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索命

　　秦商的呼吸一滞，他忽然就慌了神，他道:“苏念梨……八年前……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何……”
　　“我明白你的疑惑。”顾卿卿道:“毕竟八年前你做的事还是很干净的……如果……我没有死的话……”顾卿卿微微眯起了那双顶漂亮的眸子，微微弯腰在秦商的耳边轻声道。
　　“莫非……你没死？！”秦商道:“不！不会的！当年……当年……”
　　“呵呵……”顾卿卿低声笑着，笑声回荡在这个有些阴暗的房间里，映衬着房子外面一阵阵乌鸦的叫声，显得十分的……恐怖。
　　不一会儿，顾卿卿像是笑完了，她又轻声道:“上苍有眼……八年前不取我的性命，给了我一个活下去的机会……也给了我一个机会去……把当年的血债一一讨回来！”
　　秦商仍是不肯相信这个真相，声音有些混乱的说道:“九……九小姐……不是向来都是温柔端庄吗？今日所做的一切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不好听，又……又……有损九小姐的……名号？……”
　　“温柔端庄？”顾卿卿冷笑道:“那些都是做给世人看的……如今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将死之人，一个将死之人，又有什么必要继续装下去？！”顾卿卿淡声道:“秦商！当年你做了什么，不需要我再帮你回想一下了吧？”说完顾卿卿攥紧了手里的匕首，手起刀落，利落的断了他一指。
　　“啊——！！”秦商惨叫出声道:“九小姐……呃……九小姐……当年……当年我们……我们都是为人办事……真正的幕后黑手是……”
　　“你是以为我不知道吗？还想用这么一个消息来保命？”顾卿卿冷笑道:“你真的是太天真了……我若是没有足够的筹码，又岂会在今日动手？”
　　秦商的心忽然就一如死灰，眼里带着恐惧与……认命看着顾卿卿的眼睛，秦商从未觉得顾卿卿的眼睛是这么的恐怖。
　　顾卿卿带着嗜血的笑意问他:“愉悦吗？这些就是当年……你带给我们的切肤之痛！你为裴氏卖命多年，又为了彻底斩草除根勾结杀手阁要取我们母女的性命！你们方面都做了什么，谁和谁是什么关系我都一清二楚！”
　　“不应该的啊……”秦商道:“当年……当年你明明……明明没有呼吸了……怎么会？！不应该的！你……”
　　顾卿卿淡声道:“当年……你不是很喜欢玩这个肢解游戏吗？今日我就让你亲身体会一下，怎么样？好玩吗？”顾卿卿把玩着手里的匕首，匕首不算太长却在顾卿卿的手里像是一把有意识的灵器，锋利非常。顾卿卿快狠准的断了秦商一个手臂道:“秦商……我有今日一部分也算是拜你所赐了……今日我将这些痛苦如数奉还！怎么样啊？你一点都不必感谢我……因为……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顾卿卿起身扔掉了手里的匕首，脸上有了笑意，艳若桃李，在秦商的眼里却是美若蛇蝎。秦商道:“顾卿卿……你……不是人！啊——！！！”
　　“这一点你还真是说对了，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八年前就已经死了，我本来就不是人啊……我当年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时候……就发誓一定要让你们加倍付出代价！而且我活着不只是为了你的主人，相信我秦商——要怪就怪你的忠心给错了人，而且过不了多久……你们就会在地下黄泉路上相见了，到时候你们再叙旧倒是也不迟……”顾卿卿清冷的声音穿梭在阴暗的房间里，映衬着暗黄的灯光，就像是身在鬼门关之中，而秦商此时此刻觉得眼前美若天仙的女子比之地狱修罗更为可怕，他此时已经痛的说不出话了。他在顾卿卿的手里断了一指和一个手臂，并且左右分开，痛不欲生，恍若置身在人间地狱。
　　“兰溪，将我准备好的匕首给我。”顾卿卿朝着身后的侍女伸手道。
　　“小姐。”兰溪轻轻的将一把做工精巧的匕首放在了顾卿卿的手里，匕首上隐隐散发着幽幽的蓝色光芒，似是被淬了剧毒。
　　“你……你……你又想干什么？！离我远点！救命啊——！！！”秦商的瞳孔紧缩，一步步的往后退。当时顾卿卿动用匕首的最后一刀，断了秦商一臂，因此她也顺手划断了束缚着秦商的绳子，又因着抓他之时对他用了软筋散，所以这一切都进行的十分的顺利，也是在顾卿卿的计划之内。
　　顾卿卿如今身着一袭白衣，上面绣着血红色的曼珠沙华——死亡之花。此时此刻，顾卿卿正噙着三分笑意，一步一步慢慢的朝着秦商走了过来，萤白的手指把玩着匕首，既像是天人又像是鬼魅。她道:“你知道吗？这个可是特意为你而准备的匕首……上面被我涂了点东西……那可是千金都难求的蛊毒，看在你当年那样的关照过我们母女的份上，我就不收你的……银两了……”
　　“你不要过来！别过来——救命啊啊啊——”秦商近乎绝望的高声喊道。
　　“哼。”顾卿卿冷笑一声，伸手又将匕首狠狠地插入了秦商的胸口，她并没有一刀致命，故意留了点余地让秦商好好的体验一下噬心之痛！顾卿卿忽略秦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惨叫声，拿出自己的手帕擦了擦手，笑吟吟的看着秦商挣扎痛苦以及坠入自己心魔的深渊，只不过在此刻，顾卿卿眼里的怒火稍稍淡下去了些许，看着秦商咽下去了最后一口气后，顾卿卿方才转身问道:“线索都安排好了吗？”
　　“回小姐。”菊影抱拳道:“根据小姐的吩咐，所有的证据能销毁的销毁，不能达到的就都在明里暗里指向了玄幽阁，保证此次的计划万无一失！”
　　“你办事我向来放心。既然事已办成，我们便动身回府，希望……黎子衿将军不要让我失望才是……”顾卿卿勾起了唇角，转身离开了这个院子，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启动，不紧不慢的驶进了一个略有阴森的林间小路。
　　不多一会儿，就像是一阵又一阵的乌鸦飞到了这个院子，然而再仔细的看，却是一批身着夜行衣的杀手。
　　杀手刚刚来到这里，刚刚想要疑惑的问一下发生了什么事，便有一批钢甲的声音，行军有序，步伐整齐，听着声音便知道是一批训练有序的队伍。此时，黎子衿带着人便包围了这个院子，火光冲天，亮若白昼。
　　黎子衿挥了挥手，扬声道:“将这些人给我抓起来！”话音刚落，便是一阵阵的兵器碰撞的声音。
　　“主子！是这些人设下的陷阱，要一举解决我们吗？”一些杀手问为首的杀手道。
　　“不！那个给我们传话的人，绝没有这么简单！相反，他们背后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可怕！你不记得我们一路走过来都遇到了什么吗？那个人一步步的引我们入局，恐怕没有这么简单！”那个为首杀手回答道。
　　“主子！现在怎么办？”
　　“没办法，既然他为我们设好了局，我们也只有是死是活闯一闯了！杀！”
　　“……是！主子！”
　　不过，在这漫天的杀伐声中，这些谈话，很快就被淹没了。
　　顾卿卿回到了顾府，已是夜半。她方才回了自己的青桐院，自己的闺房，便让兰溪为自己泡了一壶茶，茶泡好的时候茶香肆意飘荡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让顾卿卿的心也清净了下来。她伸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细细的品着，等到一杯茶入了自己的五脏六腑唇角方才勾出了一个弯弯的弧度。
　　“你们欠我的，都不要着急，这还是第一步呢，我要你们如！数！奉！还！”顾卿卿的声音已久比较轻，但是却充满了笃定。
　　喝了每日都需要饮用的汤药，方才宽衣就寝。
　　而此时，在京城帝京，星察台，一位颇有仙风道骨的青年人立于这高台之上，自言自语道:“天命之格，不可逆也。莫非这天地……要变了吗？”然后，他又卜了一卦，神色猛然一变，不禁失声道:“她没死？！”然后在震惊之余，他对自己最小的弟子道:“此事万不可大意，庆安，你明日去顾府传一句话，请顾府九小姐顾卿卿来我们这占星府一叙。”
　　“是。”庆安一躬身道:“师父！”
　　次日，顾府。
　　“家主。”兰溪轻轻的对着顾澜行了一礼道:“不知……”
　　顾澜轻声打断道:“你家小姐她……醒了吗？”说完他又从窗户上看了看。
　　“回家主。”兰溪行了一礼道:“小姐昨日看账本累着了，睡得也晚，现下还没有醒，家主这么早过来青桐院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待会儿婢子去通报。”
　　“哦。”顾澜听完轻声道:“倒不是我有什么要紧事，而是宫里有人传话说帝师要见卿卿，今天早上方才传过来的话，等卿卿醒了你便给她说一下，让她今日好好的打扮一下，在帝师面前不要失了礼数才好。”
　　“是。”兰溪道:“婢子记下了！”
　　“我还有些江南的生意要忙，便先回去了。”顾澜说完便转过了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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