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救人

“你们确实不能跟他凑太近。”姬冰花示意赵英琅把赵小东拉开。“你还是去多跟沙老大学学，免得进了沙漠不能自理。”

        赵英琅点了赵小东的穴道，不让他再开口。“家主，我们之前要找的对沙漠熟悉的人已经到了。”

        姬冰花想了想，道：“让他不用过来了。我们跟着沙老大一起进去。”楚留香来了这里，沙漠之行不太平了。

        赵英琅道：“是。”

        姬冰花看到赵小东想说话又憋红的脸，道：“沙漠意外很多，我能照顾的人不多。”

        如果没有意外沙老大的能力足够带他们安全进出，如果出现意外沙老大会跟他们分开，那带着他们的人也就有可能脱离队伍。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危险，甚至那一对护卫十二个人再加四个家仆姬冰花都不打算带了。

        这个决定没有受到阻碍，或者说姬冰花的决定几乎不会有人反驳。剩下的这几天赵小东去跟沙老大学习沙漠里的知识，回来也会教给小尘和赵英琅。

        沙老大的商队这次主要是给龟兹国的王室送粮，还有丝绸，香料和茶叶等。目的地和姬冰花的一致，而且不是琼华夫人临时安排的商队，所以每个人都有很充足的准备。

        除了姬冰花和小尘，赵英琅，赵小东四个人，还有两个新手进去。姬冰花他们的身份特殊，来打搅的人很少。沙老大有意亲自教他们在沙漠里的注意事项，没有想到赵小东会主动学习。所以对于赵小东的问题知无不言。

        进沙漠的前一天，商队在黄沙边找了个旅店住。条件差的让人难以想象，床铺上不明的无垢结块，桌子窗台上的一层尘土，饼子里硌牙的沙子。这些都预示着他们即将进入一个环境恶劣非常的地方。

        沙漠里最重要的准备就是食物和水，还有衣物帐篷和药品都是要带的。在进沙漠之前姬冰花身上也被挂了一包咸味锅盔和一壶水，防止出现他们想不到的意外。

        商队把马车换成骆驼，一小部分人带着马匹车辆在最近的城镇等着，余下一部分人进沙漠。姬冰花的人也会在那里等着。

        终是到了要进沙漠了日子，这是沙老大观察了一晚上的结果，为的是不遇到沙尘暴。沙尘暴不仅会让商队所有的货物丢失，过后沙丘产生变化，也会让人彻底迷失方向。

        坐在骆驼的驼峰之间，姬冰花身上穿着一套红色长袍，红色头巾遮面，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冷清的眼睛。

        沙漠里很干热，风很大，一望无际的黄沙和沙子上隔些距离便出现灰绿色的一丛草和干枯细枝很多的矮树，它们孤独的生长在一处。驼队里没人说话，整个队伍沉闷中带着点积极，速度不紧不慢。

        入夜，商队才焕发了生机，聊天搭帐篷生火做饭。赵小东围着赵英琅说话，烦的赵英琅想打人。姬冰花身后就是给她搭好的帐篷，她坐在一块石头上，心里居然有点安稳的感觉。

        这趟很不容易，却没有想的那么难熬。沙漠里不全是黄沙，也没有到处是动物的骨架。身边全是进沙漠的老手，什么问题都能解决。看来没事出来走走能解除心障。

        铃～铃～黑暗中远远传来驼铃的声音，在夜晚格外的清晰。所有人都警觉起来，刚才还在姬冰花身边抬头数星星的小尘，现在眼睛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

        赵小东过去看，打听消息。赵英琅让姬冰花先回帐篷。他跟小尘两个守在外面。

        帐篷不大不小一人多高，地上铺的油布防潮。里面有张两米长一米宽，离地面二十多公分的床，可以拆卸，被褥枕头都有。怕起火没有点蜡烛，姬冰花进去也没点，借着外面的火堆照亮。她坐在床上听外面的动静，等了一会小尘进来。

        “主子，是彭家镖局的人。”小尘晚上跟姬冰花睡一起，基本有事都是她来说。

        彭家镖局，中原数一数二的镖局，信誉非常好，并且号称从未失过手。姬家和他们有过几次合作结果很满意。

        “是彭云？”彭家镖局的老板。

        “不是。”小尘摇头道：“现在彭家镖局已由彭云的子侄继承，这次就是‘彭家五虎’一起出来，带头的是彭云的儿子彭一虎。”

        姬冰花道：“他们也要在这里扎营？”

        小尘道：“没有。人也没过来，只是远远报了名号。”

        姬冰花若有所思，道：“应该是在送镖。”彭家人送镖很谨慎，若非必要不会让人群靠近。“晚上小心一点，你和赵英琅轮着休息，让赵小东陪着你们。”沙老大没有让他们巡夜，但是该看顾的还是要看顾上。

        小尘没有立刻答应。姬冰花好奇道：“怎么了？”

        小尘道：“赵小东，太吵。”

        “闹腾点就闹腾点，你们不会太无聊。”

        赵小东今天一晚上都在说话。白天沙漠风大一张嘴就能吃到沙子，还会让身体里水消耗变快，沙老大嘱咐过少说话，赵小东憋坏了。这会儿把没说的话都给补了回来。

        “不是。”小尘解释道：“他太吵，已经被赵英琅打了。这会太伤心不能守夜。”

        姬冰花道：“……”她居然有点高兴，赵英琅又开始打人了。

        不过这种情绪没持续多久，就觉得赵小东也不容易。属于兄弟间家庭内部矛盾，作为外人不好干涉，姬冰花就去洗漱准备睡了。

        早睡才能早醒，一群人赶路起晚太难看。

        小尘看自家主子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去擦脸漱口，躺床上开始休息，便直接出去了。他们三人商量过，她守前半夜，赵英琅守后半夜。

        沙漠里刚开始睡觉的时候，人是很热的。棉衣棉被什么放在脚底下完全用不上，还想把衣服敞开。鉴于露天席地意外随时会发生，没有一个人这样去做。后半夜就不一样了，所有人都很不得把棉衣棉被裹紧。

        夜里温度越来越低，商队里的两个新人甚至冻的醒了过来，跑出来跟着守夜的一起坐在火堆前聊天，互相靠着暖。

        早上整个商队醒来，即便都是安安静静起来，这种动静依旧足以吵醒任何一个身在其中还没起的人。

        姬冰花睁开眼睛，被子里温暖的让人舒服，她一点都没感觉冷睡得十分安稳。深吸一口气，闻到了小尘身上特有的味道。

        很快收拾好自己出去。帐篷外是赵小东给她端的早餐，一碗羊汤和一个烤饼子。肉这种不易存储的东西，一般第一二天就会吃完了。会让人产生沙漠也不过如此的感觉。姬冰花算是其中一员。

        很快存在这种感觉的人就被打脸了。最前头的骆驼停了下来，前面有人回来报告遇到了彭氏兄弟。三个人死了，还有一个濒临死亡，不知道救不救得回来。

        沙老大是个精明的人，也是个有善念的人。手下凡是管事的都跟他一样，厚道的居多，去看了情况。

        大家人都知道，沙漠里的人不能随便救。敢闯进这地儿都是有不得意的理由，没有人想死在这里。在鬼门关走一圈，回来看到生机抢夺别人的几率有多大，放在自己身上想想，就不言而喻。

        彭氏兄弟的情况虽然不同，但沙老大猜测他们被杀多半是和他们要走的镖有关，不然后面就是商队，贼人为什么不抢。救人有风险，结果不在沙老大一人，而是关乎整个商队的安全。

        昨晚彭一虎不愿意过来，是怕商队中有人抢镖。此时沙老大犹豫也是怕被牵连。都是有那么一丁点可能，就想要规避。

        可若不救，贼人再反过来劫了碰见此事的商队，岂不是错失了解的机会。

        沙老大念头繁多，实际上在脑中就是一闪而过。他对报信的人说通知大家警戒，先救人。便下骆驼去找了姬冰花说了事情和他的担忧。

        “救人没错。”姬冰花下了骆驼，躲在骆驼的影子中。没有人能看到做了一件事的未来。眼下他们安全无虞，伤者确定是好人，见死不救正常人的良心都过意不去。“你说只有四个人，昨晚不是说是彭氏五虎。”

        “不见的是彭一虎。他可能带着‘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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