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如此相见
夜色缓缓的降临，一路上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而一回到家中后，韩若曦便一直呆懈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自从白天听到那三个字之后，蓝晞辰这个名字便如同魔咒一般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一段优美的钢琴铃声缓缓的响起，惊醒了出神的韩若曦。看着曲宁发来的信息，韩若曦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见上面写着。
“那个…我要出差几天，过几天才会回来，你不用担心我，也不用给我打电话，我这信号不好，先就这样吧……”
对于曲宁如此拙劣的借口，此刻的韩若曦根本没有心情理会，随意的丢掉了手机，埋着头，蜷缩在沙发上。
五年了，自从她离开的那一日起已过了整整五年了，这些年年来她一人独自在国外，便再没有他的消息，却没想到这次回来竟……
明天她该去吗？然而眼下似乎已经轮不到她来选择了。可是明天她又该如何面对他？这一切他又知道吗？他又会不会以为这是她为了故意接近他而为之？
夜色渐深，寒凉如水，韩若曦踱步到了阳台之上，眺望着远处的灯火阑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月光洒在韩若曦的身上，透着几分凉意。
月光下，两个人，两颗心……
..................
“叮……”的一声。
顶层的电梯门缓缓地打开，站在紧闭的办公室大门口，韩若曦的眼中满是犹豫，此刻到了这她却没有了走进去的勇气。
犹豫了片刻后，韩若曦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伸出了有些僵硬地手臂，轻叩着办公室的大门。
“砰砰……”
“进来。”
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嗓音，是如此的陌生又熟悉，不禁让韩若曦的心脏微微紧缩，有些僵硬的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一眼她便看到了端坐在办公桌前的他。
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衬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间，露出白皙的皮肤，黑曜石般的眼睛深邃有神，鼻梁高挺，嘴唇轻抿，犹如上帝手下巧夺天工的作品。
虽然还是记忆中的模样，但是她却清晰的感觉他浑身散发着的冷漠与疏离。
“还站在那里干嘛。不知道做事吗？”冰冷的声音，唤醒了韩若曦的神志，她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过他们再次相见的场面，却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情形，她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阵苦涩，“你的办公桌在那边。”
如今她还奢求什么呢？过往已是云烟，现在的他们只是熟悉的陌生人而已，她又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委屈呢？强忍着心中的那一丝酸涩韩若曦迈着僵硬的步伐，朝着右侧的办公桌走了过去。
看着桌子上的文件，韩若曦是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这一切不都是她所希望的吗？已是最好的结果了，可是为什么此刻她的心竟会那么的难受？
然而韩若曦不知道的是，此刻另一端的蓝晞辰虽然貌似非常认真的看着手中的文件，然而谁都没有注意到的是那一页却迟迟未成翻动过，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收起有些复杂的情绪，韩若曦翻开了眼前最上层的文件夹。
只见上面排列的似乎是蓝晞辰的日程表，韩若曦不由仔细的翻看起来，不禁惊讶的发现，他每一天行程几乎都被排得满满的，而且看这厚度估计都排到一两个月后了。
不由偷偷抬头，看着那冷漠的侧颜，“难不成这几年他便是这样过来的吗？”一时间她的心中不禁微微有些酸涩，不过却不是为她自己。
在韩若曦移开视线的那一瞬间，刚好错过了另一道目光。这一天便在两人心思各异间，看似平静中度过。
...............
这一日，下班回到家中的韩若曦，一进门便见久久未归的某人终于现身了。
“若曦，饿了吧，快过来尝尝我的手艺，今日我可是亲自下厨，你一定要好好地尝一尝。”
说着曲宁便十分殷勤的拉开了身旁的椅子，一副讨好的模样。然而韩若曦却似没有听到一般，径直在对面坐了下来。
曲宁脸上的笑容不由一僵，有些尴尬的收回了双手，干笑着。
“你坐那里也挺好的。”
“……”
汗，整个晚餐期间，无论她说什么韩若曦都仿佛没有听到一样，根本就不曾理她，一切都仿佛是她在自言自语般。
一时间餐桌前寂静得可怕，唯有碗筷碰撞的声音，受不了某人冷暴力的曲宁终于举手投降了。
“好吧！我错了，我请求坦白从宽，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和这家伙比谁更能沉得住气，她似乎从来就没有赢过。
然而韩若曦并却没有急着开口，反而执起了面前的汤勺，幽幽的喝起了汤，直到某人快要炸毛的时候，韩若曦才终于如大赦般的开口了。
“你早就知道那是他的公司。”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这个他不用说是谁曲宁也明白，曲宁不由叹了一口气，回答道，“是。”
“那你是故意的？”
“是。”
“你和他一直有联系么？”说完韩若曦随之微微一顿，深吸一口气之后，才继续道，“还是说让我成为他的特助，本就是你们计划好的？”
“什么？”闻言曲宁一脸吃惊，她知道韩若曦最恨背叛与欺骗，不由立即解释道，“不是这样的。”
“自你在五年前离开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了，而我之所以知道那是他的公司也只是偶然在一本杂志上偶然看到，即使是这样我也并不能肯定你会不会被录取。”
因为当初她投出那一份简历的时候，不过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她也不确定蓝晞辰会不会看见，更加不确定会不会....，然而看来现在他们两人应该已经见面了。
见曲宁这幅模样，韩若曦便知道她应该没有骗她，只是……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若曦，难道你就不能重新考虑一下吗？毕竟曾经你们是…...”然而曲宁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韩若曦严厉的打断。“别说了，以前的事情不要再提了。”
“若曦，这五年来你一直刻意的回避着和他有关的一切，不过我却知道你根本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他对不对？你还爱着他对不对？所以你才会接受这份工作，选择留在他的身边对不对？”
曲宁知道以韩若曦宁折不弯的性子，是谁都强迫不了的，若不是她的心中还有着蓝晞辰，她是绝对不会留下来的。
“别说了……别说了……”曲宁的话无疑像是把锋利的尖刀，将她隐藏在心底的秘密血淋淋的生生剖开，暴露在人前。
本来她以为自己已经隐藏得够好了，原来一切都不过是她在自欺欺人罢了。见韩若曦如此痛苦的模样，曲宁的心中也十分不忍，不由微微一叹。
“若曦，逃避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这五年来你过得一点也不开心，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让自己下任何的遗憾。”
“阿宁，谢谢你！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不可以那么自私。”她怎么会不知道曲宁是在替她着想，只是这件事情绝对不可以。
“若曦，你这怎么会是自私呢？要知道感情本就是自私的，而且也许蓝晞辰并不是这样认为的呢？”
闻言韩若曦不禁微微摇了摇头，有些勉强的笑着道。
“那你又怎么知道？或许他根本从来就没有爱过我，我又何必再去给他徒增烦恼。”
没想到韩若曦竟然会说出此话来，一时间曲宁不禁微微一愣，随即询问道。
“若曦，你怎么会这样认为？难不成你们当初还发生了什么吗？会不会是你误会什么了？”
记得曾经在学校的时候，蓝晞辰对韩若曦的感情她也是看在眼中的啊！那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不可能有假才对。闻言韩若曦轻轻的摇了摇头，有些苦笑着道。
“不，怎么可能会有误会，我亲耳听到的。”
“那么若曦，他有亲自对你说不爱你吗？”
“没有……”
“那你之后又有去找他问清楚过么？”
“没有……”
“……”
……
一连几个反问让韩若曦的底气渐失，当时在她亲耳听到他们的对话之后，再加上随后她……，她怎么可能再去问他。
“既然如此的话，那便很有可能是误会，若曦，你一向都不是钻牛角尖的人，当初既然有勇气选择和他在一起，现在又为什么不亲自去问清楚，给自己和他一个机会呢？”
曲宁的话让她一阵无言以对，这大概便是她的怯弱吧！当时在她听到那样的话之后，她只想着尽快的逃离开那个地方，而之后……，她便也没有了那个资格，韩若曦不由苦涩一笑。
“你又不是不知道，即使解开了误会又能如何，我配不上他……，也不能陪在他的身边……”说着一滴苦涩的眼泪便自颊便滑落，让那本就苍白的脸显得愈发的脆弱。
只有在这个陪伴她数十年的好友身边时，她才会将那份隐藏着的脆弱表露出来。见韩若曦如此的模样，曲宁的心中不禁也染上了一丝悲伤，她明白这才是韩若曦心中最大的顾虑。
“若曦，你可以……”似乎明白曲宁要说什么一般，韩若曦立即打断了曲宁的话。“不，你不明白。”
“现在我们虽然如同陌生人一般，不过这样反而不是对彼此最好的结果吗？如今我还能够这样近的看着他，还能陪在他的身边，我便已经很满足了。”说着韩若曦的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苍白的微笑。
那微笑深深地刺痛了曲宁的心，让她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悲凉。
曲宁不明白，为何老天如此不公？她有什么错，为何要将这所有的不幸，都降临在她的身上？难道她所经历的痛苦和伤害还不够吗？竟要如此的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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