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针锋

　　“你又是什么人？！敢管本小姐的事？”苏浅月道。
　　“怎么？我顾卿卿的人岂是你想要教训就可以教训的？！苏小姐，苏南王府的生意是不是不想做了？”顾卿卿冷冷的反问。
　　“哼。”苏浅月冷笑道：“生意谈不谈也不是你一个女子可以过问的！生意谈不谈可是顾家主的决定！你以为你是谁？！”苏浅月反驳道。
　　“哦？我说苏小姐怎会如此嚣张？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顾卿卿淡声道：“那我顺便要给苏小姐提点一句，顾府生意的账本和库房的钥匙在我的手里，顾府里生意的开支都需要我的过目，那么我想请问苏小姐一句，这样我……够不够格？”
　　“你？！……”苏浅月忽然就有些心虚，也不怎么敢反驳，因为至少现在苏南王府里当家做主的仍然是苏渊，自己父王的性子自己还是知道的，况且现在母亲她还未完全掌权……自从八年前那件事过后，父王的性情……自己决不能轻举妄动。
　　然后，苏浅月就这样对上了顾卿卿的眼睛，对上那一双眼睛的时候，苏浅月竟莫名地有些惧怕。然后她听见了顾卿卿的一声轻笑：“不过说起来，本小姐……倒是有一事不明。”听见顾卿卿的这一句话，苏浅月的周身都戒备了起来。
　　顾卿卿观察着苏浅月的脸色，不紧不慢的道：“为何苏小姐身为苏南王府的嫡出大小姐……却没有一个郡主封号呢？我貌似记得异姓王的嫡出小姐都是要受封郡主封号的啊？”
　　听到这句话，苏浅月的脸很快就变了颜色，她没有受封郡主，自然是因为自己这个嫡女的名分不正不顺……
　　顾卿卿的唇角勾出了一个讽刺的弧度，状似不经意的看着她。
　　对苏浅月来说，这件事就是她最不能容忍的逆鳞，又看着顾卿卿那嘴角讽刺的弧度，心中的火更甚，伸手就狠狠的推了顾卿卿一下。没等到菊影伸手扶住她，便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先她一步，稳稳的扶住了顾卿卿。
　　南宫清河问：“没事吧？”
　　顾卿卿一时之间竟然愣住了，出现了就连菊影都没见过的少女神情，顿时，菊影也是愣住了，因为在顾卿卿的四个贴身侍女中，菊影和顾卿卿可是最亲近的！
　　苏浅月的脸在看见南宫清河的那一瞬变得嫣红，她柔柔的向南宫清河行了一礼道：“尚、尚书大人……月儿拜见尚书大人，不知尚书大人……来到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要事？”
　　“起来吧。”南宫清河难得的看了苏浅月一眼，轻轻嗤了一下。又把自己的目光点在了顾卿卿有些呆愣的脸上，轻笑一声道：“卿卿？你……有没有事？方才……确实是我不对……我……”
　　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顾卿卿很灵巧的和南宫清河隔开了一段距离，转身讥讽的回道：“不敢，尚书大人又怎么会有错呢？”
　　看到了顾卿卿冷淡的笑，南宫清河竟是忍不住笑出了声音，一半又是好笑一半又是无奈的扶额道：“隔了这么久了，九小姐还记着仇呢？”
　　顾卿卿当然知道春英节那一天遇见南宫清河不是意外，而是南宫清河为了试探她而故意制造的。
　　不然不过是不小心在看花灯的时候撞了他一下，何苦一直揪着自己不放？顾卿卿仍然是很有礼貌的行了一礼道：“方才撞了尚书大人是是卿卿的不对，卿卿在这里给大人赔礼了，方才言语之间多有冒犯，还请尚书大人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卿卿一般见识才好。”
　　那时，南宫清河也是勾起了讽刺的唇角，拂了拂自己的衣袖，方才不紧不慢的回答道：“我可不敢，顾九小姐哪里会有错呢！”
　　那时顾卿卿轻轻的嗤了一下，转身离开。
　　南宫清河从这段记忆里脱身而出，嘴角带着无奈的笑容看向顾卿卿。顾卿卿也是十分给面子的回答道：“卿卿不敢忘！”说完了这一句，就又转过身来对着苏浅月冷声道：“这一次就暂且放过你，若是再有下次，那么你们家苏南王的生意就不必再继续了！这一句是最轻的，下一次……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这是看在你大哥的面子上！”说完冷哼一声，便拉着菊影离开了。
　　苏浅月打了一个冷颤，从顾卿卿的言语里听出了一抹真真切切的杀意，等苏浅月从这个杀意中反应过来时，身边除了李明玉和两个侍女便没有其他人了。
　　就只剩下了顾卿卿和菊影的宫道上，一时有些寂静，菊影轻声道：“小姐，你……不问问奴婢方才都发生了什么吗？”
　　“有什么好问的？”顾卿卿反问道，停下来又轻声道：“我的这个姐姐是什么性子我最清楚，断然不会是你故意的！而且……我也是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她……好了，回到马车里……我给你上药，方才……李明玉打疼你了吧？”
　　“奴婢不疼。”菊影满心的感动，自从跟在了顾卿卿的身边，顾卿卿虽然是一直没有说出当年发生了什么，性子冷了些，却对自己是顶好的。
　　顾卿卿没有说话，只是迈开脚步往前走，菊影心里明白顾卿卿是遇见了自己的故人，又想起了当年事，于是菊影很贴心的没有问，只是慢慢的跟着她。
　　到了马车里，顾卿卿先是很细心的给菊影的脸上上了药，然后才道：“那个人……其实是冲着南宫清河去的，对吧？”
　　“嗯。是！”菊影点头道。
　　“这样的话，那个人背后的主子还是想的太简单了……”顾卿卿道：“他的目的，其一是为了要南宫清河的命，其二便是……要我死！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杀不了我，永远也杀不了……就正如他永远也得不到那个至尊的位置一样！”顾卿卿有些自嘲的笑了一声，道：“他本想一箭双雕……可惜了，他没有那个本事……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可是……区区一个小小的苏南王府，比之帝王家又差得了多少？只是为了一个位置而已……就这样争得头破血流，真是讽刺！”
　　菊影听出了顾卿卿声音里的沧桑，却是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
　　到了顾府，顾卿卿没有说话下了马车，进了院子，又走进了自己的小院，再然后就走进了自己的闺房，到了天黑也没有出来。
　　入了夜，竹汐还和往常一样，侍候顾卿卿吃药。顾卿卿放下了正在查阅的账本，伸手端起了药碗，正要往自己的嘴里送时，从那一碗黑乎乎的药汁里竟然看到了南宫清河的剪影……
　　“南宫清河……我为何……会想到他？他……仅仅是一个棋子而已……”顾卿卿低声道，然后她就摒弃了所有有关于南宫清河的念头，将手里的药汁一饮而尽，等到开始起药效的时候才让侍女都下去，自己宽衣入睡。
　　刑部，深夜。
　　在皇宫里，南宫清河在顾卿卿离开后没多久就离开了，原因是明安派人来通知他，说案子有了一个线索。
　　于是，南宫清河就这样来到了刑部连夜办案。
　　“有什么结果了吗？”南宫清河扶着自己的额头道。
　　“大人……今日所得来的所有线索都只有一个指向，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玄幽阁！”
　　“朝廷和江湖向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这个案子为何会牵扯到江湖的杀手阁那里去了？真是让人头疼！”南宫清河有些苦恼。
　　“大人！”一个小侍卫闯进来，抱拳道：“黎子矜将军求见！”
　　南宫清河更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道：“让他进来……吧。”
　　“清河，你这不够意思啊！迎接我迎接的这么慢！算了，看在我们相识多年的份上我就不和你一般见识了！”黎子矜玄衣在身，佩剑在侧，迈着轻快的脚步来到了南宫清河的面前，笑嘻嘻的一张脸投向他，毫无形象的拿过了南宫清河手边的茶水喝了起来。
　　“怎么在边疆多年还是老样子？”南宫清河无奈的问。
　　“嗨～”黎子矜摆了摆手道：“兄弟多年，你还不了解我？即便是你打断了我的腿，我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说完又用别样的眼神看着南宫清河道：“不错啊兄弟！听说最近那个京城第一美人苏浅月看上了你？艳福不浅嘛！”
　　“此时非彼时！如今的京城第一美人你可知是谁？你在边疆多年，也是刚回来没多久吧？如今的京城第一美人可是顾澜的小妹，顾府九小姐顾卿卿！”南宫清河竟然很反常的解释道，不过语气却是损的，黎子矜一时也没听出来什么异常，但是明安却是注意到了，不禁在自己的心里捂嘴偷笑，看来主子是……看上了顾九小姐！
　　黎子矜仍然是笑嘻嘻的。
　　南宫清河道：“行了你！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这次来我刑部，有什么发现吗？”
　　“嗯！”黎子矜难得正经起来，轻声道：“这次可不是什么小发现，而是一些大发现！前天夜里，在城外十里的一个没人要的小院子里，发生了一起命案！当我赶过去的时候，人已经死了，于是我只抓了一些江湖的人，好像叫什么……玄幽阁！”
　　南宫清河没说话，等着黎子矜的下文。
　　“而且你知道最吓人的是什么吗？我赶去抓到那些江湖人以后，看了看那个死者的残骸！那个人死的是真惨！”黎子矜不禁打了个冷颤，又继续道：“那个死者被凶手断了一指一臂，而且在两只手上！还中了一个十分……阴毒的蛊毒……啧，真是太可怕了！仵作当时验尸的时候都给吓到了，最后认出了他是在牢里干事的，叫……秦商！你说啊清河，究竟是什么人和他是有什么深仇大人不成？居然下手如此残忍！”
　　南宫清河脑子里掠过一个绝美的身影，低声道：“残忍？……”
　　“这种作案手法可不是很多见……”黎子矜道，想起来那个秦商的尸身居然还有些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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