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眼角忽然就湿了
出了电梯,江念拉开包链低头翻找钥匙。
刚才打顾行南时,包里东西都乱了。找到钥匙开门,江念随手打开了墙角的开关。
“进来吧。”
江念进屋,把包和药袋放壁柜上。
顾行南看了眼门牌号,1202。他抬脚进屋。
江念说:“不用换鞋,家里没男士拖鞋。”
顾行南点下头,“好。”
江念去厨房烧水,让顾行南自己随便坐。
顾行南也没客气,目光四处打量着室内。空间不大,但布置温馨,东西摆放有条有理,给人感觉简单明了,干净清晰。
就像江念这个人一样。
屋里除了桌椅,沙发,壁柜,书桌,没其他大件家具。几盆葱郁的绿色盆植摆在身侧的橱柜上,顾行南抬手掐了一片绿箩的叶子。
江念在刷杯子。
怕油污沾到手,她戴着手套。
顾行南背靠着厨房门,望着马克杯上的泡沫,问:“没其他杯子吗?”
江念说:“没有。家里就两个杯子,这个不经常用。”
点点头,顾行南又问:“你家都不来人?两个杯子都怎么喝水的。”
江念冲洗着水杯:“就一个朋友来过,用的就是这个杯。”
顾行南:“男的女的?”
江念回:“女的。”
顾行南沉默了瞬,继而开口:“我不用这个杯子。”
江念抬头,看着他,目光又落到他手指捏着的叶子上。
顾行南说:“我用你的水杯喝。”
江念没说话,静了两秒出去换杯子。
滚水烫,暂时喝不了,在茶几上冷凉着。
顾行南坐沙发上,手上玩着江念的鲸鱼抱枕,“你俩是朋友?”
他指的是李依依。
江念回答:“也不算朋友。偶尔在电梯里碰到了会点头打招呼。”
顾行南点头。
江念好奇:“你想认识她?”
顾行南淡声:“没兴趣。”
江念没再接话。
顾行南抠着鲸鱼的眼睛,冷不丁来一句:“你挺爱多管闲事。”
江念知道他的意思,不认同他的看法。
她说:“楼上楼下,也算是邻居。那种情况是个人都不会无动于衷袖手旁观的。再说,我要是能抱的动她自然就不麻烦你了。”
她一口气说完,有些微喘。
顾行南没多纠缠这个话题,问她:“怎么不备个饮水机?”
江念摇头:“我平时都现烧。一个人喝不完。”
顾行南等不了开水凉却,起身去冰箱里找其他能喝的。
不过结果令他失望。
冰箱里除了蔬菜和一些做饭用的调料,没其他的。
正要关冰箱门,顾行南眼尖的看到了一罐啤酒,隐藏在青菜后面,只露了一点瓶身,他拿了出来。
下一秒,啤酒就被江念抽走。
她说:“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顾行南你是不知道吗?”
顾行南笑了下:“我真渴的不行。”
江念认真:“那也不行。”
顾行南又坐回到沙发上,觉得江念真是个死脑筋。
看着江念杯子上印着的扎两小辫的女孩图案,他端起来轻抿了口,还是烫,眉头不自觉皱了下。
江念说:“先吃个橙子。”
顾行南:“酸。”他仰靠在沙发上,闭眼掐着眉心。
江念盯着他的脸,脑中想着刚才电梯遇到故障时顾行南护她的一幕。如果不是顾行南,她很可能摔的跟李依依一样惨。
她抱住了顾行南,两人都没跌倒。
到现在都还没忘他身上的味道——
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男性特有的气息,她心口止不住会跳。
她活二十多岁第一次身体近距离的接触异性。
也是第一次,对一个男人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顾行南喝了两杯水,没再多留。
江念思前想后,鼓足勇气把话说出来,“我们能发展吗?”不想不明不白的这么相处。
顾行南微愣,不动声色问:“什么意思?”
江念坦诚:“我们都睡过了,你是我第一个男人。你该对我负责。”
顾行南盯她一瞬,直笑出声:“多少钱你说,开个价。”
感到心口无名疼了下,江念面无表情,冷声:“不要钱。”
顾行南:“那你想要什么?”
江念:“我们交往,做我男朋友。”
停了半晌,顾行南漫不经心开口道:“然后睡你,等哪天玩够了再一脚踢开?江念,你是不是很缺爱?随便一个男人都行?”
江念唇一抖。
顾行南笑笑,说:“这种好事,一般真没哪个男人能拒绝。你愿意,我没问题。”
江念强迫自己平静,还是控制不住脸色渐白。
怎么会这样。
她说:“顾行南,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她始终不认为他会做出那样低级出格的事情。他不像的。
江念说:“顾行南,我从不认为和你之前有过交集。那次商场我帮了阿姨腰受了伤,我向你要求过什么吗?你有意灌我酒,请客时狠宰我一顿,我也不知道原因。你又把我丢在山上,我也不认为你是无心。还有你给我下药,你找人……我就是想知道,我做错什么了,哪里得罪你了,你至于这样一次次针对我欺负我?”
顾行南无话可说。
她没他想象的那么愚钝,原来她都知道。
不想去解释什么,没必要。
顾行南把话说开:“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可说的。钱我会给转给你,就当补偿。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说完起身就走。
“顾行南!”江念急急喊住。
顾行南回头,透着不耐烦:“还有什么事?”
江念缓了下,口气凉硬。
她说:“十万块钱,一分不少。”
“呵!”胃口挺大。
顾行南笑一声,目光冷淡逼人,轻漫的说道:“江念,你真看得起你自己,请问,你值这么多钱么。”拉开门走了。
门沉闷的一声关上。
江念愣愣的站着,久久没动过。
第二天下午,江念手机响了。
是顾行南。
他一次性把钱转了过来,十万。没想到他会真的给钱了。
江念发着呆,盯着手机屏幕好久,最终没去点确认。她也就说说而已。
她知道,一但接受了他的钱,等于承认她真的把自己卖了。
那是绝对的侮辱和亵渎。
江念受不了。
之后,真就没有再联系。
顾行南从她生活里消失了。
江念试着沉淀伤痛,学会遗忘,这是成长。
未来的日子很长,她还年轻,不想消沉,耗费生命。
三四月份是婚期淡季,江念休了年度假。很久没有放松过。
攀岩馆教练王源打了好几个电话,催江念过去,江念因手上伤口没好,拒绝了。
周五,她回了淮城一趟。
淮城是个小县城,没有机场和高铁。江念坐的是火车,到站下车时天已经黑了。
江念姨夫要来接,她就没坐门口的黑出租。
等了十分钟左右,周超就到了。
远远的招手喊江念:“念念!”
江念迎上去,笑着喊人:“姨夫。”
周超拉下江念肩上背着的行李包,杠到自己身上,“这么重,怎么不拉个行李箱啊。”
江念说:“嫌麻烦,行李包方便。”
周超绕开泥泞的水坑路面,提醒江念注意着脚下,江念小心的避开。
走到亮处,她听到姨夫感慨说,“这条路天天说要修,都大半年了也没见个影儿。一下雨下雪,路都没法走。”
江念问:“不是说火车站要重建吗?”
周超叹气:“是说要建的,修路的时候因为地皮闹了矛盾,包工的一个外地人被当地的人给打死了,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一直到现在也没修。”
周超拦了一辆空车,两人上去。
路上,周超说:“周俊带个女朋友回家,大学同学。”
江念惊讶:“周俊也回来了?”
周超笑说:“要实习了,回家看看,昨天下午回来的。”
江念笑说:“找个好工作,再把媳妇儿娶了,您和小姨也就不愁了。”
周超笑了笑,又叹了口气道:“能笑什么好工作,叫他考公务员他不干。非要搞专业对口的,要当律师。这律师哪那么好当的!”
江念知道姨夫的担忧,宽慰说:“其实律师这职业也挺好的,现在社会没有哪个行业是干起来容易又钱快的。现在纠纷多,少不了调解,我一朋友就是律师,年薪百万呢。姨夫,你得对周俊多点信心。要相信他。”
“他自个随便,我不管。”周超对儿子也没想干涉太多,也管不了。
江念又问了周俊的女朋友,跟姨夫聊着。
时间就聊过去了。
江念的小姨和姨夫都是农民,家里有几十亩地,以种地为主。
最近没什么活,农闲中。
听说江念要回来,夏琴不太高兴。
他们家只有一个儿子没有女儿,周超就一直把江念当做女儿对待,比对待亲生儿子还要好。还说姨家就是江念的娘家,以后结婚还给江念出嫁妆钱。
夏琴因为这事堵得慌。
江念是外甥女。
连侄女近都不如。
怎么能跟亲生女儿相比?
江念到家,夏琴面上挂笑寒暄了几句,就去客厅跟周俊女朋友说话去了。
江念去厨房帮周超的忙。
姨家都是姨夫做饭,以前,江念也经常帮忙打下手。
饭桌上,大家聊着有说有笑,不过话题最多的还是周俊和周俊女朋友。江念往嘴里扒着米饭,安静听着他们说,插不上嘴,就没说太多话。
她一直吃着面前的两盘菜,青椒鸡蛋和黄瓜炒鸡蛋,而清蒸虾,地锅鸡,肉丝汤都摆在对面周俊女朋友面前。
江念能感觉出来,小姨和姨夫都很中意这个未来的儿媳妇。
到了九点,江念打算出去住旅馆,周超拦着没让走,让周俊睡沙发,江念和周俊女朋友一起睡。
周俊女朋友不太乐意但没说,江念看出来了,就自己抱了被子睡沙发,让周俊回自己屋睡。
周超说:“这哪能啊。你去屋睡。”
夏琴就说:“睡沙发也没什么不好,还能看电视呢。”她看出了周俊女友不高兴。在她眼里,儿媳妇可重要的多。
江念不想他们一家因自己吵开,将被子铺开,扭头说:“我一个人独睡惯了,跟人睡也睡不着,我睡沙发,你们进屋睡吧。”
客厅灯关了。
江念隐藏在黑暗里,就拿了一床冬被,有些薄了,有点儿冷,她起来拿衣服压在被子上面,随后躺下,整个人缩在被窝一角。
还是冷。
江念抱紧了自己。
想起了饭桌上的场景,江念突然很羡慕周俊的女朋友。
被那么多人关心在乎着,多幸福。
不仅有周俊,就连夏琴都热情有笑的亲自给那女孩布菜,说她太瘦,叫她多吃。鸡肉猪肉,鱼虾都盛到她的碗里。
除了周超,没人搭理江念。
江念吃的最多的菜就是青椒。
突然就想起了顾行南。
那天,他戴着透明手套耐心的为她剥虾壳,最后将干净的虾肉全部推到她面前,他不吃,静静的看着她吃完。
他对她说:“瞧你瘦的,多吃点饭好养活。”
江念眼角忽然就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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