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遇见
跟丐帮那些人一样，任慈相信南宫灵的能力。可一个心存正气的人，是不会为了私情放弃公义的。姬家主有钱有势有人保护没出事，那其他姑娘呢？其他人呢？
任慈若再多心一点，也该想想丐帮会不会有下一个‘白玉魔’了。
后院里任慈的伤势渐好，而江湖上关于丐帮的传闻愈演愈烈。有说任慈被劫持，有说他已死，还有说丐帮内乱，更有甚者攀扯上了朝廷。丐帮为压下流言，不得已把找人的事由明转暗。不过自始至终都没有人查到他们院子。
姬宅那边这两天向姬冰花汇报了方青的事。说方青是吃了一种会导致人上瘾的药。
没有解药人发作起来便如万虫噬骨，神智癫狂。给她喂药的是个女人。一开始那个女人让方青拿一些姬宅的树叶，花，瓦片给她。渐渐的要东西越来越显眼贵重，字画，首饰。直到这次让方青偷手令。两人触发机关，方青死对方逃走。
关于这个女人的线索，姬宅只能确定对方目的在于求财，而且是很多很多的钱财。且据那夜和她交手的人说那个女人的眉毛在打斗中被擦去，很可能是个没有眉毛的女人。
姬冰花让他们继续追查。
许久没回姬宅，姬宅送消息的同时送过来许多信件。专注于一些生意上的琐事，姬冰花没去关注外面的乱状。等处理完一切才又趁空去了一趟福运楼，听了听外面的议论。
福运楼里福老板还没回来，店里只有了了几个客人在吃饭。伙计告诉她有人来找过中原一点红，好像是天星帮的人。但他们没得到消息就走了。得知对方没做威胁伤人的事，姬冰花便没在意。
出来后在街上转了转，买了些零嘴提回院子，遇到的人都分给了一些。回书房时姬冰花手里还剩一包瓜子。
晚上的时候小尘过来，告诉姬冰花说要和中原一点红一起离开几天。
“什么是时候？”
“两天后。”
“知道了。”姬冰花正在桌前练字，凝神平息，闻言对小尘道：“那明天陪我去趟风雨亭。”
写完最后一笔，让小尘把买来的瓜子拿来吃。小尘吃的少，倒是姬冰花吃的多。吃完留下瓜子皮用原来的纸包不住，叫了人进来打扫。
半夜姬冰花嗓子干睡得不安稳，醒来人有些不舒服，才猜测是不是晚上沐浴后吹了风。早晨起床头有些疼，下人给煎了药，药里有安眠成份。喝了药又睡了一觉，到了下午才和小尘出门。两人坐马车去了大明湖畔的风雨亭。
站在湖岸边看水面波光粼粼，偶有鱼儿捕食，极速游行荡起一阵水波。“这里好看吗？”
小尘道：“你喜欢这里。”
“这地方听着熟悉，亲切。”姬冰花走近亭子里在石凳上坐下。今日她头发全部束好辫子在身后，带着个小帽阻挡徐徐吹来的风。
“跟西湖一样？”小尘站在柱子边道。
姬冰花摇摇头，“是它让我能回忆起我最不想忘记的一份记忆。”
“不想忘就不忘。”小尘道。
“时间太久了，没有引子很多事就会忘掉。”
小尘摇头道：“不懂你说什么。何瘸子在的话就能听明白你的话。”
姬冰花慢慢坐起，道：“何先生？怎么提起他。你见过了？”
提起何芊黄，姬冰花有些头疼。‘宅子’的三日之期过后，姬冰花就让关奇把他接回来。结果何芊黄在得知‘宅子’能以消息换所需的事，用一个消息换了在‘宅子’多待些时间。
就这样打了个时差。姬冰花发现这件事的时候，何芊黄已经的没影了。
小尘道：“何瘸子今天在附近躲躲藏藏偷看院子，我抓到的他。”
见小尘不改口何瘸子这称呼，姬冰花也没再说什么。
何先生的何瘸子这个外号是小尘起的。
那年姬冰花带小尘回府时，遇到的人都各自干着各自的事，只有路当中的何芊黄侧身向边走了几步，高一脚底一脚艰难又慢。
小尘察觉何芊黄动作有异，出手攻向何芊黄的断腿。姬冰花阻止不及，何芊黄的断腿处遭受外力击打，数十根暗针穿过布料射出。小尘反应快，躲过了大多数针，却还是手背中了一下，手麻痹了半日。
这次的事让小尘记忆尤深，何芊黄就多了这么个称号。
事后何芊黄说他那条看似断了腿上绑着给姬冰花新试做的暗器，若有人动他绝对会受伤。好在东西是新的，针上也只有麻药。
姬冰花道：“何先生现在人在哪？”
“跟个不认识的和尚在一起。”小尘道。
“和尚？”何芊黄刚从少林寺回来，怎么又跟和尚一起。
“家主，那边有人动手。”小尘声音透着兴奋。
姬冰花想着事，人坐着没动，只视线顺着小尘的手望去。湖面九曲十八弯的桥上，一个粉色衣裙的女子正被三个穿蓝色衣服绑着黑腰带的男人围在桥护栏边。
双方对峙，似乎一言不合便要用强。女子忽然个纵身跳入湖水。一把刀紧跟着被男人执入湖中，湖面升腾起暗红，迅速扩散到周围，湖水染了颜色。
“小尘，救人。”
话音未落就只看见小尘的背影。
小尘和三个男人打斗，十分干脆的解决了他们。准备下湖中寻找时，女子自己露头。女子容貌不俗，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颊也未影响容貌，反而引起人的保护欲。女子在小尘的帮助下上岸，较好的身材显露无疑。“多谢公子。”
“姑娘的伤？”
“是胭脂。”女子摊开手里的胭脂盒给姬冰花看。胭脂入水化开，就是刚才那染了湖水的红。“我姓苏。”
姬冰花颔首，道：“即便没我，想来苏姑娘也无事。”
她有时不爱管闲事，更对江湖的闲事敬而远之，就是因为江湖的人和事看不清。
肆强凌弱是这个没有规矩惩治的江湖的通病。弱者早在刚踏进江湖的时候就死去了，活蹦乱跳的都不是省油的灯。女人，孩子和老人才是江湖中最不能小看的。
女子在水下待了近一分钟多，起来不喘气不虚弱。水性好，脑子也好。
女子微微一笑，道：“公子好心。又为救我，何故当不得一个谢字。”
听了这话，姬冰花倒是对女子有了些好感。“我的马车就在一旁，可以送你。”
女子屈膝行礼，“有劳了。”
姬冰花让车夫去送女子，自己带着小尘慢腾腾的转了圈大明湖。
两人回宅院以是明月当头。马车外小尘脸上偶尔露出一点情绪的空白，马车里姬冰花睡得平静。
第二日醒来，姬冰花继续带着小尘出门。
姬宅带来的信里有姬姑婆给姬冰花的一封信，信中问了姬冰花对冷秋魂的印象如何，是否按照她说的打扮之后去见了人。姬姑婆表示就算姬冰花说是，想来也肯定不是她说的那种。
为了避免姬冰花欺骗她，姬冰花得回信说说冷秋魂外貌如何，性情如何，做事如何。要是看不到姬冰花亲自感想，就告知好友这件事，让冷秋魂自己来见姬冰花。
姬冰花想着把这事也处理了。
第二次去‘侠意堂’，赌场里面依旧很热闹，比第一次姬冰花来的时候还吵闹。外堂转了一圈又进了里厅。有人保护，她转起来没有顾虑。
这里大大小小的房间许多，想起大厅浓重的汗烟脂粉味，姬冰花在这挑了一张桌子旁坐下。有两个姑娘想过来被小尘的剑吓退。
附近有三张桌子，都玩着麻将。姬冰花略懂一些，只是不知道他们玩的是哪个地方的规矩。看了一会看进去了，也觉得有意思。
正入神的时候，听见旁边单间有姑娘们的惊叹。眼睛余光看到一个生的猿头鼠目的男人从这单间出来，向赌场后面走去。
刚进来那会，有人告知姬冰花赌场后边是赌场私人地方，最好不要过去。她看一眼猿头鼠目出来的单间，有了几分好奇。
姬冰花起身带着小尘去了那单间。她挑开门布帘，进去发现是有人在大手笔的下注赌钱。这在哪一个赌场，都是让周围人们兴奋的一件事。
那些个莺莺燕燕，除了正陪着人被其他赌徒搂在怀里的，一个个涌向下注的那个相貌堂皇的大汉。就见他左拥右抱，喝着怀里姑娘喂来的酒，左手转着两个大铁球大笑着，胸前衣服里隐约露出一叠厚厚的银票。
姬冰花对此人张扬的行为没放在心上。她视线转到赌桌上。桌上玩的是牌九，几个推牌的都是细皮嫩肉，穿金带银的胖老板。后面站着的各有各的押注人。
有个没凑到大汉跟前的姑娘，无意间看到姬冰花，眼睛亮光闪了闪。悄悄过来站在姬冰花身边，扶了扶偏掉的珠钗。姬冰花注意到她，姑娘怯怯的抛过去个眼神，又惧怕的看向小尘。
大汉突然面朝这边，对着姑娘笑道：“芹娘子，这小公子了你可别招惹，他身边那护卫的剑可不是闹着玩的。”他身边一群姑娘娇笑着，看的芹娘子耳朵赤红。
“你认得我？”姬冰花问大汉。
大汉哈哈一笑，两臂一收，身边的姑娘们自行走开。有几个趁机从他的手边的桌上拿走一两片金叶子，他也未曾在意，起身走到姬冰花身边大方道：“张啸林，区区一介参药商。”他说话带有一些口音，却不至于让人听不懂。“俺认得你，你是江南姬家家主，姬冰花。”
说这句话的时候，张啸林靠近姬冰花，顺手就把胳膊搭在她肩膀上。
姬冰花道：“……”
小尘一直低着的头微微抬起，后又恢复了原样。收回暗中制止小尘的手，姬冰花客气道：“张老板。”
“这地方是不准生客来的。”张啸林搂过姬冰花的脖子自以为压低声，其实周围都能听到的声音道：“姬家主的面子真大。”
这话听着夸赞，里面却有点争强好胜的意思。姬冰花道：“我之前并没有被拦着。”
“所以说姬家主面子大。”张啸林大手拍拍姬冰花的肩，道：“芹娘子不就被你身上的这块玉引的甩了俺。”
姬冰花低头一看，姬家的玉原来还有这作用。
“知道你的身份，便无人去拦。”张啸林道。
赌场最缺的就是身怀肥油的羊羔儿。好奇又年幼，最容易染上迷恋这种心脏极速跳动的快感。
这边张啸林欺负年轻人，几个老板也就看着笑笑。张啸林自进来就是女人们巴结的对象，乍进来一个更年轻多金的把他比下去，自然心气不顺。
姬冰花点头，突然道：“要开牌了。你不看看？”
桌上的人此时都屏息凝神，没人再看这边。张啸林却摇摇手，随意道：“输赢图个兴趣，过分在意可不行。”他倒开始教育起姬冰花了。
好在张啸林不是真的不在乎输赢，没多久就回了赌桌。
门布帘子被掀开。有人抱拳快步走入，笑道：“张兄远来是客，怠慢不周望海涵。”身后面跟着个猿头鼠目的男人，正是姬冰花刚才见过的那个。
来人握住张啸林的手，两人热情寒暄，如同多年的挚友。这对没见过的‘自来熟’说完，才理会了下在一旁听他们交谈的姬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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