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恬淡的日常
第二天清晨。
姜绯从床上坐起，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虽然昨晚一夜没睡，但却并不影响他现在神清气爽。
僵尸本就不需要睡眠，何况还有前半夜的助兴节目，这让他体会到了久违的温暖与平和。
不得不说，绯世家的大宅虽然外表看着没那么气派，可内部无论是装修还是家具却全是低调的奢华。
就连姜绯床头柜上随意摆放的那盏西洋钟，看起来都价值不菲。
即便对古董没什么研究，可这精致到每一个零件的鎏金珐琅钟，让人一打眼就能看出来是老物件。
在姜绯上一辈子的记忆里，貌似就只在故宫博物馆的钟表馆里见过类似的。
‘叮咚～～叮咚～～～”
不是系统上线的声音，只是钟表的指针走到了六点半，定时功能开启的八音盒。
昨夜管家带他回屋的时候，特别交代了一下宅邸里的规矩，其中一条就是所有人七点必须洗漱完毕，准时在一楼享用早餐。
悠闲的等到音乐结束，姜绯才去隔壁洗漱了一番，穿戴整齐后下了楼。
由于此时还没到饭点，饭厅里并没有家人，只有几个佣人在做每日的清扫。
“大少爷早安。”
几个佣人见姜绯进了饭厅，赶忙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诚惶诚恐的向他鞠躬问好。
昨天他就发现了，这宅子里的佣人都很少说话，表情也总是一成不变。
趁着所有人鞠躬的时候，姜绯的眼中偷偷的闪过了一丝明黄色，转瞬即逝。
“没有问题。。。。不像是被人控制的样子。”
经由昨晚的加餐，姜绯已经深刻的领略到了这个家里的不凡之处。
所以现在一看到不寻常的事物，他都第一时间开黄眼观察一番。
眼见这些佣人只是普通的常人，他也就不再注意，只当是绯世家家规森严，绯世重国御下有术。
“少爷，早餐还在准备中，要不要先喝点咖啡？”
虽说绯世重国平常都是一副老派家老的作风，但私底下却很推崇西洋文化，从家里的装修风格就能看出一二。
而且除了三餐正食外，家里的厨房还常备不少西洋的新鲜玩应。
“嗯，记得多奶多糖。”
上辈子就讨厌纯咖啡，这辈子姜绯也没打算换换口味。
“嗨！”
侍从躬身回了后厨，很快就端上来一个托盘，里面是敞着盖子的银质雕花咖啡壶，还有一杯牛奶、一大叠方糖，还有一盏骨瓷碎花杯。
将所有的方糖扔进杯子，倒了半杯的咖啡，最后又盖上了满满的牛奶。
用杯托上的小勺轻轻一搅，甜腻的滋味瞬间就冲进了姜绯的鼻腔。
见大少爷的喝的开心，守在一旁的佣人却心里泛起了嘀咕。
“大少爷出去一年而已，品味怎么会变得如此之差？”
在他看来，用这种产自巴拿马和哥伦比亚的顶级咖啡豆现磨出来的咖啡，根本不能加任何搭配。
无论牛奶、黄糖，甚至是奶泡，都会影响它完美的口感。
当然，这些都是他听送礼的客人们说的，自己并没有机会尝上一口。
侍从心里吐槽，可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脚尖，生怕被暴殄天物的大少爷看出端倪。
悠闲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没一会的工夫，饭厅里就热闹了起来。
第一个进屋的是昨晚那个短发少女，可惜还不知道名字，姜绯也不好主动打招呼。
少女似乎没有睡好，原本冷漠超然的眼中带着一丝疲惫。
和昨晚对姜绯的无视不同，今天少女并没有挨着他坐，而是径直走到了他正对面的位子。
然后从她坐下开始，眼睛就没离开过姜绯，神色复杂。
接下来出现的是端庄妩媚的大宅主妇佳世子，依旧是一身昂贵的浴衣，只不过颜色、花纹都和昨天的不一样。
她进屋后，第一眼就把目光锁定在了饭桌前背对着自己的姜绯。
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恼怒，还有的就是深深的忌惮。
调整了下情绪，少妇强打精神摆出了副笑脸，挪着碎步，来到了姜绯的身边。
“昨夜睡的可好？你的备品都是新换的，会不会睡着不习惯啊。”
面对女人的殷勤，姜绯的表情有所放缓。
“很好，您费心了。可我看您的气色怎么有些不好呢？”
虽然不知道昨晚送加餐的是谁，但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对所有人友善一些，以防某人狗急跳墙。
好不容易找到个相对安稳的大本营，他还不想那么快就一拍两散。
就算要报答家人，那也得等他查清楚日本这边的超凡势力，准备好后路了再说。
“我气色不好那不还是因为你！！”
佳世子心里咆哮，但面上却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顺势还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边。
手指似有意又无意的勾了勾姜绯的斜方肌，柔声解释道：
“哎，没事。就是昨夜看你回来，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让我高兴的有些睡不着。”手指上的力度忽然加大了几分，妇人似乎随口说道：
“一会你父亲去国会议事，我去房里小睡一会就好。”
“咳咳咳。。。。”
短促的咳嗽声从她身后传来，一脸威严的绯世重国终于也走进了饭厅。
姜绯抬头看了下座钟，时间七点整，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听出了丈夫咳嗽声中的不满，佳世子不着痕迹的撇了撇嘴。
依依不舍的将手从姜绯的后背上移开，自然的挎起了绯世重国的臂弯。
在佳世子的服侍下坐到了主位，男人皱着眉头扫视了一圈饭厅，最后视线停留在了空着的那个座位上。
“纯平人呢？都这个时间了，难道还没有起床？”
一旁的侍从赶忙上前，有些颤抖的解释道：
“刚才小少爷从后厨拿了几片面包就出门了，他说今日和同窗约好了预习功课，需要早些去学堂。”
理由虽然听着很合理，但绯世重国再了解他的儿子不过，深知顽劣纯平根本不会去做什么预习。
心里虽然生气，可当着姜绯的面，男人还是给他留了一丝颜面，平静的点了点头。
“知道上进是好事，但下次没有我的同意，谁也不许放他出去。”
“嗨！！！属下知错了，请您原谅。”
这个侍从也不知犯了什么毛病，为了这么点小事就‘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边道歉一边把头贴在了地上。
“下去吧，今天不用你当值了，去后院休息吧。”
绯世重国的语气平静，可跪在他脚下的侍从，反应却更加激烈了起来。
“我不用休息，求求您了，我真的不用休息。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不要去后院休息！”
矮个子侍从因为过于激动，本能的抬起了脑袋，眼神正好撞见了俯视着他的绯世重国。
古井无波，渊深似海。
男侍从的话语戛然而止，似乎是想起了些什么，眸子里的恐惧与激动逐渐变得麻木与绝望。
“万分抱歉，是我逾越了。我这就去后院，还望老爷原谅。”
“嗯，去吧。”
绯世重国见他服软，也没再多说什么，抬起了头，就不再关注这个无足轻重的下人。
可姜绯的观察仔细，他能清楚的看到。
转身离去的男子，死命攥着的拳头里，已经开始泛红，丝丝甜腻的味道飘散进了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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