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麻醉药的剂量
连续两天的时间里，王乐基本都是跟这些皇家海军的水手们混成一片，抓紧最后的时间，了解到更多的信息，避免他顶替康德身份在船上穿帮。
至于康德本人已经乘坐小船，软禁在黑皇帝号上了，卡尔将王乐的计划告知了古帕，后者自然是一脸不敢相信。
不过加入黑皇帝号时，王乐就立下过规矩，船员只有建议权，但最终决策权始终保留在王乐手中，就算古帕不同意也只得捏着鼻子照做。
如果计划一切顺利，王乐会将夺下的斯卡伯勒号开到一处无名小岛，那里十分偏僻且更加远离皇家港口，双方将在那个地方汇合。
今天基本是最后一次运输物资和人员到黑皇帝号上了，斯卡伯勒号的补给也基本完成。
下午的时候，就看到有一名船员带着命令通知酒馆里的水手们，今天晚上就要回到船上，斯卡伯勒号即将远航，过时不候。
王乐趁着换装和易容的工夫，跟卡尔交代最后的收尾事宜。
等仓库清空后，把租来的3艘小船放在原来的停泊位即可，租金已经预付完了，不需要担心。
另外2艘小船是王乐先前买下的，用完后也没办法带走，只好吩咐卡尔廉价卖给皇家港口的人，亏点就亏点吧。
变成康德的模样后，穿着水手服的王乐施施然前往斯卡伯勒号。
“呕吐厨子”的名号显然传播广泛，在登船处站岗的船员甚至都没有检查王乐的身份，只是莫名奇妙的笑了笑就放行了。
此时还不到傍晚，船上并没有太多人，水手们在船上都快憋坏了，好不容易能到港口修整，不到最后一刻，他们是不会回到船上的。
提前登船也是担心康德的身份会引发船员们的起哄。
要知道集体起哄的时候，成年人和小孩在这方面并没有太大的差别，王乐毕竟是个冒牌货，人数太多，目光聚焦在他身上，很可能会被有心人看出不对劲的地方。
不过船上人少也有好处，就像现在王乐可以肆无忌惮的在斯卡伯勒号上闲逛，反正没人会阻拦他。
很快王乐就来到了让他魂牵梦绕的火炮位，这是最上面一层部署火炮的甲板，总共24门6磅炮分布两侧。
炮体被粗大的缆绳紧紧的绑着，固定在一个个整齐的炮门后方。
使用的时候，先将覆盖在外边的炮门打开，水手拉动缆绳，将火炮前推，调整好发射角度，装填弹药后，由另一名执火绳的水手点燃引信即可完成。
眼热的抚摸着冰冷的黑色外壳，王乐有那么一瞬间真想拿刀割断缆绳，直接把这些宝贝全部收入囊中！
还好理智占据了上风，只得悻悻作罢。
下一层炮位分布着26门12磅炮，从体积上看明显大了一圈。
弗林特为了12磅炮可是费尽了脑筋，现在自己面前就摆上了这么一大堆，任君挑选。
更下面的32磅炮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呢，王乐匆匆略过12磅炮，赶忙去往下层。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在楼梯处就被人认出来了。
“康德？回来这么快啊！”
一个有些秃头，饱满肠肥的中年人笑眯眯的看着王乐。
脑子里搜索了半天，王乐还是没能将眼前的肥胖中年人和任何一个人对应上，急的他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殊不知他沉默不语的反应，在对方看来却是另一种解答。
肥胖秃顶男人叹了口气，靠近王乐的同时，嘴上还说着：“康德啊，你也别怨我。真不是我故意安排你去后厨干杂活，那些船员一看到你就会开始起哄，搞得乱糟糟的，我都被船长骂过好几次了。”
哦，看来这个肥胖秃顶男人就是康德说过的斯卡伯勒号厨师长，吉姆。
从当时康德口中获得的消息来看，吉姆倒是没有太过苛责他的过错，安排后厨的工作从某种角度来看甚至称得上是一种保护。
只可惜心思敏感自卑的康德没能发现这个用心之举，只觉得船上所有人都在针对他。
“喝醉后说的话也不能全信啊。”王乐心想。
“吉姆先生，我理解。”
斟酌片刻后，王乐瓮声瓮气的简短回应。
果然，对方立即注意到王乐不同寻常的声音，好心好意的问道：“你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好，是不是感冒了？”
对方的神态语气不似作假，王乐装模作样的咳嗽几声，“在岸上不小心受凉了，休息几天就好了。”
尽管吉姆觉得康德今天有点不对劲，但由于双方此前并没有进行过太多交流，交情也只是流于表面，之所以对这个小伙子关心，也是因为想到了自己以前刚登船时的窘迫经历。
吉姆没想太多，随口叮嘱一句，“这两天先好好休息，船上的物资刚刚补给过，那些船员们应该不会太闹腾，你在后厨待着，他们不会没事找事的。”
说完，吉姆就离开了。
王乐也松了一口气，对接下来的潜伏稍微增加了点信心。
毕竟和他经常接触的厨师长都没能发现他的异常，其他人就更不可能发现了。
只要自己别作死，应该是不会出现糟糕的局面。
没过多久，港口上的船员们开始稀稀拉拉的往斯卡伯勒号方向走。
负责清点人数的那个守卫，拿着一个花名册，确保不会有船员被遗漏在皇家港口。
王乐这时已经回到了厨房里，拿着土豆削皮。
吉姆和他们几个厨师说了，虽然大部分水手应该都已经在岸上吃过晚饭了，但按照往常的经验来看，总有一些水手只是喝了些酒，上船后要不了多久就会饿肚子。
提前准备一些吃食还是有必要的。
就在厨师们开始做饭后没多久，待在后厨的王乐只觉船身一震，桌子上的土豆摇摇晃晃，他心中明白，斯卡伯勒号已经离港。
之后的几天时间里，他将伪装成康德的样子，在这艘几百人的军舰上，平安的混过去，并瞅准时机用麻醉药麻晕所有人。
“哔哔！”
一阵锐利急促的口哨声传入王乐的耳中，他放下手中的活，往厨房走去。
迎面正好来了吉姆，还没等王乐出口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对方就示意道：“休姆船长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宣布，所有人都得去甲板上集合。”
王乐紧跟着大家一同前往甲板。
此时甲板上已经聚集了几百名水手，王乐等人属于后勤部，也没有特意往前面挤，就跟在吉姆旁边站着就行。
很快，一个带着三角帽身穿船长服饰的男人就在大家的等待中徐徐登场。
休姆船长没有急着开口说话，而是习惯性的环视一圈自己的船员们，场上的所有人不发出任何动静，安静得落针可闻。
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样的纪律正是休姆船长喜欢的。
“估计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我们这一次的目标，是海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弗林特船长！”
“当然，‘闻风丧胆’这个形容也是我听别人说的，但我不认为一个海盗能有多强？！”
“我们杀死的海盗还少吗？回答我！”
众人欢呼：“不少！”
休姆船长得意的笑了：“很好！兵就是兵，匪就是匪！碰到我们，他们只有逃命的份！”
“我知道很多人不明白，理查德·格里斯的通缉令就是我提议的，为什么我们还要去帮安德号？”
迎着船员们的疑惑眼神，休姆轻蔑的笑着：“这些大家族的脸皮比你们想象中的要厚得多，波士顿的格里斯家族明确表示，理查德·格里斯的行为他们并不知情。”
“这当然是可笑的说辞！但有时候就是这么无奈，他们可以不要脸，装出一副大义灭亲的正义模样。”
“但我们代表的是皇家海军！做事情要守规矩！所以哪怕我想把安德号一起抓起来，也无能为力。”
“除非我们能找到波士顿的格里斯家族参与销赃的证据！”
“现在，根据安德号给我们带来的消息，前面大概三四天的航程就有可能碰上他们……”
休姆船长还在那里喋喋不休的絮叨着，王乐身边的吉姆却用鼻子传出一声“哼”，声音之低，也就王乐能勉强听到。
没想到瞄过去的举动竟然被吉姆发现了，他给王乐做了个动作，后者明白后悄悄的后退几步。
吉姆也退到了后面，向王乐八卦着一些传闻。
“别看船长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其实这里面应该还是有一些私人恩怨在里面。”
眼见对方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王乐十分配合的捧哏，“哦？有这事？”
可能是觉得船上不会有人愿意跟康德交流，吉姆将憋了好久的传闻说了出去。
“有一次，休姆船长带着两名手下，去到理查德·格里斯的住宅处，想要抓捕对方。没想到那天回来的时候，船长的脸上却鼻青脸肿的，好像被人打了一样！”
说到这，吉姆还心有戚戚的朝里面正在演讲的休姆船长瞥去，看到后者干净脸庞没有注意到这边后，才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
“当时对外的说法是，弗林特和理查德他们偷袭了休姆船长，所以才得以逃脱制裁！不过有很多人说如果不是当初休姆船长太过自负，只带了两个船员跟随，恐怕早就把他们抓住了。”
听起来这件事情应该发生在前不久，那时候自己也在拿骚，但是却没有打听到任何有关的消息。
吉姆越说越兴奋，王乐不得不提醒对方降低下声音。
“斯卡伯勒号是一艘军舰，我们的任务都是被安排好的！前段时间一直都得执行一些巡航计划，导致休姆船长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找回场子。”
“这不，安德号的消息刚传到船长手中，船长就立刻向军方申请执行拘捕工作，不辞劳苦的赶到皇家港口，以至于都没有足够的时间修整，就得立刻出发。”
“咱们这个船长可比你想象中的要好面子！”
不经意间得知了这个秘闻，王乐也是啧啧称奇，看向休姆船长的表情不再那么敬佩。
再有权势的人物，也会因为一己私利，枉顾集体的利益。
显然休姆船长知道两天的修整时间太过于短暂，船员们都抱着怨气出海，这对于孤悬海上的船只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当务之急是要将船员们的不满转移到对海盗的憎恶上，还能顺便拔高自己在船员心中的形象。
休姆看着被他操纵情绪而不知的船员们，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演讲已经结束，众人回到了各自的岗位。
诚如吉姆所预料的，陆陆续续有船员来到厨房，解决饿肚子的问题。
今晚没什么活要干，王乐趁着空闲打量着堆在后厨仓库里的食物，琢磨着该怎么下药。
船上开饭的时间内，通常分为两拨人进食。
一拨人继续守在岗位，防止突发情况无人注意，这时另外的人就先吃饭，等他们吃完，再换另外一批人过来吃。
这就意味着，王乐不能在饭菜中下太猛的药，否则刚吃没多久就有大量的人昏迷，显然是表明饭菜有问题，剩下的人肯定不会再吃了。
王乐孤身一人当卧底，至少要将清醒的人控制在30人以内，他才有机会夺下这艘军舰！
“最好是第一批人吃完后不会立即发作，等第二批人吃得差不多才发作，到时候第二批人也吃下了足够多的药物，而且第一批人会换到岗位上，昏迷也不会立刻让餐厅里的人知道情况。”
这样的情况是最理想的状态了，需要王乐对药物的剂量有十分精确的把控才行。
“还好在岸上的时候试验过很多次，要不然还真没办法办成这件事。”王乐庆幸自己当初留了一手。
在岸上的时候，为了确定麻醉药的用量，王乐利用空间的隐蔽性，悄悄在给水手们倒酒时，将药物下在食物里面，以此观察水手的反应并计算生效时间。
为了尽可能降低酒精的影响，王乐还专门请客给大家喝低度数的酒水，在饭桌上更是极力引诱大家讲述海上的趣闻，为的就是降低水手们饮酒的频率，进而降低酒精摄入量。
多次实验之后，麻晕了差不多三十名水手，王乐总算是掌握了比较精确的剂量。
好在喝酒的人压根不会怀疑自己迷迷糊糊，甚至昏迷的情况，王乐的投药实验一直都没有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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