一言不发，他警惕地问道：“君上，你不会生气了吧？你刚才还说不会动怒的。”
“我刚才说的是但说无妨四字哦，没说过不动怒呀。历辛，你不想来国都吗？还是不想见我啊？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胡世安幽幽地说道。
“不是，不是……君上，我……”
正当历辛要解释的时候，胡世安忽然抬起头，满脸笑容地说道：“逗你玩的。吓坏了吧。我也知道前线紧张，可你来了我才会安心些。苏尔允用性命来送这假的和约，行缓兵之计。我挺佩服他的。一国之君，不好当，太多事务需亲力亲为。我也想过将你留在身边，但行军打仗应该更适合你。历辛，有你是我之幸，是僚国之幸。”
历辛抱紧自己，担心道：“君上，你不会对我有意思吧？我是有夫之妇，不不不，有妇之夫。”
“韩政要去守路城的事，你听说了吧？”
历辛点头道：“大将军愿去守路城，我确实没想到。君上，这里就你我二人。我有话就直说了。韩政城府很深，君上要提防他。他这次离开国都，可能不仅仅是为了避免杀身之祸，也许另有图谋。当然，希望我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
“还有丞相那边。”
历辛明白胡世安的意思，应声道：“嗯，君上。我今晚会去和丞相好好聊聊，同是为僚国效力，双方之间没有隔阂是最好的。不过，我也不会刻意去迎合他的。君上，之后我要赶回斑驳山，就不来与你道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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