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交代
老张道士也是第一次到这个地方来，到了房子之后，他背着手，跑这里看看，那里瞧瞧，从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心里拨动。倒是郭雯彤没有想到沧海住的地方和老张道士住的地方竟然相差这么大。
这套房子坐北朝南，南北通透，外面的风能从客厅的这头吹到客厅的那头，这种一部电梯两户人家的商商品房的采光非常好，而且房子的阳台非常大，阳台上面进行了精致的布置，鲜花、藤椅、书架，非常温馨，郭雯彤看不到各个房间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光从客厅来看，低调而简洁，她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格调。
他们进门时，客厅里的电视是打开着的，客厅的沙发上，一只小黑鼠躺在坐垫上，眼睛盯着电视机的画面目不转睛，看到郭雯彤走过来，它似乎还跟郭雯彤打了个招呼，郭雯彤认得出，这就是白天在敬老院看到的那只小黑鼠。沙发旁边摆着一个大鱼缸，鱼缸里面一条红色的鲤鱼也正在盯着电视机的画面，注意到鲤鱼没有给郭雯彤打招呼，黑鼠从坐垫上立起来，对着它便是一顿叽叽喳喳，鲤鱼无奈，也冲着郭雯彤摇了摇尾巴，算是打过招呼了吧，郭雯彤对此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他们是沧海的契约兽，黑鼠和红鲤，还有白鹰和铁线虫，不过看来他们似乎出去疯去了，待会应该回来。”老张道士给郭雯彤介绍到。
“好的。”郭雯彤疑问到：“刚刚他们是给我打招呼吗？”
“是的，契约兽通灵，你可以把它们当成人看，只不过年龄小了点而已。”老张道士走到沙发旁边，坐了下来，看到老张道士坐了下来，黑鼠赶紧从坐垫上跳了下来，跳到前面的茶几上，动作娴熟地给老张道士泡起茶来。
这还是郭雯彤第一次看到老鼠给人泡茶，她饶有兴致地盯着黑鼠的一举一动，黑鼠被她这么盯着似乎有点不开心，龇牙咧嘴地对着郭雯彤叫了一声。意识到失礼的郭雯彤赶紧说了句对不起，黑鼠这才转过头去，但是同时也给郭雯彤泡了杯。郭雯彤心里笑了笑，这还是她人生第一次给老鼠道歉，不过此时她也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像第一次见它那么害怕了，眼前的这个老鼠，看起来似乎不那么恶心。
不过虽然不怕，但是内心还是有点不知道怎么去接受这杯黑鼠泡的茶，她看着旁边的老张道士悠然自得地喝着，自己却怎么都张不开嘴，好在这时，沧海换好衣服，出来了。看到主人出来，黑鼠赶紧也给沧海泡了杯热茶，对着黑鼠笑了笑，然后说到：“你待到旁边去吧，我们有些事情要聊。”
黑鼠对着沧海和老张道士鞠了一躬，然后不满地看了眼郭雯彤，就蹦下桌子，跑到旁边一个刚刚郭雯彤没有注意到的小木房里去了。
“它是不是生我气了？”郭雯彤指着老鼠，问沧海到。
“它有点怪你没喝它跑的茶，没关系，老师您不用管它，它脾气有点大。”沧海笑着解释到。
郭雯彤叹了口气，勉强自己喝了一口，没想到这黑鼠泡的茶还挺好喝的，让后她对着那个小木屋说到：“看，我喝了啊，你别生气了。”
这时候，木屋里传来“吱。”的一声，沧海翻译到：“它说，它已经原谅你了。”
郭雯彤心里苦笑，心想：这又是人生第一次被一个老鼠原谅。
看着郭雯彤跟黑鼠较劲，沧海突然觉得，自己的这个老师，心里年龄似乎也不是很大，他笑了笑，便跟老张道士说起今天发生的一切。
听完沧海的描述，老张道士眉头皱了皱，“可以锁住煞气的阵法？”
“是的，在那个敬老院里，攻击我的那些灾祸就是那些煞气造成的。”沧海说到。
“这个倒是有点意思。”老张道士喝了口茶，接着说到：“修道界有些门派，他们也精通符箓之法，不过他们并不把此法用于正途，进而变成了一些歪门邪道，为师此时也很难通过你的描述判断出这个阵法到底是何背景。”说到这里，老张道士放下茶杯，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裤脚，这是他的一个习惯，“罢了，为师还是亲自去探查一番吧，省得留下什么麻烦。”
他转身对郭雯彤说到：“郭老师，老道有些事还需亲自去处理下，你的疑惑，就让沧海为你解答，你看如何？”
“好的，沧海爷爷您有事可以先去忙。”郭雯彤也赶忙起身，说到。
“那行，沧海，就交给你了。”说完老张道士就原地消失了。
看到师傅已经离去，沧海对郭雯彤说到：“郭老师，您现在有什么问题，可以尽管提问，沧海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郭雯彤重新坐下，听到沧海这么说话，她感觉此刻她才算是真正地认识了沧海，“我也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沧海想了想，说到：“那干脆就我来说，如果你有什么听不明白的，再问我行吗？”
“好。”郭雯彤下意识从旁边拿过来一个抱枕，抱在怀里，认真地听着沧海的介绍。这次沧海说得很仔细，他的人生不是很长，所以从头说到尾，并需要花很多的时间。
郭雯彤听完沧海的介绍，沉默了许久，理明白思绪了之后，她说到：“你今天跟我说的很多事，我都只在小说或者是电视里才看到，不过我现在也大概明白了你的意思。”
“老师你有没什么想问的？”沧海问到。
“我需要点时间消化下你刚刚跟我说的话，我暂时也不知道问你一些什么。”郭雯彤叹了口气，端起了桌上的杯子准备喝水，这时她才发现，那只黑鼠给自己泡的茶已经被自己喝完了。
黑鼠很聪明，远远地注意到郭雯彤茶杯里的茶没了，它飞快地从木屋跑到茶几上，又给郭雯彤泡了一杯。
“谢谢你。”郭雯彤微笑着给黑鼠道了个谢，黑鼠也给郭雯彤鞠了个躬，回了个礼。
郭雯彤喝了口茶，然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边伸懒腰，边往阳台上走去，然后在阳台上找了个藤椅，坐了下去，看着阳台外的夜景，想着自己的心事。这时候沧海自然不会去探究郭雯彤在想什么，她的确是一下子接受了太多的信息，需要时间消化一下也属正常。
黑鼠看到郭雯彤跑到了阳台上，它赶紧把郭雯彤的杯子背在自己身上，然后送了过去，说来也奇怪，比它还大两倍的杯子，竟然在他背上稳稳当当，满杯的水，一滴都没撒出来。
沧海不懂郭雯彤在想些什么，但是他却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品阶突破带来的道气暴涨，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适应，所以，他并没有离开沙发，而是在沙发上打坐冥想起来，这是最快也是最有效平稳自己气息的方法。
时间就这么慢慢地流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鹰从外面飞了回来，这只鹰的脚上还缠着一条绿油油的虫子，只是这只虫子的背部有一条黑色的线，从它的头顶一直穿过它的后背，穿到它的尾巴上。
这只大鹰从屋子外面直接掠到了房间里的一处木架上，只见它那巨大而有力的鹰爪稳稳地抓住那根横着的木梁，落在了上面。大鹰进来后，看到沧海在打坐冥想，它好奇地盯着坐在阳台上的郭雯彤，眼中有些敌意。
“你们就是白鹰和铁线虫吧？”郭雯彤听到了屋内的动静，回头一看，只见一只白色的大鹰在地盯着自己，似乎随时准备冲过来，大鹰的脚背上还有一条绿色的虫，她马上想到老张道士的话，所以赶紧给它们打了个招呼，她也不确定它们是不是能听懂。
果然，听到郭雯彤叫出自己的名字，白鹰放松了很多，它的眼神里明显有点疑惑，它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陌生人知道自己的名字，与此同时，黑鼠在一旁看着，没有出来，毕竟老鹰是鼠类的天敌，虽然很确信白鹰不会伤害自己，但是它还是无法摆脱那股恐惧感。
白鹰把头转向黑鼠，鸣叫了一声，似乎在询问是什么状况，黑鼠见避无可避，便只好跳出来，张牙舞爪、叽叽喳喳地给白鹰解释了一通，白鹰也似乎听懂了黑鼠的话，便眼睛一闭，不再理会郭雯彤。黑鼠见白鹰搞清楚了状况，它也赶紧回到了自己的小木屋，它还是觉得自己待在小木屋里比较安全。
郭雯彤在旁看着这几只小动物的表演，她虽然听不懂它们的语言，但是它们大致在交流一个什么事，她还是看明白了，她不由得嫣然一笑。郭雯彤看到时间已经不早，自己也该回去了，于是她走到沙发处，叫了两声沧海，可是沧海都没有回应，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当她准备跑过把沧海拍醒来的时候，白鹰突然地落在了她和沧海的中间，对着她摇了摇头。
“你的意思是不要我去叫醒他？”郭雯彤尝试着去理解这只白鹰的意思。
白鹰点了点头。
“那他没事吧？”郭雯彤有点担心地问到。
白鹰摇了摇头，示意没事。
“时间已经不早了，那我就先离开了，你等沧海醒了，跟他说下？”郭雯彤对着白鹰说到。
白鹰点了点头，表示没问题。
于是郭雯彤朝着门口走去，但是当她打开门的时候，她又犹豫了下，还是放心不下沧海，所以干脆重新锁好门，在这里等着沧海醒来之后再走，郭雯彤等着等着就在沙发上睡着了。白鹰看着这个睡在沙发上的陌生人，心里有些迷惑，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不过它也不关心这个事，只要这个人不伤害主人，就跟它没关系，它也闭上了眼，开始了休息。就这样，两人四兽，都进入了休息模式。
当沧海从入定中醒来的时候，屋子里的四只动物都有感应，互相打了个招呼，便又沉沉睡去。春夏交汇的白天虽然热，但是晚上还是有些凉的，看到郭雯彤躬着个身体，双手紧抱地睡在沙发上，沧海赶紧从屋内抱出来了一床被褥，盖在了郭雯彤的身上，他感觉，自己的这个老师现在对自己的感情好像有点复杂，但是具体复杂在哪，他有点说不上来。
看到郭雯彤皱紧的眉头开始慢慢放松，沧海便放心了，他同样也伸了懒腰，走到阳台外面，然后轻轻一跃，跳了下去，刚解封的雷阶，他迫不及待地想试试。只见他在下落的过程中，双脚微点，便犹如空气中有一个透明的台阶供他踩踏一般，他下降的过程时而快、时而慢、时而向左、时而向右，最后稳稳地落在地上，他开心地看着自己的双脚，凌晨的街道上，行人很少，没有人注意到一个从天而降的小孩，也没有人看到这个小孩一个人在那里手舞足蹈。
郭雯彤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发现了自己身上盖的被子，自己昨天晚上是怎么睡过去的，她记得不太清楚了，不过她知道她身上的被子肯定是沧海给盖上的。她向对面的沙发看过去，沧海并不在沙发上，她又在客厅里环视一周，也没发现沧海，她认为沧海睡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郭雯彤起身把被褥叠好，然后闻了闻自己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酸臭味，昨晚她是没有洗澡便睡着了，而且衣服都没换，在敬老院忙了一天的她，身上是出了一些汗的。看了看时间，郭雯彤发现时间已经不够她回家洗澡了，但是她肯定不能以她现在的这个样子去学校，不化妆没什么，因为她平时也只是稍微画一画，但是她身上的这股酸臭味是肯定不行的。
家里没人，郭雯彤挺着急的她只好自己跑到房间里去找，她发现，沧海并不是睡在主卧室里面的，因为主卧室的衣柜里面是给这套房子的主人备有衣物的，但是那些衣服都没有动过，而且衣服的尺寸明显不是沧海的。郭雯彤一模这些衣服的材质，就知道这个柜子里的衣服不便宜，这么贵的衣服就放在这里摆着不用，她不得不感慨一句，富人的世界她真不懂。
不过赶时间的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在这个衣柜里拿了一套适合她穿的衣服，准备去临时借用一下。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她很奇怪这个时候，是谁过来了，走出去一看，原来是沧海从外面回来了，只见她一手拿着一套自己的衣服，另外一手拿着早餐。
看到郭雯彤从主卧出来，手上拿着衣服，沧海说到：“郭老师，我去您的宿舍给您带了一套您的换洗衣服过来，您就不需要用那些旧衣服了，那些衣服也不知道放了多久，不能穿的。”
郭雯彤从沧海手里接过衣服，打开一检查，还真是一整套，她虽然很好奇沧海这小屁孩怎么知道帮自己拿内衣内裤的，不过，为人师表，却是问不出口。她给沧海说了声谢谢之后，便带着衣服进了浴室。
快速地洗完澡，换好衣服出来，郭雯彤发现沧海已经把早餐准备好了，虽然很简单，却很丰盛，牛奶、面包、白粥、鸡蛋，这都是她爱吃的。她走到餐桌前坐了下来，对沧海说到：“没想到你还是个小暖男啊。”
沧海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昨天的事，我对谁都不会说，你还是我的学生，我还是你的老师，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郭雯彤对着沧海说到。
“我明白，老师。”沧海乖巧地回答到。
“嗯，就快迟到了，我们赶紧吃完，去学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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