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有惊
送人进来的是九妹，水母阴姬善制药毒，宫内弟子也有会医术的人。南宫燕人来的时候是清醒的。
姬冰花眼神闪了闪。她先觉得自己运气好，细想又觉得危险，再看进门眼神冰冷的南宫燕，在对方眼里自己就像是个死人，赞叹确实运气不错。感受着水母阴姬的低气压，她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不知道姑婆能不能扛的住自己放倒水母阴姬这事。那块令牌估计没用了。
就在姬冰花想七想八的时候，水母阴姬和南宫燕争执了起来。
起初南宫燕是不肯承认她杀了雄娘子，后来破绽越来越多，终于承认了。南宫燕紧紧抱住水母阴姬亲吻她的脖颈诉说着自己的爱意。说自己是为了帮她报仇。
“你这么好，那个男人凭什么不喜欢你。你看看我，我跟他长的很像又不会留下你一个人。”南宫燕的手抓着水母阴姬的腰越来越用力，声音越来越疯魔。“我这么喜欢你，为什么你的心里只有他。”
听清南宫燕的话，姬冰花暗暗吸气。先不说南宫燕污蔑自己劫水牢的事，就是知道了水母阴姬‘一夫一妻’的事，他们都难活着离开。姬冰花差点爆了粗口，明明已经问到柳无眉的毒，怎么还会遇到这种修罗场。
楚留香感觉姬冰花看他，有点口干。想起在衣柜内昏昏沉沉有人给他渡气。他偏头去看姬冰花的脸冷的发僵，正示意他小心水母阴姬动手和逃跑。
可惜晚了。先动手的不是水母阴姬，是南宫燕。她竟然把所有的错都怪在了姬冰花身上。“姬冰花，你果然跟黄鲁直他们是一伙的。我就不该留你。”南宫燕将一个火雷子砸向姬冰花。
艹，疯子。姬冰花想拽楚留香，动作没有他快。楚留香的手插入姬冰花腋下将人提走，火雷子被他踢向水池。
姬冰花头埋在楚留香胸口，爆炸让她感到脚下震动。火雷子落水池水轰然炸起，迸溅的水花淋湿了半边屋子，姬冰花和楚留香刚干点的衣服再次见水。
南宫燕拿剑刺过来被刚抬头的姬冰花看到，她当下射出满天星。水母阴姬却运起内力将细针全部收走。另一边南宫燕暴起和楚留香打了起来。
见水母阴姬出手，姬冰花立刻目光跟着水母阴姬，几道看不见的力量，多数射入水母阴姬体内，另一些分给了南宫燕。
水母阴姬踉跄了下，还是从楚留香手下一掌打飞南宫燕。楚留香见水母阴姬如此便收了手。姬冰花站在楚留香身后，手中的满天星换作了另一种暗器。
“你，你对我动手？”南宫燕吐完血喃喃自语，眼泪掉下来。“你怎么会。”
水母阴姬道：“因为你杀了他。无论谁杀了他我都要为他报仇。”雄娘子的命是她的。她可以杀，其他人不行。
南宫燕爬起来，满面泪痕下巴血迹不擦却大笑起来。“我果真只是个替身。”
姬冰花看着倒地不起的南宫燕，下手杀人的水母阴姬，和吓的腿软原地不动的九妹。注意到姬冰花的目光，九妹才渐渐回了神勉力向门外移动。
人和人的喜欢如果是相互的，那便是世上最幸福的事。只是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爱而不得。心凉些的人过好自己，感情充沛的人为爱痴狂。
姬冰花道：“节哀。”她也想走，要不起水母阴姬目光移到了她和楚留香身上。
水母阴姬黯然道：“我亲手杀了她，你让我节哀？”
姬冰花沉默，道：“你要杀我们吗？我们不来或许你永远都不会知道雄娘子死于南宫燕之手。”南宫燕的火雷子若扔进地牢，一切都会埋葬在石土之下。
“我杀不了你。你姑婆的话没有错，你的暗器很准。我不能保证我在楚留香面前瞬间杀掉你，也不能保证撑过第二次暗器。”水母阴姬道。
姬冰花暗自松了口气，道：“今日之事我一定守口如瓶。”
楚留香顺势道：“我们不会说出去。”
“无所谓了。”水母阴姬神情灰暗。女儿死了，丈夫死了，情人也死了。她什么都不在意了，包括自己和他人的生死。
楚留香想说什么，但被水母阴姬打断。寝室外有被爆炸惊吓到的女弟子，水母阴姬唤了一个进来，叫她放了地牢中的黄鲁直他们，和姬冰花他们一起送出神水宫。
姬冰花和楚留香没说什么，跟着女弟子离开。水母阴姬又叫进去许多人，隐隐听见她说了什么后一片哭声。
两人听到水母阴姬的最后的消息，是她回到了屋子，一道石门从上自下封死了屋内外的联系。这种石门类似墓穴用的断龙石，江湖上闭死关会用上。
一行人走出神水宫，姬冰花在外面看到苏蓉蓉，李玉函两人。姬冰花被诬陷劫狱的那会儿，两人就被三娘送了出来。简单见过问候，戴独行和黄鲁直就先一步离开了。
李玉函冲到姬冰花面前，急忙问道：“解药呢。”
姬冰花收了手中的暗器，道：“水母阴姬说柳无眉没有中毒。”
李玉函逼问道：“不可能。你是不是骗我。”他说着上前要抓住姬冰花。
楚留香右边站着苏蓉蓉。他向姬冰花方向进了一步拦下李玉函，握住对方的手腕。“我可以作证，姬家主说的是真的。”
李玉函愣住然后欣喜道：“太好了。”回忆起柳无眉每月受的痛苦又惊惧道：“那无眉为什么会痛苦难忍。”
楚留香的信誉比姬冰花高，姬冰花不是第一天知道。她没和李玉函计较，道：“心病还需心药医。”她整理下衣领，发现湿衣服被抓出的褶皱很难抚平。
苏蓉蓉看了眼姬冰花，心病有例在先。她信了这说法并提议道：“我们去找马车，给你们换件衣服。”
“没想到咱们还能活着看见太阳。”胡铁花伸个懒腰哈哈大笑。他不知道水母阴姬身上发生的事，还当是姬冰花和楚留香救了他们出来。
楚留香向几人说了对水母阴姬的承诺。“今日之事以后不要提这件事了。”没有水母阴姬，神水宫的密道被发现会变成什么样可想而知。
胡铁花答应下来。李玉函和苏蓉蓉什么都不知道，却也发誓了不会说出神水宫发生的事情。姬冰花在一旁吹响信哨，赵英琅很快出现在姬冰花眼前，宋刻舟因为负责打猎做饭一直守在马车旁边。
除了拿到消息的李玉函不愿意再坐姬冰花的马车，说要和他们分开，其他人都一起回了城。马车一到城门就被拦住，姬冰花接到了一个货郎打扮的人送来的密信。新常平发来的消息，信的内容是姬冰花那些金子流散的地点。
金币的纯度远高于这个时代的金子，融化再塑也是一样。新常平根据这个查到了疑似十三只手组织的位置。
……
江南，姬家老宅。
琼华夫人叫回姬冰花，在老宅让她跪了三天的祖祠，然后锄地，吃青菜白粥。姬冰花累到一闭眼就睡着。
第四天中午点了八个菜吃，姬冰花过了个嘴瘾，身边人也改善了伙食。下午接到了小尘的信，她看过后将信放进火盆里烧掉。起身出门去找姬姑婆。
姬琼花听说姬冰花来了很是惊讶。
“往常罚过你，你都要待自己院里赖几天，这回怎么跑出来了。”姬琼花取了盆叶子变黄的绿植放在院子中央，人蹲在地上拿把剪刀修剪被虫蛀的枝叶。
姬冰花管家仆要了两个小马扎，一个给姑婆坐一个自己坐。“水母阴姬不好惹，我这次确实莽撞了。”
“姬家就剩你一个独苗苗了，你要是把自己给玩没了，这份家产只能就给狗了。”姬琼花手里的剪刀空剪两下，再剪掉冒头的嫩枝。
姬冰花道：“哪来的狗？”
姬琼花冲着个家仆招招手，家仆跑出去，没多久抱了只中华田园犬回来。两个手就能托住的大小，刚刚能跑，放地上就撒了欢的跳，摇着尾巴蹦到姬琼花脚边用头顶蹭着衣摆。
“就它。”
前几日下雨河水涨高，姬琼花在桥下的一个狗窝里发现了小狗。救下的时候走路都不稳，连着几天家仆们带着它去桥下蹲大狗，没找到就把它留下了。
姬冰花道：“嗯。”作为一只狗为什么要像羚羊一样蹦起来，有点可爱。
姬琼花提起小狗后颈的皮毛，它扭动身体挣不开乖顺的叫了几声。姬琼花对着姬冰花道：“来，你也打个招呼。毕竟是你死后会继承你财产的狗。”
姬冰花双手架住小狗的两个前肢接过来，手抚摸过姑婆捏的地方。“这狗小时候好看，长大就瘦了不会符合你的审美。”
姬琼花道：“不会给你养。好不容易捡回来养熟。”
姬冰花道：“我给它起个名字。”
姬琼花截过这话题，道：“它叫苟富贵。取自苟富贵勿相忘。”
这意思太明显了。小狗好动，姬冰花按不住就放在地上让它跑。“姑婆是不是要去松江府参加婚礼。”
“你问这干什么。”姬琼花诧异道：“难道你要跟我去？”
姬冰花点头。“有点事要处理，需要借个名头过去。”
姬琼花答应下来。“没问题。”
苟富贵出名了。江南这片地界上的人几乎都知道了，江南富商姬家的家主被一条叫苟富贵的狗帮了大忙。
具体什么忙不清楚，可好处是实打实的表现了出来。它成了姬家的第三位主子，虽然并没明说。但琼华夫人那句‘以后它就姓姬了。’表明了它在姬家的地位。
姬这个姓并不是姬家随便就能给出来。起码其他人没听说有。何况琼华夫人还将手下所有的地铺面一天内降价一半。买米粮的普通人一打听，都知道了这件事。
姬冰花听到这些传言的时候，人传人基本就传的没谱了。她甚至听到苟富贵的爹大战四十大盗救姬大地主的故事。
就很无理取闹。
姬琼花是去参加松江府‘吴钩剑’丁瑜之子丁如风的婚礼。姬冰花想着路上可能会骑马，出发时换了身轻便的衣服，身边带着赵英琅赵小东和宋刻舟。
“时间真快，丁老二的儿子都娶媳妇了。”丁瑜有个兄弟与他一起被称为‘丁氏双侠’。姬琼花说起丁瑜就是丁老二怎样怎样。
她放下车窗帘子遮住阳光。人老了不敢回头，回头就会看见变化，不论是人还是物都代表了自己身后流淌过的时间。
姬冰花问丁如风娶的是谁，姬琼花便给她科普了下丁瑜的亲家掷杯山庄庄主左轻候和他的女儿左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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