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人鱼崽崽的小哥哥被罚啦
熹宁侯出了侯府后没去别处，而是直接去了关押沈郁衡的监牢。
他凭着侯爷的身份压人一头，无视了随安王爷一案主要经办人的阻挠，自顾自进了大牢，相关人员不敢动他，只得偷偷地匆忙去寻负责主管刑罚类的曹承业。
熹宁侯进了大牢，如入无人之境，双手背在身后，步伐沉稳矫健，眼神狠厉如兵刃，沧桑的眼眸下两圈明显的黑眼圈看起来都杀气重重，如从阎王底下放出来办案的鬼差。
他身上自带一股狠辣凌厉的气质，监牢里的狱卒们见了纷纷退避三舍，不少正对犯人拷打的狱卒见了都歇了手中的鞭子刀子，规规矩矩地低眉顺眼站在一边等他过去。
这番他前来还真是打算带人性命的。
皇帝三番五次地找借口不给他彻查权，让他更怀疑沈郁衡的真实身份，他在官场上纵横多年的诀窍之一就是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
沈郁衡身份疑点重重，他不可能姑息。
既然小皇帝联合别人阻挠自己，那自己就亲自前来，他就不信杀一个户部侍郎，皇帝能在尽是自己人脉的朝堂之上把自己怎么样。
如此想着，熹宁侯更是昂首挺胸地走进了关押沈郁衡的牢房。
和他想象的不一样，他并未看见皇帝亲信在此守候，也未看见生的狱卒面孔，而沈郁衡也的确好好地被绑在拷问的木桩上，且脑袋低垂，沉默不语，似乎已经昏死过去。
熹宁侯心中怀疑的想法动摇了一下，直直地站在门框上，一动不动，似乎镶嵌在原地。
“侯爷，您怎么来这儿啦？这儿脏得很……”身边正握着鞭子的狱卒见了他比见了皇上还要热切，低头哈腰地过来，像只讨要剩饭的狗似地凑到熹宁侯身边，一脸谄媚的笑。
熹宁侯不答话，看也不看他，伸手夺过他手上的鞭子。
狱卒愣了一下，随后赶紧殷勤地递过来，“侯爷您是要做什么啊？这地方又脏又臭实在不是您应该来的地方，脏了您的脚，您要鞭子？我这里还有刀子剪子随您挑……”
熹宁侯被他说得烦了，刚刚清晰的脑子又被他吵成一片混沌，心中登即窜上一股怒火，眼睛一瞪，“住口！”
“是是是，卑职多嘴，多嘴。”狱卒很有自知之明地“啪啪”扇了自己几个嘴巴，乖乖地跟在他身后，如果他有尾巴，这会肯定是夹在两腿之间。
熹宁侯捏了捏眉间，脑子清醒了些，走到半是昏迷半是清醒的沈郁衡面前。
眼前的沈郁衡头发蓬乱，凝结成块的青丝散落在脸颊上，脸上全是干涸的鲜血，不少发丝都凝固在脸上，嘴唇发白干裂。
原本清冽澄透的眼睛也满是血丝，充满了一碰就碎的疲惫感，已经微微阖上了，身上全是血痕，白色的囚衣布满了狰狞的血迹。
熹宁侯还是有些怀疑，捏着他的下巴端详了好一会，确定他将死未死的模样是真的，心里松了口气，转而兴奋起来。
沈郁衡被拷问成这个样子，说明小皇帝并不是表面上那么在意他，那么就算今日自己动用私刑让他死在自己手上也不算过错。
想到此处，熹宁侯紧了紧手中的鞭子，指节捏得咔咔作响。
“哎呀侯爷……”狱卒见他捏住沈郁衡的下巴不放又开始叨咕起来，“这个犯人嘴硬得紧，打成这个样子都不肯交代，身上都是血，您可别脏了手。”
熹宁侯咧嘴一笑，眼中布满了得逞的笑意，“嘴硬是吗？那本候今日就替你们审问出来。”
说罢，他就举起手中的鞭子，正要抽在沈郁衡的脸上，却不想被一声大喝阻止了，“侯爷且慢！”
众人纷纷回头，只见曹承业带着一队官差也来到此处，曹承业眼疾手快，上前几步拦在了沈郁衡跟前。
面上笑嘻嘻的，毫无敌意，却看得熹宁侯心中不悦。
“侯爷莫不是要对下官的犯人动手吧？”曹承业带着暖意，拦着他的动作却也很坚决，“侯爷向来识大体，今日怎的突然来监牢亲自审讯下官的犯人？皇上听说监牢有异，特令下官前来探查。”
熹宁侯眉间一抽，“你是在拿皇上压本候吗？”
曹承业赶紧一脸惶恐地行礼，“下官不敢，下官也只是奉命办事，下官深知侯爷体恤属下，是断不会让属下为难的，再者侯爷越过皇上的旨意来监牢拷问犯人……”
曹承业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时眼神也晦暗不明，“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你！”熹宁侯气得握着鞭子的手一紧，恨不得抽在曹承业的脸上。
现在是什么世道！一个小官都敢拦自己！
两人对峙之时，一直沉默的沈郁衡咳嗽了两声，吐出一口污血，含含糊糊道：“侯爷，下官本就是来自海蓝村，是寒门子弟，随安王爷是京城人士，何来我是萧平山后人一说？侯爷若是不信，可亲自前往海蓝村调查此事。”
熹宁侯眼角抽搐了一下，将在场人都审视了一遍，随后猛地将鞭子砸在曹承业脚边，“好，你们个个都阻挠本候帮皇上彻查此案，来日方长，本候和你们慢慢玩。”
说罢，熹宁侯拂袖转身走出大门，曹承业等人纷纷作揖行礼，对着熹宁侯怒气冲冲的背影道：“侯爷慢走。”
熹宁侯气得髭须都一跳一跳的，额上的青筋暴露出来，太阳穴都跟着发烫，走了半晌才冷静下来。
他咽不下这口气。
那沈郁衡不是说他来自海蓝村是寒门子弟吗？
那万随舟也是海蓝村定居过的，而当时沈郁衡加官进爵时却否认和万随舟相识一事，这等大事，稍微做做手笔难道不算欺君之罪？
如何构陷他人本是熹宁侯的长处，当天不过晌午，沈郁衡犯下欺君之罪的事情就闹到了皇上跟前。
熹宁侯本想看看小皇帝手足无措的样子，却不想皇上言明沈郁衡隐瞒此事是他的授意。
熹宁侯忙活一通，却是半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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