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厨房里做饭的乔妈被烟呛得眼泪咳嗦不断，看着她们姐妹两个吵个不停，连忙喊道“你俩别吵吵了，一睁眼看到对方就没完没了的。”
乔姑看了眼乔妈，撞了一下乔小妹的胳膊，说“行了，你别没完没了了，一会儿我跟你去下地点玉米种去！”
现在正忙着开地种玉米，能下地的都留不下。
乔小妹十分看不起乔姑，听她说话就跟狗放屁似的，冷哼了声说“你要能下地，那天上的七仙女都不嫁给董永了！”
“小妹！”乔妈大声喊道。
乔小妹又哼了声不再和乔姑吵架。
乔妈这才注意到乔姑额头包着，昨晚天黑没注意，这才看到关心问道“大姐你额头怎么回事？”
乔姑经过乔妈的提醒才想起来自己的额头还伤着，摸了摸额头“没事，就是昨晚没注意磕到了。”想打水洗脸的想法打消了，拿着手帕浸湿好歹的擦擦了事。
“伤的厉不厉害呀？”乔妈长时间晚上做活，眼睛有些看不清，放下火棍上前扶着乔姑的胳膊仔细的打量着伤口。
乔姑好久没有和她妈贴的这么近，近距离看着她娘蜡黄的脸丝毫肉都没有，好像只有的一层皮贴在脸上似的，不敢再看第二眼，有些不适应的躲开她娘的手。
拿着毛巾浸湿，边擦着脸不在意的说“没什么大事儿。”
“妈，别管她，她这是没良心老天给她的惩罚。你忙了一早上，肯定受不了赶紧去歇会儿，我去盛饭。”
乔姑洗漱完站在院子里神游。平时她都是带着粮食到知青点和知青们在一起吃，很久没有在家吃过饭了。自从昨晚看了全文后，她就不想和那些知青们掺和了，他们对她这么亲热都是图她从家里带去的粮食，根本不是真心想和她做朋友。
“你站在那里还不赶紧来吃饭！还说要跟我去地里点玉米种，我看你是拖延时间！”
乔小妹一手拿着一块糙米饼子，另一手里端着碗，两条细眉毛挑的高高的，明明是关心她，说出来的话却满满的刺儿。
乔姑一定打定主意不和那些知青混在一起，可没有脸去屋里和家人坐在一起吃饭，就呆呆的站在院子里。
听乔小妹都给她台阶下了也就不再犹豫，毕竟这是她自己的家早晚要和亲人们在一起过日子。
想通了，把手帕晒在杆子上进屋搬了个凳子坐下。
堂屋黑暗暗的，西边是一个大长炕，两口大缸站在炕的对面，上面放着乱七八糟的杂物，正对着门是张饭桌子，西边则是一堆麻绳编好的筐篓和没动的荆条和没有编好的麻绳。
她很久没有进来了，也没有好好的和家人接触过，除了吃完粮食回来跟家里人要粮食就是回来睡觉的时候和乔小妹吵架。
乔妈见她坐下，抬眼看了她一眼又缓缓的落下眼皮，乔爸和乔大弟就当作她跟空气一样，默默的啃着手里的饼子。
筐子里还有两个三合面的饼子，正想伸手拿饼子被乔小妹给打了一巴掌，“家里没有面了，那两个饼子是给小弟和爸吃的，工分不正了八经的挣，还老是从家里拿粮食。”
乔小妹嘴里嘟囔着，把自己手里的饼子掰开一半，把大块给了乔姑，又给她打了一碗糊糊，放在她的面前，就没有在说话，埋头吃着。
手里拿着乔小妹塞过来的饼子，望着面前那碗稀稀疏疏的野菜糊糊，想起她昨天刚从家里拿走了五斤玉米面到知青点还没有吃，家里马上要断粮了，想着下了工一定要去拿回来，
自从知青们来了之后，她就跟魔怔了一样，天天跟知青们在一起，工也不正经的上，整天听她们瞎胡说也不知道过的什么日子。
以后这种日子肯定不能过了，一定要避免小妹像书里写的那样，牺牲自己的幸福给大弟盖房子娶媳妇，也不能像书里写的那样，丢了名声坏了身子，还有那个狗崽子王安。。。。
“嗯？”看着手里突然出现的一个饼子，乔姑猛地回过神来，正好看见乔大弟没有收回去的手。
“你吃吧，我吃饱了。”乔大弟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道。
明明是个十五岁的孩子，怎么会这么老成呢？
她也听小妹絮叨过大弟的饭量大，一顿好吃四五个饼子，看筐里还有半个饼子，就知道大弟肯定没有吃饱。
又看了眼身边的小妹。
巧了，小妹正用十分狠毒的眼神瞪着她，好像再说如果自己敢吃手里的饼子，就把的自己吃了。
她本来就没有打算吃，做完没有睡好，早上吃什么都吃不下去，把饼子还给大弟，又把碗里的糊糊倒给小妹一大半。
边喝着碗里的糊糊说道“我吃这些就饱了，你们赶紧吃吧。”
乔小妹吃饭的速度十分的迅速，见她吃完饭，几口把她碗里的饭喝过，紧紧拉着她的手，就往外面走着“你早上跟我说了，要和我去地里点种，你别想逃过我的视线。”
别看乔小妹小小的瘦瘦的，还比她矮上许多，因为常年干活手上的力气十足，紧紧抓着她的手，不管她怎么挣脱都挣不开。
“我说要和你一起去上工，我肯定不会跑的，等我回去戴帽子拿上水壶着。”
乔小妹半信半疑盯着乔姑看了许久，还是松开了她的手“你赶紧回去拿，我在门口守着。”
拿着帽子，把水壶灌满背在身上，没有停歇出了家门，那会儿吃饭的时候就听着外面响了一声上工的钟了，去晚了分不到好地方了。
乔小妹十分警惕的望着家里守着门口，见她出来上前一把抱住她的胳膊，预防她跑了，拉着她往集合点集合。
她看着妹妹的背影，不禁得有些好笑，她说好了会陪她一起上工就一定会去的，看着乔小妹担心的模样，真是无奈。
两姐妹拉拉扯扯的来到集合点，已经来了不少的人了，知青们差不多都已经来齐了。
女知青们见乔姑来了，笑着打着招呼“乔姑，你过来咱们一起。”
乔小妹担心她又被知青们给勾引走了，就跟那护食的小狗似的，呲牙咧嘴的嚷嚷道“我姐不跟你们一起！”
这么久了，这是乔小妹第一次看她姐姐，平时从来都不会喊她的名字，见了她就跟捡了仇人似的。
心中有些不一样的滋味。
说道“我不去，我今天要和我小妹一起干活。”
乔姑一句话给乔小妹吃了颗定心丸，可拉着她的手还是没有松开。
工作分了下来，她和乔小妹一起点种，王安和秦知青给犁地。
真是巧了。
两亩地从这头乔姑都望不到那一边，坐在低头上乔姑脑袋晕乎乎的。一天把这二亩地给点完种子，她才得六个工分，有些后悔了。
扭头看了眼旁边正在装种子的小妹，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只能认命的干。
乔小妹把装满种子的瓢给她演示了一遍，把瓢放在她的怀里叮嘱道“一定要把种子扔准了，不能扔出来，也不能半路不干了！”说着指着地的另一边，那边两个男的已经开始干了，“我在那边干，你要是敢跑我就不让你回家了！”
看着前面犁地的王安还有在后面歪歪扭扭扶着犁巴的秦知青，心里有些不舒服，和小妹商量道“我去那边，你在这里行不。”
乔小妹十分坚定的喊道“不行，你就在这里干好了！”
她特意找大队长分了两块挨在一起的地方，隔得远，她大姐玩去了她都不知道。
那边的地比这边大，她大姐根本不是干活的料，去那边累的明天不干活了怎么办。虽然点种子工分少，只要她大姐认真的跟着她干，她们两个不就能挣十二个工分，小弟干一天能挣十个工分。
加上快怎么还顶不上两个成年人挣的工分，下个月到大队里提前预支点粮食，到冬天也不难过。
乔小妹的态度十分的坚定，乔姑无奈留下，慢慢悠悠的一中午点了还没有六沟子玉米，望着不到头，一屁股坐在低头上，不愿起来。
脚上凄凄沥沥的疼，估计都磨出来好几个泡来。中午下工了，秦知青磨磨蹭蹭的过来，一副关心她的目光问道“乔姑同志你的额头怎么回事呀？”
乔小妹好不容易到乔姑正经的干了会儿，秦知青又凑到她的跟前，就跟她炮仗似的“嗖”的一下钻到她的身边，瞪着眼睛盯着秦知青“秦知青下工了，你赶紧回去吃饭去吧，下午还要忙呢！”
秦知青感受到乔小妹的恶意，甚是担心的看了乔姑一眼，往知青点走去。
乔姑回头看了眼王安，见他低头整理工具并没有往这边看，长长的头发遮住脸，看不见什么表情，心中的心虚才少了些。
挽着乔小妹的胳膊往回走着说道“走吧，咱们回去吃完饭再回来干！”
乔小妹突然被乔姑揽着莫名的有些不自在，从乔姑的怀里抽出来自己的胳膊，边跑边说“怪恶心人的，赶紧回家，还得做饭呢！”
两姐妹有说有笑的，乔小妹有一瞬间回到两年前，那时候没有知青来，姐姐虽然有些不讲理，可是她们姐妹两个关系特别好，不管做什么都在一起。
等她们跑到知青点的时候，乔小妹下意识地听停了下来，回头盯着乔姑，生怕今天一早上发生的一切都是假象。
可是还没等她说话，就看到她姐姐拐进知青点。刚刚的好心情，一下子落到了冰点，没有像以往那样咋咋唬唬的喊她姐姐，默默的低着头就像失了魂一样往家走。
好像认定了今天中午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她姐姐根本不会变好，还是那样的不务正业。
家里乔妈早就做好了饭，乔大弟也早就回来了，边编着麻绳等着乔姑和乔小妹回来。
家里就只剩下半瓢玉米面，还有些野菜，乔妈做的糊糊，虽然是糊糊可比今天早上的糊糊稠很多。
乔妈之间乔小妹回来没有见乔姑，以为姊妹两个又吵架了，可左等右等都不见乔姑回来，问道“你大姐呢？”
乔小妹边盛着糊糊边嘟囔道“不管她，狗改不了吃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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