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七章 聚神阵
中枢殿的大门关上，也隔绝了段星河的声音。
杨凡摇了摇头。
不愧是散仙，他这才刚刚摸到中枢殿，后脚段星河就追过来了。
“这下有点麻烦了，段星河绝对会在外面堵我。”
深吸一口气，杨凡暂时不去理会外面的段星河。
地面上的金色符文逐步亮起来，映照出了中枢殿内的景象。
“不愧是仙都，连中枢殿都比丰安那边大了好几倍。”杨凡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地上的符文亮起。
很快他就发现，两个中枢殿符文的形态也不一样。
丰安中枢殿法阵形态呈现一个封闭圆形的形态，那些符文都是向圆心内部延伸，直至在阵眼处交汇，而杨凡也一直都是在阵眼修炼。
但是仙都中枢殿的情况却正好相反。
中间是一个圆形，所有的符文以此为起点，呈现放射状，全部向外延伸出去。
那些符文一直延伸到大殿边缘这才消失。
“去阵眼修炼看看，就知道有什么区别了。”
想了想，杨凡决定暂时不用分身辅助修炼，等弄清楚仙都法阵的效果后，再酌情分配分身修炼。
杨凡走到了法阵中心的圆形区域，同时盘膝而坐，开始闭目修炼。
很快，杨凡就感觉到了无比充盈的能量，从四面八方涌入自己体内。
片刻后，杨凡中断修炼，睁开眼睛。
“仙都中枢殿的能量比丰安强了四五倍！”
在这里修炼，绝对效果极佳，杨凡自然不会浪费这样的机会，化出三个分身，让三个分身在阵眼修炼境界。
上次在丰安城，杨凡能够提升心境，多亏了靖宇师父传授的万界之心。
有三个分身在修炼境界，那么杨凡便可以安心的运转万界之心。
很快，杨凡进入万界之心状态。
随着万界之心的灵丝一次次分裂，杨凡心中的震惊也越来越强烈！
他发现每一处符文的能量强度都不一样！
这个法阵比丰安中枢殿的法阵，复杂了百倍不止！
而且他感知到，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的正在有大量能量，涌入此处法阵。
杨凡通过追踪那些能量，意外发现，中枢殿法阵的真实范围，远远超出了肉眼可见的范围！
也就是说，仙都的中枢殿，只是在肉眼范围内覆盖了法阵，而实际上，法阵的范围远远超过了中枢殿的面积。
万界之心的灵丝分裂了八次，杨凡感知覆盖的范围已经非常广阔，杨凡的意识仿佛站在高空，俯视下方的法阵，可到此时，他仍旧没能看清法阵全貌！
不得已，杨凡意念一动，收回三个分身，全身心放在万界之心状态下。
灵丝再次分裂！
杨凡的意识仿佛被抬升了一个层级，站在了更高一层的空间，视野也变得更加开阔。
但是，即便如此杨凡还是无法看清法阵全貌！
万界之心的灵丝分裂是可以无限分裂的，但问题是，杨凡无法同时收集到更大范围的全部信息。
万界之心可以没有极限，但杨凡有极限。
到了这个时候，杨凡已经觉得非常吃力，无法再理解万界之心传回的信息。
不得已，杨凡强行退出万界之心状态。
刚睁开眼，杨凡便趴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他也是万万没想到，使用万界之心，居然能让他如此疲惫。
“师父的万界之心，比我想象中更强……”杨凡感慨了一句，接着慢慢坐正身子，通过修炼恢复状态。
半个多小时后，杨凡的状态好了许多。
“如果单纯只提升境界，哪怕我提升到了渡劫期，还是会被段星河击杀。”杨凡皱眉分析道。
“想要从段星河手上活命，就必须另辟蹊径。”
“刚才尝试去窥探法阵，虽说没能成功，但也发现这处法阵与丰安中枢殿法阵不一样，也许对我来说，是一次机会！”
杨凡仔细思索片刻。
在之前的尝试中，他试图先去看清法阵全貌，只是法阵内部的能量体系太过庞大，他的脑袋差点都要被灵丝传递回来的信息撑爆了，这都没能见其全貌。
“等等，万界之心的核心，是融于天地，而不是让我用上帝视角凌驾于天地！”
想到这里，杨凡突然感到豁然开朗。
无法完整的看清法阵，那就成为法阵的一部分，成为法阵的心脏！
他再次进入万界之心状态，但是这一次，他只是让灵丝去连接法阵能量。
一道道灵丝经过多次分裂，化为密密麻麻的静脉血管，寄生在了法阵上。
突然之间，杨凡的意识被拉入了一道强力漩涡中，眨眼间，他的意识便被汹涌的“海水”裹挟着，向着前方奔涌。
这是……法阵的能量运转方向！
这股力量无法反抗，而杨凡也不准备挣扎，任由自己的意识在能量浪潮中，化为大海中的一滴水，大漠中的一粒沙，汹涌向前。
融入能量浪潮中后，杨凡也在感知周围的能量。
这些能量，有最常见的灵力，也有魔力，居然还有原力，以及微弱的星辰之力，除此之外，最显著的，是千万种各式各样的“心境”，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一种精神力。
精神力以类似能量的形态出现，本是很难理解的事，不过杨凡在丰安中枢殿修炼了一年，他看到了那些前赴后继的前辈们，一次次发起攻击，就很容易理解这股精神力浪潮。
应该是那些先人们残留的精神力，形成了这股令人动容的浪潮。
身处巨浪中，杨凡被巨浪推着，但同时，自己也成了巨浪的一部分，向前奔涌着。
“这股能量到底要去什么地方？”杨凡心中疑惑。
不过没多久，杨凡就有了答案。
前方巨浪突然一分为二，被分割成了两股浪潮。
幸亏杨凡及时一心二用，让自己的意识同时出现在了两股浪潮中，否则估计他肯定会漏掉什么重要信息。
又过了一阵子，前方浪潮方向突然发生改变，原本是水平移动的两股能量，突然在前方，潮头九十度转向，直冲天际！
大量的星辰之力，在此时汇入到了两股浪潮中。
两股浪潮呈现出一明一暗两种状态，相互缠绕纠缠着，向着天空方向冲去。
这种坐过山车一样的体验，让杨凡又惊讶又疑惑。
巨浪冲天，犹如两条巨龙纠缠，直冲九重天！
在冲起数万米后，杨凡甚至觉得，这个巨浪该不会把他带到天外去的时候，突然，巨浪直接撞击在了天幕之上！
杨凡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自己好像撞在了什么铜墙铁壁上一样，两道意识同时从万丈高空坠落。
在下坠的过程中，杨凡仰望着能量巨浪与天幕碰撞的位置，任由身体下落。
此时此刻，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蓦地睁开眼睛，杨凡大口喘着气。
但他顾不得疲惫，脑子里全是刚才经历的一幕。
许久，杨凡缓缓起身，看向周围那些亮起的金色符文，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师父有一个大胆的猜想，先有大阵再有升仙台，也就是说，仙武界的这个巨大法阵，有可能是升仙台出现的原因。
现在，杨凡好像明白了法阵是如何创造出升仙台的了。
仙武界大阵，或许根本就不是一个法阵，准确的说，不是一个人为创造出来的法阵！
毕竟原力是一种非常小众的能量形式，目前杨凡还没见过仙武界里谁可以使用原力，但在刚才的能量浪潮中，杨凡分明感觉到了原力的存在！
也就是说，所谓的仙武界法阵，或许……并不仅仅覆盖的只有仙武界，它真正的范围，比想象中更广阔！
天道恢恢，凡人在天道面前，犹如蝼蚁，然而古往今来，无数修炼者们，都在不断的突破自我，试图触及那遥不可及的天道。
他们试图挣脱命运的枷锁，试图摆脱天道的束缚。
他们人生中的无数经历，形成了他们独特的心境状态，他们平生修炼的各种能量，成为了他们的手段。
最终，他们的一切，终于化成劈开天道的那一剑！
杨凡脑中再次回想起丰安城中枢殿修炼的情景，无数前人们前赴后继的画面，其实他看到的都是不完整的。
他只看到了他们朝着自己扑过来，用尽毕生所学攻击自己。
他也知道，那些人攻击的肯定不是自己，当时他所看到的，只是某种“虚幻”的景象。
但是，如果他们攻击的不是自己，又是什么呢？
现在，杨凡脑中的画面终于完整了。
他们攻击的，是分割仙凡的那层屏障！
“不是真正的攻击，而是一种精神上想要冲破这层束缚的状态，被法阵具象化。”杨凡总结道。
想到此处，杨凡心惊不已，他很难形容此时的心情。
仙武界的法阵，是千万年来，凡界生灵们精神的汇总，是凡界生灵挣脱枷锁的意志总和。
在如此壮阔的画卷中，杨凡也确实只能成为其中的一滴水，一粒沙……
深吸一口气，杨凡的心情还是久久不能平静。
他很庆幸自己遇到了师父，没有万界之心，他根本无法理解这个法阵的深厚奥义。
过了许久，杨凡的心情稍稍平静了一些。
刚才理解法阵的时候，他感觉到心境有略微松动，不过更多的感悟，还是与繁花相似，目前还没有更深层次的感悟，恐怕要做到心境提升，还需要进一步的机遇。
“开天辟地，是凡人……”杨凡微微摇头，他确实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好吧，这件事暂且放一放。
杨凡想到了另一个发现。
在他融入能量浪潮中后，能量浪潮在最后一分为二。
由于杨凡当时分出了意识，便同时感知到了两股能量的情况。
“这两股能量，一脉以实际的能量为主，比如灵力，魔力，元素之力等，另一股，则以一种“虚无”的能量为主，是以精神力为主。”
稍加思索，杨凡便有所感悟。
凡人要冲破天道，光有决心肯定不行，也需要有足够强大的实力。
而对于修炼者来说，强大的实力则表现在灵力，魔力，元素之力等更加具体的能量强弱上。
“我明白了，法阵蕴含一实一虚两种类型的能量，也难怪我在法阵修炼，同时提升了境界和精神力。”
“一般人在法阵里修炼，更容易感知到那些“实”的能量，而万界之心则帮我真切的感知到了“虚”的能量。”
说到虚和实，杨凡立即想到了另一件事。
烛龙枪！
杨凡利用分身在纯净洞府领悟这套枪法也有些日子，但实际上，杨凡并没有感觉到烛龙枪有多强。
上次遭遇段星河追杀，他根本就没用烛龙枪，可见杨凡对烛龙枪的定位，是在八星神兵天降，强寂静阵之下的。
但现在，杨凡突然意识到，烛龙枪或许比他想象中更强。
“烛仙门祖师可能与仙武界形成有关，凡界生灵虽然一直想要冲破枷锁，但为什么偏偏是在那个特定是时候，在仙武界这个特定的地方，成功了？”
“难道，与烛龙枪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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