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鬼屋邪祟
讨论了半小时，六人也没讨论出个结果来。
在场的几人心情都不是很好，路一涵尤其觉得烦躁。
瑟茜有意无意地引导下，所有人都开始要么忽略他的发言，要么没由来的反驳几句。
过去他可能不在意这些言语上的小交锋，但如今他少了半条腿，连续几次失去了话语权，心里多少开始敏感多疑，格外注意别人的态度。
他越暴躁，越不能在细微的表情和语气上控制自己，别人越觉得他现在状态有问题。
不过短短半小时，路一涵就险些和人吵起来。
这时，npc霜霜走进了大厅，宣布了一件事：“家长们，现在请大家在规定时间内回到自己的房间去陪伴孩子。”
瑟茜直觉不妙，总觉得是宋知闲命令npc下发的任务，就为了让她单独回房间去。
瑟茜将路一涵扶回了房间，才不紧不慢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一推开门，瑟茜就见到宋知闲坐在床边，冷着一张脸凝眸看着她。
宋知闲相貌昳丽妖冶，即使冷着脸，也有勾魂夺魄的风姿摇曳开来，顾盼间媚态横生。
见宋知闲不说话，瑟茜便主动问：“怎么了？”
宋知闲脸色稍霁：“和我去这个副本的里世界，帮我突破限制，这样我才能出去。”
瑟茜不假思索拒绝了：“不，我还有事。”
一声木板碎裂的声音伴随着瑟茜的话音而响起，宋知闲发怒，将木床的床沿拍碎了。
“不要老发火，”瑟茜神情不变，嗓音轻柔，“宋知闲，你知道你现在不是一个幼年期或者青春期的孩子吧？不是你哭闹或者生气我就会给你糖吃。”
宋知闲目不转睛地看着瑟茜，眼底幽暗，瑟茜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腾然而起的怒气。
瑟茜被这样的眼神看着，几度以为宋知闲就要这么杀了她。
半晌后，宋知闲收敛起了自己外露的情绪：“明月，你没发现吗，目前你们得到的很多线索都是自相矛盾的，顺着这些线索找下去根本不可能通关。”
瑟茜问：“怎么回事？”
宋知闲嘲讽一笑：“副本已经乱了，作为提供核心能量的我产生了自我意识，副本的动力不足，就会出现这种已经有过的剧情叠加在一起的情况，你们要在矛盾的情况下找到谜底是不可能的。如果我不能从内部打破副本，现在所有人都别想出去。”
瑟茜：“我刚刚真的有仔细思考过线索之间的关系，原来这些线索都是根本没有关系吗？”
“是。”
“你能不能自己去？我确实有事。”
宋知闲本想用契约压制面前堪称冷漠的少女，但想起来早上瑟茜顶着契约压制强行出门的样子，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个少女骨子里是刚烈的很，绝不会轻易低头的。
气氛胶着，宋知闲忽然道：“不跟我一起去，我就杀了路一涵。”
瑟茜道：“不行，这个人必须死，但不是现在。”
“那你就跟着我一起去副本的里世界。”
瑟茜迟疑了下，斟酌了一番后轻轻点了点头。
宋知闲打开房间的衣柜，不知摸了什么按钮，一条黑黢黢的通道露了出来。
瑟茜：“这是和里世界的连接口？就长这样吗？”
宋知闲反问：“怎么，还得镶个金边吗？”
“倒没这个意思。”
两人钻进衣柜，穿过漫长的通道后，一个血气滚滚的世界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即便是瑟茜，也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地方了。
到处是残垣断壁，街道上唯一一栋完好的房子正在被人焚毁，空气中弥漫着厚重粘稠的血腥味，伸手好像能抓到一把湿漉的血液。
瑟茜往前走了一步，一条断肢从天而降，险些砸到她脸上。
瑟茜：“……”
她“啧”了一声，朝断肢抛来的方向看去。
离两人不远处，站着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虎视眈眈地看着瑟茜和宋知闲。
暗处也有很多人看着她们，这些人形的生物静静蛰伏着，仿佛随时准备扑上来撕咬两人的喉咙。
瑟茜小声问宋知闲：“里世界是一个屠宰场？”
宋知闲回答瑟茜：“这里虽然不是屠宰场，但是和屠宰场，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这里是这个世界的终点，”宋知闲嘴角扯出来一个嘲讽的弧度，“所有的副本都可以连通到这个里世界里面。”
瑟茜摩挲了一下下巴：“这里的生物是副本里的鬼怪吗？”
宋知闲说：“不是，是那些历尽千辛万苦通关后以为能离开无限流世界的人类。”
听到这句话，瑟茜不自觉地放缓了自己的呼吸：“这里面生物都是人类？”
宋知闲笑了一笑：“甚至还都是最顶级的那一批人类。”
“那他们现在是活人还是？”
“以前是人类，现在不一定了，很大几率是不人不鬼的怪物。”
宋知闲带着瑟茜往街道的深处走去，时常有几个看不出原本面貌的怪物站在街边，不怀好意地看着她们。
与其说这里是里世界，倒不如说这里是一片末日废土。
一阵热气吹拂过来，将浓烟、血气送到了两人的脸上。
宋知闲的声音有些飘忽，很难叫人去摸清她现在的情绪：“摸清楚里世界花了我很长时间，因为连接里世界的通道是有限制条件的，我推测只有一次通过的机会，进入后尚且没有出去的案例。这也是我第一次来这个世界。”
“我对里世界的了解也有限，这里大致分成了三个区域，下城区废墟，上城区交流区和郊外的森林。现在我们应该在下城区的外围，逛一下了解一下情况再做其他的打算。”
两人跨过烧焦的墙壁，沿着勉强能辨认出方向的街道走着，宋知闲掌握的有效信息也很少，两个人只能这样迎着热风漫无目的地走下去。
瑟茜心头升起一种奇妙的感受，一直以来她都很清楚自己的目标在哪里，向着这个目标一刻不停地前进，任何事物或者人都不能阻挡她的脚步。
她心无旁骛，一往无前。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漫无边际地走着。
带给她这样新奇体验的人是一个女魔头，瑟茜觉得好笑，忍不住笑出了声。
宋知闲问：“笑什么？”
“没什么，”瑟茜正色道，“你看旁边那个男的，他秃头。”
宋知闲闻言瞥了一样，随口：“还挺像卤蛋。”
腥风血雨里，两人对视一眼，笑成了一团。
这件事没有那么好笑，也没有多么有趣，但是两人就是从彼此的眼神里莫名读到了好笑。
笑过之后，两人正了正神色，默契地不提方才的事情。
两人走了半日的时间，才到了下城区的主城区。
比起一片荒芜的外围，下城区则规整许多，街道两侧有了完整的建筑物，人也逐渐多了起来。
宋知闲随手拉住一个路过的路人：“能打听一下吗，这边有没有宾馆？”
路人古怪地审视了一眼宋知闲：“新来的？”
宋知闲：“是呢。”
“不对……”路人夸张地耸了耸鼻尖，整张脸都扭曲在了一起，嗓音尖利起来，“你们不是这里的……活人的味道？一个真的人？”
他豁然望向瑟茜，随即伸手去抓瑟茜。
宋知闲暗叫一声不好，还没等她伸手捞一把身边的人，瑟茜就干脆利落地顺着路人的动作就地一滚，而后爬起来翻身躲到了一面墙后面。
被宋知闲随手抓到的路人发出几声怪笑，仰头伸长了脖子尖啸一声。
声音刺耳，甚至有声波荡漾开，很快，附近的人形生物都渐渐围了过来。
瑟茜：“跑？”
宋知闲：“跑！”
宋知闲随手抄起靠在墙上的一根钢筋混凝土，“啪”一下挥了出去。
围上来的怪物圈子被撕开了一个小小的豁口，瑟茜瞅准这个空档，用尽力气推翻了一面危墙，砸倒了正靠近的东西。
两人都不再恋战，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被撕开豁口的方向逃跑。
怪物们穷追不舍，呜呜咽咽的嘶吼声连成了一片。
瑟茜和宋知闲且战且退，两人在打斗间均受了了一些伤，一直到二人不得已误入了一片莽莽森林，那些原本追逐着她们的怪物忽然停止了脚步，不甘不愿地徘徊在森林外面。
两人靠在树上气喘吁吁，平复好呼吸后，宋知闲说：“现在我们骑虎难下了。”
瑟茜仍气喘汗流的，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勉强开口：“宋知闲，你把我带进来的时候你没考虑过这这个情况吗？”
宋知闲摇了摇头：“老实说，我还真没有。”
“现在怎么办？”瑟茜闭着眼靠在树干上，“这些怪物守在外面，森林里面又不知道是什么，能让他们这么忌惮的也绝不是普通的东西吧？”
“还有别的办法？”
“没有了，那就往深处走，也比在这里强。”
天色稍暗，瑟茜等了片刻没有等到宋知闲的回答，她睁开眼，发现宋知闲闭着眼无声躺倒在了地上。
瑟茜的身体疲惫不堪，她提起一口气走过去，摸了摸宋知闲的额头。
宋知闲双眼紧闭，脸上泛着潮红，额头上的温度隐约有些高。
按理来说她受不了这么重的伤……瑟茜猛地想起来昨晚宋知闲叫她帮忙包扎伤口，她本以为是自己的本命武器不能给宋知闲造成伤害，看来是想错了。
看着虚弱躺倒的美人，瑟茜暗自叹了口气。
今晚是不好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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