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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撮合


  顾夫人看着被王爷留下说话的瓒老爷,又看了看亲自抱着祯哥儿的魏仪。

  顾夫人趁着王爷有事交待魏仪的空隙,过去与瓒老爷低低说了几句。

  顾夫人看着瓒老爷通红的面色,颇有些头疼的先回了内院,与筠娘道:“你父亲今日高兴,与王爷多喝了几杯,王爷留你父亲在王府小住几日。你父亲说今日晚了,不方便再进来,明日再来看你。”

  筠娘听了,转头吩咐甘露:“让厨房煮一盏浓浓的醒酒汤,派两个妥当人去客院服侍。”

  甘露笑着应诺,出去传话。

  顾夫人替女儿理了理鬓发,语带商量道:“我今夜去客房照看你父亲,明日我们一起过来。”

  父亲和母亲已经多日不见,想来有许多话要说。

  筠娘笑着点头,又让顾夫人放心,不必惦记她。

  顾夫人又坐了片刻,方才离去。

  灵儿端了汤药进来,竹月忙扶筠娘坐起身倚靠在大迎枕上,接过温热的药碗,舀起一勺细细吹了吹,小心服侍筠娘喝药。

  筠娘的视线越过递过来的汤匙,低头看去,轻轻蹙了蹙眉。

  漂亮的红地珐琅彩花卉纹碗里装着褐色药汁,颜色不是那种浓郁的深褐色,药汁虽然看上去浅淡却更为苦涩,让人难以下咽。

  筠娘推了竹月送到唇边的汤匙,接过药碗摸了摸,温度正适宜,端起仰脖一饮而尽。

  竹月看傻了眼,主子这么不文雅的举动当真罕见。

  筠娘用帕子点了点唇,淡定解释:“药太苦。”

  若不是身体需要调养,她会选择毫不犹豫倒掉。

  筠娘躺到新更换还散发着皂角味的被子里,觉得浑身不舒服,躺下没一会又坐了起来,吩咐竹月:“准备热水,我要洗头发、擦身。”

  竹月闻言唬了一跳,连连摇头摆手:“主子,使不得,您还在月子里,受了风就不好了。”

  筠娘蹙眉吩咐竹月:“快去。”

  竹月不敢违逆,面带担忧地看了甘露一眼,去厨房传话。

  甘露见劝不住,借故出了西耳房,满脸焦急地向院门处疾步走去,心里暗暗期盼赶紧回来人。

  顾夫人和宫嬷嬷都不在,她们可劝不住主子。

  甘露刚走上回廊就见院门外人影憧憧,衣履摩擦声渐行渐近。甘露见了走在世子爷后头的宫嬷嬷,眼睛一亮,飞快迎上前急切道:“嬷嬷您可回来了。”

  魏仪大步向前,没有一丝停顿,听见淡淡问甘露:“发生什么事了?”

  甘露一面曲膝见礼,一面说了事情经过。

  魏仪听了,脸上丝毫没有露出惊讶之色。

  筠娘一向爱干净,让她一个月不洗澡确实是难为她了。但为了身体考虑还是要忍一忍。

  世子爷什么也没说,甘露却明显感觉到世子爷步子迈的更大了,几步就将她们甩在了后面,抱着祯哥儿的手臂却极为稳当。

  宫嬷嬷惦记筠娘,忙紧走几步跟了上去。

  魏仪进了院门望向西耳房。

  此时天还没有彻底黑下来,抄手游廊上挂着的垂穗八角宫灯已经点亮,窗棂内透着昏黄的亮光,竹月正面带焦色地在门边走来走去。见了世子爷和宫嬷嬷,她眸光顿时一亮,忙墩身曲膝见礼,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

  魏仪两步上了石阶,门边的侍女已打起了西耳房的帘笼,迎世子爷进屋。

  筠娘听到动静抬眼望去,看到自己的两个丫鬟簇拥着宫嬷嬷笑着跟在魏仪身后进来,不禁暗暗叹了口气,她今日是洗不成了。

  魏仪看到筠娘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摇头失笑。

  筠娘看到儿子,方才的不悦很快被抛开。

  魏仪亲自抱着祯哥儿回来,身后簇拥着一群丫鬟婆子,个个脸上带着与有荣焉的喜悦。

  筠娘不禁面露疑惑的看向魏仪。

  魏仪将祯哥儿轻轻放到筠娘枕边,笑道:“大家都说祯哥儿长得与我十分相像。”说着还俯身上前,仔细地端详了儿子半晌,耳边丫鬟婆子的附和声不断传来,魏仪的笑容就止也止不住地涌上了眼角眉梢。

  筠娘掩嘴轻笑,低头看着儿子在睡梦中动了动小嘴,心里软成了一汪清水,俯身情不自禁地亲了亲儿子的小脸。

  魏仪见时辰不早了,回正房沐浴换了一身寝衣。

  宫嬷嬷趁空笑着劝慰几句,打消了筠娘想盥洗的念头。两人正说着话就见魏仪沐浴更衣过后再度来了西耳房。

  筠娘见魏仪很快回转径直上了她的床榻,有些错愕的红了脸。

  宫嬷嬷笑着起身作辞,顺带遣了屋里服侍的。

  都这么晚了,今夜是不打算用她们了。

  守在一旁的唐嬷嬷和许嬷嬷不敢多说一句话,忙曲膝行礼退了下去,带着四个丫鬟回了西厢房。

  魏仪今夜在西耳房陪着筠娘和儿子,屋里一个服侍的没留,夫妻俩静静说话。

  魏仪倚在大迎枕上,右边是娇妻,左边是与他十分肖像的独子,魏仪心里涌起一丝前所未有的满足,替儿子掖了掖小被子,慢慢与筠娘说起对清婉的安排,怕筠娘心存芥蒂,顺便解释了母妃召见清婉的叮嘱。

  筠娘轻声道:“母妃并不知道清婉有名无实,母妃交待她用心侍候也无可厚非。”

  魏仪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筠娘心善,若是换做旁的人在她这个位置,不会允许留下一丝隐患动摇自己的地位,婉夫人的人身安全早就会受到威胁,哪里还会有耐心在这里心平气和听他的安排。

  魏仪索性告诉筠娘自己的安排:“清婉这些日子一直还算识趣,等忙过这段,你得空问一问她,想嫁人爷可以安排他换个身份,送她去远处嫁个老实的官差。若她舍不得荣华富贵只想寻个安身立命之所,留下也可以,只要她不起妄念爷会给她一些补偿。”

  筠娘非常的意外。

  没想到世子爷竟然连男方都已经找好了。筠娘很想问问为什么选择官差。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魏仪的用意,地方府衙的官差通常十几年也没有机会挪动。这样会更稳妥。富商走南闯北做生意,人脉太过复杂,官夫人也不适合,有几个做官的不知道魏仪?说来说去,还是魏仪的考量比较稳妥。

  她不是心胸狭隘的人,她也希望婉夫人能够得到妥善的安置,这样心里也会少一些愧疚。但如果婉夫人仍不死心,她就算心存愧疚也不打算与她分享魏仪。

  筠娘觉得这样也不错,微笑点头。

  魏仪笑着揉了揉筠娘的头发,眼中闪过一丝宠溺。

  筠娘面露不满,她的头发已经够乱了。

  夜里魏仪帮着筠娘照看祯哥儿,亲手帮他换尿布,魏仪为此还特意去请教过宫嬷嬷。祯哥儿夜里也十分能吃,一夜要醒来吃上几次奶。

  次日一早,筠娘还在睡,魏仪没有用膳就起身直接去了外书房。

  此时的谭府,云箬正要去筠娘那里,就见一处亭子就见谭湘昀一大清早就在那里精雕细刻。

  悄悄走上前,疑惑道:“你最近在干什么?整日神神秘秘的?”

  谭湘昀吓了一跳,见是嫂子过来,忙道:“没……没什么。”

  云箬明显不信地注视着谭湘昀。

  谭湘昀不擅长掩饰,耳尖慢慢变得通红。

  云箬没有再追问,带着坠儿去了王府。

  谭湘昀看着嫂子远去的身影暗暗松了口气。

  听说过些日子是庆阳郡主的生辰,他作为朋友想送她一份自己亲手准备的礼物。

  谭湘昀沉下心重新开始雕刻。

  谭湘昀的贴身小厮茗儿刚端着新换的茶盏走过来,只听“咔吧”一声,自家主子手中那块好不容易得来的灵石自篆刻处出现一道明显延伸的裂纹。

  又刻坏了一块。

  谭湘昀眼中闪过一抹失望的神色,瘫坐在地上,揉了揉酸麻的手腕,缓了片刻,重新拿起一块晶莹剔透的灵石,聚精会神握准刻刀,准备再尝试一次。

  他觉得手法又有了一些精进,再细致一些也许就成了。

  小厮茗儿捧着填漆托盘呆立无语,上面放着已经换了几次依然慢慢凉透的茶盏。看着自家二爷又糟蹋一块稀有灵石,茗儿瞪大了眼睛,嘴角不停抽动,暗暗肉疼。

  云箬怕筠娘月子里无趣,用过膳便过来陪筠娘说话。

  进来就悄声问筠娘:“庆阳是不是快过生辰了?”

  筠娘“哎呀”一声,“你若是不提起,最近糊里糊涂的,都给忘了。”

  云箬神秘兮兮道:“我家小叔最近在为庆阳准备生辰礼,弄的神神秘秘的,问他他支支吾吾也不说,还瞒着呢。”

  筠娘不知道庆阳对谭二的看法,顾忌庆阳的心情,怕说的多了引起庆阳猜疑,反而适得其反。

  云箬笑道:“让他们在多接触接触,慢慢转过弯来也说不定,到时岂不水到渠成,免得我们这样患得患失的。”

  筠娘笑着打趣道:“你这说的是你自己吧!”

  云箬抿了嘴笑,没有反驳,大大方方夸赞起自家小叔来:“谭湘君就是个小肚鸡肠的浪荡子,谭二与他哥截然不同,这点我可以保证,庆阳嫁给谭二绝对错不了。”

  筠娘一个人吃着没有加盐的粥膳,云箬第一个来了。

  筠娘非常的意外。

  没想到世子爷竟然连男方都已经找好了。筠娘很想问问为什么选择官差。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魏仪的用意,地方府衙的官差通常十几年也没有机会挪动。这样会更稳妥。富商走南闯北做生意,人脉太过复杂,官夫人也不适合,有几个做官的不知道魏仪?说来说去,还是魏仪的考量比较稳妥。

  她不是心胸狭隘的人,她也希望婉夫人能够得到妥善的安置,这样心里也会少一些愧疚。但如果婉夫人仍不死心,她就算心存愧疚也不打算与她分享魏仪。

  筠娘觉得这样也不错,微笑点头。

  魏仪笑着揉了揉筠娘的头发,眼中闪过一丝宠溺。

  筠娘面露不满,她的头发已经够乱了。

  夜里魏仪帮着筠娘照看祯哥儿,亲手帮他换尿布,魏仪为此还特意去请教过宫嬷嬷。祯哥儿夜里也十分能吃,一夜要醒来吃上几次奶。

  次日一早,筠娘还在睡,魏仪没有用膳就起身直接去了外书房。

  此时的谭府,云箬正要去筠娘那里,就见一处亭子就见谭湘昀一大清早就在那里精雕细刻。

  悄悄走上前,疑惑道:“你最近在干什么?整日神神秘秘的?”

  谭湘昀吓了一跳,见是嫂子过来,忙道:“没……没什么。”

  云箬明显不信地注视着谭湘昀。

  谭湘昀不擅长掩饰,耳尖慢慢变得通红。

  云箬没有再追问,带着坠儿去了王府。

  谭湘昀看着嫂子远去的身影暗暗松了口气。

  听说过些日子是庆阳郡主的生辰,他作为朋友想送她一份自己亲手准备的礼物。

  谭湘昀沉下心重新开始雕刻。

  谭湘昀的贴身小厮茗儿刚端着新换的茶盏走过来,只听“咔吧”一声,自家主子手中那块好不容易得来的灵石自篆刻处出现一道明显延伸的裂纹。

  又刻坏了一块。

  谭湘昀眼中闪过一抹失望的神色,瘫坐在地上,揉了揉酸麻的手腕,缓了片刻,重新拿起一块晶莹剔透的灵石,聚精会神握准刻刀,准备再尝试一次。

  他觉得手法又有了一些精进,再细致一些也许就成了。

  小厮茗儿捧着填漆托盘呆立无语,上面放着已经换了几次依然慢慢凉透的茶盏。看着自家二爷又糟蹋一块稀有灵石,茗儿瞪大了眼睛,嘴角不停抽动,暗暗肉疼。

  云箬怕筠娘月子里无趣,用过膳便过来陪筠娘说话。

  进来就悄声问筠娘:“庆阳是不是快过生辰了?”

  筠娘“哎呀”一声,“你若是不提起,最近糊里糊涂的,都给忘了。”

  云箬神秘兮兮道:“我家小叔最近在为庆阳准备生辰礼,弄的神神秘秘的,问他他支支吾吾也不说,还瞒着呢。”

  筠娘不知道庆阳对谭二的看法,顾忌庆阳的心情,怕说的多了引起庆阳猜疑,反而适得其反。

  云箬笑道:“让他们在多接触接触,慢慢转过弯来也说不定,到时岂不水到渠成,免得我们这样患得患失的。”

  筠娘笑着打趣道:“你这说的是你自己吧!”

  云箬抿了嘴笑,没有反驳,大大方方夸赞起自家小叔来:“谭湘君就是个小肚鸡肠的浪荡子,谭二与他哥截然不同,这点我可以保证,庆阳嫁给谭二绝对错不了。”

  筠娘一个人吃着没有加盐的粥膳,云箬第一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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