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故国迷雾重

桃子和翠鸟轮流驾车，
  我则在车厢里轮番开车，
  此情此景，本状元即兴赋诗一首：
  桃夫归赤影，将军附骅骊。
  故国三千里，皇子世无敌。
  一路南行，
  过了金水关，又三行百里，终于进入南诏国都平顺城。
  白熊与乌丫早已备好一处院落，收拾的干干净净，当做特使行营。
  两人很快将掌握的情况，向我做了汇报，结合小爱提供的信息，我已做出了针对性的计划，首先，就是找到那个神秘人，
  白熊出发联络使团，命令他们加速行军，在指定时间赶到金水关。
  安排好临时行营的工作，我带上翠鸟和潘桃，乔装一番，乌丫的身份是南诏国宫廷织衣局的女官，我扮做绸缎商，翠鸟和潘桃扮做助手，与乌丫一路同行，去王宫碰碰运气。
  平顺城很繁华，虽然两国处于战时，但民间来往依然络绎不绝，这一点很奇怪，在古代历史上并不多见，
  只是大致观察城市景观，就知道世宗大王推行的是中土文化，南诏国有几十个郡，人口数百万，国民的体型样貌与岭南一带的国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如果中原王朝将这里和平归化，而不是战争统一，该有多好，
  和平归化的想法，我还要再系统性的完善一下，先交给我几乎无所不知的小爱军师，用历史大数据帮我论证一下。
  我们在织衣局展示种类齐全，鲜艳夺目的各色丝绸布料，还有各种新款男女装，引来许多后宫妃子，世宗王年纪不小了，他的妃子却个个年轻漂亮，我不禁啧啧称赞，这老小子挺懂养花的。
  世宗王在前殿处理国事，与后宫只一墙之隔，我趁人不备翻墙而过，潜伏到大殿之上，做一回偷听的梁上君子。
  世宗王正与人交谈，而对方的声音我却不能再熟悉，仔细一看，果然是他。
  “先生的计划，寡人有些看不懂了，战事打了这么久，为何还不见皇子露面呢？”
  “皇子已在途中了，大王只需静待即可。”
  “哦，皇子来时，寡人应以国礼待之，还是诸侯之礼呢？”
  “诸侯之礼……”
  “魏国更换了统兵大将，战事已陷入胶着，南诏国力恐难以维持，不知先生下步如何运作？”
  两人的对话，我听的一清二楚，
  他们的行动，皇子全不知情，说明皇子只是一枚棋子，
  有人在下一盘大棋，棋盘上皇子，藩王，诸侯，等等都是棋子，此人的野心之大，可见一斑，所以最后扶立新皇是真的，但肯定不是先皇嫡子，而是他自己。
  不过，他机关算尽，却遇到了我，一个神一样的对手，就算他一个猪队友都没有，就问他怕不怕，换做是我，我也怕，什么人能惹得起挂老呢，而且是超级挂老。
  从前殿出来，我跟上那位先生，直到他的住处，一个清幽小院，三间小平房。
  他关上院门，回身就看到了我。
  “阁下是？”
  “姨丈不认得我了？”
  “你是小书，真的是你吗，你长大了，真好……”
  他哽咽了，
  “姨丈没有变，还是老样子。”
  我扶住他摇晃的身子，他人在中年，此刻因为激动，有些站立不稳。
  他却推开了我的手，俯身便拜，
  “臣朴道全，参见殿下！”
  他早就想好了，要在见到我时，将实言相告，只是没想到我会来的这样快。
  我扶他起来，问道：
  “姨丈，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怎么又成了殿下呢？”
  “殿下，进屋说吧……”
  简陋的房间，屋里都是草药味，
  沏上茶后，他才慢慢说出我的来历：
  “18年前，你出生于皇宫，而我当时是御医，是王太后把你交给我，要我出宫把你养大，等到你18岁成年后再带去见她。出宫后，先带你去了蜀地，蜀王是我的故交好友，他答应帮我隐居下来。后来还是被摄政王发现了行踪，蜀王也得知了你就是遗失的皇子，于是秘密放我带你逃走，后来，你就慢慢长大了，再后来我把你交给退隐的张百通后，就隐居在了这里，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你长成了大人，还高中了状元，不仅取了公主还当上了大官，得了爵位，真不愧是先皇嫡子，才华横溢，了不起！”
  说到这里，他又面露难色，
  “你应该把那枚戒指交给太后了，她肯定也与你相认了，只是还没有公开你的身份，现在，的确有些棘手。”
  他搓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走动，
  看他忧心忡忡的样子，我知道他在为难什么，我倒上茶，起身递在他手里，安慰他说道：
  “姨丈，你说的没错，我长大了，而且还不算太笨，有了现在的成就，接下来的路怎么走，就交给我自己吧，我现在好好的，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吗？”
  听我这样宽慰他，朴道全眼睛湿润了，毕竟养育了我12年，而且是隐姓埋名，颠沛流离，同甘共苦的12年，他对我有很深的感情，而且情同父子。

  “对啊，我突然明白了，张诚这小子的良苦用心，自从他自阉了以后，脑子也灵光多了，你现在不是也很好吗，不做皇子又如何？”
  他拍着我的肩膀，憨憨的笑了，笑中带着泪，像一个父亲在看着长大成人的儿子。
  我拉着他坐下，和他说了我的想法：
  “姨丈，太后和我说过之后，我暂时没有与她相认，我说，条件还不成熟，而且卜书的身份更适合我，如果非要做皇子，除非有让我登基的条件，我如果没有猜错，南诏国起事的幕后主使应该就是太后本人，可我想不通的是，她为何事先不知道张百通的女婿就是我呢？”
  朴道全重重叹了一口气，说道：
  “皇宫大内，耳目众多，关系错综复杂，稍有不慎就会走漏风声，危害殿下的安全，所以你在张家的事我跟谁都没有说，而且张诚，对了张诚本名百通，百通这个名字很少有人知道。张诚终于先皇，是先皇四大爱将之一，曾司管玄武令，他骨子里并不信任王太后，所以他才会把你保护的很好。他也知道，想要帮你夺回皇位，只有通过王太后才行，所以他才让你先考状元，再与太后相认，可谓是用心良苦啊！”
  “如此，就能说的通了。”我点了点头，认可了他的说法。
  “还有，你的生母是原太后，你的舅公是燕王原庰，虽然是蜀王找到了我，并要我做南诏国的联络人，但是燕王很可能是计划的主要执行者，毕竟王太后深居后宫，不便过问外事，至于燕王有没有夹带私心，就不得而知了。”
  我深以为然，接着问：
  “既然这样，燕王没有逼问过你我的下落吗？”
  “殿下放心，我肯定打死了都不会说的，我扯了个谎，说你办完事就会来南诏国与我汇合，现在想想，这样说都能混的过去，他们其实根本不在乎你是否会出现，反倒是不出现会更好。”
  朴道全与我会心一笑，我赞同说道：
  “没错，说不定他们已经安排了杀手，在来南诏国的路上截杀我呢，只要用先皇嫡子的噱头扳倒了摄政王，他们就可以一鼓作气杀进上京城，逼皇帝退位让贤，好一个如意算盘！”
  “是啊，到那时，就只有我这颗项上人头，给殿下做陪葬了！”
  哈哈哈，哈哈……
  我俩相视而笑，开怀之后，一切都释然了，
  朴道全开心说道：
  “小书，今天中午，姨丈给你做草药熏南诏土鸡，你好久没吃我做的饭了吧，今天咱们好好喝一回！”
  “好勒，姨丈，咱们边喝边聊！”
  他边忙活边问我：
  “小书，蜀王前日来信，抱怨我瞒的他好苦，他是怎么认出你的？”
  “他不认识我，认出我的恐怕是蜀王妃。姨丈，见到蜀王妃时，她看我的眼神，总感觉怪怪的。”
  朴道全停顿了下来，若有所思的样子，缓缓说道：
  “蜀王妃当年刚生下三王子刘彻，奶水充足，见我带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就把你接过去喂养了几日。或许用心记住了你的样子。”
  他嘿嘿一笑，
  “他们两口子都精明的很，蜀王在信里说，会为你保密，还让我替他多美言几句，还说，他不过是受人所托，对此事并不想参与太深，还让我多保重。”
  “嗯，明哲保身，静观其变，看来蜀王妃还是很爱她老公的。”
  “嗨，两口子嘛，总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吧？”
  朴道全又干了起来，看着他忙碌身影，我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姨丈没有婚娶经验，对男女之事知道的并不多。
  我又想起了红姐的温柔，她既然认出了我，为何又与我深夜耦合，
  红姐啊红姐，你的口味也太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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