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是又如何
虽说是她派人去打探的陌白情报，但陌白说的话，总让陌月儿觉得如芒在背。
这小蹄子最近定是缺乏管教，才如此嚣张。
思及此，陌月儿冷哼一声，从自己的床下拉出了一个小箱子。
这个箱子里是她收集的关于陌白的一些旧物，这其中有一个扎满了针的小人。
这小人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样子有些破旧。
但是对于陌月儿来说，这可是污蔑陌白的好机会。
将那小人拿出来，陌月儿随手找了张符咒，往那小人的背后一贴。
恰好这小人的身形与郑离燕有几分相似。陌月儿冷笑一声，便拿着那小人去寻郑离燕。
“母亲，母亲！”
郑离燕正忙着与帐房先生对账，瞧见陌月儿大喊大叫地闯进来，眉心不易察觉地皱了皱。
“怎么了？如此慌张，没个正形。”
郑离燕带着几分嗔怪开口道。
陌月儿却将手中的小人举起，对着郑离燕喊叫道：“母亲，我在陌白的身边发现了这个！这，这小人一看就是用来诅咒母亲您的啊！”
抬眼看见那小人身上满满的银针，郑离燕在瞬间就变了脸色。
作为公爵府的主母，她最厌恶的就是有人在府中利用巫术行此等苟且之事。
“你当真确定这是陌白的东西？”
心口仿佛堵了一块石头，郑离燕忍着怒气，询问陌月儿。
“千真万确，母亲。”陌月儿举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若我这次说谎，则天打雷劈。”
这东西可是她从陌白那小子的房间里搜出来的，绝不会有假。
郑离燕眸光一冷，将账本往边上一放，便带着陌月儿，气势汹汹冲着陌白的房内去了。
陌白此时正伸着腕子，由着太医诊治。
太医是牧南亭派来的，郑离燕踹门而入之际，他正在写药方，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踹门声惊着，手中的毛笔在宣纸上落下了一道歪歪扭扭的痕迹。
郑离燕站在门口，头上的珠花因着这剧烈的动作碰撞在一处，发出清脆的声响。
陌白不着声色地将衣袖放下，看向郑离燕：“夫人找我有什么事么？”
郑离燕胳膊一甩，将陌月儿推到了陌白的跟前。
“你这小蹄子，我在这府上好生待你，你竟然巴不得我早死？”
郑离燕的眼眸几乎要喷出火来。
陌白微微偏头：“夫人，虽然我与您素来不对付，但是还不至于沦落到希望你早日去世的地步。这公爵府不可缺少主母的道理我还是懂得的。”
“呵呵，你说的倒是冠冕堂皇，那你怎么解释这个？”
郑离燕一把夺过陌月儿手中的人偶，丢到了陌白的面前。
看着这个满身上下全都是银针的小人，陌白微微皱起了眉头。
在脑海之中仔细搜索了一番，陌白这才发现，这是原主小时候因为记恨郑离燕所做的人偶。
东西的确是她的，但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陌白将人偶捻起，仔细查看了一番。
“夫人，这人偶看着有些年头了。但是这个——”她从人偶的背后扯下那张黄色的符咒，“这符咒看起来倒是新的。”
郑离燕却不管这许多：“你定是这些年一直都用这人偶诅咒我，最近才换了新的符咒，是不是？”
陌白将那人偶放在一边：“若是我想要诅咒夫人，定会做一大堆人偶，而且都要用最好的料子，这样才能衬得上夫人的身份。而不是这种东西。”
陌月儿却不服气：“这东西就是从你房内搜出来的，你还要狡辩！”
“是又如何？”
陌白冷笑道。
陌白爽快的承认，让郑离燕原本就出离的愤怒，又多了几分。
“好啊，你这贱蹄子！就凭这件事，就足够把你赶出公爵府了！”
郑离燕怒气冲冲摔下了手中的人偶，对着陌白破口大骂。
“夫人，这东西确实是我的不假，但这东西并非是来诅咒你的。以前我遭人凌辱，时常有生不如死的感觉。但又惧怕死亡，所以只能扎个小人，往上戳银针，用以警醒弱小的自己，告诫自己日后不要再被人欺辱。”
陌白捡起一旁的人偶，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了起来。
把祸水往自己身上引，总归是没错的。
可郑离燕却不听。陌白的解释，此刻在她眼中就是狡辩。
“呸，遭人凌辱？我看你说的不是别人，就是我吧？”
面对郑离燕的责问，陌白无奈笑道：“若是夫人想要对号入座，我也无可奈何。但这东西的确是我童年时候所用的。若是冒犯了夫人，还请夫人谅解。孩童时代，每个人都多少有些不懂事。”
陌白的话并未让郑离燕冷静下来。
“陌白，就算是你小时候我对你不好，也曾和你母亲有过过节，但你也不能这么对我吧？”
看来，郑离燕这是认定，眼前的这个人偶，就是她了。
“和我母亲无关。”陌白摇了摇头，对着郑离燕开口道，“夫人，我想我说的够清楚了。这人偶只和我有关。”
郑离燕却像是没有听见这番话似的，自顾自地怒吼道：“你是不是因为当年我给你母亲喝的那碗汤才记恨我？”
“什么汤？”陌白皱起了眉头。
郑离燕本还有些出离的愤怒，听见陌白的问话，自知失言，闭上了嘴。
陌白心中的疑惑更甚。
在原主的记忆之中搜索了一番，似乎并没有相关的消息。
回想起原主母亲的死，陌白忽然意识到，
“够了，不管你这人偶是用来做什么的，公爵府都不允许出现这样的东西！”郑离燕一甩衣袖，“你既然承认这东西是你的，就滚出公爵府！公爵府此后，不会再有你这个人了！”
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一个威严且苍老的声音。
“且慢。”
陌白的嘴角上扬，是几位长老来了。
这下子，事情就变得有意思了起来。
郑离燕听到长老的阻止，刚刚消下去的火气，此刻又冒了上来。
“几位长老，难不成，这样的事情，你们也要管么？”
郑离燕冷哼一声，似乎对于几位长老多管闲事的举动有极大的不满。
“并非如此。”大长老手捻长须，“陌白必须留下，不得驱逐出公爵府。”
“为何？”
郑离燕怒目圆瞪，几乎要将眼睛从眼眶之中瞪出来。
陌白即便是做了如此过分的举动，这帮长老竟然还帮着陌白说话？
郑离燕的手握成了拳头，愤愤不平地看着面前的长老们。
无论如何，这一次，她都要把陌白赶出去！
“因为陌白是公爵府唯一的希望。”大长老正色道。
郑离燕气急，对着大长老说道：“公爵府不差这样的希望！”
“当——”
长老手中的玄杖重重敲在了地上。
这一声振聋发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好了，不要吵了。”
陌白站出来，对着几人开口道。
“陌白，你留下！”大长老厉声道。
陌白看了一眼围观的长老们，无奈地摇了摇头。
若是此时留下，日后定会被两方的纠缠弄得鸡犬不宁。
与其在公爵府受罪，倒不如出去避避风头。
“若是夫人不喜欢我在这府上，我离开便是。”
陌白看了一眼郑离燕，语气淡淡。
大长老还要挽留，陌白却笑了笑：“长老不必担心，想来夫人此刻也不过是在气头上，我出去住几日，等到夫人气消了再回来。”
大长老看了一眼陌白，无奈地点了点头。
“出去住几日？去哪？”
面对陌白突如起来的提议，郑离燕皱眉道。
“去寒王殿下那儿。”陌白回答的倒是轻松，“这样，诸位既不用担心我的安危，我也可以好好地清净一会。”
虽说听到陌白要去牧南亭府上小住的消息略微有些吃惊，但此刻郑离燕只希望陌白赶紧离开，因此也不想要挽留陌白，只是摆摆手，愤然转身离去。
几位长老面面相觑，最终点头同意：“好，那过些时日记得回来。”
陌白应了一声，随后转身就回了自己的房内，开始收拾行李。
招呼来府内的小厮，陌白将自己房内的东西搬了个七七八八，浩浩荡荡地向着寒王府去了。
寒王府。
牧南亭才刚刚踏进府门，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
停下脚步，牧南亭回过头，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小白？”
他略带惊讶，从口中吐出了两个字。
陌白见了他，下了马车便直直冲了过来。
“小白，你来便来，怎么还带了一大车的东西？”
瞧见马车背后绑的东西，牧南亭有些疑惑。
“寒王殿下，我要在寒王府小住一些时日，想来寒王殿下不会介意吧？”
陌白此刻像是一只巴儿狗，若是有尾巴的话，此刻牧南亭就能看见她对着自己疯狂摇尾巴示好的模样了。
陌白来的匆忙，牧南亭打量了她身后的家当，眼神之中满是玩味：“小白怎么沦落到要借宿寒王府了？”
看这一马车的东西，与其说是借宿，倒不如说像是换了处宅邸。
陌白眼珠一转，嘿嘿一笑：“这不是夫人看不惯我留在公爵府上，但是那些长老又要我留下嘛。我被吵的没办法，这才想到要来寒王府借宿的。”
说着，陌白捉住了牧南亭的衣袖：“寒王殿下这么仁慈，一定会收留我的吧？”
牧南亭看着低头不住哀求他的陌白，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都已经将东西收拾好来到府门前了，哪有不收留的道理呢。
“进来吧。在大堂稍坐，本王差人去给你收拾一间厢房。”
陌白欢天喜地地进了门，牧南亭瞧见她满脸笑容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多谢寒王殿下！”她冲着牧南亭眨了眨眼睛，“以后，咱们就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啦。”
牧南亭有些好笑地看着陌白：“你到底犯了什么错，才让公爵夫人都容不下你？”
牧南亭见过郑离燕几次，就是寻常一府主母的样子。
就算是再怎么和陌白不对付，也不至于做出将陌白赶出府的举动。
陌白缩了缩脖子，并不言语。
这事又不能怪她。
“怎么，不愿说？”
牧南亭见她一脸左右为难的样子，轻笑了一声。
“这事本来就不能怪我。”陌白不服气道，“陌月儿不知从哪翻出了一个扎满银针的人偶，非说是我用来诅咒夫人的。那我又有什么办法嘛。”
瞧着这模样，像是受尽了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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