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SAR议事会分庭（叁）
程予黎推门进去，入眼的是极普通的装潢和一张极普通的办公桌，两边各堆着一摞半人高的文件，袁梦栖坐在桌子后面，嘴里嚼着肉包，手里举着张文件看得认真。
程予黎以为那是文件，走近些才发现是张报纸，标题叫做《时事头条》，很俗气的名字。
袁梦栖懒散地抬眼瞥了他一眼，把报纸放在一边，咽完了嘴里的包子才道：“还以为你得中午才能到，很自觉，不错。那我就宽容点吧，以后每天五点四十，准时到这。”
程予黎瞄着她刚刚在看的那篇题目为《震惊：众星之城分庭某领导人闻某真实性别竟为……》的脑残文章，听她这话忽然回神：“哦……什么？！”
袁梦栖似笑非笑：“有意见？那五点三十。”
程予黎秒怂：“……没有了，四十很好，四十很合理。”
“ok，那就这样。”袁梦栖抻来张纸巾擦着手上的油渍，“现在，去南市桥头茶源甜品店买两盒奶油泡芙，阮裳应该带你去过，15分钟，去吧。”
程予黎目瞪口呆：“？？你不是刚吃完吗？？而且谁大早上吃这么腻！？”
袁梦栖眉眼弯弯：“你还有14分37秒。”
“……”
程予黎飞也似的去了，体测都没有这么拼命过。
于是，南市所有的商贩、路人都看见了一个一闪而逝的身影。
不知道第几个被他带起的灰扬了一脸的无辜行人心里依然是那句话：这人是抢着回家看老婆生孩子吗？？
然而根本没有老婆甚至连对象也没有的程予黎火急火燎地冲进了刚刚开业的甜品店。
黄和色头发的店主小姑娘都看呆了，在他的催促下给他装了两盒泡芙。
程予黎再次飞也似的跑回。
他掐着表正好赶在十五分钟末尾狂奔回了袁梦栖的办公处。
他跑得几乎刹不住车，大喘气地一把把门撞到了墙上，把屋里的人吓了一跳，却是个衣着华丽走暗黑风的萝莉。
袁梦栖不在。
……
曹，那让他买什么甜品！
取而代之坐在办公桌上翘着脚的萝莉开心地跳了下来，跑到他跟前拉上了他的手异常热情地问好：“你好你好，你就是程予黎对吗？就是那个连续两次碰见恶魔侵染副本事件还被下了蛊的倒霉孩子？”
“……”程予黎无语，但无法反驳，“……是我，你是？”
萝莉咧嘴笑了：“我叫魏缈渺，侦察部副级负责人。我们之前见过的。”
怪不得说话的腔调和长相都那么熟悉，程予黎回想起了昨天治疗室里说他诈尸的那个人，不禁吐槽怎么一天不见好好的小姑娘就黑化了。
“袁梦栖呢？”他问。
“袁小姐出去了，让我在这儿等你。”魏缈渺眼睛放光地望向他手里的泡芙盒子，“这个是给我的，对吗？”
程予黎哪里知道对不对，随手就递给她。魏缈渺呜哇一声接过，开始拆包装袋。
“不都是副部长，干什么叫这么客气？”程予黎有点奇怪。
“哪里哪里。”魏缈渺啃得开心，“我是实打实的副，人家是个挂名的正~”
还有这种讲究？程予黎想着，问：“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魏缈渺往嘴里塞了个泡芙，美滋滋地捧着鼓囊囊的脸颊：“那括不熊，袁小姐搓窝关造你，叫窝带你粗任务呢。”
“奥。”程予黎在意料之中地安然接受，“那我们要去哪里？”
“当然是——”魏缈渺咽下了满嘴的奶油，脸上甚至还沾着点，笑得非常黑暗萝莉，“去、嫖、娼。”
程予黎：“？？？”
…………
“呦~小伙子，生面孔呀~头一回来玩吧！”已经年老色衰的老鸨扭着臃肿的腰肢贴上了年轻人的胸膛，轻搔着他的下巴，“长得可真俊俏~我们这的姑娘呀，可就好你这一口新鲜的~”
这是临近沙凌区最红火的一家店，一片莺声燕语中有人推开了门，老鸨望见时立马贴了上去拉着客。
年轻人却冷着脸扒开了老鸨的手，一副嫌弃的样子，问：“都有哪些姑娘在呢？”
老鸨自然是见怪不怪，要是有人能对她和和气气的才有些奇怪，于是她笑眯眯地道：“小伙子来的早，姑娘们都等着您呐~”
她扭捏地从桌上拾起花里胡哨的名册：“给您~我们这的姑娘呀，个个貌若天仙~”
年轻人状若随意地把花名册翻了一遍，似是无意间露出了手上硕大的流光溢彩的祖母绿宝石戒指。
老鸨的眼瞬间亮了。
她行走江湖多年，哪能看不出那是地狱界品色最好的玉石之一。地狱界的产物啊，有价无市的珍宝啊！
这个人，如果不是富得流油的巨富，就是技高胆大的高手！
决不能让到嘴的肥鸭子飞了！
老鸨暗自下决心时，年轻人已经慵懒地点了好几个□□的名字：
“良辰、盈雪、怡红、玉阑……”
老鸨笑得跟开了花似的脸忽然僵住了，连皱纹沟壑都清晰可见。她有些为难地道：“公子爷，玉阑姑娘今儿被两位爷点走了，不然您看……”
她不想失掉这单生意，说得委婉，但年轻人并不领这个情，冷笑着问：“老板，你莫不是看不起人，故意诓我吧？”
“没有没有，我哪敢拿~”老鸨急忙摆手，“玉阑姑娘真被人点走了，就在楼上雅间，不然您去和那两位爷商量商量……”
年轻人狂妄地把名单往桌上一扔：“让其他姑娘歇着吧，本大爷今天就看定她了。”
说罢他竟真的走上了楼梯往雅间去，老鸨畏畏缩缩的也跟了上去。
这位新来的大爷她惹不起，楼上那两位她也惹不起啊！
只希望他们能自己解决这事，别牵连上她。
年轻人一脚踹开了走廊尽头隔间的门。室内两个凶煞男人一个搂着婀娜女人，一个搂着另一个男人，算上那浓妆艳抹的风尘女子，三个人叠罗汉似的呆愣地望着扫他们雅兴的不速之客。
那人却没再有其他动作，闲情雅致地歪身靠在门框上，轻轻转动着手上的戒指。
“……神经病吧你！”一个男人放开了玉阑，开始瞪着眼大吼大骂。
年轻人懒散地抬眼瞥着还搂抱着的两个男人，脸上满是不屑：“死基佬。”
“……”
被抱着的男人愤怒地拍开另一个男人的手，弗一破口开骂，便有一个圆滚滚的物件飞了过来，正砸中他的脑门，又落在楠木地板上骨碌碌滚了两圈。
扔东西的年轻人冷冷地道：“拿了快滚。”
“……”被砸的男人怒极无语，“你他妈——”
已经把东西从地上捡起来的同伴捧着那小圆球震撼非常地狂拍他的胳膊。
“你有病啊？”男人愤恨地转回脸，然后被同伴手上鸽子蛋大小的魔界宝石的金光晃瞎了眼。
老鸨都看傻了，心里只会想一句话：一定要留住这个财主！
出手毫不手软就是一块上品宝玉的年轻人嘲笑着：“东西都拿了，还不走，是眼睛不好使看不出来这是什么吗？”
“……”两个人虽然对他的言行极为气愤，但也不是不识好歹，咬牙切齿地和老鸨交代了一句下次一定把玉阑空出来，愤愤地走了。
老鸨满脸堆笑地凑上来，搓着手问：“呃，请问这位爷，您看还需不需要别的姑娘过来……”
“滚出去。”年轻人连个正眼都没给她，一个劲儿地盯着玉阑曼妙的腰肢。
呦，这是起了色心了呀~老鸨对此自然是满心欢喜：“好好好，我这就走~费用嘛，也不着急，您给玉阑就行了。来我把门儿给您带上，您好好玩~”
老鸨谄媚地笑着，像只得了肉的老狐狸，后退着关上了房门。屋里便只剩下了一男一女。
玉阑对于几人的争锋一直没有表示，只在一边笑吟吟地看着，好像十分满意男人间对她所有权的争夺，毕竟这正印证了她的魅力。
年轻人逐渐地向她逼近，仿佛一步步围困住猎物的饿狼，乌黑的眼瞳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她却一点也不害怕。
玉阑迎上来两步，用胳膊勾住他的后颈，似是有活一般地轻蹭了两下，脸上满是骄傲和餍足的神色，她轻启红唇，问：“为我浪费了一块宝石，值得吗？”
年轻人用手摩挲着她诱人的腰肢，语气甚至有点急不可耐：“给都给出去了，哪有什么值不值得，倒是你这小狐狸……”
“诶！诶这位姑娘！姑娘！怎么乱闯呢？这儿不能进去！喂！”
老鸨大呼小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随即这可怜的门第二次被人狠狠一脚踹开。来人是个身材风流的妹子，一身纯黑的繁复西式衣裙，塞个大号洋娃娃，气势汹汹地叉着腰冲里面喊：“你个死鬼！给老娘滚出来！”
玉阑惊在了当场，年轻人吓得触电一样松开了手。
妹子已经踩着跟足有十厘米高的皮鞋哒哒哒走了过来，一把揪住年轻人的耳朵，对着大声喊话：“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是家里的饭不够吃吗？！是老娘没有她美吗！？拿着老娘的钱来泡女人，门都没有！”
她还顺便打量了玉阑一圈，鄙视地扯着嘴角：“也不看看你选的什么货色，哪有老娘好看。”
玉阑：“……”
年轻人被她又是揪耳朵又是狮吼功的，早应接不暇什么情啊欲啊都想不起来了，只一迭声地应：“是是是、你轻点拽，耳朵快掉了！”
老鸨惊得嘴里快能塞个鸡蛋了：这竟然是个吃软饭的？！
妹子反瞪了年轻人一眼：“有你说话的份吗？！快走！回家再收拾你，丢人现眼！”
说罢手也不松，就这么拽着往门外走。
那老鸨能同意吗？她马上追着喊道：“诶这位小姐！您们还没给钱呢！哎呦——”
她喊着，一个同样鸽子蛋大小的玉石砸中了她的胸口，砸得她肋骨生疼，但她一句下意识的“哎呦”还没嚷完，就已经两眼放光地俯下身去捡了。
虽然看了个大乌龙，但到底得了块大宝石，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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