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心疼单秋朔了……
事情发生得太快了,所有人都来不及反映,愣在了原地。
电光石火之间,段不敏反应极快,眼疾手快地从身旁人的剑鞘中抽出剑来,腾空甩出。
那剑裹挟着风,破空而来,在空中划成一道优美的弧线,险险地格挡住了单秋朔致命的那一剑攻势。
“镪!————”
剑锋相撞,声音如玉石碰撞般清脆,刺激每个人的耳膜,也惊醒了呆若木鸡的人群。
台上的单秋朔看上去极为痛苦,瞳孔已经是嗜血的猩红色,喉咙里发出了犹如困兽一般极为痛楚的嘶鸣声。
第一招式被人挡下,单秋朔顺着来剑的方向遥遥地看了一眼台上的段不敏。
能清晰地看到,单秋朔的眼睛里被浓厚的血腥气盖,杀意逼人,已经不存几分清明了。
像极了冷血动物残暴的眼睛……
段不敏的心在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台下人们纷纷行动起来,想要去救下已经被吓得腿软走不了路的上官丰羽。
乾坤台垒砌的很高,与围观人群有些距离,这距离倘若在平常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情。
但此时此刻,这距离足够单秋朔一招毙了上官丰羽的小命。
每个人不禁都在手心里捏了一把汗,觉得上官丰羽要小命休已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
单秋朔这是魔怔了吗!
段不敏一个头有两个头大,如果单秋朔真的杀了上官丰羽,就算他是长白公子,他也保不了单秋朔。
“单秋朔,平心静气!”
已经来不及御剑去救了,情景之下,段不敏厉声喊了一句单秋朔的名字。
那声音中包含着浓浓的警告之味,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台上的单秋朔剑已经挥起了,剑刃闪着瘆人地寒光,倒在地上的上官丰羽整个人都已经吓得动弹不得了。
生死一瞬间!
在听到单秋朔的声音后,单秋朔浑身颤抖了一下,但那剑还是毫不犹疑地斩了下去!
已经来不及了!台下的人纷纷掩面,不忍心再看。
剑刺入皮肉的声音惊心动魄,血腥味道立刻弥散开来,每个人心都不由的颤了一下。
可怜了那个上官少爷……还那么年轻。
人们心中啧啧惋惜,四周有那么一两秒的安静。
痛苦地喘息声音清晰地映入每个人的耳朵,让人心颤。
“小秋,小秋!”
直到段不敏的声音唤醒了每个人的意识,大胆的人松开捂住眼睛的手向台上看去,想象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台上,确实有一个人浑身浴血,狼狈不堪地靠着剑撑地面勉强没有倒下。
那个人虽然发丝凌乱,面色苍白得可怖,但是丝毫不掩俊美的容颜,整个人脸上溅着血,有种破碎的美感。
受伤的人是单秋朔!
众人错愕。
-
段不敏的整颗心都心疼得皱了起来。
他反应极快,已经御剑到了乾坤台上,用于太过着急步伐有些踉跄,朝着单秋朔跑去。
段不敏清楚地看到————
在最后的关头,男孩子把剑刃狠狠地刺进了自己的胸口,鲜血喷涌而出,溅了上官丰羽一脸。
巨大的疼痛让男孩拿不住剑,但是他还是努力撑着身体,摇摇坠坠地挂在直直刺入地面的剑上。
单秋朔已经疼得意识混沌,但是他还是没有倒在地上,摇摇晃晃地靠着剑站在乾坤台上。
因为,如果弃剑倒下,就输了……
视线已经模糊了,单秋朔隐隐约约地看到段不敏踉跄地朝自己跑过来。
“赢了吗?”单秋朔唇色苍白,喃喃问道,声音气若游丝。
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
段不敏连连点头:“赢了赢了。”
在得到段不敏的肯定后,所有撑起的意识分崩离析,单秋朔终于觉得浑身乏力,支撑着的身体缓缓倒下。
倒进了段不敏的怀中,染红了他的一袭白衣。
“小秋,醒醒!”段不敏的声音有些颤抖,跪坐在地上抱着单秋朔,一颗心悬在了半空。
直到确认了单秋朔的鼻息,段不敏一颗心才重重地放了下来,眼眶就有些湿润了。
段不敏紧紧抱着单秋朔,在乾坤台上抬头问:“我师尊呢?”
“来了来了。”悬壶也被这惊变给吓着了,反应过来后赶紧御剑来到了乾坤台。
悬壶先用灵力封住了单秋朔向外喷涌的鲜血,搭在他的手腕上侧耳听了一会,松了一口气:“没什么事情,失血太多,但是没有伤到经脉。”
悬壶这个人,虽然不靠谱,但是一手医术出神入化,在修真界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段不敏问:“师尊,大约要修养多久。”
悬壶:“用不了多久,我刚才探到这小子的脉搏,他体质特殊,恢复很快。”
“而且。”悬壶沉吟:“他这脉象有点怪,我倒是从没有见过,新奇。”
这场变动来得突然,每个人都没有事先准备,台下熙熙攘攘起来,犹如沸锅。
段珺等一行弟子维持秩序,指挥所有人有序离开,一轮考核因为这次变故暂时延迟。
不知道是不是段不敏的错觉,他总觉得,姐姐段珺在离开的时候,看他的眼神有点怪异。
段珺语气比平时更冷一些,整个人看上去像一块万年不化的冰霜:“不敏,剑术进步很多。”
段不敏多少有点心虚,怀中抱着单秋朔,打着哈哈想把这件事情糊弄过去。
当时事出紧急,他遥遥投掷的那一剑,在上辈子这个年纪的段不敏绝对做不到。
段珺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好看,颇为怀疑地把段不敏打量了一番,挥袖离去。
聚集的人逐渐散开了,而乾坤台上另一个主角,上官丰羽,整个人已经彻底被吓尿了。
尿是真尿了,地上散发着一股血腥味道混合着腥臊味道,很难闻。
上官少爷差点死去,整个人已经吓成了一座雕像,面如死灰,鼻涕眼泪在脸上粘了一把。腿脚发软,根本走不了路。
最后,废物上官少爷也跟病号一样,被人抬走了。
-
正如悬壶所说,单秋朔恢复很快,甚至只晕了半天,在傍晚的时候逐渐醒了过来。
段不敏一直守在单秋朔的床边,单秋朔醒的时候,正落霞万丈,夕阳在窗外将坠未坠,把天空渲染成了一片绯红色。
单秋朔的眼睛缓缓睁开,夕阳的余晖照进了他的眼眸,映衬出蛰萤一样细细碎碎的光芒。
段不敏松了一口气,正巧热水开了,咕嘟嘟地往外冒着热气,段不敏起身为单秋朔接了一杯水。
“先喝水。”段不敏把杯子递过去:“小心点烫。”
单秋朔整个人看上去还未清醒,迷迷糊糊地接过杯子低头就喝,结果被烫得咂舌:“唔。”
因为烫嘴,单秋朔小小地吸了口气,但整个人也彻底清醒了过来。顾不及喝水,翻身就想下床。
“先躺着,什么要紧事情吗?”段不敏赶忙拦他,语气有些呵斥:“别乱动,小心扯着伤口。”
单秋朔一双眼睛很无辜,乖乖地回到了床上,小声道:“师尊,今天考核……”
“我,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刚上场的时候我只觉得头疼。”
“然后,我就特别想杀人,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特别想杀人。”
“我知道。”段不敏目光冷了下来:“我饶不了在背后捣鬼的那个人。”
真是天大的胆子,敢算计他的徒弟。
段不敏许诺道:“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彻查干净的。”
话语未落,传来叩门的声音,得到应予后走进来了一位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
阮奕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床上的单秋朔,摇了摇手中的折扇:“不敏,单公子看来是醒了。”
“嗯。”段不敏应道,回头:“溪明,你来是因为……”
“我快要走了,来看看你。”阮奕温和道,把扇子合拢,侧身问:“方便出来说吗?”
段不敏刚要起身,看了一眼床上的单秋朔。
单秋朔巴巴地在看他,虽然没有开口挽留,但是神色很明显的有些不愿意,像一只委屈的小狗,稍稍蜷缩了一下身体。
段不敏:“……”
“溪明,有事情明天说吧。”段不敏下了逐客令:“小秋刚醒,我想陪陪他。”
阮奕很明显没有想过会被拒绝,怔愣了一下,笑言:“你对这孩子倒是上心。”
“上午的事情我听说了,长老们现在正在彻查。”阮奕并没有走的意思,走到了段不敏的身侧:“真险啊,不过你这徒弟也真够狠的。”
“自己都下的去手,这股狠劲,平常可看不出来。”阮奕声音中有些戏谑:“像是能成大事的人。”
“一般人可做不来。”
段不敏握着单秋朔的手,能感觉单秋朔浑身僵硬了一下,单秋朔扭过了头,神色并不好看。
“溪明,你要说什么?”段不敏皱了皱眉,总觉得阮奕语气很怪。
虽然阮奕的声音还是像平常那样温和有礼,但是总觉得有些夹枪带棒的挤兑。
阮奕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感慨罢了。”
“正巧,前几日闲暇,翻读了一些史书,想起一些有趣的事情。”阮奕莞尔:“书里记载着,封向然孩童时期,也是一个能对自己下狠手的人。”
封向然,修真界遗臭万年的一个名字。
封向然和他哥哥封初然曾经都是修真界的一个传奇人物,可惜后面兄弟相争,掀起了修真界的一场腥风血雨。
中间事情太过复杂了,一时半会是很难言清的。
反正最后结局,封家两兄弟,没有一个得到善终。
哥哥封初然,被门派围剿,万箭穿心而死。
弟弟封向然,被亲兄弟封初然千刀万剐而死,死状凄惨,闻者心惊听者胆寒。
后来人们史书工笔,对哥哥封初然的记载,多少有些存疑,有野史记载封初然其实是个正义人士,当年门派围剿之事尚且存疑。
而弟弟封向然,就没有那么多争议了。
这是一个十恶不赦,罪大恶极,欺师灭祖,万夫所指的恶人!
“溪明。”段不敏语气中有些警告之意,眉头也紧紧地皱了起来:“你这是何意。”
阮奕好像刚意识到,恍然大悟:“我可能比喻不当了,哈哈,不敏,你别介意。”
“只是突然想到,于是说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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