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那什么怪梦境
面前是空荡的街道，每家每户的店铺都关着门，有风从对面的尽头吹过来。
日向千站在那儿，手机屏幕上的消息显示“已送达”。
哎？这是……怎么回事啊？
“小百合姐？熏姐姐？大家今天都不开门的嘛，喂——”
街上响起回音，但没有人出声回应。
于是日向千只好试探着再次往里迈了一步，一点一点走了进去。
后方商店街的仓库门上，正停着一只黄色的蝴蝶。
“奇怪，刚刚到转角处还有声响和动静的样子，怎么突然会……对吧老师？”
日向千说着伸手到头顶，一瞬间又愣住了。
五条老师……五条猫，不见了！
又是和之前一样玩什么消失游戏吗？这样的话即使是好脾气也要生气了啦！
日向千跺跺脚，脚下的地面扬起一小阵灰尘，她蹲下去看，商店街的地上明明有铺地砖，平时也有认真打扫，不应该是一脚下去能踩出灰尘的样子啊。
“这个是……”
日向千慢慢瞪大了眼，不自觉地伸出手指，一撇便满是尘土沙粒，不光如此，周围地上的砖块破碎严重，甚至有一大片一大片的地方裸露出了水泥地面。
唰地站起身，重新细看了一遍周围，日向千此时才骤然缩小瞳孔，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店铺都是关着的，门面旁的招牌损毁严重地堪堪挂着，尽头的风吹过来，便咯吱咯吱作响，卷帘门上有诸多凹陷和褶皱，刮刺的痕迹也大喇喇地印在上面，豆腐店那边的门扣已经松散，闸机大概也破碎了，大门便当啷着半开不开地吊在门口。
日向千走过去，弯腰去看店内，黑暗的环境里空无一物。
并不像是突然间消失的，反而有一种逃难过后荒芜的故乡的感觉。
“老师……”
日向千开始有些气息不稳，喘着气呼吸着，轻轻地喊了一句。
依旧是无人回应，这一片似乎早就被人为地废弃了。
会是咒灵的领域吗？或者是某些恶作剧，是谁的恶作剧呢？
不，都不会。
日向千蹲下用手抱着脑袋，摇了摇头，她是对咒力过敏的人间失格体，咒灵的一切都不可能接触到她，拉进纯咒力架构的领域更是不可能，至于恶作剧，不会有人使那么大的劲构建虚拟场景只为了捉弄她这样一个人，没有动机和目的性可言。
所以，这究竟是……
嗡地一声耳鸣，日向千放下抱头的双手，眼睁睁看着空旷的街道中间，出现了一个硕大的黑色球体。
日向千从原地站起来，盯着此时此刻唯一一个异常突入的物体看。
是之前梦见过的那个球体吗？是的吧，日向千不自觉地被吸引着走近，慢慢走到巨大的球体下方盯着看。
这一次，能够看得更清楚了。
纯黑色的封闭球体，有丝丝黑烟在外部缭绕，像一根根包裹着球体的线，除此之外，只有纯黑。
“……我必须要成为这个世界的支柱，成为所有人的支柱……最强大的力量才能破局，不管是什么样的思想，正论也好，反论也罢，我将会选择放弃自己曾经坚持的理念……
唯有消除咒力源头，才能……”
才能？
日向千歪歪脑袋，里面的声音和之前在梦中的情况一样，缥缥缈缈地传出来，她并不害怕，只是在感到好奇的同时有一丝微妙的亲近感。
声音戛然而止，日向千不满地皱皱眉，往前迈了一步，准备伸手去触摸面前这一个黑色球体。
“你在这儿干嘛？”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日向千被惊了下，警戒地转过身，便看到一个人站在身后的街道上，眼睛正沉沉地盯着自己看——用那双和日向千本人一模一样的眼睛。
“你……”
日向千不知道此时自己该不该惊讶，面前的人穿着和自己一样的高专制服，长着和自己一样的脸，此时此刻就站在对面，看着自己。
难道是面镜子？日向千安慰自己，但随即又察觉到了不对，凌乱的发丝、破碎的制服，尘土沾了满身不说，身上各处还都有着受伤的痕迹，特别是嘴角处，有明显的鲜红血痕。
这应该……不是她吧，对呀，如果这是个梦的话，捏造这样一个自己也太奇怪了，真是奇怪的梦啊哈哈哈……
日向千试图安慰自己，正在努力缓解震惊的时候对方却突然上前一步，伸出了手指。
半透明的灰色小球开始凝聚，形成一个小泡泡的样子，日向千盯着看，莫名有丝熟悉的感觉，右手不自觉地抬起，试图模仿起来。
“回去吧，有更重要的事情不是吗？”
对方第二次开口，语气明显地柔和了许多。
小球凝结成型后，被轻轻抛到了路边，于是从那一处开始，以圆周为范围迅速扩大，内里的场景接触即消亡，扩大的圆内，渐渐露出了商店街崭新干净的地砖以及若隐若现的叫卖和人声。
日向千被那个小球吸引了视线，这个方法和自己的“无”好像，只是为什么能够将人间失格实体化并主动抛出去呢，这不就是主动攻击型了嘛……
“无。”
对面的人轻轻念了一声，圆周瞬间数倍扩大。
日向千心念一动，果然是“无”，正要转过去问，于是便又突然间地，和另一个“自己”再次对视上了。
圆周持续扩大，后方街道上存在的黑色球体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和出现时一样神秘。
“你到底是……”
是梦，是镜子，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日向千往那边迈出一步，认真地看着对方，而对面的人只是一笑，伸手指了指日向千。
“所以你是……”
“我是你和你之间的理智，在这里和那里之间观望最后的抉择。”
圆周的“无”飞速扩大，一瞬间扩进了日向千一侧，最后的尾音便在场景消亡时点点的精灵细闪间消失了。
跌进现实的一瞬间，日向千用余光看见，对面的人并没有消失，只是又恢复了冷漠的神情——是自己不曾有过的神情，转过身子，往更深处走去了。
所以，你到底是……
“日向！喂、日向！你别吓我，我的反转术式可治不了别人的啊！”
“日向！”
日向千猛地睁开眼，像做完噩梦一样后怕地深吸了口气，睁开的眼里有震惊，还有一丝丝的迷茫。
脑袋似乎正靠在什么东西上，结结实实的，还挺有安全感，身体也被牢牢包围着，隐隐地传来一阵干净又清爽的洗衣液味道。
日向千动了动鼻子，嗯，似乎是薰衣草的香味。
啊，突然间好想睡觉啊，这么安心的时刻可不多了呢……
“日向？你醒了？”
头顶上方传来声音，很熟悉。
于是日向千疑惑地小幅度抬了头看过去，便看到了一双带有白雾的苍蓝色眼瞳。
啊咧，这个醒来就和某双蓝眼睛对视的场景好生熟悉呢，不出意外的话，这还是个白毛。
“喂，傻了？”
这句欠揍的话也很熟悉。
日向千的脑子还有点迷糊，撑了手想爬起来好好看看，结果一使力，低头就看见自己的手撑在了某人的大腿上。
于是抬头对视……
自己好像，正瘫在地上被人半抱在怀里的样子……
哎——？！！！
“五条前辈！！！”
日向千被吓得整个人猛地站了起来，结果站得太猛了又有些头晕，身形不稳地开始往后退。
没退几步，手臂突然又被人抓住了，稳住之后日向千慢慢睁眼，于是果然看到了斜上方那一双愤怒的蓝眼睛。
哦吼，是因为被自己站起来还能头晕的弱小实力激怒了嘛，日向千抿紧嘴巴不敢说话。
两个人维持着扯手臂的状态，日向千整个人还是歪着的，但又不敢说话让人放手，于是一时之间陷入沉默境地。
“你……”
五条悟扯着人欲言又止，胸前起起伏伏自己的气息还没稳住，他是真的有被气到急到，原本任务做完想来商店街看看饼藏的告白情况，没想到一走进去就看到日向千正要倒下的身影，闪过去一把搂住了人，结果怎么叫都叫不醒。
还以为是受到了什么咒灵的攻击才……五条悟急得把墨镜都摘了，结果全开的六眼也没能在日向千身上找到一丝诅咒的痕迹。
商店街的一些人赶过来，围着说要送医院什么的，五条悟打了个太累睡着的幌子蒙混了过去，随后又紧急打了杰和硝子的电话，让人赶紧赶过来。
刚打完电话，怀里的人便有了动静，随后终于幽幽地醒了过来。
看起来大概是没什么事的样子——所以终于可以放心地好好生气了啊！
“我说你平时也设一些防吧，世界上又没有什么绝对的安全领域，你……！”
五条悟的说教正到一半，突然打了住，手上一使劲将日向千拽了过来。
被猝不及防拽过去的日向千有些懵，肩上搂过了一只手，是警戒的保护姿势。
抬头看过去，日向千便史无前例地看到五条悟严肃着脸，朝对面沉声说了句：“出来。”
后方便有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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