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寒时之花 家
风从窗子的缝隙吹了进来,窗帘腾起,阳光趁机溜了进来,像一条光带般,落在盛涂熟睡的侧颜上眼睫微动,床头闹钟不应景的吵起来,平静的脸上眉头微皱,一双杏眼含着倦意睁开
翻了个身拿起手机,班级群里热热闹闹,讨论着元旦汇演的节目,盛涂眼神却暗淡下来,深吸一口气,坐起来,换好衣服拉开窗帘
周六的早晨阳光明媚,盛涂对着窗户愣了一会,她要转学了,即使她不愿意
半学期的初中生活平平淡淡,父母却不满足于现状,他们认为现在把孩子转到一个教育理念更加放心,平均成绩更高的新区初中为时不晚,在盛涂参赛省级大赛的一个星期,办了转学
转学过程没有任何坎坷,盛涂各种琳琅满目的证书,优异的成绩,家庭的努力,校长眉开眼笑的满口答应下来,并且保证可以加入所谓的a班
盛涂的父亲高兴的向盛涂介绍新学校的时候,盛涂只能双眼空洞的答应着,她不愿意离开旧学校,但她更害怕的是父亲的怒火
此时,盛涂在妈妈怨气满满的声音中一言不发的来到餐桌上,毫无味觉的啃着面包,耳边是无休止的唠叨,盛涂突然感觉到一阵委屈,一噎,一抬头,妈妈却怒目圆睁
“我天天费心费力的给你做早餐,你看我干什么?昂?我说的有错吗?”盛涂低下头去,小声辩解,却被铺天盖地的怒火压住,闭了嘴
她感受到身后沙发上父亲的目光,充盈着不满,以及仿佛随时会爆发的责怪,和可能会到来的争吵
云层愈积愈厚,直至挡住阳光,早晨十点了,今天周六,盛涂回了自己的房间,打开英语听力
机械的女声与男声交替,环绕在空荡荡的屋子里,门必须打开半扇,英语听力穿过走廊,回荡在整个安静的家里
盛涂早就将单词烂熟于心,此时,发丝散乱的小女孩侧着脸,趴在桌子上,手指拈着一枝新发的绿萝,看着蓝天,略灰的云层,几只鸽子嬉闹着停在楼层中间的平台,有一只歪着头,也好奇的看着盛涂
好一只笼中鸟
盛涂向窗户探了探身子,突然鸽子扑棱棱的一哄而散,房间的门被及其粗暴的推开,发出刺耳的声响,盛涂猛的回头,一阵寒意从心底发出,手开始微微抖动
“你在干什么”盛涂的父亲脸色不是很好看
“让你在屋里听英语不是让你在这里浪费时间”盛涂父亲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上来了
“我只是那一小会”盛涂的声音低到尘埃里,句尾带着委屈
“你?现在是发呆的时候吗?你不清楚你自己完成了什么吗?”
“自律!自律!我给你在开玩笑吗?”
“到底有多难?”
盛涂哧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气势却一霎间弱了,“我一直都在坚持”
盛涂的动作却让她的父亲更加恼火,辩解变成了耳边风,“你每次都说坚持,你做到了吗?每次都是下一次?没有那么多的下一次!
盛涂每次都在认真去做,她不知道为什么父亲看不到
眼泪终究还是没忍住,在眼眶里转啊转,抿紧的嘴唇却早已暴露了盛涂此时波动的情绪
一个电话,救了盛涂,盛涂父亲愤愤的踢了一下椅子,出去接电话了
盛涂坐在椅子上,低着头,那句
“我有点累”
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桌子上仿佛没有穷尽的练习册堆成了海,而情绪像海浪,一下又一下的扑过来
窗外又是什么都没有,父亲走了,房间空荡荡的,只剩盛涂不语,和慢慢破碎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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