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楚翊璟嘲讽地看着他们，怎么，被说中了？
虚伪！
不理会楚翊璟的目光，搀扶住小小，鸡子的情绪愤怒又暴躁，只是有楚翊璟在，鸡子尽量克制住，拼力压抑的声音透露出咬牙切齿的愤恨:“是他叫您过来的？”
楚翊璟闻言心中警惕:“干嘛？”又想欺负崽崽？
见楚翊璟如此，鸡子便知他肯定也被骗了。鸡子
想要解释，只是此事涉及小小，他担心说出来又会触及她的伤痛，故而一时踌躇，不知该怎么办。
这在楚翊璟眼中，就是他们做贼心虚！
楚翊璟道:“收起你们肮脏的心思，人……鸭在做天在看，当心遭了报应！”
“若是苍天有眼，就该先降下雷劈了那只崽种！”小小怒吼一声，泪水滚落。
鸡子抱住她柔声安慰:“小小不怕，没事了，我在这里。”
楚翊璟傻眼了，事情好像不是崽崽说的那样，这，怎么回事啊这是？
得到小小的首肯，鸡子给楚翊璟讲了一个完全相反的故事。
他、小小和崽崽都是被师傅，也就是馆主收养的，同时收养的，还有其他几只鸭子。
崽崽是他们之中最小的一只。他不爱练功，每天只想着吃喝玩乐，不过胜在嘴甜又机灵，师傅虽然不喜他的玩物丧志，但也颇为纵容。他们几个年纪大一些的也很照顾、宠着他。
或许就是因为对他过于娇纵，养成了他唯我独尊的性格，稍有一点不按照他的意思就会发脾气，有时候甚至摔东西、打骂他鸭。
久而久之几个师兄师姐都被伤透了心，不再靠近崽崽，只有鸡子和小小，一直陪着他。崽崽大概也知道自己做错了，和师兄师姐们道了歉，但是关系远了就是远了，后来崽崽就只和他们两个一起。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这群鸭子们都长大了，师傅传授的功法也学得差不多了，师傅便告诉他们，待到他们能够化形，他们就可以离开，去更大的门派拜师学艺了。
大家都很高兴，除了崽崽。因为他不用功，从不肯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因此这些年除了个头以外，根本没有任何的成长。
当第一个师兄化形离开后，崽崽开始变得患得患失，几乎每天都会问鸡子和小小:你们也要离开是不是？
一开始他们以为崽崽只是舍不得他们，在闹小孩子脾气，于是对着他细声安慰，但是丝毫不起作用。
后来，每当有一个师兄或者师姐离开，崽崽的情绪都会变得更加敏感和暴躁，他们试过许多方法想让他冷静下来，结果都是徒劳无功。
再后来，所有的师兄师姐都走了，整个武馆只剩下了他们三个和师傅。
目送最后一个师兄离开后，崽崽曾经问过鸡子和小小，是不是有朝一日他们也会离开，永远不回来？
这个问题崽崽很早就问过，他们那时选择避重就轻，没有直面回答。而今，他们两鸭化形在即，这个问题他们再也不能逃避。
鸡子回答:“是。”
就像师傅所说，武馆只是开始，你可以永远在回忆中留恋，但脚步必须向前。
崽崽低下头，没有说话。
小小最是见不得崽崽难过，见状忙轻声安慰:“崽崽，以后不论我们在哪里，这里永远都是我们的家，你也永远都会是我们最宠爱的弟弟。我们向你保证，一定会经常回来看你和师傅的。”
鸡子玩笑道:“这话错了，夫人怎么肯定，不是崽崽带着师傅去看我们呢？”
小小也笑了:“说的对，我们崽崽啊，最聪明了，有朝一日一定会成为妖界最厉害的高手！”
崽崽听出两人话里的不对劲:“夫人？你们这是？”
小小有些羞涩地看了鸡子一眼，鸡子乐呵呵地道:“正打算通知你，我和你小小姐姐要结为夫妻了，以后你可不能再叫她姐姐了，要喊嫂子才对！”
小小嗔怪:“为什么不能是喊你姐夫呢？”
鸡子点头应是:“都好，都好！”
两只鸭子情意绵绵你侬我侬，崽崽却感到透骨的寒意从身体向外渗出。
好啊，真好，他们两个都要走，只剩下他一个！说什么以后他会是妖界高手，实际上还不是觉得他没用！
这就是他的好姐姐和好哥哥，他们就是这么对自己的。
鸡子和小小没有注意到崽崽的不对劲，两鸭斗完嘴。鸡子对崽崽道:“七天后师傅会为我和小小主婚，你作为小小的弟弟，到时候可别忘了要送姐姐一份大礼！”
主婚？果然，他又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好啊，”崽崽笑得温柔极了，“我一定，送给姐姐一份大、礼。”
听到这里，再看面前这两只鸭子，楚翊璟有了不祥的猜测:“他送的‘大礼’，是什么？”
“大礼”啊，是一份下在酒水中的药，那份药让原本即将化形的他们再也无法修练，也让师傅修为尽失，成了一个废人。
小小那天正值月事期间，大夫说，从此以后她再也不能生育了。
听完后，楚翊璟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他同情它们的遭遇，只是就如同对待崽崽那般，只是同情罢了。而且他们和崽崽所给的信息有很大出入，楚翊璟并不能确定哪一方说的是对是错。
鸡子道:“我知道先生一时难以决断，其实先生大可直接向师傅问询，是真是假一问便知。”
说得有理，楚翊璟也正有此意。
“不过先生的当务之急并不是这个。”鸡子话锋一转，“先生可知为何那崽种要将你骗过来？”
楚翊璟一寻思，如果按照这两只鸭子所说的，那崽崽可不就是把自己骗过来的吗？
楚翊璟:“不知道。”
小小道:“是为了破坏先生所做的食物。想必师傅对先生说过，如果我们几个对食物不满意，先生就要重新做。那崽种便利用这一点，一遍遍逼着厨师重做，直到把对方逼走。”
楚翊璟不解:“那他直接说不满意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搞破坏？”
鸡子道:“先生有所不知，对于食物的满意度虽然以我们为主，但是如若一直有问题，师傅也会起疑心，他老人家便会亲自试吃。到时那崽种只要让师傅吃到被他做过手脚的食物，就能赶走厨师。这么多年来，这一招屡试不爽。”
听了这话，楚翊璟不得不感叹，这崽种是聪明啊。
不过他还有一点不明白:“要真是按你们说的，那崽崽都把你们害得这么惨了，尤其是馆主，全身的修为都没有了，你们怎么还让他待在这里，不把他赶出去？”
鸡子和小小同时苦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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