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案起
“清歌。”王昭将烙铁垂至地面,对着来人笑道。
“情哥?”齐棠现下的眼睛可比方才还要圆大,只道,“等等等等,哪哪个‘情’?哪个‘哥’?”
“清水碧绿的清,歌词悠扬的歌,齐小王爷,有礼了。”
来人虽身着一身便服,但孔武有力的双肩,开阔的胸膛,一打眼便知这是个练家子。其向内踱了几步来到王昭身侧,向挂在墙上的齐棠拱手拜礼后便转头回以王昭微笑。此人虽身量高壮,但眉目之间依旧存有几分温润色,让人看起来并不清冷,反而如邻家哥哥般容易亲近。
“哦——那没事了,呵呵。”齐棠轻叹了一口气,似是终于了了一件心头重忧,随后再一动,方想起自己还被挂在刑架上,脸上登时又扭曲变形叫道,“嗳!不是!你倒是先给我弄下来啊!”
他这一喊似乎也提醒了前面的人,清歌拱手歉意道,“小王爷,得罪了。”说罢,上前缓缓为齐棠解下锁链。
这时王昭已慢慢踱回炸着火星的铁锅旁,将手中烙铁随意一扔,低温烙铁遇见高温锅火犹如久别老友相见,登时滋出一声吓人心脾的‘欢呼’。
刚松气的齐棠被这突兀的一声又吓了一跳,可也不敢对着王昭吱声,只对着为其解铁链的清歌低声道,“王昭现下可是你的属下?这野丫头你也管得了?”
也不知是不是王昭耳聪目明听了个清楚,总之此一句话后,王昭的手又摸向了那只已然被烫熟的烙铁。
“呵呵,脾气不说,这姑娘真是女大十八变,越□□亮了。”最后几个字被齐棠喊的清楚,倒是遗传了他父亲的那张巧嘴
“清染是下官的师妹,现同在蒲老将军军中任职。”清歌淡笑解释道。
终于被松绑的齐棠瞧了眼眼前的清歌,又看了看不远处的王昭,若有所思。可还没等他思量出什么问题,门口便站定一个狱官拱手禀报道,
“王将军,容郡王府容小王爷求见。”
刑具房内三人同时转头看向门口,两人震惊,一人惊喜。
而那惊喜之人早已越过另外两人的肩头,跑出房内,现下只能听到房外的叫喊,哭嚎,抱怨声,
“容阑!你可算来了!”
“呜呜呜,你怎么才来啊!他们他们合起伙欺负我!”
“你瞧瞧,不过两日我是不是已经瘦脱相了”
容阑,“”
王昭,“”
清歌,“”
王昭在原地怔了许久,直到清歌缓步走向她道,“走吧,早晚要见的。”
王昭点了点头,站直腰身,低头瞟了眼自己今日的这身白色公子袍,又伸手摸了摸被高高束起的长发。而此番下意识的动作许连她自己都未曾注意到,却让旁侧人顿了顿手足。
迈出刑具房,只见那身白玉色长袍男子身上匍匐着一坨大肉球。那人依旧是老样子,似乎只是将儿时的模样扩大了几倍。个子高了,可依旧是单薄身姿,眼睛,眉梢,鼻子,嘴巴,还有那笑颜唇边隐约可见的两枚梨涡都恍如昨日。只是头上的淡蓝色飘带已没有玉石点缀,可依旧长长的服帖的落至后腰,潇洒之情并未因此消减半分。
他淡笑着低眉在齐棠耳边咕哝了一句什么,齐棠立时直立,与他保持在一步的距离。王昭向来知道容阑温润一笑那便是一计既出,没有几个人能逃过他的筹算。如此看来,八年荣辱起伏并没有消沉他半分才思。
搞定了齐棠,容阑错眼看向了王昭这边,他很是平静,那眼神仿若昨日他们还站在塘边对峙般。可当他看向王昭一侧的清歌时,眼神中似乎有什么微许暗淡了一瞬,王昭只觉自己看错了,毕竟是在暗无天日的牢内,谁的眼神能不黯然呢
容阑错身经过齐棠,淡笑向王昭这边走来。还未待开口,只听王昭抢先一步道,“清歌,这位是”
“是清水碧绿的清,歌词悠扬的歌,呵呵。”齐棠也不管打断了什么,只管突然跳到容阑身边重复了一遍方才清歌解释的名字。
容阑温声道,“清歌,清染,清瑾。蒲老将军帐下‘三清将’!久仰久仰。”
‘三清将’这个词现下在朝中,民间和边关牧族可谓是响名赫赫。可在四年前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之所以突然冲出一片声名,要从五年前一场有名的大战说起。当时清歌还叫段涟,为蒲老将军帐下中将,而王昭和白湘仁,是段涟营中两位少将。
那时蒲老将军手中的上将只有一位,也就是他的侄儿蒲溪。虽哪场战功中他都占有名头,却在这一役中被判了通敌的罪名,贬谪回关京。与此同时,段涟,王昭和白湘仁被蒲老将军收入帐下荣升上将位,蒲老将军更是借着庆功酒的酒劲评段涟,王昭和白湘仁以‘稳’、‘狠’、‘蛮’三字,并重新赐名清歌,清染,清瑾,对外为上下属关系,而对内称作师徒。
但传言传言,传着传着便成了他人之言。后来民间便有说法称清歌,清染,清瑾三人本就是三兄妹,为了上位,合伙挤掉了蒲溪将军;更有甚者,说清歌、清染和清瑾是一家三口
清歌躬身拱手道,“清歌拜见容小王爷。”
王昭这才发现她似乎已然忘记了这里的麻烦规矩,便跟着抬臂愈要拜礼,可此时容阑却已抬起手掌打断道,“实在不必多礼,在下现已被罢官在家,如若见礼理应我先做礼才是。”
四人回到齐棠的牢房安坐了下来,王昭与齐棠相对,容阑与清歌相对。齐棠见着王昭那一脸冷厉便愈要发作。可王昭又如何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还未等齐棠靠向容阑开口告状,王昭便一个巴掌拍在了石桌上,厉喝一声道,
“把骗我的事交代清楚!”
“骗你?我何时骗过你!”齐棠见有人撑腰,便也不再怵王昭,立时也拍了一下桌子反抗道。可他那细润的手劲怎能比过王昭那只抵过刀枪的手,拍完便立刻后悔的缩了回去。
容阑坐在一旁淡笑不语。而清歌则抬起双臂抚慰两边道,“不然清染你再将方才的问题问一遍,也烦劳齐小王爷再重复一遍方才的答复。正好我与容小王爷都在,也可做个旁证。”
“不必说烦劳。”王昭插言道,“他是囚犯,知无不答本是他应该的!”
“你!”齐棠愈要发作,他做了这么多年小王爷可也从没受过这份委屈,可见到王昭的一双厉目便又萎靡下去,只向旁侧靠了靠,委屈道,“容阑,你管管啊”
“”容阑方才似有出神,现下犹如梦醒般道,“王将军说的对,你理应如此。”
得此一句,齐棠似乎万万没想到,可又似乎想到了,只眼神中多少还憋着几分不甘,愤愤然道,“问吧,问吧,爷怕你不成!”
“你现在是何身份?”王昭一问。
齐棠悠悠道,“与容阑一样郡王府小王爷。”
“可有婚配?”王昭二问。
齐棠挑眉道,“已婚,容阑寡身。”
“”
容阑眉峰不觉抽搐了两下。
王昭顿了顿,继续问道,“你与死者杜茵娘是何关系?”
“知己。”
“清白知己?”
“清白知己。容阑比我更可恶,他都不和女子讲话。”
容阑轻咳一声打断道,“那个你能不能只回答你的那部分”
王昭轻拍桌子道,“刚刚的问题里你就骗了我两次。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两次?!你疯了吧?容阑,她疯了,你可还不管吗?”齐棠站起身似有不服道。
容阑方转头看向王昭,只听清歌已接言道,“哪两次?清染,将话再讲清楚些。”
王昭避开了容阑的视线,转头看向清歌道,“贺微平说,齐小王爷和杜茵娘还有个孩子。”
“贺微平这个兔崽子!他胡说八道!我说王昭啊!你不在容阑身边这脑子就不行了。贺微平他是什么东西,你信他不信我?”
王昭看向齐棠道,“那平岭庄两岁幼郎是谁的?”
“”齐棠饶是心虚的不再看王昭,坐定道,“不知道,反正不是我的!”
王昭还愈问,只听旁侧的容阑温声道,“此事我可以作证,那孩子的确不是齐棠的。”
这时清歌接言道,“那另外一个是什么事?”
王昭侧目似扫了一下右侧,而后又看了眼左侧的清歌道,“与此案无关,不必在意。”
“与此案无关?”齐棠不知怎么突然来了精神,“等等等等我方才除了说此案,就是说容阑了。与此案无关,那你岂不是说我慌骗你关于容阑的事?”
糊涂虫何时变成了清明鬼?王昭,“”
容阑适时又轻咳了一声道,“方才我正陪阿姐在院中散步,听见外面有马蹄声,出去时便只见清瑾将军一人,听清瑾将军说王将军来了这里,所以便赶了过来。”
齐棠听的一脸懵然,“所以呢所以我究竟骗你什么了?”。
这时,清歌接言道,“齐小王爷,你可知那孩子是何人的?”
齐棠,“”
在三人的威逼利诱下,齐棠终于交代了实情,那三岁幼郎乃是杜茵娘被卖到楚馆前与情人所育。杜茵娘原本是个商户小姐,可突然一日家中出了变故,为了给父亲还债,杜茵娘喝出名节身份不顾,自己将自己卖了人户,自此与情郎风流云散。却不想刚进了厅,便发现自己已身怀大肚,幸而遇到个人傻钱多的齐棠,这人突然性转,来了个见义勇为,买下杜茵娘一年的牌子,故此杜茵娘才得以偷偷养胎顺利产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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