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九章 我欲高声语
段星河凝视着杨凡，无妄法剑已经出鞘，他冷笑一声道，“要逆天道？呵呵，很好，老夫巴不得你有此决心！”
人群中，站着两名戴着竹笠神秘人，其中一人身子一抖，幸亏同伴扶了他一把。
今天是杨凡出关的日子，靖宇当然不会缺席。
他令马长老，孙长老和司徒长老以陈长老埋伏在剑仙门外，自己和师妹在中枢殿外伺机而动，等这边一动手，那边就开始行动。
通过围魏救赵的方法，分散段星河的注意，在设法救下杨凡。
众人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做好赴死准备，毕竟要从散仙手下救人，本身希望就非常渺茫，但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迟疑，不惜一切代价营救杨凡。
这个计划有一个很重要的点，杨凡要稍微支撑一会，这样他们才有时间展开行动。
然而看着杨凡冲向段星河，靖宇顿时小脑萎缩。
这家伙好歹跑一跑啊，他和师妹才有机会出手，结果让人万万想不到的是，杨凡一出门，直接杀向了段星河。
他们的营救计划，根本没有充足的时间行动。
“师兄，怎么办！”芙蓉也是心急如焚。
纵然靖宇思维活跃，可此时也无能为力，只能绝望的看着杨凡。
而就在此时，杨凡已经出手了！
杨凡怒喝一声，“万古通天卷！”
突然从杨凡腰间，飞出一张画卷，画卷飞速展开，卷中一道道符文亮起耀眼金光，杨凡踏卷而行，整个人融入无尽金光之中，直射段星河。
段星河瞪大眼睛，他还从未见过杨凡施展这项法宝。
他隐隐觉得这件法宝，威力浩瀚如海，无穷无尽……
“这是……”段星河微微眯起眼睛，转而冷哼一声，“管你是何物，在我面前都是无谓的挣扎。”
说罢，段星河后撤半步，成弓步站立，身侧又飞起另外一把飞剑，整个人同时爆发出一股猛烈的能量。
双腿强大的力量，竟然直接硬生生将地面踩踏出一个大坑！
华秋风不由皱起眉头。
三长老虽然看起来胜券在握的样子，但此时三长老的起手式，正是他的最强杀招，两极无相法剑！
面对一个炼虚巅峰的修炼者，三长老居然……认真了？！
那边，画卷展，金光起，昼夜不分！
不断向前延伸的万古通天卷内，突然传来金戈战鼓雷鸣，响彻天地，震耳欲聋。
就在这一刻，在场所有人，不由得感觉到心中斗志竟然也被影响，只觉得呼吸急促，热血沸腾！
靖宇终于又自己站稳了，他惊恐的看着场中画卷。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感觉到一种没来由的豪情万丈。
也许在别人看来，他是一个窝囊的掌门，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中一直有着复兴烛仙门的梦想。
从接过师父衣钵的那一刻开始，他便一人逆流而上，一路坎坷，没有人理解，却矢志不渝。
他可以成为万界之心，却没有人能懂他的心。
可在画卷展开的那一刻，他突然有一种感觉，就像是看到了无数的人跟他一样。
他们以不同的方式，对抗着天道不公，试图挣脱命运桎梏。
还好像找到了组织，找到了共鸣，找到了动力……
不仅仅是靖宇有这种感觉，在场的很多人，都有类似的感觉。
能来到仙武界的人，又有谁没有自己的经历，没有自己的故事，每一个能站在这里的人，不管何门何派，性格如何，出身如何，他们都有着相同的目标。
逆天而行，问鼎巅峰，飞升成仙！
为此，他们付出了太多太多，当金戈战鼓声响起的那一刻，每个人仿佛找到了年少时，剑指苍穹，敢问青天时的豪情万丈。
段星河短暂蓄力，突然爆发惊天气劲，双剑激射而去。
“杨凡，去死吧！两极无相法剑！”
在一黑一白两道能量的驱动下，两把法剑携惊天能量，划破空间，朝着杨凡激射而来。
如果有其他清道夫在场，一定会认出那股黑色能量，正是浊气，原来段星河也可以同时运用浊气与灵力！
就在此时，杨凡的声音如洪钟大鼎，响彻天地。
“我欲高声语，惊煞天上人！”
杨凡暴怒一声，犹如晴天霹雳，天地动摇。
“烛龙枪！”
光暗交替之间，天摇地动，不管是飞在天上的人，还是站在地上的人，都感觉到空间猛烈震动！
下一秒，烛龙枪一枪，撞上了两极无相法剑！
这一刻，整个仙都上空，犹如坠入无尽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唯有中枢殿上空，两道能量极为内敛的强光，在碰撞中疯狂摩擦。
“我的天，四周的光都被吸了进去！”芙蓉茫然看着战场，喃喃道。
若是两个散仙交手，或许能造成如此匪夷所思的异象，但问题是，段星河是散仙，可杨凡只是炼虚巅峰！
“烛龙枪……是，是我们烛仙门的烛龙枪？！”芙蓉突然反应过来，转头看向师兄。
但是靖宇此时已经被眼前一幕震惊，没有半点反应，只是全神贯注的看着战场两人。
双方僵持片刻，不多时，万古通天画卷在停顿片刻后，竟然开始继续向前延伸。
伴随着万古通关画卷的延伸，无限力压双法剑，朝着段星河压了过去。
“什么？！”靖宇突然心跳猛然加速。
段星河双目圆睁，他都不敢相信这一切。
杨凡竟然压制了自己的最强攻击？这怎么可能！
虽说杨凡突进的速度不快，但是段星河不敢受力，因为一旦不能抵挡烛龙枪，他可能连跑都来不及，就被烛龙枪命中！
此时此刻，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把魔枪无限压过来。
“怎么会这样，这，这绝不是杨凡的力量！”段星河怒道，他的目光落在了杨凡脚下那张自行展开的画卷。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杨凡这一枪之所以如此恐怖，很可能是因为这张万古通天卷！
终于，无限刺穿了两极无相法剑的能量场，瞬间，杨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射段星河。
段星河愤怒的吼道，“杨凡，你不可能杀死我！我是散仙，我与天道齐高！”
在段星河喊出这段话的时候，突然天空电闪雷鸣，一道道闪电，撕开了无尽黑夜。
九道粗壮闪电，直接从万丈高空，狠狠劈向了……杨凡！
惊雷滚滚中，段星河狂妄大笑着，“哈哈哈哈，这就是天劫，这就是天道！凡人，便要受制于天道，难不成你还要逆了这天？！”
话音未落，万古通天卷突然光芒大盛，无尽金光，瞬间涌入魔枪无限枪身。
杨凡一人一枪，一枪直接轰在了九道雷电交汇处，一时之间，时空停滞！
“完了，这是，天道规则，杨凡要死！”靖宇只觉得心跳也要跟着停顿下来。
魔枪无限竟然猛烈弯曲，可见枪身承受了多么恐怖的力量！
“无限，随我破了这天道规则！”杨凡目眦欲裂，左手也搭在枪身上，浑身爆发猛烈黑气，将自身状态爆发到极致！
咔嚓一声，枪尖与雷电交汇处，突然传出一声裂响声，紧接着，天雷被一枪击碎！
段星河狂笑的表情还没有来得及完全收起，便只看到一道黑光激射而来。
瞬间，无限直接洞穿了段星河的胸膛！
天摇地动，昼夜交替，在这一刻停止了。
无尽的黑暗，渐渐褪去，当阳光重新落下，仙都又回到了白天。
然而，中枢殿前上万名各门各派的强者，此时却鸦雀无声，犹如石化了一般，立在原地。
杨凡左手平举，那张巨大画卷飞速缩小，自行卷起，回到了他手中。
此时杨凡缓缓抬头，便看到了段星河那张不可思议的脸。
他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随后轻声说道，“不可能杀你？记住，杀你者，清道夫杨凡！”
说罢，杨凡干净利落的一掌推动无限，枪身瞬间贯穿段星河的身体。
可就在此时，一道黑影突然从段星河体内闪出，眨眼之间便消失在天际。
这东西速度之快，居然连杨凡都来不及反应，便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杨凡回头看着天空的方向，眉头紧锁，“散仙的元婴，速度这么夸张？”
“难道凡人杀不死散仙的意思，是说不可能抓住他们的元婴？”
想了想，杨凡觉得应该是自己理解错了。
段星河除非有补天玲珑心这样的东西，否则他就算借体重生，实力也大不如前。
那下次，可能都不要自己出手，别人都有可能直接杀了他。
“总算是杀了……不过，之后的事好像更加麻烦。”杨凡抬头四处查找，很快目光就锁定了那两个戴竹笠的人。
师父和师娘！
杨凡飞到两人面前，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师父，不好了，出大事了！升仙台可能没了！”
靖宇缓缓摘下竹笠，看向杨凡，“你，你……杀了一个散仙！”
“哎呀，这不重要，我在说升仙台的事！”
“这还不重要？你不知道散仙代表着什么吗？我什么都不想知道，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能杀散仙！”
杨凡焦急不已，趁着周围的人还没回过神，他拉着师父和师娘便冲到了仙都城外。
见没人跟出来，周围僻静，杨凡这才停下来，急道，“师父，我不小心把万古通天卷给收了，这个万古通天卷很复杂，它本来是一个法阵来着，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变成一个法宝，反正就是我在参悟法阵，达到了融会贯通之后，突然，中枢殿的法阵就变成了一卷卷轴，并且被我收服了。”
“中枢殿法阵又与升仙台有关，现在法阵没了，我担心升仙台也难以维持！”
“师父，我说了这么多，你听明白没有？”
靖宇的目光仍旧处于呆滞的状态。
“师父！”杨凡用力摇了摇靖宇。
靖宇这才回过神，“别摇了！你说说你，前脚刚杀了一个散仙，我还以为你已经大彻大悟，堪比仙人了，结果跟个没头苍蝇似的。”
“我大致明白你说的了。”靖宇总算回过神，还不忘小声嘀咕，“他居然杀了散仙？”
“咳咳，升仙台的确已经没了。”
“不过你也不用往自己脸上贴金，此前三处升仙台已经消失了一个，就算你不收服万古通天卷，相信要不了多久，升仙台也会全部消失。”
“啊？”杨凡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芙蓉也证实了靖宇的说法，简单跟杨凡解释了一下。
靖宇眉头紧锁，说道，“你现在再跟我说一遍中枢殿里发生的事，详细一点！”
杨凡点点头，将他在中枢殿里的经历复述了一遍。
听过杨凡的诉说，靖宇和芙蓉都感到不可思议。
“聚神阵聚集了古往今来无数修炼者的精神力，冲破天道枷锁，这才形成了升仙台！”
芙蓉跟着说道，“而且，聚神阵很可能是自己形成的，凝聚了无数人执着的信念而成，这也太神奇了。”
靖宇道，“是啊……不过，杨凡能凭借万古通天卷杀了段星河，我认为升仙台的消失，不是因为万古通天卷能量衰弱。”
杨凡突然说道，“师父，你提到过七十二代弟子飞升时留下启示，说是感觉到天道正在遭受来自外部的力量。你觉得，升仙台消失，跟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靖宇点点头，“有可能！对了，你收服了万古通天卷，应该会得到某些信息。”
杨凡想了想，说道，“没错，所以我才提到外部攻击的事情，融合万古通天卷的时候，我感知到了通天卷也遭受到了某种攻击，为了保存力量，不得不逐步减少升仙台数量。”
“但也只是逐步减少，当时我意外收服了通天卷，想到聚神阵没了，升仙台可能一下子全没了。”
“原来如此。”靖宇沉思片刻道，“那么正如我之前所说，你收服不收服通天卷，都无法改变升仙台消失的结果。”
杨凡眉头紧锁，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树根上。
“段星河的目的是关闭所有升仙台，我是杀了他，可却还是没能阻止他的计划。”
芙蓉问道，“杨凡，通天卷不是还在你手上，能不能再次开启升仙台？”
杨凡摇了摇头，“融合的时候，通天卷传递给我的信息就已经表明，短时间内，它无法恢复成法阵形态。”
“短时间……是多久？”
“千八百年……”杨凡无奈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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