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婆媳
第八十四章 婆媳
走到付主任家时，已经是傍晚。
橘红色的阳光洒在墙面上，折射出金灿灿的光芒，不少人都趁着这个时候出来遛弯。
特别是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和小孩，整个大院里洋溢着欢声笑语。
而在这片欢笑声中，付主任家却格格不入。
孙大娘也抱着孙女出来晒太阳了，只是她佝偻着背，脸上没有半点笑意，只在屋檐下怔怔坐着发呆。
就连一旁的孙小娥哭了，她也跟没听见似的，看也不看一眼。
贺知雪到时就看到这么一副场景。
她微微挑眉，也有些诧异于孙大娘的衰老。
食堂的事没想到对孙大娘这么大的打击。
贺知雪走上前，轻声道：“孙大娘。”
孙大娘听到声音，过了好久才抬起头，发现来人居然是贺知雪之后，眼神瞬间就变了。
变成了深重的怨恨和恶意。
原本在看到孙大娘垂垂老矣的时候，贺知雪还有几分怜悯，可在对上这样的眼神之后，心里的那几分怜悯顿时一扫而光。
她不禁觉得有些可笑：“孙大娘，何必要这样看着我。”
“当初那件事说起来，还是你在背后害我，最后找你报仇的也是王秀容。”
“从头到尾，我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孙大娘显然听不进去这样的话，在她心里这件事情都是别人的错，而她自己是没有错的。
王秀容这个直接害她丢了工作的，在众人面前出大丑的人该死，贺知雪这个装清高不同意婚事，间接害她走了歪路的人也该死。
幸亏贺知雪也没打算让孙大娘回头是岸。
她来，只是想利用孙大娘。
贺知雪故意上下打量着孙大娘衰老的脸和花白的头发，口中“啧啧”：“孙大娘，几日不见，你竟然老成这样了。”
“看来还是工作养人啊，人一天到晚宅在家里，不知不觉的，满身力气都消散了。”
“你个小贱人！你来就是看我笑话的不成！”
孙大娘立即恼火的站起来，她刚站起来就被贺知雪按了下去。
“淡定点，孙大娘。”
“这儿到处都是人，您还嫌丢人没够嘛？”
贺知雪神色讥诮，却又带着蛊惑人心的暗示：“您有什么值得我好嘲笑的？”
“我春风得意，要真论嘲笑人，您还不至于。”
“王德才养猪场的厂长工作丢了，您知道吗？”
孙大娘眼眸一缩。
虽然说王德才被拘留那一天，她就预料到这份工作保不住了。
可是真正儿八经的从贺知雪嘴里得到这个消息，孙大娘还是心里升起了几分胆怯和畏惧。
贺知雪一眼不眨看着孙大娘：“孙大娘，你也看到了，谁要是惹了我，我有的是法则报复他。”
“可同样的，谁要说对我好，我也会百倍千倍的回报给他。”
“大娘，其实之前的事儿，我并不是很怪你。”
贺知雪握住了孙大娘的手，坐在她旁边，好像一个安抚照顾老人的年轻后辈。
“王秀容拿钱来拜托你，谁能抵挡得了这诱惑？”
“所以呀，我今天来，是想给您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哪怕心里不相信贺知雪会有这么好心，孙大娘还是忍不住问道。
“纺织厂食堂的工作没了，可是加面厂还缺人呢！”
“现在加面厂已经停工了，得等到明年开春才能复工，可是厂里的机器得有人定时去维护清理呀。”
孙大娘一下子激动了起来，她不敢相信看着贺知雪。
贺知雪笑着点了点头：“我打算请您回去，您看您又本事胜任吗？”
“有！当然有！”
孙大娘激动的点了点头，贺知雪默默含笑看着她。
见贺知雪如此，孙大娘满腔激动戛然而止。
“你、你想要我帮你干什么？”
贺知雪很满意孙大娘的上道：“我想要你帮我从付主任那里拿一张纸，三天之内。”
“只要你拿到给我，我马上聘请您去加面厂看守机器。”
孙大娘脸上流露出挣扎，贺知雪也不催促她，只是拍了拍孙大娘的手：“你慢慢想，明天早上我再来看你。”
说完，贺知雪估摸着付主任也要下班回家了，并毫不留情地离开了。
孙大娘在屋檐下呆坐了很久，直到耳边突然乍想开一道愤怒的声音：“妈！”
“您在干嘛呢！小娥都哭成这样了，您怎么就不管管啊！”
付主任心疼的冲过来抱起女儿，不满的瞪着孙大娘，眼里都是指责和质问。
她声音很大，一下子把院子里其他人家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一瞬间就勾起了孙大娘内心深处最恐惧的记忆。
那天在食堂，她就是被这么多人围着，众目睽睽之下被王秀容那个老表子打！
孙大娘一下子就爆发了，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几乎是歇斯底里的怒吼：“她个丫头片子，哭几声又不会死！”
“我每天起早贪黑给你们打扫家里，照顾孩子，我脚都不能沾地，歇一歇怎么了！”
“妈！您在说什么啊！”
付主任不敢置信的看着孙大娘，好像在看一个疯子：“您连个工作都没有，看个孩子，做做家务怎么了？”
“东升，你来和你妈说！”
说完，付主任抱着孩子躲开孙大娘进了屋里。
孙大娘这才发现儿子居然也下班了，就站在媳妇背后。
孙大娘喘着粗气看着儿子，眼里带着期望。
然而她注定要失望了。
孙东升垂着眼，上前拉扯着孙大娘往屋里走，“妈，这么多人，您嚷嚷什么啊。”
“丢死人了。”
这四个字宛如一把尖刀，一下子扎透了孙大娘的心。
她猛然一把甩开孙东升，眼眶里老泪纵横：“你个不孝子！你还嫌我丢人！”
“我辛辛苦苦为了这个家，我付出了多少啊！为了给家里赚点外快，我被王秀容那个老件货打，你们、你们还要作贱我……”
“我这日子活着还有什么劲儿啊！”
孙大娘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孙东升急得在原地直跺脚，他试图把孙大娘从地上拉起来，然而孙大娘非但不起来，甚至还直接躺平了！
“不孝子哟！不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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