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我听张岱说,你抓住了临江月?”
森林之间的篝火尚未熄灭,邪魔大军中相当多的人依旧在沉睡之中。邢月绕过地上睡的横七竖八的魔军,走到了一个巨大的帐篷之前。他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进去。
“我从探子那里收到的消息是她在几天之前就已经离开长白了啊。”
“是的,大人。不过不知为何,她昨天一个人偷摸着溜到了长白的山下。”
听到了邢月的声音,原本坐在地上闭目养神的妖刀站立起来,朝着邢月拱手说到。他小心地打量着邢月的神色,却根本没有办法在他的脸上看出任何情绪来。犹豫了片刻,他小心翼翼的补充道。
“除了在抓捕她的时候有与她交手之外,并没有人接触过她。”
“做的不错。开战的时候把她拉出去,会是对于我军士气的提升。我相信昆仑的那些老东西看见她的时候,那脸上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
听着妖刀的话,邢月笑了笑,在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意义不明的光。
“真好奇,那些老东西会做出怎么样的选择?”
“你在……说什么?”
听着邢月的话,妖刀愣了愣,他挠着自己的头,看着邢月。他张开嘴想要问些什么,却又不敢说话。
“没事。”回过神来,邢月摆了摆手,他看着妖刀,微微昂首,“带我去看看那个临江月吧。怎么说都是昆仑掌门的女儿,没准可以从她的嘴里套出什么来。”
听着邢月的话,妖刀点了点头,他走到帐门,伸手撩起幕帷:“我们一开始试过从她的嘴里获取一些信息,不过我们失败了。现在大人去,一定可以得到你想要的消息,大人跟我来,我这就带你过去。”
“嗯,带路吧。”听着妖刀的话,邢月微微垂眸,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临江月啊……
第一次见到她,还是在长白吧。
那时候我就看出来她对师兄的情感似乎不太一般。
不过这次……她是为了什么,才会脱离离开昆仑的队伍,独自一个人赶回昆仑?
……
森林之中寂静一片,阳光打在长满茂密树叶的树顶,却没有分毫洒落在地面上。鼻尖是那腐蚀泥土的气味,脚下是枯叶的迸裂声,邢月跟着妖刀沉默的走了许久,他微微抬头,看着妖刀,若有所思。
一抹冰霜在他的指尖凝聚,他朝着妖刀的背影伸出手去,可刚刚伸出不过一寸的距离,他便将手收了回去。
“还没有到时候。”
看着前方带路的妖刀,邢月咬了咬嘴唇。他深吸一口气,将指尖的冰霜散去。
“大人,临江月就关在这里。你进去就可以看见她了,我就在外面等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大人叫我便是。”
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妖刀带着邢月来到了几乎要离开森林的地方。他站住了脚步,看着邢月,拱了拱手。邢月环顾四周,笑了笑:“你这地方,安排得够可以的。”
“大人谬赞了,这都是大人以前教的好。”
听着邢月的话,妖刀嘿嘿的笑了笑。
“虽然我们已经搜查过她的身上并没有什么法宝,但是我想,这临江月虽然武艺不好,修为不精,但她终究是昆仑掌门的女儿,没准身上就有什么会暴露我们位置,甚至伤害到我们军队但是我们搜查不到的宝物。把她关在这里,不仅对于我们的威胁会变小,更是防止了昆仑轻易地找到她——这里已经荒废了不知道多久,谁会想到来这里?”
这里是昆仑山脚下森林与城镇的交界之处,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个足有数十米深的枯井——那是不知道多少年前人界连年干旱,城中百姓挖凿出来的。
随着昆仑的介入,这座城池对于这口井的依赖越来越弱,逐渐的,这口井也就被人们遗忘了。
纵使邢月年幼的时候曾经路过过这里,若不是妖刀将他带到这里,他也不会注意到这口枯井。
“干得不错。”
静静地看了这枯井片刻,邢月点了点头,称赞着,“我下去了,你在这里守着。通知所有幽冥魔教这一次随我出战的教徒,等到我们回去之时,就是攻陷昆仑的时候!”
“是!我这就去传话!”
听着邢月的话,妖刀的眼中闪过兴奋而又嗜血的光芒,在他的肩膀上,一只暗红色的鹰隼凝聚而成,它长唳一声,化作一道弧光,朝着远处的魔军驻扎地飞去,“等到昆仑陷落,便是我幽冥魔教统一修道一界的开端!”
听着妖刀的话,邢月复杂的笑着摇了摇头,纵身一跃,跳入了枯井之中。
“他还是真的不愧于他那妖刀的名号。”
落到了井底,邢月就着枯井上空微弱的光芒眯起双眼打量着四周,低声的喃喃自语。
虽然在邢月的面前,妖刀看上去唯唯诺诺,胆怯不已。但是实际上,妖刀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战分子,也是一个幽冥魔教的忠实徒众。
从幽冥魔教刚刚建立的时候,妖刀就是幽冥魔教的一员——可以说,幽冥魔教建立时拥有的领土以及名声,全部都是妖刀一人一刀杀出一条血路得来的。
从始至终,妖刀对于幽冥魔教以及幽冥魔教的魔君忠心耿耿。
据说他曾经也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但是因为在幽冥魔教之中吸收的魔气越来越多,才变成了如今这样一个足有两米多高青面獠牙的模样。
在他的身上,隆起的肌肉夸张的可怕,拥有的力量足以让那柄足有一米多长,几乎与邢月差不多高的白骨大刀在他的手中舞的虎虎生风。
“什……什么人?”
虚弱的女声在角落里响起,将陷入思考之中的邢月拉回到了现实之中。他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二十来岁模样的女子浑身尘土的缩在枯井墙角的阴影之中。
“好久不见。”
她还是当年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变。
也对……我们修道之人,只要有心,就可以保持着自己年轻时的模样。
看着眼前那人,邢月似乎想起了什么,嗤笑着蹲下身。他伸出手,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江月师姐。”
“你……”
听着邢月的话语,临江月那原本在黑暗之中放大的瞳孔顿时收缩,她看着邢月,张着嘴,微微扇动的双唇之间吐露不出丝毫的声音。
“是我,那个杂种,那个你们所有人眼中的怪物。”
看着眼前人恐惧的眼神,邢月笑了起来,略显凄厉的笑声在枯井之中回荡,听上去诡异不已。
“邢月!果然是你……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听着邢月的话,临江月恐惧的蹬着腿,努力的让自己与邢月之间的距离拉开一些,让自己蜷缩在阴影之中。
“如你所见,我是……”
看着眼前恐惧的临江月,邢月冷笑一声,他凑上前去,抓住临江月不住颤抖的肩膀,凑到了她的耳边。
“风月魔君。”
“你……你……”
听着邢月的话,临江月几乎是双眼一翻,快要昏厥过去——虽然许多门派的长老掌门等人都知道了邢月就是幽冥魔教的魔君,可是显然,临江月就像那温室里的花朵,被昆仑与皇无风护在了背后,对于外界的事物一无所知。
“你怎么说都是无风的道侣,怎么一点胆子都没有?”
看着眼前止不住颤栗的人,邢月大发慈悲一般的向后退去。他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看着临江月,眼中满是轻蔑。
“还是说,你已经完全荒废了自己的修为?让自己和那些凡人无异?”
“你……”
临江月张开嘴,她狠狠的瞪着邢月,想要说些什么,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样的你怎么配得上无风?无风常年在外征战,他需要的不是一个放在家里好看的花瓶,一个大战当前不听指挥让自己陷入危险甚至可能让自己的队伍陷入危机之中的拖累。”
邢月挑了挑眉,开口道。
“哈哈哈哈……”
听着邢月的话,临江月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大声的笑了起来。她看着面前的邢月,眼中闪过几分嘲讽。
“你这么说,是为了什么?我想你自己心里清楚吧。你不就是对我心中有怨恨所以才让他们把我囚禁于此?”
“若是因为你我之间的矛盾,我早就将你杀死在了在这里,又何必将你囚禁于此?更何况,我做什么,幽冥魔教的魔君做什么,与你们这些名门正派的人,没有半点瓜葛。倒是你,大军之中这样如此皮毛的谋略,你跟着无风这么久竟然还没有学到分毫。”
听着临江月的话,邢月摇了摇头。
“可真是无用。”
“是啊,我无用。但是我有人护着,保着,你呢?”
听着邢月的话,临江月笑了,她看着邢月,眼中满是嘲弄。
“我的身边有我的家人,有我的门派,还有以往在长白对你最好的师兄。你呢?你有什么?你的师兄不在你的身边,你的家人早就离开了你。嘶……如果我没记错,你的父亲死在了我的父亲的手里——你不过是一个丧家之犬,自然是要自己找一条出路。”
“你似乎还是没有弄清楚现在的状况。”
听着临江月的话,邢月怒极反笑。他看着眼前脸上写满了嘲弄的临江月,牙齿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
“你现在是我的阶下囚,不是在长白时那个高高在上的来自昆仑的师姐。”
“那又如何?你还不是不敢动我?”听着邢月的话,临江月的话语中满是不屑。
她看着邢月,咧了咧嘴,“你现在要是放我离开,我就和无风说,让他到时候把你关进大牢,好歹留你一条命,怎么样?”
“呵呵。”听着临江月的话,邢月冷笑一声。
他的手中浮现出了一根足有两寸多长的尖锐冰凌,伴随着他的手指微动,冰凌朝着临江月的大腿刺去。
噗嗤——
伴随着血|肉|破|裂的声音,临江月撕心裂肺的惨叫回荡在了枯井之中。她抱着被冰凌刺穿的大腿,头在枯井的井壁上不住的撞着,额头上有冷汗流下:“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动我!我要叫他们把你碎|尸|万|段!不……我要让你受尽折磨,求死不能!”
“你尽管去做。”
听着临江月的咆哮,邢月冷笑一声。他打了一个响指,冰凌应声碎裂,化作一块块的碎片,嵌在了临江月的大腿之中。
碎裂的冰凌散发着透骨的寒气,镶嵌在血|肉之中,如同一颗颗细小的钉卯,看似毫不起眼却足以让人痛到发狂。看着在地上翻来覆去的临江月,邢月冷笑一声,转过身去,脚尖轻点井壁,回到了地面之上。
“带上临江月,准备发起总攻。”
径直从妖刀的身边走过,邢月的双眼之中带着几分肃杀之意。他望着森林那头的昆仑山,嘴角勾起一抹意义不明的微笑。
大战之后的未来,我将是在混乱之中寻求一条生路,或是在地牢之中求死不能?
我不在乎。
如果他想要站在光芒之下,那么这阴影之中的事情,由我一人承担就足够了。
我们家的血,流到我这里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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