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9
大一生活一切顺遂，课余时间和池煜一起结伴去图书馆，偶尔挑个周末两人一起约个会，其余的空闲时间用来练琴准备比赛。
纪梦仙数次八卦苏也和池煜二人的进展，今天更是找到琴房里来，和苏也闲聊。
得知两人最多一步只到牵手时，恨铁不成钢，怂恿苏也大胆冲，反正便宜不占白不占。
苏也听着她的歪理越说越歪，忍不住打断：“得了，你和季知行又怎么样呢？”
看，魔法还是要用魔法来打败。
纪梦仙瞬间没了声儿。
苏也懒得理她，整理了谱架上的琴谱，准备离开。
放在琴上的手机突然短促地震动了一声，有新消息。
纪梦仙丝毫不见外，凑过来看：“怎么？池煜的？”
看了一眼她就“嘁”了一声，没劲地扭过了脑袋。
来信人是贺北词。
贺北词偶尔会隔着时差给她发来消息，其中不乏一些有关于比赛的第一手资料。
他人在国外，对这方面的消息甚至比业内顶尖的苏润禾还要灵通一些。
而贺北词能想到自己，还专程给自己发资料这件事，让苏也有些感慨。
苏也忍不住感慨，虽然自己和贺北词从小就不是很对付，但说实话，对方是个挺不错的人，作为朋友也从未亏待过她。
收拾好东西，纪梦仙陪着苏也一起离开琴房。
纪梦仙随口和她闲聊道：“比赛什么时候？”
苏也回：“预选轮次在六月，正赛晚很多，在十月份。”
纪梦仙问：“那你安排好了吗？签证啊，学校的假什么的。”
苏也抿抿唇，道：“安排好了。”
预选赛就得去现场，最合理的打算是跟学校请一个月的假，在那边直接呆到正赛结束——如果一切顺利的话。
而苏润禾也为她做了规划，让她干脆在那边进修一段时间，还预备安排她去拜访一位老钢琴家。
这是最合理的安排，也是苏也内心预期的安排。
只是
纪梦仙似乎看出她的为难，一下子反应过来。
“你还没跟池煜说？”她掰着指头一数，“这一去就是四个月，得有小半年了。”
苏也点点头。
她倒不是难以跟对方开口，而是自己内心产生了点怯懦，亦或者是期盼。
总之她确实耽于情感，舍不得同对方分开了。
刚谈起这个话题，苏也就接到了池煜的电话。
通话完后，纪梦仙也听了个大概，池煜这是马上就来接苏也去吃饭去了。
纪梦仙当然不肯当这个电灯泡，但她还是忍不住要怂恿怂恿自己的朋友。
“择日不如撞日，”她道，“你干脆一会儿就去跟池煜说了。我看他也是不差钱的，让他陪你去得了。”
苏也推了推她，嗔了她一眼。
但纪梦仙向来都是话糙理不糙的。
晚饭时候，苏也便将自己即将去参赛的安排同池煜一说。
池煜并不意外，苏也对于他的反应也不意外。
就凭他之前所展露出来的了解，对于比赛肯定不是一无所知。
池煜却搁下餐具，认真望向苏也，缓缓开口：“我假期有个去德国的交流项目。”
如果可以，他当然是想要陪苏也一起的，只是时间上的安排确实不允许。
苏也闻言，眨了眨眼：“那正好。”
她甚至像是松了口气，道：“那我们暑假共同努力，十月开学再见。”
池煜看着她，眼睫低垂，随后缓缓“嗯”了一声。
晚饭继续进行，而苏也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并没有觉得失望，反而如释重负。
他仍旧是那个发着光的人，而她也要努力重新拾起属于自己的光芒，某种意义上，这也是一种双向奔赴。
只是池煜却仿佛兴致不高，苏也摸不清头脑，只能归结于即将发生的离别。
池煜照常送苏也回家。
临别前，苏也扯住他的袖口，主动给了他一个拥抱。
“交流项目加油，辛苦你啦。”她的语气轻快，是真的没有半点低落的情绪。
池煜听着她的声音，不高的兴致终于有了起色。
他轻轻回拥住了她，动作轻柔，小心翼翼。
“嗯。”
这个拥抱持续了良久，两人贴得很近，仿佛能听见互相的心跳。
终于，拥抱结束。
苏也朝他挥挥手：“那么，晚安？”
池煜笑了一下，却凑近了一些。
苏也看着对方逐渐放大在眼前的面容，有些发怔。
随后，微凉的柔软触感落在她的唇角，夹杂着属于对方的清冽气息。
苏也这才缓缓找回自己的心神。
她听见对方的声音传来，带着浅淡的笑意：“晚安。”
心口滚烫，心跳带动着血液，沸涌至耳尖，耳尖也滚烫。
而方才吻在她嘴角的人已经重新退回了正常的距离，抿着嘴角，唇边有一处浅浅的酒窝。
但实际上，对方的耳尖也是通红，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苏也突然有了底气。
她拉住对方：“等等。”
池煜闻言重新站定，静静望向她，等待着后话。
苏也望进对方仿佛闪烁着细碎星河的眼，眼底的人是自己。
她抿着嘴唇笑了笑，随后踮脚，凑上去，将一个清浅的吻落正正落在对方的唇上。
她没有闭上眼，因而能看见对方那双漂亮的眼睛因为惊讶而微微睁大，而眼底的自己则更显清晰，仿佛就这样走到了他的心里。
相触的时间并不算长，只一两秒，苏也就有点踮不住脚，气馁般地重新退回原处，叹了口气。
池煜静静望着她，不说话。
苏也这才后知后觉于自己方才的大胆，变得有些害羞。
但她仍旧鼓足勇气，故作大胆，抢占先机——
“你方才那算什么亲亲，我教你，这才叫亲。”
池煜闻言微愣，随后反应过来，轻轻笑了一声。
“是吗？”他扬了扬眉，反问道。
而他握住了苏也扯着他袖子想要撤离的手，一点点凑近，俊秀的面容一点点靠近，仿佛蛊惑一般。
苏也怔了怔，突然挣脱开来。
她捂住脸背过身，另一只手在包里掏着门禁卡，嘴里碎碎念道：“哎呀，好晚了，我、我要回去休息啦！晚安啦。”
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便又像是初次重逢时，那只带点儿胆怯的“小兔子”。
池煜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忍不住笑了笑，在她身后道：“嗯，晚安。”
修长的手指则是摸过方才被吻过的唇角，那里仿佛还有柔软触感残存。
-
六月上旬。
苏也和池煜在完成了本学期的课业后，一先一后离开了国内，启程前往国外。
苏也在波兰的安顿有苏润禾从中打点，一切顺利，且这一次她直接向苏润禾拒绝了让文毓秀陪同她。
苏润禾顿了顿，却没有继续勉强她，而是语重心长叮嘱她照顾好自己，语气有点感慨。
抵达波兰，一切顺利。
在她到达后的数日，池煜也抵达了德国。
两地地处同一时区，没有时差。
不出例外的情况下，两人每日都会有一则语音通话。
而自己这边忙于练琴备赛的同时，苏也也得知，对方在德国的交换项目十分也不算轻松，行程繁忙。
但每日与心上人的通话就像是最好的疗愈手段，足以弥补疲惫时候的想念。
比赛当前，苏也没有功夫再去分心于那些细小的情绪，逐渐投入了状态。
紧随而来的初选轮次里，她发挥很好，不出意外地获得进入正赛的资格。
重新适应了每天只需练琴的生活后，苏也反而觉得备赛的日子也没有那么繁忙，她甚至能抽出空来，看了看从华沙前往法兰克福的行程。
“你最近忙吗？有没有假期呢？”她这样问起池煜，眼里有光。
隔着屏幕，池煜同样认真地回望她，静静看着她抿唇微笑。
半晌后，他再开口，语气里却有点遗憾：“有点忙，可能没有什么休假。”
苏也闻言有点低落，但到底比赛在前，她没有放到心上。
-
苏也临近决赛的时候，池煜那边的项目也近尾声；
而国内的学校已经开学。
林怀北最近出了点事。
她终于如愿以偿地从声乐转到了器乐，主修钢琴。
但紧随而来的事情让她既生气又难受，想要找人诉说一二。
苏也在国外比赛，为免于打扰她，林怀北向纪梦仙求了助。
事情又因为性质原因，闹得挺大，就连池煜也从同学那里听说一二。
但所有人都没有着急告诉苏也。
决赛当晚，跟乐团排练准备已久的三十分钟的协奏曲演奏完毕，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
雷动的掌声里，就连评委也激动地起身鼓掌。
苏也这才从方才的演奏中回过神来。
她微微环视了观众席一眼，朝评委席鞠躬。
此时的她再无怯弱和犹疑，光彩焕发，仿佛又回到了最为耀眼的同年，重新成为那个真正属于演播厅的钢琴天才。
结果当场发布，漫长的等待过后，苏也终于迎来了属于自己的实力证明。
她以年轻却自信的姿态，豪取第一，响彻整个古典乐演奏圈子。
结束完一切流程后，苏润禾打来电话。
苏也向陪伴自己的老钢琴家示意，对方笑着让她不要在意，去接电话。
苏也走到外面，接通电话。
苏润禾即便是夸奖她，也端着严厉的腔调，苏也早已习惯。
但她仍旧能听出其中夹杂着的欣慰和赞赏。
苏也忍不住摇摇头，微微笑了一下。
在父亲难得的叮嘱里，苏也结束了通话。
走廊里已经没有什么来往的人员，所有人都散场离去。
苏也刚放下举着手机的手，就听见脚步声从另一端传来。
熟悉却久违的声音让苏也觉得有些意外。
她心里闪过一个惊喜的猜想。
像是为了压抑心底的激动，她缓缓抬起眼，视线里果然出现了预想中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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