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人人都欠着神灵的债
真是奇怪，这些凡人总喜欢埋怨天神！
说什么灾祸都是我们降下的。
然而他们却是由于糊涂，也由于违抗命运才制造了自己的不幸。
— —宙斯
宁雨合上手里的书，坐在他对面，正在喝黑咖啡的黎漾雪随着她的动作抬头，眼神里带着没反应过来的疑惑。
“你会埋怨神灵吗？”宁雨也喝了一口咖啡，对着对面的男人问道。
“神灵？我比较倾向于无神论者。”黎漾雪没有犹豫太久，回答宁雨。
“那你相信宿命吗？”宁雨继续问。
“宿命论吗？” 黎漾雪轻轻皱起眉头，思索着宁雨的问题。他从来没有太多时间考虑宿命这个问题，毕竟他一直过着自己的生活，凭着自己的能力和努力，从未想过将一切归因于某种既定的命运。但此刻，他感到自己仿佛站在了一个陌生的岔路口，需要做出一个决定。
“宿命…” 黎漾雪喃喃自语，试图理清自己的思绪。“或许，我们每个人都受到某种力量的影响，但我更相信我们拥有自己的选择权，我们的行动决定着我们的命运。”
宁雨微微一笑，似乎对黎漾雪的回答感到满意。“我很赞同你的观点。无论是神灵还是宿命，都不能成为我们逃避责任的借口。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两人的谈话渐渐深入，涉及了更广泛的话题，从生活的意义到人类的自由意志，谈论的愉快倒是挺愉快的，但是黎漾雪总觉得宁雨是想向他表达什么东西。
好与坏，善与恶，对立的价值观。千余年来，已经在地球上进行了非常可怕的斗争。
在遇到陈东后，宁雨开始觉得，所谓的绝对对立，也许并不一定，柳西年将自己的黑白面彻底分开，真的就是绝对的黑和绝对的白吗？
他要将陈东抹杀就一定是抹杀掉自己的恶念吗？
宁雨近些天来一直在思考这些问题，上次见到陈东后，他们就不欢而散。
陈东最后的表情很复杂，痛苦，扭曲，不甘……
在中医概念里，所谓的阴阳也只是相对对立，阴中有阳，阳中有阴，互相平衡，对立统一，人也是一样，天地自然都是一样，所有的生物也是一样。
宁雨对陈东最后那个表情的记忆仍旧深刻。那一刻，她意识到了人性的复杂，和简单的对立观念如何在真实世界中显得如此无力。这也让她开始重新评估自己的信念系统，是否也存在某种内在的矛盾和交织。
回到眼前的对话，宁雨转向黎漾雪，试图将话题引入更深的层面。“黎漾雪，你觉得一个人的命运真的可以完全由自己掌控吗？”
黎漾雪沉默了片刻，他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认真地回答：“宁雨，这是一个复杂的问题。我认为，虽然我们能够做出选择，但总有一些不可控的因素影响着我们的生活轨迹。比如出生的环境，我们无法选择，但它在很大程度上定义了我们的起点。”
宁雨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那么，你认为这些不可控因素和我们的选择之间，哪个对我们的命运影响更大？”
“这要看具体情况。”黎漾雪微微一笑，似乎对这种哲学探讨颇感兴趣。“在某些情况下，背景和环境可能是决定性的。但在其他时候，一个人的决定和行动可能会完全改变他的命运轨迹。”
两人的对话在咖啡馆的安静氛围中逐渐展开，周围的其他人似乎都消失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在探讨人生的意义和命运的奥秘。窗外，天空逐渐暗淡下来，街灯一盏盏亮起，城市的夜晚开始降临。
就在这时，宁雨的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陈东。
她按下接听键，一边将手机放到耳朵边，一边看着对面的黎阳雪。
“宁雨，我要死了，你们如愿了。”陈东闷闷的声音在那边响起，其中夹杂着一些电话中的电流音，混着风声，听起来有点不太真切。
“陈东，你要做什么？”宁雨内心莫名的有些紧张。
“我找不到我存在的意义，我就只是怨念的集合体，我不是人，也不是妖，我每天能感觉到的，只有对你的恨，对你的怨，我不明白，我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宁雨心中的紧张感愈发强烈，她眼前的黎漾雪也察觉到了电话那头的紧迫气氛，他放下咖啡杯，全神贯注地看着她。
“陈东，先冷静下，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宁雨尽力保持声音的平静，她知道此刻的陈东极可能处于极端的情绪之中。
电话那头陈东的呼吸声沉重且快速，“我不知道，我在街上，到处都是灯光，但这些灯光好冷漠，它们照亮的是别人的路，却不是我的。”
宁雨对黎漾雪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可能需要帮忙。黎漾雪立刻拿出手机，准备通过各种方式寻找陈东的位置。
“陈东，你看得到什么标志性的建筑吗？或者，你能描述一下周围的环境吗？”宁雨试图让陈东集中注意力，这样可能有助于确定他的位置。
“我看到了一座桥，还有远处的河流……这里有很多过路的人，但没有人看我一眼。”陈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
“南海大桥。”黎漾雪突然说出了地点。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感觉应该就是这里。”黎漾雪似乎也很是疑惑自己的直觉。
宁雨叹了口气。
你们果然是一个灵魂，就算分裂了，也是有感应的。
两人直接打车，往南海大桥的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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