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甜蜜的家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快去餐厅吃饭吧，你父亲为了等你一直没动筷子呢。”
门内站着的女人，几乎可以满足人们对日本传统女性的全部幻想。
端庄、秀美，内敛中还带着点欲拒还迎的诱惑。
剪裁合身的深蓝色居家浴服，柔顺的贴合在她的玲珑曲线之上，将所有白腻都包裹其中的同时，只留下领口的一点，却更显诱人。
白底碎花的裹腰被一条黑色织带紧紧系住，完美的凸显了女人曼妙的腰肢。
及踝的裙摆下则是一双纯白色足袋，质地柔滑、纤尘不染。
明明已经人过中年，可她裸露在外的俏脸和玉手却依旧紧致白皙。
如果忽略她眼角淡淡的鱼尾纹，任谁都看不出这是个生了两个孩子的妈妈。
“嗯，我回来了。”
记忆中关于这个女子的记忆很模糊，似乎是他便宜老爹续弦的妻子。
明明是个难得的美人，可不知为何，姜绯第一眼见到她就感觉很不舒服，就好像是青蛙见了毒蛇。
女人看她的眼神里，似乎总带着丝古怪的欲望，让姜绯本能的想要排斥。
姜绯冷漠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回应女人的热情，在门口脱了鞋子，径直就朝一楼亮着灯的餐厅走去。
热脸贴了冷屁股，女人却没有丝毫不满，还是保持着那副精致的笑脸，缓缓跟在了姜绯的身后。
昏黄的灯光里，她美艳动人的笑靥完美无缺。
只不过在姜绯越过自己时，不着痕迹的探出了半截香舌，舔了舔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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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世宅邸从玄关到饭厅有段距离，需要穿过连接跃层楼梯的宽敞客厅。
当他路过其间的时候，一个穿着纯黑睡衣的短发少年正巧在下楼。
“哟，这不是主动投军，准备为黄军（防和谐）开疆拓土的一成大哥么。怎么，这是凯旋归来了？”
整个东京的官二代圈子都知道，姜绯参军是被他父亲逼的。
少年有些阴阳怪气，语气里满满都是讥讽。
冷不丁被人搭讪，姜绯先是一愣，然后疑惑道：
“是在和我说话？你又是什么人？”
他倒不是反击，纯粹是因为脑子里对这少年一点印象都没有。
“母亲大人！我不过好心问问他近况，他不回答就算了，居然还这种态度！”
在少年的视角看来，面目可憎的姜绯就是故意讽刺他。
表面说不认识，实则暗指自己庶出次子的身份在家里没地位，入不了他的眼。
快步走到母亲的面前，少年抓起妇人的手腕就开始告状。
妇人轻轻拍掉了他的手，将刚刚赶上自己身高的儿子推到了姜绯的面前。
“你当我听不出你什么意思？你兄长不愿参军那是宅心仁厚，哪轮到你来挖苦，快道歉。”
即便是说教，妇人的语气还是柔柔弱弱的，少年当然不会听话。
见母亲居然还帮着姜绯说话，少年面容扭曲，当场就想发作。
“明明这些都是。。。。。”
话说一半，他转过来的脸就对上了妇人深潭般渊邃无波的眸子，后面的话咕咚一声就落回了肚子。
不过道歉是不可能的，少年只能把头扭到了一边，表达了无声的抗议。
“都是一家人，要相亲相爱才对嘛。来，一起去吃饭吧。”
没有继续苛责儿子，妇人将话题带过，继续领路前往饭厅。
沉默的姜绯跟在二人身后，一言不发。言多必失，在搞清楚这个家的情况之前，他决定保持高冷的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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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成，去坐在你父亲的身边。”
饭厅里，长条木桌的正前方坐着一个威严冷漠的男人，此时正带着单边眼镜，借着灯光看着手中的邸报。
听见妻子的声音，男人将手中的邸报收进牛皮纸袋，绑好系带后交给了身后的管家。
“佳世子，不用管他。先吃饭，有事饭后再说。”
除了貌似家主的男人外，餐桌一侧同时还坐着一名短发齐耳的清丽少女。
看面相，这孩子的五官有些神似男子口中的妇人佳世子，但面无表情的样子却又和妇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对于姜绯一行人的出现，少女的表情没有任何波动，甚至连眼角都没有抬一下。
随着所有人入座，在管家的指挥下，饭菜很快热好端了上来。
米饭、味增、小鱼干，腌菜、大根、厚蛋烧。
都是比较简单便宜的日式餐食，唯一比较奢侈的是每人面前限量一块的炖肉。
“怎么又是这些？就算没有牛排鹅肝，寿司、天妇罗来点总可以吧？怎么说今天一成大哥回来，不该庆祝一下么，就给这么块寒酸的鹿肉？
少年绯世纯平端着饭碗抱怨道。
一想到他堂堂绯世家的少爷吃的居然还不如一个中产之家，少年积攒多日的脾气借机就爆发了出来。
每次同窗们聊起自家的伙食，那都是山珍海味、日西合璧。
不说顶级名厨操刀，也得是专人料理。
可成日被众星捧月的自己呢？回家居然吃的如此寒酸，说出去谁能相信？
饭桌上静悄悄，除了少年纯平之外，所有人都在安静的吃着面前的食物。
就连姜绯都吃的津津有味，他现在好像看什么吃的都很有食欲。
尴尬的站了半天，却一个搭理他的人都没有，绯世纯平只能愤愤的坐了下去。
赌气的塞了两口饭。。。。真香。。。。
直到将面前的饭菜吃到一粒米都不剩，主位上的中年男子才开口道：
“有米、鱼、蛋、肉、菜，一餐足以。现在正是帝国用兵之际，我们绯世家做为天皇幕僚，自然要以身作则。”
见小儿子依旧气呼呼的样子，男人眉毛一竖，大声训斥道：
“想吃的好就用心学习，早日进了海军，有的是好吃的等你，也省得我看着心烦。”
绯世纯平最怕父亲动怒，赶忙收起了委屈的样子，认认真真的吃起了饭菜。
坐在他身边的少妇佳世子这会也吃完了饭，一边起身给丈夫倒了杯水，一边轻轻顺了顺他的后背。
“好不容易一家子坐到一起，老爷您就别生气了，还不如问问一成在中国那边的经历呢。”
说完，佳世子回到座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住了对面的姜绯。
姜绯吃的快，面前那点东西早就吃干抹净。
正看笑话呢，没想到话题居然就到了自己的身上。
绯世重国刚想发问，坐在姜绯旁边的短发少女却忽然站了起来。一边抚平了身上的制服，一边背起了放在脚边的书包。
“我吃饱了，要上楼温习功课。”
她的声音和外貌极度匹配，同样清冷的不像话。
对于少女的态度，在座的其他人貌似早已习惯，并没有人感到奇怪，静静的看着她起身消失在了过道。
从始至终，少女也没有看过姜绯一眼，仿佛没有他这个人一样。
直到她走远，绯世重国才将目光投到了姜绯的身上，似是随意的开口问道：
“在军队里的生活怎么样，可有什么长进？”
“您指哪方面？”
眼前的一切都很陌生，姜绯只能小心的试探。
“混账！我问的当然是你手上有没有见血，不然你以为我送你去支·那做什么？”
出发之前，他再三叮嘱曾经的绯世一成，必须杀够起码一百个中国人才可以回来。
姜绯当然不知道他布置给前身的任务，但要说手上见血。。。。。那可不是一般的多，可惜对象不是中国人，而是自己人。
“嗯，见了。”
本着能不说就不说，必须说就少说的原则，姜绯的回答从进屋到现在都是这么言简意赅。
“山本博士去世前可和我一直有书信往来，他怎么告诉我你一个人都没杀呢？难道是你失踪的那段时间？”
听见姜绯肯定的答案，他先是隐晦的一喜，但很快又露出了狐疑的神色。
“没错。”姜绯面无表情的答道。
“杀了多少，有超过十人么？”
掰着指头算，姜绯也没失踪几天，绯世重国自然不会把数字猜的太高。
“有。”
“二十人？”
“有。”
“五十人？？”
“有。”
。。。。。
“你就不能多说几个字？”
绯世重国的头上浮现出了几条黑线。这孩子曾经虽然唯唯诺诺，但也不至于现在这样沉默寡言。
难道是得了什么pt什么d的？（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能。”
。。。。。。。。。。
无奈之下，绯世重国也不再强求，直接问出了自己的底线：
“你就说有没有杀够百人吧。”
“有。”
。。。。。。。
“当真？”
“当真。”
“没有说谎？”
“没有。”
“那你说说你是怎么杀够这么多人的？”
即便姜绯答对毫不犹豫，很像真的样子，但他一时间还是无法相信那个废物儿子会有开窍的一天。
似乎是回忆了一下，姜绯才勉强多说了几个字。
“遇到了躲在山里的村民，为了自保。”
“就凭你一人一枪？”
男人满脸的不信。
“当然不是，出山前遇到了长谷川小队，和他们配合击杀的。”
“那他们人呢？”
“据说被调往英德县据点后，让游击队给炸死了。”
问答完毕，场面再次陷入了沉默。
最后吃完饭的纯平震惊的盯着冷漠的姜绯，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
“这家伙上了趟战场，怎么变化这么大，如果因此得到父亲的赏识，那我。。。。。”
震惊过后，他的心头不由得焦虑了起来。
绯世重国自然不知道自己小儿子的心事，他心里头装的事情远比子女之间的勾心斗角来的重要。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你身上有没有。。。。”
“老爷，天色已晚。一成路上劳顿，该沐浴歇息了。”
佳世子不知为何打断了丈夫的话，直接起身轰走了失魂落魄的小儿子，然后双手搭在了姜绯的肩膀上，低头在他耳边说道：
“洗澡水已经放好了，睡衣挂在门后，记得把脏衣服放进篮子里哦。”
她的声音有些酥麻，带着丝丝热气就往姜绯脖子里钻。
女人如此不合礼仪的做派，依旧正襟危坐的绯世重国却没有任何异样，只是桌子下的手攥紧了裤腿。
“知道了，晚安。”
故意忽略了气氛的异样，姜绯起身就走，临到门口才想起来点问题，开口道：
“浴室在几楼来着？还有。。。我的房间现在是哪间？”
“管家，带大少爷去浴室。这才一年时间，自己家都生疏了，真是个小笨蛋。”
佳世子轻掩朱唇，笑的不可方物，浴服下面振起一片波浪。
随着管家走出饭厅，背对着众人，姜绯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
美艳诡异的小妈，心怀鬼胎的弟弟，三无冷感的妹妹还有态度古怪的父亲。
再加上自己这么一个人型僵尸。。。。
好家活啊。。。。多么幸福甜蜜的家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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